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狼狽為奸
起初時，趙振覺得很納悶，他覺得就算鄭家的情報網絡再龐大，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查的如此詳盡。後來孫秘書的一句話終於解開了他的心中疑惑。孫秘書說，因為姜華和丁家的關係，早在兩年前，鄭老就曾經派人調查過姜華。
本來趙振就想在姜華的身上做文章，現在得知姜華和京城丁家也有關聯後，他的這種想法更強烈了。
很顯然，孫秘書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自從趙振要求他調查姜華時起，他就已經猜到了趙振的打算。對此，他自然是樂見其成了，甚至，在結束通話時，他還大大鼓勵了趙振幾句，說趙振如果這件事情設計好，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可以完成這次鄭老交給的任務了。
對孫秘書的鼓勵，趙振雖然不會太當真，但對孫秘書話裡所透漏出的意思，趙振卻不能不重視。
大約十多分鐘後，趙振又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這份調查報告。
這一次，他看的要比剛才認真的多，而且，在放下手中這份調查報告的同時，他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腹案。
他覺得，自己既然要暗中搞鬼，那就絕不能把手中的這份調查報告給張傑看！要不然，已經有了一次教訓的張傑說不定會改變主意不去招惹姜華，這樣的話，他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想明白這點後，他便把主意打到了懷裡揣著的那份國安局調查報告上。他相信，以張傑的自大囂張，就算是從這份國安局的調查報告中察覺到姜華的關係網很龐大，也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畢竟在這份國安局的調查報告上，並沒有過多的提及到李宇的事情，只是在介紹姜華黨校學習經過時，一筆帶過似的提了一句，而且，叫李宇這個名字的人有很多，趙振相信，如果不是像自己這樣別有用心之人，肯定不會去注意的！至於說報告中提到的省委於副書記，趙振認為張傑根本就不會去在意，因為以張傑的家族勢力，絕不是一個省委副書記所能比擬的。
不得不說，趙振非常地小心謹慎，雖然他此時是在鄭家的聯絡據點內，但臨離開時，他還是在衛生間裡燒掉了鄭家的那份調查報告，並把殘餘的灰燼衝下了下水道。
從鄭家的聯絡據點內走出來後，趙振並沒有直接返回酒店，而是在街上打車逛了好幾圈，然後才趕回了張傑所下榻的那個酒店。
估計張傑的確是被那三副玉鐲勾起了濃厚興趣，為了等到趙振的消息，他今天難得的沒有出去遊玩。
當趙振走進他的房間時，他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怎麼樣，拿到什麼確切的情報沒有？」
「嗯，剛剛拿到！」為了不引起張傑的懷疑，趙振仍以平時的那種冷冰冰樣子點了點頭。
「好，快拿給我看看！」張傑早已習慣了趙振的這種死人臉，也不見怪，立刻把手伸了出來。
「這份調查報告是我通過國安的渠道拿到的，為了不引起麻煩，請你看完後就立刻燒掉！」趙振一邊往外掏那份調查報告，一邊冷聲叮囑道。
「行了，就屬你們國安規矩多！」接過調查報告後，張傑嘟囔了一句，立刻向一旁的林雲招了招手。
林雲在一旁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見張傑果然叫上了自己，他立刻屁顛屁顛地走了過來。
要是按照一般的情況，張傑商量事情是不背著趙振的，但是今天，他卻一反常態地揮了揮手，「老趙，這裡用不著你了，你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吧！」
趙振知道張傑這是想支開自己，對此，他早有應對，在住進這個酒店的第一天，他就已經在張傑屋內安裝了隱蔽的竊聽裝置。
暗自冷笑一聲，趙振面無表情地走出了這間房間。
事情果然不出趙振所料，當張傑看完這份國安局的調查報告後，立刻面帶不屑地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這個姜華是何方神聖呢？原來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暴發戶！」
跟張傑比起來，林雲的心思就縝密多了，見張傑這樣說，他立刻在一旁皺眉道：「傑少，恐怕這個姜華並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說著，他把報告翻到了前幾頁，「您看這裡，上面寫著姜華是從幾萬元起家，一直在股市上賺了一百多萬，然後，他又通過購買認購證認購新股，一直把資金積累到了現在的規模，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而且，您再看看這裡」說著，他又把報告向後翻了幾頁，「在這裡寫著，姜華現在正在和省委於副書記的女兒談戀愛，這樣看來，姜華在江寧省的背景也不可小覷啊！」
