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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章 軍事上的變革 文 / 半生恨雨

.    正事談完,下面便是圍獵的時間。只是這次圍獵方懷別出心裁,與往年不同,雖然依舊考校的是馬上的騎射功夫,但用的卻不再是弓箭,而是馬槍。

    騎兵這個兵種雖然在熱兵器戰爭中,地位已經下降了很多,尤其是1884年馬克沁重機槍發明,開創了自動+戰,騎兵仍然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而且在汽車還是紙上的圓餅時,要在中國如此遼闊的疆域內保證軍隊的機動力,除了鐵路運輸外,就要靠騎兵了。此外,這次動亂中俄國人的不清不楚,也讓方懷心生警惕。

    雖然整個19世紀80年代俄國都陷在自拔,但羅曼諾夫王朝對土地的野心是無止境的,只要有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中國這塊肥肉。而中俄之間有著世界上最長的邊境線,這條邊境線既沒有什麼天然的分離帶,也沒有什麼不可逾越的天塹,在大部分地區甚至可以稱得上地勢平坦、開闊,最適合俄國騎兵發揮他們的實力,要知道俄軍在一戰的表現完全只能用失敗來形容,甚至遭遇過被十五萬德軍擊潰六十萬俄軍的糟糕戰績,但他們的騎兵依然被認為是一次世界大戰中最強的騎兵部隊。

    現在防禦邊境線最主流的方法就是修建築壘要塞群,像德法邊境。俄奧邊境,都是由無數永久,半永久的防禦工事構成。然而要想依靠修築防禦地方法守住中俄邊境,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無疑是個天文數字,不要說大清的國庫裡沒有這筆錢,就是有,方懷也不會掏這筆錢。長城固然雄偉,但他只會造就一個民族的軟弱,況且世界沒有無法攻破的防禦工事。絕對的防禦只會導致絕對的失敗。

    所以,方懷的打算就是針尖對麥芒,你俄國有哥薩克騎兵,我大清的蒙古鐵騎和八旗精銳也曾顯赫一時。只要訓練得當,未嘗不能以騎兵制騎兵。

    身著新式藏青色緊身騎兵服,手握清一色俄制三線式馬槍,馬槍高舉。踏著整齊地步調來到方懷所坐的高台前。

    「下馬!」隨著一聲令下,所有人翻身跳下馬背,跪倒在地上,山呼「萬歲」。

    方懷微笑著站了起來。放開聲音道:「今天朕就坐在這裡看你們的本事,打得獵物最多者,重重有賞!」

    「謝萬歲!」

    復又一聲軍令。一個個健兒紛紛跳上馬背。扯動馬韁。呼嘯而去。

    現在新軍三十六鎮中的騎兵師,有左寶貴地「大漠之虎」和劉永福的「草原之狼」。這兩個師論實力就算比起歐洲精銳的龍騎兵師也不在話下,要知道這兩個師可是長年在西域漠北與俄國哥薩克騎兵作戰(實際上由於疆域廣大,聖彼得堡對遠東的哥薩克控制很弱,就算兩國處於聯盟狀態,一時也難以改變這些哥薩克打秋風地習慣)。除了這兩大王牌騎兵師,剩下的就是長順的正白旗十五師,舒連喜的第二十七騎兵師,馬玉昆地第三十七騎兵師。

    左寶貴和劉永福手下的兩個師這些日子正玩命地找俄國人的麻煩,攪得俄國地中亞細亞集團軍和西伯利亞集團軍不得安寧,所以這次圍獵地騎兵都是從剩下地三個師中抽調。正白旗的士兵都是旗人出身,經過新軍改制和方懷一系列鐵血加強軍紀地措施,如今旗營可以說是自乾隆朝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以來戰力最好的時候,雖然比之開國的時候仍相去甚遠,但畢竟是去蕪存菁,十里挑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支軍隊。所以被選出來的士兵頗讓人眼前一亮,再加上今天還有與他們較勁的,倒是把吃奶的勁都是出來了。二十七師那些回回也就算了,三十七師那些漢蠻子憑什麼在騎術上和他們叫板。

