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初戰告捷
就在把馬市長等人帶到軍區招待所的第二天，胡副書記便按照李飛先前在電話裡所講的計策，派出了兩個小組分別前往了馬市長的情婦張雅，以及市日雜百貨公司王經理的情婦朱丹的家鄉。
而這兩個小組此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先說通張雅和朱丹二人父母的工作，然後再把他們接到東江市，讓他們來做張雅和朱丹二人的思想工作。
兒行千里母擔憂，又有哪個父母不在意自己的子女呢！當張雅和朱丹二人的父母聽了調查組人員的介紹後，全都二話沒說，立刻便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跟著調查組人員乘坐火車趕往了南靖軍區所在地。
因為張雅和朱丹二人的家鄉都在貴西省，所以當她們的父母被帶到軍區招待所時，相差的時間並不大，幾乎就隔了一個小時。
胡副書記聽說已經把人請來了，立刻就去拜訪了這兩家的父母。
同朱丹相比，張雅家的條件要好一些，她父母都是中學的教師。但就算這樣，他們聽說眼前之人就是省紀委副書記時，還是緊張的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至於朱丹的父母，他們本身都是工人，相比起來，就更拘束了。
還好，胡副書記已經見多了這種情況，非常懂得調節氣氛，一席話下來，他已經和張雅、朱丹二人的父母稱兄道弟了。
考慮到張雅和朱丹的父母都做了近兩天的火車了，而現在時間也很晚了，胡副書記並沒有在當天晚上就連夜提審張雅和朱丹二人，而是準備在第二天早上再對這二人進行審問。
此時，距離張雅等人被帶到軍區招待所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四天。
在這四天裡，李艷紅等人雖然並沒有主動向調查組交代問題，但從每天一次的例行審問上，調查組成員已經從他們那佈滿血絲的眼睛，以及神情焦躁的表情裡發現，他們已經漸漸有些繃不住了。
但就算這樣，胡副書記仍覺得此刻時機還未到，想在突破了張雅和朱丹這兩個女孩之後，再重拳出擊，一舉突破李艷紅等人的心房。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張雅和朱丹二人的父母因為心憂女兒，一整晚都是翻來覆去的輾轉反側，第二天一早，他連早飯都沒有吃，就都不約而同的找到了胡副書記。
天下父母心，胡副書記自己也有兒女，非常能理解他們的感受，見他們這樣，胡副書記暗歎一聲，立刻便安排人員把他們分別帶到了各自女兒的房間。
情況正像胡副書記等人先前所預料的那樣發展著。
張雅和朱丹二人的年紀畢竟不大，雖然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但同李艷紅等人比起來，她們無論是在人生閱歷上，還是在心態上面都遠遠不如。更何況二人也跟李艷紅等人一樣被晾了四天了，此刻，她們心裡早就像長了草似的焦灼不安了。
近鄉情怯，兩人這幾年雖然沒少往家裡郵錢，但因為自己這不光彩的情婦身份，心虛之下，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躲避，幾年來，不管多想念自己的父母，她們都強忍著沒有回家一趟。現在，眼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父母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了眼前，她們情感的大門立刻就崩潰了，抱著自己的父母便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她們的父母雖然也氣惱自己女兒的不爭氣，但此刻一見她們的這幅無助樣子，什麼責怪的話一出口都變成了飽含著濃濃親情的勸慰之話。
在這之前，張雅和朱丹二人的父母已經被調查組的人員教了不少的勸解技巧，等到自己的女兒情緒平靜下來後，他們便開始做起自己女兒的思想工作來。
張雅和朱丹二人對調查組的抵抗心理早已經開始動搖再一經自己父母這一勸，她們的心防開始漸漸的打開了。
不過，兩人畢竟都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了，又豈能沒有一點要求就主動坦白呢，她們倆都不約而同的讓各自的父母轉達了想見調查組領導的要求。
見她們都提出了這個要求，胡副書記的心裡更有底了，這證明兩人都已經有了要開**代的意思。
胡副書記首先去見的是朱丹。
朱丹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尤其在剛來東江市時，還曾在歌舞廳混過一段，可以說，她在識人方面還是很厲害的。自打胡副書記在其他調查組成員的陪伴下走進來的時候，她就敏感的察覺到，眼前這個氣派非凡、一臉正氣的男人肯定是個大官。
果然，調查組成員小華的介紹，立刻就證實了這點。
