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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崑崙之巔 第127章 有緣無份 文 / 不雅

    第127章有緣無份

    逍遙宮門前慘戰正激烈,邪派雖人數稍多,但高手只付雲天一人,兩方相鬥,勢均力敵,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人慘叫倒下。

    付雲天一劍將聚集所有靈力的玄德打的倒地不起,十方正在揣摩玄德的佛家功法,青竹、玄性等剛被付雲天打退,還沒來得及上前相救玄德,而唯一突破重重人海衝到付雲天身後的,就是他的心上人花雪兒。

    櫻桃大叫小心,付雲天哼了聲,上前一步,回身刺劍,可猛然發現竟是花雪兒,誅神劍急忙收住縮回,可花雪兒的劍卻無情的刺了過去。

    付雲天明明能躲開,可就在那一瞬間,他沒有躲,就在生命危急關頭,他打了個賭。

    他賭花雪兒不會真的殺他,因為他知道她其實也是喜歡他的。

    那是許久之前的事了,那時付雲天剛剛坐上逍遙派掌門的寶座,繼承了逍遙派一貫的作風,行事不拘泥俗禮,只求逍遙自在。

    在將門派中的重要事情處理完後,付雲天離開逍遙宮,打算去遊覽下這個世界,去江南看看三月美景。

    於是他來到了西湖這個傳說中的天上人間。

    可等他到西湖的時候,天卻下起了雨,在三月的細雨中,西湖畔的遊人都已不見,唯有嫩柳和荷花迎著雨滴,擊打出動人的嘩嘩聲。

    付雲天笑了笑,他不怕雨,反而更喜歡這種清靜,沒人打擾,可以自己靜靜的欣賞。

    於是他一個人慢慢的沿著西湖岸邊行走,享受著雨中天堂的靜謐和美麗。

    天地被雨水相連,雨水將西湖洗的更添清新。

    踩著雨水堆積的路面,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合著雨聲不停。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這靜謐的聲音中又添加了一個緩緩的腳步聲。

    付雲天看向遠處,是一個女子,她正走在岸邊柳下,湖水倒影著她的身影,一襲白裙,一頭烏髮,芊芊柔荑握著一把描繪了江南春色的油紙傘。

    也不知是否因為雨水的清潤,她的臉頰是那樣白贊,而她的雙眸是那樣漆黑,如閃爍的星辰一般為這個寂寥的世界增添了一絲靈動。

    她也抬頭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付雲天,就在付雲天肆無忌憚的注視下,臉頰飛上一抹紅暈,然後低下頭繼續默默的向前走去。

    就在倆人將要錯肩而行時,付雲天站住了腳步。

    如果不是因為在這雨天,在這江南湖畔,如果不是那長久來的靜謐,或許倆人終究會如常一般擦肩而過。

    但,就是這樣的雨天,就是這樣的三月西湖雨,就是這長久來寂寥的心,讓他忽然的不想就這麼錯過這個女子。

    「姑娘為何雨中散步?」

    他的笑為何如此迷人?他又為何一個人在雨中散步?他的眼中為何有股淡淡的寂寥?

    花雪兒當時並沒有十分羞澀,因為這一刻,這一個相遇彷彿就是命中注定般曾深深烙印在長久以來的意識之中。

    即使來的很突然,即使她從不曾和他相遇。

    但這個眼神就是她曾暗暗期盼的吧。

    「雨中……很靜。」花雪兒畢竟是個從小到大都羞澀的女孩,她總是不敢抬頭和人說太多的話,她總是那麼的安靜,喜歡一個人靜靜的發呆。

    付雲天早就收起護身的靈力,任雨水濕透潔白的長衫,看著這個害羞的女孩,笑了笑:「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共用一把傘?」說著也不等她同意,就站在了傘下。