    三十七師是原來左宗棠**關的楚軍演變而來,鏖戰千里大漠,血染天山南北,雖然比不上另一支楚軍,劉銘傳的第二師,但尊嚴也是不容輕侮。「讓這些八旗老爺兵看看咱們的本領!」不知誰吆喝了一聲,更是把這場精彩紛呈的比賽推上了**。時而回頭望月一槍命中,時而蹬裡藏快速撿起獵物,身準確的槍法,精湛的騎術,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不過最後清算下來,比賽的勝者卻不是出自三個師的任何一員。方懷注視來人,只見他一身蒙古服飾,胸前和肩膀還有幾團五爪金龍,顯然是出自蒙古王族,這次圍獵除了三師選出的士兵,方懷的御林軍和與會的蒙古各部也都派人參加了。不用方懷費神,自有旁邊小太監提示來人的身份,方懷上前扶起那蒙古青年,轉頭向一旁的科爾沁部族長哈圖笑道:「哲裡木貝勒有如此身手,老王爺真是好福氣。」

    說著方懷看向哲裡木馬背上堆積如山的獵物,微一沉吟道:「來人,賜黃金百兩,錦緞十匹,東珠十顆,封博勇巴圖魯,蒙古第一勇士號。」

    長得頗為白淨的哲裡木聞言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而是恭敬地施禮謝恩,顯出極好的教養。

    不過還沒等他跪下去,從喀爾喀蒙古的隊伍裡突然竄出一個皮膚黝黑,頭羈雙辮的粗壯漢子來。只聽他高叫一聲「皇帝且慢!」,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方懷面前,開口道:「皇帝好不公平,事先又沒有說好勝者就封蒙古第一勇士,況且這馬上用火器打獵算什麼真本事,我蒙古勇士都是靠真刀真槍打出來的,他可敢與我比一場,若是勝了,我才認他……」

    「不得對大汗無禮……」說話間,喀爾喀部族長巴彥格勒站了起來。他撫胸向方懷一禮,清朝自努爾哈赤起就執行聯合蒙古打擊漢人的政策,多次與蒙古聯姻,清朝皇帝既是滿人地皇帝,同樣也是蒙古的「博克達-徹辰汗」(即寬溫仁聖皇帝)。巴彥格勒此時指著那黑臉大漢道:「尊敬的陛下,這是我侄子阿魯花,還請陛下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原諒他。」說著巴彥格勒厲聲讓阿魯花賠罪。

    阿魯花見舅父生氣,不情願地跪下道:「綽羅斯阿魯花請求皇帝的寬恕。」

    方懷從來就對清朝那套嚴格的禮教制度不感冒,若不是國民的素質還沒有上去。仍需要靠這些來維持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他早就考慮廢除它。此時的他根本沒有生氣,反而對阿魯花地姓氏產生了興趣:「你是准爾部出身。」

    「是的。」阿魯花聞言一臉的驕傲,而旁邊巴彥格勒則嚇得臉色微微發白。綽羅斯氏是

    部的王姓。而准爾與土爾扈特一樣曾經是漠西厄部族之一(另外兩部是杜爾伯特部與和碩特部),歷史上,準噶爾部可以說是元朝滅亡後最有名地一支蒙古部族,曾經一手上演土木堡之變的也先和差點讓康熙兵敗身亡的葛爾丹都是出自這個部族。

    不過由準噶爾部一手建立的準噶爾汗國最終還是滅在龐大地清朝手中。大量准爾族人被屠殺,僥倖逃生的不得不北遷,後來逐漸融入漠北蒙古。

    方懷知道巴彥格勒怕什麼,不過他對老祖宗那段恩怨情仇沒什麼興趣。這時微笑地看著阿魯花道:「你說得不對,這火器的運用可不是小道!不過既然你不服,朕就再給你個機會。刀槍無眼。你另選一樣吧。」

