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碗百年國恥一朝得雪韓毅威武攻破上京
「好像不是我們的人吧?」上京城頭,有女真士卒這樣說道。
「廢話,咱們沒有山頭,沒有背景,所以才能留守上京。」另一個士兵說道。對面那支騎兵越來越近了,人多勢眾,一眼望去,只見遼闊的平原上佈滿了騎士。這支騎兵沒有戰旗,但從他的裝束來看,不像是女真人。
「不對,這支軍隊……」那位下級軍官扯著下巴上的鬍子,滿臉疑惑之色。突然心中一動,想起剛才發生在城裡的怪事,聯繫起來一琢磨。壞了,大事不好!這支軍隊來者不善!
「關城門!」一聲厲喝在城頭上爆炸開來,士卒們一怔之後,突然醒悟!紛紛行動起來,刀出鞘,箭上弦,守護城門的士卒趕緊推動城門,準備作戰。但此時,負責上京城防的將軍不知所蹤,金軍群龍無首,兵馬只能由各級軍官指揮,不能協調統一。
眼下,上京的兵力相當薄弱,留守城中的兵力,不足萬人。大軍遠在城東二十里外大營,這都是因為要進攻上京,從龍化州過橫河距離最近,所以完顏亮將上京守軍佈置在城東之外,而疏於防備西面。
消息瞬間傳遍上京,城中百姓聞訊,大為驚恐,方知皇室宗親,達官顯貴出東門而逃,乃是得知敵軍來襲。上京頓時陷入恐慌之中,百姓拖家帶口,扶老攜幼,意欲從東門逃走。一時之間,東門為之堵塞,人馬互相踐踏,死傷無數。守城官軍見此情景,不得不封閉城門,將百姓驅趕回城,企圖堅守。
韓毅遙望上京城。雖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勒住戰馬,隨即定出作戰策略。以前將軍岳飛部為先鋒,正面進攻西門,以左將軍馬三金部繞道圍堵東門,以右將軍喬銳部進攻南面。而韓毅本人親率中後兩軍作為策應。
這時,韓毅並不知道城中的金國皇帝與文武大臣剛剛才從東門逃走。距離上京。不過幾里地遠,若此時起兵去追,或可逮個正著。
岳飛束緊腰帶,勒緊頭盔,環視部下將士,慷慨陳詞道:「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披堅執銳,為國家征戰。為社稷效命,今我王師,兵臨上京。蠻夷匪首,俱在城中。我部將士,既為先鋒。當一往無前,視死如歸!殺!」
「殺!殺!殺!」將士難掩激動之情,聲若驚雷。
「符榮,你部騎兵改步兵。全體下馬,為全軍攻破城門!」岳飛大聲下令道。三千餘名騎兵聞聲下馬,各持獸面鐵盾,棄長槍,持砍刀,殺氣騰騰。此次韓毅大軍遠征,目的雖然是上京,但事先不論是韓毅本人。還是蕭充等幽雲將領,都不曾料到真的會兵臨上京城下。況且,為了保持速度,所以全部由騎兵出征。此時進攻城池,騎兵難以奏效,不得已而把騎兵改作步兵用。
「劉雲,你率八百弓弩手,壓制城頭敵軍。配合符榮作戰。其餘兵馬。隨我一起,待城門攻破。即發起衝鋒!」岳飛作出安排之後,從身邊士卒手中取過長槍,嚴陣以待。
小將劉雲,當即率八百弓弩手分作兩批,四散排開,利箭上弦,準備發射。符榮下了戰馬,與普通士兵一樣,持砍刀一把,鐵盾一面,待士卒準備完成,便要發起進攻。
陰雲密佈,狂風呼嘯,上京城頭,女真戰旗獵獵作響,天色為之一暗,血戰一觸即發。女真士卒各持兵刃,雖久經戰陣,但此時群龍無首,敵軍忽至,將士們心中仍舊不免憂慮。
韓毅身後戰袍,在狂風中飄舞,眼見前軍將士準備完畢,左右兩軍業已佈置完成。這位第一次指揮大規模騎兵軍團作戰的宋軍統帥,鏗然拔出腰間寶劍,一揮向前,威嚴的吼道:「進攻!」
前軍符榮所部,早就摩拳擦掌,聽主帥軍令一下,符榮身先士卒,持盾衝鋒!所部三千將士,殺聲震天,一齊衝向上京城門。
符榮一動,劉雲的八百弓弩手,弓弦響成一片,利箭呼嘯而去,射向城頭金軍!上京攻城戰,終於爆發!