「他這算什麼狗屁背景！」張傑囂張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承認這小子在賺錢方面有一套，但要說他背景深厚，哈哈那可就笑死人了！莫說他現在還不是那個於副書記的女婿，就算他真成了那個於副書記的女婿，在我眼裡也屁都不是！」
說到這裡，他得意地瞥了林雲一眼，「以我們張家的勢力，莫說他的後台只是一個省委副書記，就算是省委書記，我們張家也不會放在眼裡！」
「呵呵，話是這樣說不錯！但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應該謀定而後動！」林雲笑著建議道。
張傑雖然自大囂張，但並不愚蠢，他知道林雲說的也有道理，便微微點了點頭，「那你就說說自己的計劃。」
「這個麼」林雲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揚了揚手中的調查報告，「從這上面來看，那三副玉鐲十有**已經不在姜華的家裡了，所以，我們要想通過竊取手段獲得是不可能的了！」
「為什麼這麼說？」張傑皺了皺眉頭。
「我是從這份報告上分析出來的，您看這裡」說著，林雲又想翻動手中的調查報告。
「好了，好了！」張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直接說就行，我又不是信不著你！」
「嘿嘿」乾笑兩聲後，林雲接著解釋道：「您剛才看的太急了，並沒有發現在這份調查報告的最後一頁還有著一小段記錄。這段記錄估計是趙組長剛剛寫上去的，因為它並不是打印出來的，而是用鋼筆寫的」
「你怎麼那麼囉嗦？拿過來，我自己看！」見林雲遲遲不進入正題，張傑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那份調查報告。
林雲沒有猜錯，這最後一頁的一小段記錄的確是趙振臨時加上去的。
在這一小段記錄裡，趙振並沒有寫什麼重要的線索，只是把姜華今天上午的行蹤介紹了一下。
之所以要加上這麼一段，並不是趙振已經改變了自己原來的計劃，而是他不想讓張傑懷疑到自己。畢竟姜華去上海的這件事非常好查，只是因為國安局的這份調查報告是上午時交給他的，這才沒有提及，為了不讓張傑覺察到自己早就已經收到了這份國安局的調查報告，他這才在後面加上了這一段來以防萬一。
張傑看完了這段記錄之後，啪的扔到了地上。
「媽的，這個姜華還挺狡猾！竟然一大早就把玉鐲存放到銀行的保管箱裡了！」
見張傑如此氣惱，林雲也一臉遺憾地搖了搖頭，「是啊，這個姜華的確是非常狡猾！要不然，我們只要派人把東西偷出來就行了，根本用不著大費周章！」
「好了！」張傑氣惱地揮了揮手，「既然不能偷出來，那我們就強要！我就不信了，他一個小鎮長還能硬氣到哪裡去！」
「不妥！」林雲微微搖了搖頭，「如果強要的話，勢必要打草驚蛇！那時，如果姜華死撐著不低頭，那我們就徹底被動了！」
「那依你看要怎麼辦才好呢？」知道林雲的鬼點子很多，張傑扭頭看了過來。
「依我看，我們可以先給姜華網羅幾個罪名，並讓他丟掉官職，然後，我們再以幫助他官復原職，或是官升一級為條件讓他交出手裡的那三副玉鐲和巨額財產！」
見林雲這樣說，張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是隨即，他又立刻皺眉說道：「你的這個計劃要是擱在一般人身上還行，如果擱在姜華身上，恐怕會行不通吧？要知道，姜華可是有著數億身家的富豪，幹不了鎮長，他可以經商麼！」
「嘿嘿」林雲陰笑著搖了搖頭，「這一點您不用懷疑！因為從這份調查報告上來看，姜華這小子絕對是一個超級官迷！這從他擁有數億身家，卻甘願當一個小鎮長過著平凡的生活就可以看得出來！」
「嗯，你分析的也對！那我們就從這方面來對付姜華！」張傑點了點頭。
林雲曾經在琉璃廠當過一段時間會計，對銀行賬目方面十分敏感，見張傑同意了自己的這個建議，他眼珠一轉，立刻又開始賣弄起來。
「傑少，剛才從我從姜華的銀行賬目支出上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不知道您想不想聽聽？」
「有話快說，別跟我賣關子！」張傑知道林雲喜歡賣弄，立刻皺眉呵斥道。
「嘿嘿」林雲乾笑兩聲，趕緊說出了自己的大發現。
原來，林雲通過姜華的銀行賬目清單發現，就在上個月的十三號這天，姜華曾經在上海市內的數個工行支行預約了提取大額現金的業務，第二天，也就是上個月的十四號，姜華按照約定在這數個工行支行內提出了五千萬的現金，之後，這五千萬現金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並沒有再以姜華的名字在上海市內的各大銀行存入。
