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磨磚作鏡
「師父，咱們先回哪裡？」
幾人告別牧民，駕在雲端緩緩向喜馬拉雅山飛行，邊素素看著若有所思的十方，小心問道。
十方想了想：「咱們先在汴梁找個地方安妥下來，然後再慢慢打探如今修真界的情形。然後再訂計劃吧。」
如今華江南到底有多大勢力了，幾人誰也不知，因此也不敢胡亂做出決定。
永久忽然說道：「若是這金雕和我等同行，恐怕太引人注目。」
經她一說，十方恍然大悟。確實如此，金雕就如同十方的代名詞。這隻大鳥如此引人注目，若到了城裡，遲早會洩露幾人行蹤。
十方對金雕道：「雕兄，恐怕要委屈你在喜馬拉雅山自己呆一段時間了。」
金雕自是不願，十方好說歹說勸下了它。金雕和十方廝磨幾下，戀戀不捨的一聲長嘯，飛往大雪山之中。
這金雕是個靈物，自不怕它在這大山中無法生活。
從喜馬拉雅山到汴梁，又飛了兩日，到了汴梁時，已是黃昏。
只見汴梁城中人來人往，真是天朝國都，要比那天竺國繁盛許多。
唐三打聽到最大一家客棧，就在汴梁內城主街上，離皇宮不遠，左右甚是繁華。
進入客棧，訂了幾間上房，便下來吃飯。
幾人正坐下吃飯，欣賞這汴梁的繁華熱鬧。就聽隔桌兩個書生說道：「自從聖上繼位，便廣納賢良。如今正是我等報效國恩的時候。」
另一個書生小聲說道：「聽說聖上要出兵吳越、北漢，不知李兄對此有何看法？」
那姓李的書生說道：「太祖皇帝曾可憐那北漢國主劉鈞，說他在世之日，便繞那劉鈞一命。如今太祖皇帝駕崩，太宗繼位，便重起了興兵北漢之意。那北漢和契丹有攻守同盟，若太宗出兵北漢，就怕契丹從中作梗。不過，依我看，我大宋國富民強，若是北伐，定然告捷。」
十方聽著一愣，心道：「趙匡胤死了？什麼時候死的？那太宗皇帝又是誰？」
邊素素和十方一個想法，看了十方一眼，見他也是納悶。便笑嘻嘻的起身走到那倆書生桌前坐下，說道：「小妹去天竺國一年，不知我大宋竟發生這許多事。剛才聽兩位兄台說的很有見識，能否為小妹解惑一二？」
邊素素也是修真者，自然皮膚白皙，原本就生的貌美，此時更閉月羞花。那倆書生見了，都心裡竊喜：「我說我等才子總該有佳人傾心，今日卻不來了？」
李書生抱拳笑道：「讓姑娘見笑了。小可姓李，單名一個冠字，這位是我好友，叫趙之章。不知姑娘芳名？所問和事？」
趙之章接道：「我等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邊素素心下覺的好笑，說道：「兩位兄台叫我素素就好。方才聽兩位說太祖皇帝駕崩了？如今的聖上又是哪位？還有，聽說我天朝封了一位宮觀官？不知兩位知否？」
這次趙之章搶著先說：「想必姑娘去的日久，才有所不知。太祖皇帝剛駕崩不久，如今的皇帝乃是太祖聖上的御弟。這位聖上可是文成武德，不但廣收天下藏書，又對我等文人甚為重視。且又雄心大略，如今聽聞正要興師吳越、北漢。」
邊素素邊聽邊略略點頭，只把兩位『才子』看的如癡如醉。
李冠接著道：「素素要打聽那宮觀官麼？這個也只聽說是太祖皇帝遇見了位仙女，便封了她為宮觀官，命她執掌天下道門。可自從她做了宮觀官，天下的道士、和尚便都不老實起來。當然，各路神仙也紛紛亮相，有許多人都有了仙緣，前去拜師學藝。」
邊素素笑道：「兩位才高八斗，一看就有慧心，怎麼不去拜師修道？」
李冠和趙之章臉紅了下，趙之章乾笑道：「姑娘說笑了。小可以為，那些神仙都打著收徒的名號，實則是攬錢財。如此銅臭味的神仙，不拜也罷。」
這句話到有兩個意思，一是倆人沒錢，二是倆人清高。
邊素素撅嘴道；「原來都是這樣的神仙啊，原本我還想去看看那宮觀官仙子呢，若是這樣，不看也罷。」
李冠呵呵笑道：「素素可是想看也看不到了。太宗繼位後，那從前的宮觀官也換了人了。如今的宮觀官好像叫做什麼……風月……風月仙子。」
邊素素吃了一驚，心想這風月仙子竟然露頭了！但她面上仍舊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問道：「怎麼也換人了？難道神仙的頭頭也隨便換啊？」
李冠搖手道：「這個就不是我等所知了，想必是上任宮觀官管理不力，導致和尚、道士的烏煙瘴氣。太宗一怒下就換了人罷。」
邊素素又試探的問了下其他事情，這兩位就不怎麼知道了。