    阿魯花聽了倒也乾脆。把上衣脫下在腰間一纏,道:「摔跤。」

    方懷又看向哲裡木。哲裡木面色平靜,彎腰低頭道:「臣沒有問題。」

    於是,方懷就讓太監在台下選了一塊場子,讓兩人進行比試。這比試又一番精彩,那阿魯花看上去是個憨人,摔起跤來卻並不莽撞,而是配合著身體步伐作出各種試探,不過哲裡木卻像看穿了他的企圖一般,只是雙腳分開,縛手而立。阿魯花見試探不出哲裡木地套路,只好搶步上前,使出纏鬥的招術。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使出肩、肘、腳上各種功夫,卻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了半個時辰仍未分勝負。

    方懷見兩人大汗淋漓,便打算判和局了事,卻見場中的哲裡木彷彿後力不繼,露出一個破綻,被阿魯花一下抓到,絆倒在地上。臉色發白地哲裡木很快站了起來,朝向方懷道:「啟稟皇上,微臣不是對手,請皇上收回成命。」此言一出,喀爾喀蒙古地隊伍中頓時傳來山呼海嘯般地歡呼聲。

    前世見過機關中各種明爭暗鬥,又是在兩宮皇太后勾心鬥角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地方懷,微微一轉念,已經明白了過來,不由暗讚一聲好心思。當年各自嘯聚一方的漠西、漠北、漠南三大蒙古,漠西、漠北蒙古身居青海、新疆、烏里雅蘇臺(外蒙古)這樣的苦寒之地,又要替清朝遮擋俄國的侵蝕,力量被削弱的極其厲害,唯有漠南蒙古歷代與滿洲人結親,又身居水草肥美、外無刀兵之地,實力大增。方懷封哲裡木為蒙古第一勇士,未免沒有孤立漠南科爾沁部的用意,要知槍打出頭鳥,馬踩過河卒,這虛名最是害人,卻沒想到被哲裡木這麼輕輕一倒就化解了,這倒讓方懷動了愛才之心。「圍獵與摔跤你們各勝一場,就以平局論好了,各賜巴圖魯封號。」

    「謝皇上……」

    「適才說起這火器運用之道,想必你們也見過俄國人的騎兵,憑心而論,你們認為一對一的情況下,誰佔優勢?」阿魯花和哲裡木均低頭不語。

    方懷於是繼續道:「朕打算從各部中招募勇士組建新的騎兵師以對抗俄國人,不過首先是要培養出會使用這些火器的軍官,你們願不願意到陸大學習這火器運用之道?」

    方懷這番話明著對阿魯花和哲裡木兩人講,卻是看著巴彥格勒和哈圖。兩人也都是年老成精之輩,連忙上前道:「皇上抬舉他們。正是他們的福氣。」

    於是事情就定了下來,又上演了一些餘興節目,最後賓主盡歡。

    能安撫住各藩部就等於有了一個穩定地邊疆,接下來就是看東部的發展,不過在這之前,總結一下這次戰爭的東西,為今後發展定下個規劃是當務之急。

    方懷看著步履蹣跚,一臉誠惶誠恐走進來的榮祿,不由泛起淡淡的冷笑:「不用在朕面前裝了。大理寺那些獄卒還沒有幾個敢把你怎麼樣的……」

    榮祿腰不由彎得更低,一邊用手擦著額上的汗珠一邊道:「奴才覺得愧對陛下,心中惶恐。」

    「嘿嘿」冷笑三聲,方懷眼神冰寒地道:「聽說你有話要對朕說。那就說說你的遺言吧。」

    榮祿聞言,連連磕頭:「臣乃求皇上饒奴才一條狗命。」

    看到榮祿磕得頭破血流,方懷猛然喝道:「給朕抬起頭來!」

    榮祿不由得一驚,惶恐的表情全僵在臉上。再加上額頭留下地鮮血,倒顯得猙獰無比。

    這時方懷淡淡地道:「你說說,朕為什麼要饒過你?」

    或許是剛才一驚把榮祿驚醒了,又或許是知道那一番作派起不了什麼作用。榮祿此時換了一個表情,鎮定自若地道:「因為奴才對皇上還有用。」

    「哦?」方懷聽了,臉上的寒意更加濃烈:「朕內有醇親王、恭親王兩位皇叔輔佐。外有李鴻章、左宗棠、丁日昌等人代朕籌謀。文有翁師傅、容閎此等飽學之士。武有馮子材、劉銘傳、聶士誠這般猛將衛守四方,要你這狗才何用?」

