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哥是戰士，再威逼也沒有用
姜華晃了晃頭，露出了一臉迷茫的樣子，隨即，做出了一副極力思索的樣子，片刻之後，他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真是不好意思，一想起這兩個問題我腦子就亂轟轟的，為了不干擾到你們的正常調查思路，我看，還是明天再問吧！」
「可以！」董軍點了點頭，「那就請你先說說那天在糧管所所發生的事情吧？」
「要說起這件事情……哎，那我可是冤啊！」姜華苦著臉，神情一片無奈，眼底透出的那一絲不甘，任誰都覺得他有一肚子的委屈，又無聲歎了口氣，姜華以一種緩慢、低沉、苦澀的語氣講述道：「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正在村裡子檢查夏糧收購工作，突然……」
「姜華同志，這些情況我們都瞭解了，你還是漸漸在糧管所內，所發生的具體情況吧！」董軍看姜華那架勢，分明是想當成長篇評書來說，立刻出言打斷了他。
「呃！」姜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抬頭疑惑問道：「這些你們真的都瞭解了？要知道，這些也是很重要的！」
「嗯，已經瞭解了，你還是挑重要的、我們不太瞭解的說吧!」嘴上這樣說著，董軍心裡卻在鄙視著，重要個屁！你不就是想宣揚一下自己如何辛苦，如何不容易麼？這跟案情又有幾分錢關係？
「那好吧！」姜華頗感失望地點了點頭，「當時，我制止了群情憤怒、嚷嚷著要打進糧管所的村民，然後，義正言辭地跟糧管所交涉了一番，最後，迫於壓力，他們終於把我放了進去。走進糧管所之後，因為我心中擔心事態進一步擴大，逕直就向事發地點走了過去……」
在姜華的那有氣無力，但又聲情並茂的緩慢語調中，董軍等人終於強忍著聽完了他的事跡講演。
不錯，就是事跡講演！從頭到尾，姜華都不忘把自己當時的那種急切、一心為公、大公無私的心裡活動掛在嘴邊，而且，為了增加信服度，他還刻意渲染了當時的緊張氣氛。
聽完後，董軍等人都暗出了一口長氣，都在腦中閃過同一個念頭：這……這傢伙也太能講了！不怪人家會在領導身邊當秘書，而且還當的那麼風生水起，那麼聲名遠揚！確實是有一套，我輩不及也！
姜華後，姜華看了看現場眾人，微微點了點頭，「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具體別的話我也不好多說，畢竟目前我是涉案嫌疑人不是？所以，那些為自己辯解，或是其他的什麼話我就不說了，一切就看你們這些紀委的處理結果了！」
聽完這話，眾人又是一陣無語，心道：你這還不是為自己辯解？這還不是多說？那怎樣才是為自己辯解？
一陣無語後，董軍看了看又趴到沙發上，閉目裝像的姜華，知道今天是問不出別的什麼了，便點了點頭，「那好吧，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今天就到這了，你回去睡你的回籠覺吧！」
「呵……」姜華長長打了一個呵欠，一邊向臥室挪動步子，一邊還不忘提醒道：「中午時，別忘了叫我吃飯，這人是鐵飯是剛，我現在可正是大病初癒的時候，決不能斷了營養！嗯，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讓賓館廚房燉點大骨湯、雞湯什麼的給我補補！」
點了點頭，姜華壓根就沒理董軍等人的一臉無語表情，施施然走進臥室，關上門，向床上一趴，就開始用枕頭摀住嘴嘿嘿偷樂起來。
姜華現在的心情很爽，真的！他現在是又解氣，又覺得樂此不疲。
解氣是因為他看到董軍等人那種想發火，有強任著的表情非常搞笑；而樂此不疲是因為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放開手腳捉弄人了！這讓他回憶起了少年時，在父母呵護下的快樂時光，那時候，他就像現在一樣，經常捉弄身邊的朋友和同學。只不過，時光一去不再回，自從父母雙雙車禍去世之後，他就一夜間變得成熟了許多，像這樣的事情很少做了。
昨天，姜華已經睡了一天了，現在正精神著呢，因此笑過之後，他並沒有再睡個回籠覺，而是閉著眼睛，側躺在床上沉思起來。
一天的時間很快又過去了……
第四天早上，怕姜華再以睡回籠覺為借口故意拖延，董軍等人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吃完早飯就進行問話，而是在吃完中午飯後，才走進了姜華的房間。
此時，姜華正在沙發上看報紙，見他們進來了，姜華眼皮一挑，語帶不滿地問道：「你們怎麼現在才來？真是的！害的我白等了一上午，結果，連回籠覺都沒睡成！哎」姜華揉了揉眼眶，輕聲打了個呵欠，輕輕把手一抬，「說吧，這次你們想問些什麼？」
無理取鬧、強詞奪理的人董軍他們見得多了，但像姜華這樣登峰造極的他們還真少遇到，壓了壓心頭的火氣，董軍對自己道：再忍忍，再忍忍！等過了今天，就讓這傢伙徹底現原形！
深吸口氣，董軍向身邊的小金使了個眼色，小金會意眨了眨眼，扭頭向姜華說道：「那你就把昨天問你的那兩個問題好好說一下吧！」
「昨天的那兩個問題？什麼問題，我怎麼沒印象啊？」姜華眨了眨迷茫的眼睛，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詫異。