知道了眼前之人就是省紀委胡副書記之後，朱丹立刻就提出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她問胡副書記，自己現在說了，算不算主動坦白，或者是立功行為。
其實朱丹的案子也不算什麼大案，她就是在馬市長手下的誘惑下，更改了自己原先的證詞，誤導了調查組成員而已。
對於這一點，胡副書記早已經瞭解過了，所以，他見朱丹這樣問，立刻就笑著點了點頭，並且他還保證說，只要朱丹能夠提供重大的線索，不但可以從輕處罰，甚至還很有可能免於刑事處罰。
朱丹見胡副書記這麼大的領導都這樣保證了，當即便不再猶豫，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如實講了出來。甚至，她為了能夠免於刑事處罰，把自己之前從未跟任何人講過的一個線索也說了出來。
她說，就在王經理被帶走調查前的半個月，自己曾經聽王經理說過，說是為了給一個大人物湊足三十萬現金，估計可能要用到放在自己這裡的那二十萬現金。
可是沒過幾天，王經理又突然改口了，說那些錢已經從別的地方挪用了，用不著動用放在這裡的二十萬了。
張雅所講的這個情況立刻便引起了胡副書記的高度重視，從這裡面，胡副書記敏感的察覺到，整件案件即將要串聯起來了。
於是，胡書記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具體的細節。最後，胡副書記根據張雅所講的具體時間日期，終於確定，王經理所講的那個大人物，肯定就是李艷紅，而那三十萬，也肯定是送給了李艷紅。
至此，調查組不但弄清了案子的一些具體細節，而且還掌握了王經理作假證詞的大量證據。
從朱丹的房間裡走出來後，胡副書記連煙都沒有抽一支，便立刻趁勝追擊的向張雅的房間走去。
張雅這個女人同朱丹比起來，就顯得難對付了許多，畢竟她不但學歷比朱丹高，所接觸的人也都是一些社會上的高層人士。
她見胡副書記等人進來後，並沒有像朱丹那樣在確認了胡副書記的身份之後才開口提問題，而是直接就開口問道：「胡書記，我知道您是省紀委的領導，我想問問您，像我這種案子，如果要是我主動坦白，主動配合你們調查的話，到底會被判幾年？」
胡副書記查案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案犯也見過不少了，他一見張雅這樣問，就立刻察覺到，眼前這個女孩肯定不是一個簡單角色，於是，為了挫挫張雅的銳氣，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開口反問道：「怎麼，你以前見過我？要不怎麼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
被胡副書記這麼一問，張雅臉上的表情立刻微微一滯，片刻後，她才開口解釋道：「我剛才已經聽父母提起過您的大名了，這才在看到您這幅氣度不凡的樣子後，把您認了出來。」
見張雅的氣勢已經被自己打亂，胡副書記呵呵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始正式回答起了張雅剛才所提的問題。
「張雅，你剛才所提的問題我還真不好回答，畢竟我不是法院的法官不是？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主動交代問題，主動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那法院在量刑時，肯定會把這些考慮進去，從而對你酌情處理，從輕判處的！」
張雅對胡副書記的回答明顯有些不滿意，沉吟了片刻，她又繼續問道：「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您在紀委幹了這麼多年，應該見過不少類似我這這樣的案子，您能不能憑著以往的經驗來判斷一下，我這樣的案子究竟能判多少年？」
見張雅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胡副書記頗感躊躇，他畢竟是一個省紀委副書記，在法院沒有正式判決之前，他又怎能給被審問人做出這麼明確的推斷呢。
李飛和姜華等人因為對案情最熟悉，這次也被胡副書記叫來協助審問，此刻，姜華見胡副書記面色有些躊躇，便微微一笑，開口問道：「胡書記，我在政法大學時曾經學過法律，這個問題還是讓我來替您回答吧？」
見姜華適時的站出來為自己解圍，胡副書記面色讚許的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麻煩小姜你給她講一下吧！」
「怎麼說呢，這個問題正像剛才胡書記所講的，確實是不太好回答！因為這要看你的認罪態度，不同的認罪態度，往往結果會有很大的不同！」一上來，姜華便不露聲色的點了張雅一下。
「那……我的認罪態度要是非常好呢，會被判多少年？」
「這個麼……」姜華低頭沉吟了一下，隨後猛地抬起頭，直視著張雅的雙眼說道：「這認罪態度好，不是光嘴上說說就可以的！這必須要你用行動來作答！這樣跟你說吧，憑你這幾年利用馬市長的關係所獲得的不法利潤，完全可以判個十年八年的！但如果你認罪態度好，不僅把自己公司所犯的不法行為交代清楚，而且還敢於揭發馬市長的其他不法行為的話，那結果肯定是大大不同的！別的不說，在對你所判的年限上，就肯定會大大縮短！甚至，如果你的揭發真的給整個案件調查帶來了巨大轉機的話，還有可能被判緩刑！」
