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碗王鈺回京
正午時分,大宋呼倫貝爾郡王,蒙古大汗忽圖刺在他的大帳之中設下盛宴,熱情款待宋軍兩位大將。自蒙古歸順大宋以後,忽圖刺接連發動統一蒙古草原的戰爭,在兵強馬壯,又頂著大宋屬國這個頭銜的條件下,兵鋒指處,所向披靡。先後使五個部落臣服於他,大有統一草原之勢。
其軍隊也發展到三十餘萬人馬,東起呼倫貝爾湖,西到阿爾泰山,都是這位蒙古大汗的統治範圍。致使金國的版圖,縮小了一半以上,女真人的控制範圍,僅限於日後的東三省,以及額爾古納河以東,興安嶺以南的地區。一個新的騎兵帝國,正在逐步崛起。
巨大的蒙古包內,烈火熊熊,外焦裡嫩的肥羊肉,滋滋冒著油泡,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蒙古女人環侍左右,替座上賓客們慇勤添酒。
忽圖刺高坐於上,豪飲狂食,他的兒子也速該,也就是鐵木真的父親坐在他的身邊,不時的打量著兩位宋軍統帥。下面,是蒙古乞顏部的各位首領,及各部大汗。這些蒙古勇士們,不斷的向兩位宋將勸著酒,大有不醉不歸之勢。
韓毅范道遠二人裝著心事,不敢多飲,酒至半酣,韓毅正待說話,忽聽上首忽圖刺的兒子問道:「韓將軍,你遠征金國,不知此次作戰,斬獲如何?」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照實說,蒙古人一旦得知女真皇帝被俘在軍中,恐生禍端。拿假話去敷衍,又恐滅了宋軍的威風,叫蒙古人小看。思之再三,韓毅回答道:「此次出國門遠征,賴大宋皇帝陛下及攝政王殿下洪福。將士們忠勇,斬獲頗多。一路從幽雲打到上京,殲敵無數,並俘獲了女真一位皇室宗親。」
「哦?將軍,不知所俘者為何人?」也速該年紀並不大,才二十不到,或許因為生長在草原的關係,他看起來更為老成。
「金國沈王兀朮的親弟弟。完顏宗僖。」韓毅平靜的回答道。
「兀朮這廝,倒是有些本事,他這個弟弟嘛,徒有虛名,不值一提,哈哈。」忽圖刺黝黑的面皮,此時了露出了紅光,大聲笑道。他這話。隱隱有小瞧宋軍之意,但韓范二人並不生氣,微笑一聲,不再多話。
「那再多嘴問一句,不知韓將軍從幽雲帶去了多少兵馬。竟能在金國境內,縱橫數千里?」也速該又問道。
「本將從幽雲出發時,帶了騎兵四萬。」韓毅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本來這些軍機大事,不是一個小小地蒙古王子應該過問的。但此地畢竟是蒙古草原。不是大宋國內。
他這話一出口,帳內所有蒙古人聞之色變!四萬騎兵,竟然能夠在強大的金**隊眼皮子底下,一路往北,前進千里,並逼得女真人調遣大軍追擊。宋軍騎兵,已有與草原鐵蹄比肩的資格了。
「那敢問將軍,貴軍可曾攻破上京?」也速該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讓范道遠心生不滿,突然將酒杯一頓,就要發作。韓毅一笑,伸手制止了他,接著回答道:「此正是本將心頭憾事,大軍攻破上京城時,女真皇室已然向東逃竄,據說。是逃向了黃龍府。」他這套說辭。合情合理,也速該似乎也相信了。便沒有再多問。
這時,忽圖刺才出來打圓場,大聲笑道:「兩位將軍勿怪,我這個兒子天生好奇,什麼事都想問一問。這些軍國大事,又豈是他能明白的?來來來,再飲一杯。」
韓毅舉杯笑道:「小王爺英雄年少,王爺後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喝過酒後,范道遠輕咳兩聲,提醒韓毅。後者會意,遂向忽圖刺說道:「此次多承王爺援手,本將歸國之後,自當稟明王上,厚加封賞,以慰蒙古忠心為國。」
「哦?怎麼?將軍要走?」忽圖刺並不舉杯,立即問道。
「軍務在身,不便久留,王上正在等待我軍消息。本將決定,明日一早,啟程返宋,借此杯一向王爺致謝,二向諸位辭行。」
忽圖刺一時無言,良久,方才單手拿起酒杯,喝了下去。隨即,捋了捋鬍須,咂巴著嘴念道:「將軍一路勞苦,何必急著要走?難得到草原來一次,不如多待些日子,一來可以流覽這萬里草原,將士們也可以互相切磋交流,學習戰法。將軍乃大宋名將,當不致藏私吧?哈哈,就這麼定了!」