「呃……」小金的喉結動了動，終於還是強忍下心頭的怒氣，眼角抽動地點了點頭，「那好，我就再說一遍！你聽好了……在進行認購證新股認購的時候，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據我們調查，如果單憑你手裡的那些錢，是肯定不夠的！還有，上個月中旬，你曾經從銀行裡提取了五千萬的現金，這五千萬現金你用作了什麼用途？」
「哦……原來是這兩個問題啊！」姜華吧嗒了兩下嘴，微微搖了搖頭，「這兩個問題我不好回答啊！因為，就算我說出來，你們也肯定不會相信的！」
「姜華同志……」董軍皺眉看了看姜華。「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們不相信你呢？所以，有什麼話，你就如實的向我們講出來吧，你放心，只要你說了，我們都會認真核實的，到時候，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法？」姜華突然把眼睛一橫，「你們把我弄到這兒，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也不行！但是，這個說法到底是怎樣就難說了，萬一，最後我被扣上了什麼罪名，那豈不是冤死了！」
「你……你如果不說，就算是有什麼委屈，我們也不會瞭解，那樣的話，豈不是更糟糕！」董軍拉了拉想要開口的小金，死盯著姜華說道。
「說的也是！」姜華點了點頭，「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們說說。」
聞言，董軍等人都繃緊了神經，齊刷刷向姜華看了過來。
姜華好像很享受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似的，揮了揮手，點了點頭，彷彿在主席台上講話一般，拉長著音道：「先說說這第一個問題，你們問我哪來的那麼多錢認購股票認購證中籤的新股，這個問題問得好！實話跟你們說，那些錢是我跟一個人借的，但是，這個人的名字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為當初借錢的時候就說明了，絕對不能把他的身份透漏出去！至於第二個問題，你們問我提取那五千萬幹什麼，這我到可以告訴你們，我把那五千萬提出來後，直接就捐給了慈善機構！至於說到底捐給了哪個慈善機構，這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為當初既然是匿名捐的款，那我就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對這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我不想做一個沽名釣譽的人！」
說完，姜華抬了抬頭，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莊重、凜然，看那架勢，估計就算是有人用老虎凳逼迫他也不行！
董軍等人徹底無語，人可以無恥，但不能這麼無恥！你可以說把錢借出去了，也可以說把錢弄丟了，但你怎麼可以說捐出去了？這……簡直就是侮辱人的智慧麼？難道你真把我們當成了傻子、呆子？哼，如果說，你真的把錢捐出去了，那我們的姓就倒寫！
這一刻，現場眾人徹底當機！
姜華絲毫不以為忤，抬眼看了眾人一眼，又輕聲嘟囔道：「就算你們不相信，也用不著這幅表情啊？弄得好像我撒了天大的謊似的！真是的，要知道這樣，剛才我就不說了，這也太打擊人了！」
「呼……」長出口氣，董軍最先清醒了過來，看了看姜華，他原本已經夠黑的臉更黑了，「姜華同志，請你鄭重對待此次調查，千萬不要妄想用什麼借口逃避調查，要不然，這樣做的後果想必你很清楚！」
「老董……董書記，飯可以亂吃，但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說的是謊話？如果沒有的話，請不要隨意誣蔑我！」姜華皺了皺眉，臉上的神情是無比的嚴肅。
「呵呵，好！」董軍氣極反笑，「那你就說說，那個借你錢的人到底是誰？還有，你說自己把錢捐出去了，那你又到底把錢捐到了哪裡？」
「剛才不是已經跟你們說了嗎，這些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姜華瞪了瞪眼，不滿的說道。
「既然這樣，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你？」董軍深吸口氣，直視著姜華問道。
「不……不相信拉倒！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也不用你們來證明！」姜華故意眼神閃躲了一下，說完，就仰靠在沙發上閉口不說了。
「姜華同志，請你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你這個樣子，我們很為難！」董軍忍著怒氣，在一旁勸解道。
「人無言不立！你不用再問了，我是不會說的！」這回，姜華乾脆閉上了眼睛。
「姜華同志……」
「……」
之後十多分鐘，董軍及現場眾人一直都在講明利害關係，甚至，小金還開始了威嚇，但姜華卻閉著眼睛，一直保持沉默。
最後，董軍等人相視一眼，只好無奈地走出了姜華的房間。
回到調查組的辦公房間之後，小金那強忍著的火氣終於爆發出來了，「董書記，像我們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依我看，這個姜華也是囂張到頭了！是時候該我們拿出那份調資料了！」