    榮祿臉色不動道:「如今這朝堂之上確是人才濟濟。只是奴才這些日子在獄中閒來無事,便找了幾本書讀,其中讀到《宋史》時,頗有感悟。那趙構自東京淪陷之時,白手渡江,單人匹馬建立南宋,岳飛、韓世忠、張俊等名將皆乃其一手提拔,其人至少是中智以上。然世人皆道岳飛是忠,秦檜是奸,唯趙構認為秦檜忠而岳飛奸,何也?非是不知,即便先前不知,那二十四道金牌招回岳飛後,趙構也必然明白了,為何最後還是岳飛冤死風波亭,而那秦檜卻得以壽終正寢?皆因對趙構而言,岳飛欲迎回徽、欽二帝,奪了他的皇位,自然是奸,而秦檜幫趙構除掉岳飛,又替他擔上罵名,自然就是忠了。」

    方懷看了看榮祿,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把這個一手破壞戌戌變法的大奸臣給殺了:「這麼說你自認為是那秦檜嘍?」

    榮祿道:「奴才雖不敢自比秦檜,但自認為尚可作皇上身邊一條忠犬,為皇上做些非常之事。」

    方懷盯著榮祿地眼睛,久久沒有說話,最後幽幽地道:「希望你記住今天所說的話,而且永遠不要讓朕知道你有什麼瞞著朕的舉動……」

    饒是榮祿掩藏的良好,眼中仍閃過一絲喜色:「奴才不敢,奴才告退。」

    看著空蕩蕩地殿宇,方懷彷彿自言自語道:「不知道朕今天做的是對是錯?」

    這時楊士琦從殿後走了出來,接道:「臣雖然也不知道,但皇上這份不計恩仇的容人之量卻非常人可比?」

    方懷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轉而問道:「老渨公的傷勢怎麼樣了?」老渨公就是渨克漳.

    渨結果被親兵救了下來,但也身受重傷。

    楊士琦這時回答道:「傷勢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理寺也催得很緊,問皇上地處置意思,徐大人是一力要將其名正典刑的。」

    方懷目光動了動,張口道:「如果朕要保下他和榮祿,你有什麼主意?」方懷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保下渨克漳泰,大概是歷史的羈絆吧,不想看著那個時空抵禦外侮地民族英雄因為蝴蝶扇動翅膀而變成一個叛國逆賊。

    楊士琦似乎早就猜到了方懷地打算,也不問原因地道:「皇上要保下二人不過是輕而易舉地事,只需讓人放出風聲,說二人乃是皇上安插在叛軍中的眼線,大理寺和都察院自然難以再追究。」

    「准了……」方懷將手一擺:「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臣領旨。」

    接下來地日子,京城又恢復了平靜。既然連榮祿和渨克漳泰都放過了,其他人方懷也不打算追究了,再說該搬開地石頭也搬得差不多了,是該為後面的道路作一個規劃了。

    雖然過去一年,既要在緬甸與英國人交戰,又要防備北線野心不死的俄國人,還要平定內部的叛亂,時常讓方懷感到兵力捉襟見肘,但方懷並不打算擴大新軍編制。只要能夠建立完善的徵兵和預備役制度。並保證新軍的戰鬥力,三十六鎮新軍維持平時的戰備值班足夠用了,畢竟國家即將進入一段相對安定平穩的發展期,各種基礎設施和工業設施的建設都需要用到錢。