女真將士,在此時表現出了極高地軍事素養,雖然沒有指揮官,但各級軍官擔負起了指揮的責任。盾牌軍在前排列,防禦宋軍箭陣,弓箭手躲在盾牌軍之後,弓箭上弦,眼見宋軍步兵進入射程之內,盾牌兵馬上讓出一個空隙,讓弓箭手發射,一旦發射完成,他們立即補上空缺,配合得天衣無縫。
然宋軍攻城部隊,也配備鐵盾,弓箭的殺傷力對他們十分有限。戰場上,「奪奪」之聲不絕於耳,利箭射上盾牌,立即被磕落。宋軍三千士卒,已然攻至城門之下。
「滾石擂木,一起招呼他們!」軍官手持砍刀,指揮作戰。城頭上女真士兵都聚集在城門上面,只因宋軍遠來,不曾帶著攻城器械,如雲梯等物,他們只能在城門突破,不可能爬上城牆。
擂木滾石,從城頭落下,擁擠在城門口的宋軍將士,將盾牌舉至頭頂防護,但擂木滾石極重,砸在盾牌上,下面的士兵許多承受不住重力,受傷倒地。
「快!拿來!」符榮三十歲上下,正值壯年。頭頂鐵盾,手持砍刀,衝鋒在最前面,此時見部下擁擠不前,便大聲吼道。人群後面,幾名士卒一手持盾,一手抬著幾個木箱飛快的向城門口衝來。
城上指揮作戰的金軍將領一見,雖不知宋軍玩什麼把戲,但還是嚴令弓箭手射倒這幾人。金軍中不乏射鵰高手,能百步穿楊,待那幾名宋軍進入射程之內,即瞅準空檔,一箭射中這些士卒的腿干。
木箱隨著士兵地倒地而摔落地上,許多東西滾落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宋軍有名的火器,火蒺藜。這種火器。在宋軍歷次防守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它的爆炸力雖然有限,但如果幾百個集中在一起的話……
扣木箱的士卒一倒地,旁邊地士兵馬上接上,抬起木箱,迎著箭雨向城門飛奔。
看到城下亮起了火光,城頭上指揮的金軍將領似乎意識到什麼,歇斯底里的叫道:「城地弟兄們小心!宋軍要破城了!」說罷。從地上搬起一塊籮筐大的石頭,高舉起來,向城下扔去。
就在他扔出石頭的同時,一支飛箭正好射中他的咽喉,應聲而倒。
「快,點火,其他人散開!」符榮見火蒺藜已經就位,大聲下令。擁擠在城下的將士們立即四散奔走。空出一個方圓幾丈地大圈子。三五個士卒點起了火把,卻因風力過大,幾次被吹熄!城頭上的利箭,擂木,滾石如暴雨般傾下。進了城,這幾千兵馬就得當活靶子。
「多去幾個人,圍起來!」符榮大聲吼著,幾名士兵舉起盾牌衝了過去。用人牆擋住狂風,然而城上的金軍已經預感到危險,拚命將攻擊力集中在城門口的十幾個宋軍士兵身上,去一批死一批。
符榮見此情景,把心一橫:「全都上去!」說罷,仍舊一馬當先,衝向城門。近三千人圍在城門口,任憑城上金軍逞兇。就是不退一步,將個城門口圍得密不透風。火把終於點燃,但此時還是不能退。
手持火把地士卒見將軍在,有些遲疑:「將軍……」
「點!」符榮就一個字,士兵再不猶豫,點燃了露在箱外的引線。
「退!」宋軍將士立即後退,但引線燃燒速度極快,不等他們退到安全的範圍。那幾箱火蒺藜以山崩地裂之勢爆炸開來。躲避不及的士兵們多有被鐵塊鐵釘擊中負傷者。火蒺藜威力雖不大。但城門仍舊被崩斷了幾根門栓,露出一個口子。
「衝!」符榮還是一個字。揮舞著砍刀衝上前去。
岳飛在後面瞧見城門被崩開口子,心中大喜,高舉瀝泉槍喝道:「眾將官!準備衝鋒!」可他話音方落,又見到符榮所部如退潮般退了下來。原來,金軍在城門們集結重兵,一旦城門打開,立即向外突出,抵抗宋軍進攻。城門口,地方狹窄,雙方擁擠在一起,難以施展開來。
於此同時,東南兩面,宋軍地攻城部隊進展都不順利,金軍雖然被圍,但他們表現出了決死的姿態和高度的勇氣,雖然沒有統一的指揮,但各部金軍絕無一兵一將言退,拚死抵抗。宋軍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地傷亡代價。