韓毅臉色微變,正要說話,卻見那忽圖刺捶了捶頭,歎道:「近來不知為何,稍飲幾杯,便昏昏欲睡,各位首領,代我陪同兩位將軍,我先告辭了。」他話一說完,旁邊的也速該便起身攙扶,走下帳來。
韓范二人對視一眼,雖然客隨主便,但這蒙古人分明是想強留我軍,不知意欲何為?正思量時,那些蒙古首領們紛紛上前敬酒,他二人只得耐著性子周旋。
出了大帳,忽圖刺立即脫離了兒子的攙扶,遙望遠處宋軍營帳,若有所思。良久,方才向左邊走去。這父子二人來到一座稍小地蒙古包中,剛一入帳,也速該便說道:「父親,那韓將軍分明有所隱瞞。前日我們去救援他時,明明看到宋軍突圍之時,軍中有女真俘虜。他們的軍士不顧自身的安危,也要救出那些女真人,可他剛才……」
「派人查過沒有?」忽圖刺突然打斷了兒子的話。
「查過了,上午,我派人以勞軍為名,給宋軍送去酒肉。各處都通行無阻。唯有幾處營帳,不得靠近,都有重兵把守。我細細留意,這幾座營帳,只見進,不見出,裡面必有重要之人。」也速該說道。
忽圖刺沉思半晌,而後說道:「若是普通俘虜。那位韓將軍沒有必要隱瞞我們。既有重兵把守,必是非同尋常,也速該,你猜猜,會是什麼人?」
「至少是女真重臣,又或是金國皇族。」也速該十分肯定。
不料,忽圖刺搖了搖頭:「兒子,你還是太年輕。看得太膚淺。我問你,如果只是女真王室大臣,那宋軍會不顧自己性命也要把他們帶出來?那女真騎兵,又豈會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苦苦追擊一天,白白犧牲那麼多性命?那韓毅又豈會避重就輕,閃爍其詞?」
也速該面露疑惑之色,試探著問道:「那依父親的意思。宋軍俘虜的難道是……」
「很有可能!所以我才極力留住他們,一定要查個清楚。如果真是料想的那樣,就絕不能讓宋軍帶走。」忽圖刺說這話時,哪裡還有先前地客氣,分明對宋軍充滿了敵意。
說完又後。又自言自語道:「可那范將軍帶來了王鈺的親筆手諭,若我蒙古有所舉動,則會與大宋撕破臉皮。我發誓要統一蒙古,完成先人未競之事業。大宋此時如日中天,得罪了他們,可不好過啊。西夏此時已是大宋領土,他們地寧夏都護府,駐有精兵十萬,大可長驅直入,進攻我蒙古。」
也速該聽完之後,也感為難。蒙古目前仍奉大宋為尊,若是有所舉動,那就是犯上作亂,必然招致大宋的軍事懲罰。
「父親,兒子有個主意。」也速該忽然笑了起來。
「說說看。」忽圖刺趕緊問道。
「我們所忌憚的,就是王鈺下給我們蒙古地親筆手諭,命令我們協助作戰。要是我們不承認那是大宋攝政王的親筆手諭,又當如何?」也速該年紀不大。此時一笑。頓顯狡詐的本性。
忽圖刺似乎沒能明白兒子的意思,疑惑道:「范道遠是宋軍高級將領。他帶來地手諭,不會有假,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吧?」
「父親有所不知,兒子去過大宋,並帶回過他們地國書,後來他們不是還給我們下過冊封的聖旨,難道父親忘了?那上面,除了漢字,可是還有印章的。而范道遠此次帶來的手諭,可沒有印章,我們可以抓住這個把柄。」
忽圖刺聞言大笑,稱讚道:「好小子!果然聰明!」可說完之後,轉念一想,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萬一大宋不認,舉兵來討,又當如何?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前大宋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滅亡金國上,不會隨意樹敵,況且自己有這個借口,大宋統治者權衡利弊,只會默認,吞下這個苦果。
「也速該,你要記住,對於蒙古來講,女真人固然是誓不兩立的仇敵,可最大地威脅,則是大宋。王鈺這個人野心勃勃,他如果滅亡了金國,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我們。目前天下地形勢,是兩弱對一強。弱者對付強者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起來。」忽圖刺一語驚人!