    不過四個八旗師是不能再用了。就算方懷有這個膽量,底下地人也不會同意,這些士兵將全部打散編入駐屯軍,開到黑龍江屯田。而他們的位置則由新編的科爾沁、喀爾喀、額魯特、土爾扈特四個蒙古騎兵師頂上。

    這次動亂再次讓方懷體會到。必須將軍隊的絕對權力牢牢握在手上,所以接下去第一步就是徹底地改革軍制。他按照後世地軍區制度將三十六鎮新軍分為八個軍又兩個獨立師,其中:

    第一軍下屬聶士誠第一師,葉志超第二十六師。宋慶第二十九師,周盛傳第三十師,大多是原淮軍出身。四個師將沿京浦、滬杭鐵路駐防。由士誠兼任軍統制;

    第二軍下屬有「九州之盾」稱號的劉銘傳第二師以及王德榜第二十五師。郭松林第三十二師,唐仁廉第三十五師。基本上都是從湘軍出來的,四個師駐防福建、廣東、越南沿海,由劉銘傳兼任軍統制;

    第三軍則是由剛剛在緬甸和馬來亞打出諾大威名的「山地之豹」第四師,加上原桂軍出身地蔣宗漢、魏綱、方友升統帥的三十七、三十九、四十師,第三軍團主要駐守內地諸省,由馮子材任統制;

    接下來是漠北軍,由劉永福的「草原之狼」第六師,舒連喜的第二十七師以及科爾沁、喀爾喀兩個騎兵師組成,劉永福兼任統制,駐防烏里雅蘇臺(外蒙古);

    安西軍,由左寶貴地「沙漠之虎」第三師,剛剛在平定內亂中力挽狂瀾的第三十七師以及土爾扈特和額魯特兩個騎兵師組成,左寶貴兼任統制,駐防新疆;

    劍南軍,由徐邦道的「叢林之蛇」第五師以及唐景、王孝、蘇元春指揮地十七、十八、十九三個山地師組成,由徐邦道兼任統制,駐防緬甸;

    關東軍,下屬陳嘉第二十八師、楊鼎勳第三十一師、劉士奇第三十四師、劉盛休第三十六師四個師,由剛剛立下大功地馬玉昆任統制,駐防東北三省;

    禁衛軍,由原來地禁衛十一師、十二師加上剩下四個八旗師組成,是八個軍中編製最大的一個,衛戍京畿附近地山西、河南、直隸、內蒙諸省,由禁衛十一師師長鳳翔兼任統制;

    剩餘兩個獨立師分別是鮑超的第二十師和袁世凱的第三十三師。第二十師在曼德勒會戰中遭受重創,後補充了不少藏兵,這次劃分軍區,它將駐防西藏;而袁世凱的三十三師則返回朝鮮,繼續他們的駐防任務。

    雖說這樣看上去劃分的是作戰單位,實際上各軍都擁有較為精細的駐防範圍,而防禦地區的駐屯軍也是劃歸軍統制指揮的,所以實際形成了嚴格意義上軍區;這些軍區不僅由中央撥款,而且在地域劃分上也是錯綜複雜,像閩浙總督下屬的浙江、福建兩省,兩江總督下屬的江蘇、浙江、安徽三省都分屬兩個軍區,徹底架空了總督的軍事權力。

    另外,方懷想到控制軍隊的手段就是後世那套「黨指揮槍」,思想教育配合支部建在連隊上的辦法。他準備把白石精社、強學會的骨幹與他之前一手培養的那些政工人才合併成一個新的組織,因為他們已經漸漸具備統一的思想基礎,這就是由他一手催生出來的新儒學。

    這個原本在清末閃現了一點火花如今得到了茁壯成長,通過報紙、軍隊思想教育和大學校園廣為傳播。它以明清三大學者王夫之、黃宗羲、顧炎武的思想為師,以一脈相承地戴震等人的學說為骨幹。囊括了船山學派「理勢相成」的歷史觀、「理欲合一」倫理觀,黃派學說的啟蒙思想,以及顧炎武對宋明理學的批判思想。可以說是披著儒學外衣的資本主義啟蒙思想。