    花雪兒羞的滿臉通紅道:「人家還沒同意呢……」

    「小生知道姑娘會同意的,因為,姑娘就如同觀音娘娘一般美麗、善良。」

    花雪兒笑了笑,舉著傘道:「那你要去哪裡?」

    付雲天道:「隨性而至,乘興再歸。」

    於是,倆人就這樣默默的在傘下沿著湖畔而行,那一段如詩如畫的路,那一段甜美的記憶。

    付雲天在用生命做賭注,他從不曾輕易下賭,他做任何事都經過深思熟慮,考慮再三,這是他第一次的賭,生命就是他的賭注。

    花雪兒毅然的看著付雲天溫柔的雙眸,並不停下腳步,就這樣將長劍刺入付雲天心口。

    天空忽然想起一聲悶雷,接著滴滴答答的竟下起了小雨。

    她看到了這一刻付雲天臉上的驚詫和痛苦之色,她的眼中卻沒有痛苦,竟有一絲欣慰。

    付雲天驚詫下,腦海中空空一片,只有了花雪兒如花的臉龐和那曾經如畫的記憶。

    「原來她是移花宮的」付雲天一路默默跟蹤那個女孩,見她和青菊師太從客棧一起走出,並稱呼青菊為師父。

    付雲天認得青菊,所以他很快知道了這個女孩的身份,移花宮弟子。

    他知道移花宮是正派四大門派之一,而且對逍遙宮一直懷有敵意,兩家因為任逍遙和移花宮掌門刁寒仙子的事而鬧得關係尷尬至極,自從任逍遙死後,兩派並不像往來。

    於是付雲天只笑了笑,他可不想走師傅的老路,喜歡上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於是他轉身就邁步走開,想去找下一個遊玩的地方。

    之後好久,每每想到那個女孩,他總是笑一笑而過,並沒有想到以後這些遭遇和無盡的相思。

    那是他在準備獨身滅掉山嵩觀時候的事。

    這個小門派竟然不把逍遙派放在眼裡,而且還殺了幾名出外遊歷的逍遙派弟子,自然要他們血債血還,於是在外遊歷的付雲天聽說此事後,便決定獨身一人將它滅門。

    不知消息怎麼就傳了出去,就在他大搖大擺的將山嵩觀毀掉時,許多正派中人卻正巧趕來營救,可為時已晚,付雲天大笑幾聲,在眾人面前從容而走。

    他一路欣賞著夜色一路回想著那些正派中人的表情,想著就覺得得意,禁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正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在野山中有個白衣女子正站在一顆樹下,月光灑下,看的清晰,竟然便是那西湖畔相遇的女子。

    付雲天沒來由的停下腳步,從空中落下,走到那女子身前。

    「咦?你怎麼會在這裡?」花雪兒驚詫的看著付雲天,同時臉上又飛上一抹暈紅。

    付雲天見她手中正抱著一隻野兔,指著笑道:「原來你在這偷懶,想吃兔肉。」

    花雪兒嗔道:「竟胡說,這小兔子受傷了,我正幫它療傷。」

    付雲天第一次覺得,原來兔子出了美味外,竟然還這麼可愛,於是道:「你給我,我來看看。」

    將白兔接過,付雲天暗運靈力,片刻,那手中的白兔就恢復了體力,從他懷中跳到地上而走。

    付雲天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花雪兒竟正色的行了個禮道:「原來你也是修真道友,小女失敬了。」

    付雲天哈哈笑道:「這就是你們門派必須要做的禮數麼?」

    花雪兒低頭笑了笑,在月色下如此美麗。

    付雲天抬頭看著花雪兒那堅毅的臉龐,他曾無數次去到移花宮請求見她一面,但都被移花宮的長輩們逐走,這一次終於得以再見,可為什麼她竟會狠心的對自己下了殺手?

    花雪兒的長劍一寸寸的刺入付雲天心中,胸口在滴血,而臉上卻只有傷心,他忘了他手中還握著誅神劍,他呆滯的忘了將它放下。

    而花雪兒卻一路衝刺,不但將長劍刺入了他的胸口,自己也不停留的迎著誅神劍跑了過去。

    誅神劍穿過她胸口的那一刻,付雲天才發覺,他叫道:「雪兒,你幹嘛?」

    花雪兒仍不停留,直到跑到了付雲天身前,倆人面對面的站著,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

    花雪兒並不答話,將頭輕柔的靠在付雲天肩膀之上,鬆開握著劍把的手,抱住了付雲天,在他耳畔柔聲道:「付哥,咱們這輩子有緣無份,我不能讓你再多造殺孽了,只好和你一起死去,我會一直抱著你,直到來世……」

    付雲天的身心都在顫抖,他抱住花雪兒,嘶聲的叫著她的名字。

    雨水濕潤了倆人的衣衫,如同那時的西湖畔三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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