「是啊董書記，這個姜華也得意了好幾天了，我們是應該打打他這種囂張氣焰了！」旁邊調查組的老王也在一旁插話道。
「好了！」董軍擺了擺手，「你們說的不錯，我這就去請示一下趙書記，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明天就使出殺手鑭！」
說完，董軍便丟下現場眾人，逕直走向了自己辦公的那個臨時辦公室。
抓起電話，董軍先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直到感覺已經平復的差不多了，他這才撥動號碼，向趙書記的辦公室打了過去。
電話照例是由秘書轉接的，接通後，趙書記那略顯急躁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董軍，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是不是仍舊沒有一絲進展？」
聽趙書記聲音有些不悅，董軍趕緊解釋道：「趙書記，您放心！事情一直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不要和我說什麼掌握之中！昨天你就是這樣說的！知道麼，我這邊的壓力也很大，這幾天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如果你再不取得一些進展，那我就只好另派人了！」打斷董軍後，趙書記的語調突然高了起來，話中也透漏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董軍舔了舔嘴唇，趕緊保證道：「趙書記，目前我們已經布好了局，只要您一聲令下，肯定能讓姜華俯首認輸！」
「哦，你真的這麼有信心？」趙書記眼睛一亮，語帶驚喜地問道。
「嗯，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董軍咬了咬牙，違心地說道。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趙書記笑著鼓勵了一句，隨後，又繼續交待道：「至於出手的時間，你先等等，那邊的林先生手裡還有一份更加詳細地調查資料，等他過去了，你再開始行動！」
「真麼的？那太好了，有了那份調查資料，我的把握就更大了！不知道，那位林先生什麼過來？」董軍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估計今天晚上就到，要是他到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有一點你要記住了，這個林先生背後的人物來頭非常大，你千萬不要慢待了他！嗯，如果他有什麼要求，你不妨先答應他，然後及時通知我！」想了想，怕董軍得最林雲，趙書記又叮囑了一句。
「嗯，我知道分寸，絕不會有所怠慢的！」
「好，那就這樣吧，我掛了！」
趙書記放下了手中話筒後，剛想去撥動林雲的賓館房間號碼，卻不料，他的手剛一碰到電話鍵盤，電話突然自己響了起來。
再次抓起話筒，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秘書的聲音，「趙書記，剛才那位林先生又來電話了，聽聲音好像有急事！」
「趙書記一聽立刻急了，「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那……那不是您正在聽電話呢麼？」秘書小聲地辯解道。
「屁話！那你不能推門進來找我啊？」趙書記斥責了一句，隨後，也顧不得再去責罵秘書了，吩咐道：「你趕緊把電話給我接過來。」
「好的！」秘書應了一聲，一臉委屈地把林雲的電話轉了進去。
很快，電話那頭便傳來了林雲不滿的聲音，「趙書記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每次找你都得秘書轉接，這次更好，一直讓我等了五六分鐘！」
「嘿嘿……」趙書記乾笑兩聲，「這確實是我疏忽了，忘了把那部直撥電話的號碼告訴您了！」
「得了吧，那是你跟高層聯繫的專線電話，我可不敢打！」林雲顯然是怒氣未消。
「這個……我剛才剛剛接到了一個好消息，董軍說，他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我們一個命令，他就完全可以把姜華拿下！」知道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自己也討不到什麼好，趙書記趕緊轉移了話題。
果然，林雲一聽這個消息，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真的？他真是這麼說的？」
「沒錯，他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那好，既然這樣，我這就立刻帶著那份新的調查資料過去！你記著告訴董軍，在我未到之前，一定不能輕舉妄動！」雖然是心頭狂喜，但多年的小心，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趙書記一句。
「這個您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就等著您去了！」趙書記點了點頭。
「好，那就這樣吧！」林雲扔下這句話後，立刻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