    而這其中又以顧炎武的思想最適合軍隊教育,「君子為學,以明道也,以救世也。徒以詩文而已,所謂彫蟲篆刻,亦何益哉?」、「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最後方懷決定把這個組織稱為「青儒會」,儒是新儒學的意思,青則是青年,他希望能用青年的朝氣喚醒這個快要腐朽地國家。

    當然。軍隊的戰力是由多個方面決定的,除了制度上的改革,新軍在士兵訓練和武器裝備上也需要改進。方懷從沒有忘記「富國」是要以「強兵」為基礎地。

    由於二十年堅持不懈的洋務運動,1886的中英緬甸戰爭。的武器差距其實並不像想像地那樣大,甚至在單兵火力方面,裝備了手榴彈和江寧十一式迫擊炮的清軍還佔有一定優勢,然而結果是怎麼樣的呢?英軍在戰爭最激烈的時候動用了九個師。將近十萬人,而清軍前前後後投入戰場地兵力超過二十五萬(護國六鎮都是三旅九團的大編製,實際上相當於一個軍)。將近1例。最後戰損人數是英軍餘人(主要是印度、孟加拉、馬來亞地殖

    兵)。清軍傷亡41726人。當然,清軍地傷亡不排除環境氣候造成的非戰鬥減員和中國低下地醫療衛生水平使得傷員得不到適當救治的情況。不過總的來說。在戰鬥中英軍的戰損要遠遠低於清軍,要知道這時雙方之間還不是後世抗日戰爭、朝鮮戰爭那樣海陸空立體的差距。

    英軍除了幾個殖民地師,正規野戰師的士兵都是職業軍人出身,他們擁有極高的單兵素質,槍法準確,戰術運用熟練,尤其是步兵線的運用,使得在兵力相差不大的遭遇戰中都是英軍佔據優勢,還好中英緬甸戰爭的主節奏是攻堅戰和叢林游擊戰,只有偶爾幾次野外的會戰,像曼德勒大撤退和伊諾瓦底江河谷爭奪戰,那兩次清軍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另外,英軍在火炮上佔據絕對優勢,也是導致新軍出現如此多傷亡的原因之一。拿破侖早就很好地為「戰爭之神」作了註解「戰爭中火炮多的一方將擁有勝勢」。英軍野戰師的標準配置是110大小火炮,其中重炮32門,而中國方面,整個大清國加起來也只有不到700門大小火炮,其中不乏老式的前膛炮,而重炮只40多門。這些火炮平均到每個師只有十多門火炮。當然,這些火炮主要集中在護國六鎮手中,所以緬甸戰場上雙方的火炮比例並沒有達到十比一的恐怖比例,但超過五比一是一定的。不過這些是方懷無可奈何的,或許槍械還可以通過在海外購買來惡補,火炮的數量和質量卻是一個國家工業實力的體現,不說列強不會把好的火炮賣給你,就是賣了,一門火炮幾萬兩甚至十幾萬兩白銀的價格,買多了也不是國庫空空的大清能承受得起的。

    中法之戰前,中國僅有不到300火炮,多是湘軍、淮軍在平定太平天國和捻軍時從國外購買積攢下來的家當。全國上下沒有一家鋼鐵廠,擁有造炮能力的只有金陵機器製造局和江南製造總局,雖然後來從德國購買了先進的設備,但兩個廠可憐的生產能力還要兼顧迫擊炮、手榴彈、槍械、彈藥等方面,到中英之戰前,生產出將近一百門新式後膛炮已經是連夜加班加點和德國技術人員暗中幫助的結果。還好中法之戰六鎮將幾萬法軍包了餃子,繳獲了兩百多門火炮,後來又在港和西貢搜羅到一批,只怕和英軍的差距更大。