就連也速該也為父親這突如其來的話所震驚!聯合起來?女真人與蒙古人不共戴天,前任王汗俺巴孩慘死在金人手裡,臨死之前,派人回草原送信,讓蒙古人「縱使被弓箭磨盡十指指甲,也要為他報仇」,蒙古上下,對女真人恨之入骨,豈肯聯合?
當他把這些憂慮說給父親聽時,忽圖刺也很奈,當初自己繼任大汗時,曾發下重誓,隨時準備為復仇之戰而死。部落裡上上下下,都為著這個目標而奮鬥,如果自己突然改變主意,要與仇人聯合,那些首領們豈會善罷甘休?
可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料到,南邊那個漢人帝國強大到如此地步,四萬騎蹄,竟可橫掃女真,馳騁千里。況且,他們的金銀堆積如山,軍隊兵強馬壯……
「總要試一試吧,我嘗試著說服各位首領,為了我們蒙古的將來,暫時把仇恨放在一邊,這也是大家地利益。」
千里之外,大宋都城。
五月的內地,已是初夏時分,陽光普照,萬里無雲。汴京是大宋首都,人口百萬,諸興興旺。一幅《清明上河圖》,寫盡汴京繁華,千古流傳。
不過最近一個月來,朝廷上下,憂心忡忡,流言四起。攝政王於四月初,就稱病不出,當時百官就有疑慮。但後來有幾位王上地近臣到靖王府去探望過,流言才平息一些。可越到後來,事情越發地稀奇,至今已然一月有餘,王上為何還不露面?
更急地是靖王府地那幾個女人,又特別是耶律南仙,她執掌攝政王大印,代替王鈺坐鎮京中。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已經快瞞不下去了。今天早上,太后派專人前來問候王鈺,自己好不容易把來人擋了回去。
「二夫人,娘娘來了。」近仙樓。耶律南仙臥室門口,丫環小聲說道。
此時的耶律南仙,已經完全是個漢人地模樣,著漢服。梳漢妝,三十左右,正是一個女人魅力的顛峰時期。一聽娘娘到了,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門口,童素顏在紅秀的攙扶下,正步入房中。
「南仙啊,王上幾時回京?今早我父派人來問安。我是百般遮掩,唉……」一進門,童素顏就歎起氣來。
耶律南仙也不知如何回答,苦笑一聲,接她坐下,隨後言道:「我也是一籌莫展,原先說來,二十來天便回。可這都一個月過去了。還不見回來。」
「怕不是出了什麼變故吧?」童素顏突然憂心忡忡的問道。當初王鈺走的時候,她就很不放心。那前線有幾十萬軍隊,一線之隔,就有女真人,蒙古人,聽說蠻夷外族,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這一個月來,靖王府地女主人是寢食難安。最要命的,還是那位身懷六甲的出雲郡主,情緒波動很大,三天兩頭吵著要找王鈺,三十歲地女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這個可能性,耶律南仙也想過,她也擔心,可卻不能在童素顏面前表露出來,於是安慰道:「姐姐多心了,王上何等人物?那前線幾十萬大軍,都是嫡系將領在統率,不會有事。」
兩上女人正說著,忽然一個丫頭慌慌張張奔了進來,連門也沒有敲。
「豈有此禮,你不懂規矩?放肆!」紅秀當即訓斥道。
「娘娘,二夫人,外面,外面……」那丫頭手指外面,吞吞吐吐。
「你看到鬼啦?外面出什麼事了?」耶律南仙問道。
那丫頭是童素顏院裡的,使勁吞了一口唾沫,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外面,王上,他回來了!」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耶律南仙和童素顏二人驚喜不已,剛剛還在說他,他馬上就到了!