姜華一個小科長，又是從東江市外調進調查組的幹部，根本就沒有胡副書記的那些顧慮，為了讓張雅痛快的指證揭發馬市長，他是軟硬兼施，先講明了一下最嚴重的後果，之後，才說出主動交代揭發後的最好結果。
而他的這番話很快便收到了奇效。
「真的？」張雅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姜華，「真的能夠被判緩刑？」
「不錯！」姜華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但這是你向調查組提供了重大線索之後，才有可能得到的判決結果！」
「好，我說，我全都說！」此刻，張雅終於徹底放棄了抵抗，決定對調查組主動坦白了。
說實話，胡副書記先前雖聽李主任等人講過姜華是如何的優秀，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認可了他們的話。
呵呵，這個小姜果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剛接觸審訊，他就能夠如此駕輕就熟，難得啊！暗歎了一聲後，胡副書記向張雅看了過去，「張雅，你能這麼主動的交代問題，這很好！這也不枉你父母不遠萬里的過來看你了！你放心，只要你交代的問題屬實，並且確實為我們的調查工作提供了巨大的幫助，我一定會親自向法院說明你的情況的！」
「嗯，謝謝胡書記了！」張雅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一攏額前的劉海，正式開始交代起來。
「是這樣的」
大約二十分鐘後，張雅終於講完了她和馬市長由相識到成為情人關係，再到馬市長利用職權為她的公司謀取私利的整個過程。
有了這些證詞之後，已經完全可以跟馬市長進行正面交鋒了，但為了能夠從張雅身上得到更多的有用線索，在得到胡副書記的示意後，姜華還是開口問道：「張雅，難道你在同馬市長的交往中，他就沒有向你提起過別的違法事情？」
張雅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也正想說這件事呢，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說過的，他在前一段時間去我家時曾經說過，你們調查組明面上是來調查李艷紅等人，其實是衝著他來的！並且他還說，儘管這樣他也不怕，因為他根本就沒同王經理等人直接接觸過，那三十萬現金也是他老婆向王經理索取的！而且，他還曾經透漏過，他不僅在省裡有老領導撐腰，甚至在鎮海市，他也有一個在市紀委的老同學幫忙，可以隨時瞭解你們調查組的動態！」
也是馬市長活該倒霉，他這些話甚至對自己的老婆、兒子都沒有講過。但到了張雅那裡，一被張雅的**湯一灌，他在得意之下，就什麼都跟張雅說了！並且，直到他被調查組帶走調查時，他還天真的以為，張雅和自己是真心相愛的，就算是被調查組審問，張雅也絕不會把這些供出來的！當然了，也不能說他天真，現實中這樣的例子太多了，也許應該說這是一種病態，正所謂有壓迫才有反抗，估計是他在自己老婆那得不到這種小鳥依人的感覺，這才病態的對張雅這樣溺愛吧！
今天注定是調查組大喜的日子，先有了朱丹的那些供詞，現在，又被張雅爆出了這麼多秘聞，饒是胡副書記那種沉穩的性格，此時也不禁喜上了眉頭。
「張雅，你說的這些情況很重要，對我們的幫助很大！你再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沒有，比如說那個馬市長在鎮海市的老同學名字、職務什麼的？」
見胡副書記這樣問，張雅輕輕地搖了搖頭，「我記性很好的！應該就這麼多了，至於他的那個老同學名字，他並沒有跟我說，而我當時也並沒有問。」
「嗯，好的！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再好好想想，要是再想出了什麼線索，立刻叫人通知我！」見張雅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胡副書記結束了這次的審問。
走出張雅的房間之後，李飛拍了拍姜華的肩膀，輕聲笑道：「你小子，行！沒給我丟臉！今晚我請你，咋哥倆好好喝一杯！」
「嗯，工作時間不要談這些！」胡副書記正走在李飛二人前面，聞言，回頭斥責道。
「哦，好的！」李飛縮了縮脖子。
見他這樣，胡副書記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呵呵輕笑道：「剛才是逗你的！今天取得了這麼大的突破，是應該慶祝一下，這樣吧，你一會兒讓人去食堂交代一下，就說是我說的，晚上多做幾個好菜，我們也改善一下伙食！哦，對了，明天還要繼續工作，記著千萬不要喝多了！」末了，胡副書記仍不忘叮囑一句。
「好咧，您就放心吧！」李飛痛快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