    古代,一個國家的人口數量便代表著一個國家的國力,而到了近代,衡量國力的標準變成了國家的工業實力。就以槍械論,為了打贏這場戰爭,方懷用行政手段迅速調集這個國家的力量,通過大量從國外進口後膛快槍,淘汰了老式的鳥銃、抬槍,完成了新軍裝備上的近代化。但也導致新軍中充斥著五花八門的槍械,英國的亨利馬爾,德國的毛瑟,法國的夏爾普、哈乞開斯,美國的黎意、林明登,俄國的三線式,奧地利的韋恩德爾,比利時的培萊,口徑從6.5毫米到米,足有**種之多,這使得新軍原本孱弱的後勤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教訓不僅僅是陸軍有,海軍的教訓同樣深刻。暹羅灣一戰,南北洋水師在與英國遠東艦隊噸位相當,軍艦質量佔優的情況下,潰敗而回,超勇、海天、揚武、南琛、南瑞五艘主力艦被擊沉,損失海軍噸位超過2噸,意味著這一戰就損失了大清五分之一的海軍。要知道英國遠東艦隊的軍艦大多是本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的產物,服役平均超過十年以上,而南北洋水師不僅有「四遠艦」這樣世界上最新式的,重達7335噸的精銳一等鐵甲艦,6000的「超勇」級鐵甲艦,的「海天」級一等巡洋艦,五+600餘流的軍艦,整個艦隊中沒有一艘軍艦服役超過十年以上的。易邊而處,南北洋水師早就被全殲了,這也是戰後方懷大發雷霆的原因之一。

    不到這個時代永遠無法體會到國事的艱辛,前世讀書時,沒看到熱血沸騰處,總免不了一番激揚意氣,恨不能易地處之。但真正回到這個時代,坐到這個位置,每天面對這各種各樣的政務瑣事時,才覺得千頭萬緒不知從何下手,滿腦子領先於這個時代的思想,後世總結出來的改革措施真正落到實處時,卻又千差萬別,不一而足,那感覺就呵護一株幼苗,澆多了水怕它淹著,澆少了水又怕它干死,而且這株樹苗比起它身邊的其他樹來已經遠遠落後,若再不加快長大,土壤裡的養分將再也輪不到他來吸取,到時發育不良的小樹只怕一陣狂風來,就被吹倒了。

    所以方懷才會格外珍惜一點一滴,這個國家有多麼貧窮,僅憑後世那些黑白記錄片上的一爪半鱗就可以得出個大概印象。要湊出一支世界排名第六的海軍有多不容易,不身在其中,根本難以相見。還好對上的不是那支大艦隊,方懷只能如此慶幸,想想諸如「英弗萊息白」、「無畏」、「米諾陶」、「亞歷山德拉」這些如雷貫耳的名字,如果南北洋水師與它們對上,那將是一場災難的發生……午夜夢迴間,方懷也曾為這次國運相賭而膽戰心驚,賭贏了,中國將獲得印度洋的出海口和至少十年快速發展的時間,賭輸了,就是第三次鴉片戰爭,國家和民族進一步滑向殖民地的深淵,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

    想到這些,方懷氣也消了許多,畢竟不能要求一群剛剛瞭解近代海軍的人打敗那些骨子裡都滲透著海軍光榮傳統的軍人。全當是花錢長個見識吧!

    在毛淡棉被俘虜了「默西」號,又在新加坡被俘虜了「蠻橫」號,加上被拖曳上來的「厭戰」號已經證明損傷不大,可以修復,是方懷這麼快能想通的原因之一。排水量達到7980噸的「蠻橫」和「厭戰」是國最新式的一等鐵甲巡洋艦,南北洋聯合艦隊在暹羅灣一戰的損失多半是由它們造成的,現在二艦正停在馬尾船廠進行修復。明年它們就將成為新的「南琛」、「南瑞」,加入南洋水師,以彌補南洋水師因為五艘主力艦被擊沉而造成的軍艦空虛。而作為補償,原南洋水師在德國建造的「海」號鐵甲巡洋艦將改名為「經遠」加入北洋水師。同時併入北洋水師的還有正在江南製造局進行測繪的「默西」號防護巡洋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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