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色-第二十九章職工請願（6）
林志強看到大家都在酒桌旁坐下了，服務員也進來為大家開了酒，並給每人都斟了一杯。【文字首發】女同志不喝酒的，也都點了飲料。一切完畢後，林志強端著酒杯站了起來，說道：「很高興，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給大家敬酒，你們都辛苦了嘛，把人家平湖市市委、市政府也鬧得不輕，還有我們萬方集團公司也攪得不行，你們都快成了英雄了。要是你們再不散，再次這樣無休止地鬧了下去，我這個第六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也就快丟了。所以，這第一杯酒，慰勞一下大家。」
大家都站了起來，有的人為了林志強幽默的語言，忍不住都笑出了聲，這酒桌上氣氛也因此而輕鬆了下來。很多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何況又是以前的第六公司的黨委副書記在這裡招待他們，這更是讓他們感到無地自容。
這時候，林志強接著說：「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宴席啊，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這酒不好喝啊，是苦酒。我希望下次我們一起喝的是喜酒，是我們第六公司大眾俱樂部全體員工得到實惠的喜酒。你們說呢？」
「林董事長，您說我們全體職工從大集體制轉到全民合同制的事情能不能解決？」有人在這個時候把這樣尖銳的問題向林志強拋了過來。
劉國民他們一眼向林志強這邊望了過來，他們望到了林志強一臉的嚴峻，只見林志強沒有一絲笑容地說道：「這個事情我沒有辦法答覆大家，也無法給大家馬上表個態什麼的。但我清楚地知道，這一心想著轉入全民所有制，拿鐵飯碗，是沒有出息！現在的企業裡，都是在自己找飯吃，自己去找活路，找事情做，現在是否轉為全民所有制已經沒有這麼重要的了。而且我們是第六公司裡的文化人，我們要有志氣，要向文化要效益。而且文化也是一種生產力，既然是生產力，那就一定出銀子，出票子。文化不僅要有社會效益，還要出經濟效益，要出gdp。而這個效益向誰要去呢？不是向平湖市市委要，也不是向萬方集團公司要，也不是向第六公司要，更不是向我這個董事長要，而是向文化體制改革去要。雖然我們第六公司大眾俱樂部不是平湖市正正規規的文化部門，但我們也是可以搭上文化系統改革的這艘大船，何況我們俱樂部又正好處在平湖市人氣最旺、最最熱鬧的地區，這些就都是我們的優勢啊，我們完全可以依靠自己，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子出來啊。」
林志強在海濤酒店的包廂裡聲情並茂地說著，見下面的人漸漸地被吸引到他的講話上來，自信心也就更強了。林志強從小就在演講方面下過很深的功夫，得到過各級演講比賽的名次，原來在萬方集團公司工作的時候，就被民間稱為「林名嘴」。當下，說到文化體制改革，他腦海裡的藍圖就慢慢清晰起來，聲間也不由得提高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下面，有人輕輕地歎息道。
「不對！」林志強說，「我不同意這個說法，應該是光說不做，萬事都難，堅定不移去做了，萬事都不難。請同志們相信，我們一定會渡過難關，迎來屬於我們大集體職工的春天！再過幾天，我將和第六公司全體班子的其他領導一起到你們俱樂部裡來，和大家共同研究如何改革的事情。只是有一點，大家不要再去上訪了。尤其是集體上訪，既分散了領導的精力，又影響了自己的生活。要解決問題，還是靠我們自己。我這裡宣佈一條紀律，以後誰組織上訪，組織上就要處理誰。下面，喝酒。」
吃了飯以後，大伙就散了。劉國民也要走，林志強說：「國民，你等下，我找你有點事。」劉國民又坐了下來。林志強眼睛看著呂清遠和胡柳成，說話卻是對著劉國民說：「我們六公司裡的幾個領導都在這裡了，國民同志，你的威信很高嘛。」
劉國民一下子侷促起來，說：「林董，我……」
林志強並不理他，繼續說：「威信高是好事嘛，你原來就是我們俱樂部的副經理，後來又去下海，按說，公司的事就與你沒有關係了，可是你還能組織一幫人來上訪，可見你的威信是很高的。我有個想法，還沒有和呂副總、胡副總還有別的班子成員商量，俱樂部的班子，有些軟，有必要調整一下，國民同志有些什麼想法沒有？」
劉國民一下子結巴起來，說：「林董啊，您真實在是太……英明了，崔子丁那個人啊，要說業……業務確實有一套，可是職工都不……不服他。是得過且過，也是時候該調整一下了。」
林志強笑笑，說：「國民同志，你威信高是好事，可是要把自己在群眾中的威信用在維護穩定、促進發展上去，而不是用來組織上訪。這樣吧，關於俱樂部班子的問題，我們第六公司黨組和全體班子成員大會再研究一下。目前，我只要求你，協助第六公司較好穩定，集體上訪的事再不能發生。」