靖王府大門的庭院裡,風塵僕僕回到京城的王鈺剛剛下馬。
「王上,您可回來了。」大總管從裡面匆匆出來,一看到王鈺,納頭便拜。
「嗯,回來了,行了,起來吧。」王鈺看來心情不錯,不住地沖問候他地下人們點頭,隨即向後面走去。離京一個多月,最掛念的,莫過於幾個女人,又特別是那懷有身孕地趙出雲。
在趙出雲所居住的青雲閣裡,看到王上突然出現,丫頭們紛紛行禮,王鈺一邊「嗯」著,一邊向趙出雲的房間走去。
一把掀起門簾,王鈺往裡那麼一瞧。肚大如籮的趙出雲,正在貼身丫頭的攙扶下,艱難地從床上站起來,她沒有注意到,朝思暮想的丈夫,正站在門口。
即將為人父,看到自己的女人懷孕時艱難的模樣,王鈺地心裡充滿了感動,一時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充塞在胸口,便得他說不出話來。幾個大步跨上前去,他一把扶住趙出雲。
「王上。」丫頭冷不防一個人衝過來,嚇了一跳,待看清是王鈺時,慌忙施禮。
聽到那一聲「王上」,趙出雲的動作一下子靜止了,她看到一隻大手扶著自己,但她不敢抬頭去看這支手的主人,她怕,怕失望。
「出雲,辛苦你了。」終於,王鈺溫柔的聲音傳來。趙出雲猛然抬起頭來,目不轉眼的盯著那個男人,自己的眼眶裡,早已噙滿淚水。
「你終於捨得回來了?你知道這一個月我有多想你麼?你怎麼才回來?」趙出雲終於忍不住了,淚水如決堤一般流下。王鈺心裡一陣感動,本想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卻發現她那大肚子頂著自己。
一時憐惜,蹲下身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無限憐愛地說道:「這裡就是我王鈺地兒子,小東西,你可把你娘給累苦了。」他話剛一說完,或許是肚子裡胎兒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竟然動了動。
「嘿!動了動了!這小子動了!」王鈺三十出頭的漢子。此時竟像孩童般欣喜的大叫起來,那種即將成為父親的喜悅,感染著每一個人。
就在此時,童素顏的呼喚聲傳來,王鈺回頭一瞧,自己的妻子正站在門口,喲,南仙也一起來了。
「哈哈!你們地消息還真快。本王剛回來,咱們一家人就聚齊了!」王鈺大笑。
「王上,你總……」話未說完,兩行珠淚已經順著臉頰滑下。王鈺心知自己走了一個月,這三個女人必然思念不已。遂摒退所有下人,大步上前,一把將童素顏擁入懷中,輕撫其背。柔聲安慰道:「行了,這不是回來了?別哭了啊。」
「姐姐平日裡安慰我時,一副毫不在意地模樣,這會兒怎麼自己倒哭起來了?」身後,趙出雲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童素顏破涕為笑,這才發現自己還在丈夫懷裡,一時羞怯,輕輕推開了他。王鈺笑著看了看她。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王上。」一聲輕呼,王鈺抬頭看去,耶律南仙站在童素顏身後,也是眼眶泛紅。
伸出手去,輕輕在她臉上撫摸著,王鈺點了點頭,他與耶律南仙之間。什麼話也不必多說。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地意思。
「好了,一家人團聚。該高興才是。紅秀啊,傳話下去,晚上弄上一桌好菜,把本王珍藏的四川沱酒取出一壇來,本王要辦家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鈺也不例外。此次出巡,他差一點點就回不來了,此時劫後餘生,雖然不至於心有餘悸,但從刀山血海之中,回到溫柔鄉里,還是有些落差。