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林雲認為姜華肯定用假名字開了一個或數個賬戶，然後準備用這些錢來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聽了林雲的這番分析之後，張傑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了，興奮之下，他猛地抓住林雲的肩膀問道：「你說姜華會不會用這筆錢買古董去了？」
「傑少，這種可能性是有，但並不大！我認為，姜華這麼做無非有兩點可能。第一，他很可能想用這筆錢在國內投資什麼見不得光的生意，或是收買一些對自己有用的官員；第二，他也有可能用這筆錢通過地下的黑中介公司做一些外匯保證金交易。」說到這裡，林雲看了一眼張傑，「在這兩種可能裡，我認為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種，畢竟以姜華之前在股市上的炒股經驗，他應該對外匯市場也很瞭解！」
見林雲這樣說，張傑略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姜華準備用那五千萬在文物黑市上買古董呢，那樣的話，他就可以趁機把這些古董從姜華的手裡搶過來了。
想了想，張傑問道：「既然姜華要通過黑市炒外匯，那為什麼不把錢都取出來，反而留了三億多在自己原來的銀行賬戶裡呢？」
對張傑的這個疑問，估計林雲早就想好了答案，張傑話音剛落，他便開口解釋道：「首先，姜華知道自己如果把錢都取出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他只取出了五千萬；其次，我估計他當時只是想試試水，並沒有打算把錢全投進去，畢竟在黑市交易也是有風險的，這一點他不能不防！」
「可是，姜華取出這五千萬現金同樣會引起銀行和相關部門的注意啊？那為什麼在這份調查報告上沒有寫明呢？」張傑皺眉又問道。
「這就是姜華的高明之處了，他知道像上海這樣的大城市不但工行的支行網點多，其他銀行的支行網點也多。利用這一點，他在工行把錢取出來後，立刻又把錢存進了其他的銀行。而且，據我估計，他在把錢存入其他銀行的時候，不僅是用的假名字，很有可能還是在不同時間分批地把這五千萬存入了不同的支行。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讓這五千萬悄無痕跡地掩藏起來，要不然，他如果一次性地存進五千萬，肯定逃不掉這次趙振的調查！」
林雲不愧是經常耍陰謀估計之人，事情經他這麼一分析，張傑立刻就信了七八分。
「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姜華如果真的要通過黑市炒外匯，那他又如何操控呢？要知道，這外匯匯率可是隨時變動的，他本人不在上海，那豈不是坐等著賠錢麼？」看了看林雲，張傑把心裡的最後一個疑問也問了出來。
「這一點起初時我也納悶，但當我把姜華的炒股經過重新看了一遍後，心裡終於有了答案。我認為，這是姜華的一種自信表現！這一點從調查報告上就可以看出來，姜華自從炒股後，就一直沒有賠過，而且，他在炒股期間也沒有像其他炒股那樣一直守在股市，而是買完股票後便一放數月乃至一年！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而有了這種自信，他選擇不守在上海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照這樣看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在黑市炒外匯進行不法交易』這一條罪名來搞定姜華了？」點了點頭後，李宇陰笑著問道。
「傑少果然是一點就透！」林雲笑著恭維了一句，然後，話鋒一轉，「不過，除了這一條外，我們還可以再給姜華加上一些別的罪名！」
「哦，說說看？」張傑立刻又來了興趣。
這回林雲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並沒有再賣關子，立刻解釋道：「首先，上海的認購證只允許上海居民憑身份證購買，外地人無權購買，而姜華卻違反了這一規定，以一個外地人的身份購買了大量的認購證；其次，就算姜華之前在股市上賺了一百多萬，那他也不可能憑借這一百多萬賺到四億多！因為在他認購新股的時候，手裡必須得有至少上千萬的流動資金，要不然，光憑他那一百多萬根本就賺不到這些錢！」
張傑並不傻，一聽他就立刻醒悟了過來，「啊，我明白了！你是說姜華有巨額的資金來歷不明！」
「不錯！」林雲笑著點了點頭，「不管這些錢姜華是從哪弄來的，只要我們把它捅出去，紀委肯定會緊抓不放的！到時候，姜華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哈哈」張傑大笑著拍了拍林雲的肩膀，「你小子說的沒錯，我就不相信，如果沒有貓膩或是內幕，姜華會在兩年內賺了四億多！不用說，這肯定是有人跟他合夥串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