劉國民立即挺直了腰桿，表決心似的說：「林董，您放心，我保證完成您交給的任務。」
事情處理完後，劉國民走了。呂清遠提議把另一個副總經理蔣春紅和黨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李春發叫來，大家搓幾輪麻將。林志強笑著說：「出了這些事，還有什麼心思搓麻將？回去吧。」
在這過程當中，作為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的林志強卻一直沒有問這個呂清遠，集團公司副總經理覃萬和的指示是什麼，這難免讓呂清遠真的覺得有些失落，推說自己有點要去辦，先走了。郭鳳連走後，胡柳成問：「林董，您真的想讓劉國民當俱樂部的經理？」
但林志強卻只是笑著看了胡柳成一眼，嘴上並不回答。胡柳成連忙做出一副懂的樣子，傻裡傻樣地笑了起來。
星期一的早上，林志強上班後第一時間就給集團公司副總經理覃萬和的秘書於剛連打電話，於剛連是萬方集團公司行政辦公室的副主任，卻兼著覃萬和的秘書，用官場上話，叫跟著覃萬和。
一般來說，跟領導的秘書們為人處世都很圓滑，所以也好接觸。電話一通，林志強就自報家門，說：「於主任您好，我是六公司的林志強啊。」
於剛連那頭也顯得很親熱，說：「是林董事長啊，什麼事讓您親自打我電話？」林志強笑，說：「冒昧打您電話，沒有影響您的工作吧？是這樣，上週末我們六公司下屬單位大眾俱樂部職工集體上訪，圍了平湖市市委大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事情發生後，我們勸退了群眾。但我心裡一直不好受啊，我們沒有能夠給領導排憂解難，相反倒是給領導添了麻煩。當時就想向覃副總作個檢討的，但考慮到覃副總當時正在開常委會，就沒有去檢討。今天想和您預約一下，請您向覃副總請示一下，請他在百忙之中抽出點時間來，我想親自向他作一個檢討，別外，也想就第六公司的有關工作向他作個匯報。」
於剛連那頭就沉吟起來，好像很猶豫的樣子。林志強心裡就有些冷，於剛連的那點小把戲，其實是騙不了他的，於剛連其實是在有意為難他。領導秘書刊號，其實也就是一個上傳下達的作用，下級要見領導，一般情況下得先和秘書預約。
這要在平時呢，秘書的功能嘛，也就是給領導提下公文包，端一端茶杯什麼的。就是這麼點權力，領導秘書們也會把它發揮到極致，並能從中得到各種利益。於剛連還沒有向覃覃萬和副總經理匯報，就裝了一副沉吟的樣子，顯然是小看他林志強的政壇經驗了，再怎麼的，林志強也是在官場上混了不少年頭的人，而且還是當過一屆黨委副書記和歷任過指揮部副指揮長、指揮長、黨工委書記的人，雖然湘江鐵路工程建設指揮部的時候和那個吳方遠合作有點不愉快，工作上面有點不太順，但此刻像於剛連的這點小把戲還是看得清楚的。
果然於剛連那頭說：」林董事長，不是我不肯幫忙，這事可能有點難，這樣吧，我找個機會，給覃副總先匯報一下，好吧？「林志強笑著說：」那就有勞於主任了，有機會，我們見個面喝餐灑吧，或者找地方放放歌喉，聽說於主任在酒方面海量，在唱歌方面也是海量哦，我還想找個機會領教一下呢。希望於主任能給我這個表現的機會哦。」
於剛連在電話那頭也笑了起來，說：」哦，看來林董事長酒量看來不錯？「
林志強朗聲大笑，說：」勉強勉強，您聽說過，不喝半斤喝八兩，不是鄉長就縣長？兄弟好歹也幹過一任六公司黨委副書記還幹過幾年副指揮長、指揮長，工作沒有做好，酒量倒是見長了的。「
於剛連遠在省城那頭也笑出了聲，說：「看來林董事長的酒量還真是經過考驗了的，好的好的，找機會和老兄你喝幾杯。你要見覃副總的事，我們慢慢找機會吧，一有機會我就打你電話。只是，覃副總這段時間比較忙。」
跟集團公司覃副總匯報一下達不到，但自己要找一下集團公司嚴鳳華副總還是可以的，只是他現在不主管第六公司這邊，但順便匯報一下還是可以的。嚴鳳華這個人好打交道，林志強也不用給集團公司辦公室打電話，直接就打了嚴鳳華的手機。
電話一通，嚴鳳華就說：「志強啊，什麼事？」林志強說：「嚴副總，您有空沒空？」嚴鳳華那頭就笑，說：「有你這樣問領導的嗎？有空，說吧，什麼事？」林志強說：「也沒什麼事，就想向您匯報一下。」嚴鳳華笑，說：「行啊，你說去什麼地方？」嚴鳳華這麼說，是要找個茶館什麼的了，時代變化了，經濟發展了，官場形勢也有了變化，現在談工作不到辦公室去，去酒店談。辦公室呢，倒是成了談私事的地方。
「嚴副總，您現在就在平湖市？」林志強真的沒有想到嚴副總真的來了這邊，後來他們約好時間之後，他們就把電話放下了。
放下電話，林志強又撥了蘇曉虹的手機，美日茶樓原來是平湖市文聯的職工們共同合股開的，因為經營不好，連續虧本，大家就提出轉讓。蘇曉虹用不高的價格把茶樓盤了下來，籌資重新進行了裝修，生意非常紅火。
林志強要蘇曉虹準備一下接待嚴副總，蘇曉虹也沒有說什麼，畢竟林志強曾經是他的領導嘛，現在自己雖然停薪留職出來了，但還是要念點舊情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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