吩咐完畢之後,他讓三個女人都坐下說話,分別一月,這三個女人都有無數的話想說。可真到了這會兒,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王上不是說二十天便回麼?怎麼足足去了四十幾天?」童素顏畢竟是正妻,帶頭問道。
一聽此言,王鈺回想起在平川關那驚心動魄的日子,又感懷將士們的勇武,和種霸的為國捐軀,不由得歎道:「差點就回不來了。」
一句話聽得三個女人花容失色,情急之下趕緊追問原因。王鈺自知失態,遂笑道:「說來也沒什麼,碰上一點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他這話瞞得過童素顏趙出雲,卻瞞不過耶律南仙,不過這場合時間都不對,她也沒有過多詢問。
一家人正說話時,忽聞下人來報,說是兵部尚書吳用求見,有要事稟報。
「吳大人想必還不知道王上已經回京了,去請吳大人到茶廳待茶。」耶律南仙吩咐道,隨即轉向王鈺,「王上,你親自接見,還是……」
吳用是最先追隨王鈺地元老大臣,王鈺有今天,他勞苦功高,平日連王鈺都不直呼其名,尊稱為先生。近年來,吳用年老病多,仍舊為了王鈺,勞心勞力。王鈺對他,也是恩寵有加,他兩個兒子,早早的就封了侯,現在都在朝中擔任要職。
「本王親自去見吧,加亮先生這把年紀,見一次就少一次了。」
靖王府花廳中,老臣吳用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他剛剛接獲幽雲衛傳回的軍報,便趕來靖王府稟報耶律南仙。
「先生近來可好?」王鈺從內堂轉出,吳用一見,驚喜不已,忙起身欲行大禮。慌得王鈺幾個箭步竄過去,一把扶住。
「哎呀,老大人年事已高,今後就不必再行大禮了,快請坐。」
「臣謝王上隆恩。」吳用謝過,方才落座。「王上回京,老臣總算是放心了。連日來,眾多大人都在詢問吳用,問王上的病情是否安好,讓臣無言以對啊。」
「哈哈,倒是讓先生勞心了,不知先生此來,可有要事?」王鈺笑道。
吳用從袖中取出兩本折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給王上賀喜,臣剛剛接獲前線兩道軍報,我軍在灤河取得大捷,殲滅金國馬步軍三萬餘人,金國沈王兀朮,也險些被擒。另一道,則是我大宋勇士,攻破大定府,全殲守敵,俘虜金國王爺,兀朮的親弟弟完顏宗僖,目前正押解回京。」
王鈺大喜過望,接過軍報仔細看了一遍,讚歎道:「宋軍威武!大定一破,我軍必長驅直入!」仔細一想,這軍報發出到現在,已經過去多日,現在,韓毅大軍不知在何處,算算時間,如果一切順利,他也應該有消息傳回來了。
「臣接獲奏報時,還一頭水霧水,沒有兵部明令,王上批准,不可調動軍隊。後來一想,必是王上在前線直接指揮,但不知王上為何突然決定對金國發動進攻?」吳用問道。
王鈺輕歎一聲:「這個說來就話長了,罷了,本王明日到中書省理事,勞煩先生先去準備,把這個捷報發佈出去,振奮軍心民心。」
「臣遵命,臣告退。」吳用起身,向王鈺拜辭,而後向外走去。王鈺見他步履蹣跚,脊背已彎,想他追隨自己多年,勞苦功高,一時生出了惻隱之心。
「加亮先生。」
吳用聽聞王上召喚,遂回身問道:「王上還有何吩咐?」
「多多保重,先生乃國家棟樑之臣,本王可是一刻也離不得先生地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