邊素素笑道：「多謝兩位兄台，素素去告訴我哥哥去。」就起身回到十方那桌，也不管這倆『才子』一副啞然、可惜的表情了。
邊素素說了打探的消息，十方幾人都驚訝不已。
長久小聲道：「沒有……沒有刁寒仙子的消息麼？」
邊素素搖了搖頭，十方看了眼長久，說道：「看樣是風月和華江南對峙上了，咱們先不急有什麼行動，不妨在左近看看有無修道者，再詳細打探番。」
第二日，十方幾人裝作遊客四處打聽有靈驗的寺廟道觀，果然打聽到了，而且還不止一家。
最有名的便是城外北山的平中寺，據說那裡的慧開和尚是菩薩下凡，有無上神通，凡是許願，定然靈驗。從前平中寺只是一座平常的寺廟，佔地也不大。自從慧光和尚來寺中掛單後，便廣施佛法，普渡眾生。如今平中寺不但香火鼎盛，且重修了廟宇，擴大了佔地，翻修的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寺廟。
十方六人如遊客般一路遊玩著走出城外，來到北山。果然只見山下好大一座寺廟，上百階通往山門的石階上有許多香客、遊客絡繹不絕。光看那高大寬闊的圍牆，和露出圍牆的許多廟宇，就知這裡面積之大，可稱得上上乘佛寺了。
六人踏上石階進入寺廟內，見裡面大塊青石地面，迎面一個巨大香爐，遠處廟宇林立，松柏長青，香煙繚繞。
十方先攔住個小和尚，雙手合十問道：「我等是外地人，聽聞寶寺的慧開大師甚有法力，因此想拜見一面，不知大師在哪裡？」
小和尚笑道：「慧開大師平常都忙的很，此時正在為幾位員外**。施主若是願去，可順道去後山園林中。就能見到慧開大師了。」
順著青石路而行，走了一段，穿過一處月亮門，來到後山樹林中。後山樹林小道不寬，走了一段到了處轉角處，就見兩個大和尚正站在那裡，見六人來到，一個和尚便把手一攔，說道：「幾位施主，此處是慧開大師說法處，不得隨便進入。」
十方道：「我等正是要見大師。」
右面一個和尚端著個銅缽，單掌豎在胸前道：「若見慧開大師，請每人十兩香火錢。」
十方啞然，他從不知寺廟的香火、功德錢是這樣要的。他從前做和尚時，要點施捨都廢了好大力。當時他不覺怎的，如今回想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這慧開大師坐在裡面動動嘴，就要許多人自動從來銀兩。
邊素素也是心裡氣憤，就要動手拿下這倆和尚再說。
十方歎了口氣，乖乖取出六十兩白銀，說道：「就這小銅缽？能放入麼？」
那拿著銅缽的和尚笑道：「你是不知慧開大師的神通，這個銅缽乃是佛家的法寶。便是一座山、一條河都盡能裝入其中勒。」
十方看了看那銅缽，果然其中有些靈氣，唐二笑道：「原來只是個普通的法器，還敢自稱是法寶？真是笑死俺了。」
那倆和尚怒道：「難道你有比這還了得的法寶？」
唐二哈哈大笑，一兜手，就將倆和尚加那銅缽都裝入了袖中。原來唐二的儲物袋是煉在他一直穿著的長衫衣袖中，此時將兩和尚和銅缽裝入了，也只用了千分之一不到的空間。唐二是煉器大師，他的儲物衣袖自然要比那低等的儲物銅缽高級許多。
十方待要阻止已來不及，只好苦笑了下，大步進入林中。
樹林優雅，還未見人，就聽裡面傳出一個大德高僧說法的聲音。這和尚說的是一段磨磚做鏡的故事。
只聽他說道：「道一十二歲時到南嶽衡山，拜懷讓禪師為師，出家當了和尚。一天，懷讓禪師看道一整天呆呆的坐在那裡參禪，於是便見機施教，問：「你整天在這裡坐禪，圖個什麼？」
道一說：「我想成佛。」
懷讓禪師拿起一塊磚，在道一附近的石頭上磨了起來。
道一被這種噪音吵得不能入靜，就問：「師父，你磨磚作什麼呀？」
懷讓禪師：「我磨磚作鏡子啊。」
道一：「磨磚怎麼能作鏡子呢？」
懷讓禪師：「磨磚不能作鏡子，那麼坐禪又怎麼能成佛呢？」
道一：「那要怎麼樣才能成佛呢？」
懷讓禪師：「這道理就好比有人駕車，如果車子不走了，你是打車呢還是打牛？」
道一沉默，沒有回答。
懷讓禪師又說：「你是學坐禪，還是學作佛？如果學坐禪，禪並不在於坐臥。
如果是學坐佛，佛並沒有一定的形狀。對於變化不定的事物不應該有所取捨，你如果學坐佛，就是扼殺了佛，如果你摯著於坐相，就是背道而行。」
道一聽了懷讓禪師的教誨，如飲醍醐，通身舒暢。」
這段故事，十方也曾聽過，如今從聽，卻忽然若有所悟。十方笑了笑，邁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