韓毅在後方坐鎮指揮,此時見進攻不順,暗思此次遠征,戰略意義大於實際作用,眼下我軍已經打到上京城下,目地已經實現。金國必然舉國震驚,對他們的民心士氣都是一個嚴重的打擊,我軍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馮擒虎所部至今沒有消息,想必凶多吉少,再這麼消耗下去,於軍不利。
再則,上京是金國首都,豈能不重兵防守?城內必然囤積了大部金軍,破城幾無可能,更嚴峻地是,龍化儀坤兩州的金軍,並未遭到重創,若他們馬不停蹄趕到上京勤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如果不及時撤退,向北投蒙古而去,遠征軍就有被包圍的可能,甚至被殲滅於上京城下。我軍目前只剩下不到三萬地兵力,而金軍僅僅是儀坤龍化兩州,就有馬步軍八萬,再加上上京守軍,那就是十幾萬大軍,兵力太過懸殊。
最為嚴重地是,我軍眼下糧食將盡,明天就會斷糧,不能再拖延,必須盡快趕到蒙古,找到大宋呼倫貝爾郡王,借道蒙古,返回西夏境內,然後再回幽雲。一念至此,韓毅打定主意,再猛攻一陣,然後撤兵。
上京城內,人心惶惶,老百姓都躲在家裡,不安的等待著消息。誰也不曾想到,南方那個漢人帝國,竟然能夠突然打到我國地京城來。僅僅在幾年之前,舉國上下都還認為宋金兩國,金國處在攻勢,大宋處在守勢。那個時候,老百姓經常聽到的消息。就是我女真勇士,又對大宋發動了進攻。
慘烈地戰鬥仍在繼續,金軍兵力不足的頹勢漸漸顯現出來,東面還好說,但西面南面宋軍攻得最緊,城門幾度被破,若非將士們拚死血戰,宋軍早就已經入城了。就在這個時候。在西面指揮的金軍將領派出部下,分頭通知各門守將,宋軍不知我軍虛實,只要拚死抵抗,宋軍指揮將領見久攻不破,必然退去。就算不退,我軍也要等到沈王兀朮的援兵趕到上京,此時。內外合圍,殲滅南賊於城下。
戰鬥進入了相持階段,宋軍固然英勇,但大部為騎兵,城門不破。他們就派不上用場。金軍雖然勢弱,但這裡是他們地京城,抵抗頑強,兩軍不相上下。一時陷入膠著狀態。
一滴雨水滴在韓毅的鼻尖上,他抬頭一看,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雨來。宋軍遠來。將士們都穿著單衣,一到夜間就凍得瑟瑟發抖,軍中多有生病者,如果再加上這場雨,到了晚上。可就難過了。
「罷了。」韓毅收劍回鞘,準備下令撤兵。
「報!岳將軍親自上陣,攻破西門!」一名騎士飛奔而來,馬還未停,他已聲傳四方。
「什麼!讓他下來!亂彈琴!」韓毅大怒!攻破城門,他還大怒?這是自然,岳飛是王鈺悉心栽培的青年將領之一,他身為前軍將軍。統率六千人馬。應該坐鎮指揮,豈能親臨一線戰鬥?已經折了一個種霸。馮擒虎也生死未卜,要是再搭上一個岳飛,他日百萬宋軍,何人統領?軍隊是要靠一群熱血青年來組成的,總不能讓一群老傢伙苦苦支撐吧。
「報!馬將軍一馬當先,身中兩箭,攻破南門!已經進城!」韓毅餘怒未消,又一名騎士前來報道。
韓毅聞言一驚!兩處城門幾乎同時被攻破?金軍抵抗如此堅決,怎麼這麼容易?難道他們城內發生變故?又或是兵力不濟?
城門既破,金國皇帝就在城中,此時斷然不能撤兵!哪怕拚個精光,也要活捉金帝!這可是蓋世奇功!給金國致命地打擊!此時,韓毅撤退之心頓消,也顧不得後有追兵,再度拔出寶劍,傳令全軍,攻入上京!
上京城中,哀聲四起,宋軍進城了!
大街之上,百姓四處逃竄,剛逃到南面,卻發現宋軍如潮水般湧入,為數不多地金軍全線潰退,再往西逃,又見宋軍騎兵往來衝突,如入無人之境。城門一破,金軍將士的心理防線也告破裂,紛紛奔逃。街上人馬相雜,哭聲震天,女真人驚恐萬分地望著入城地宋軍,感到滅頂之災,已經到來。
馬三金手持宣花板斧,見人就砍,一斧下去,鮮血飛濺,殺得性起時,不顧身上箭傷,更不管是兵是民,見人一斧劈刀,立即身首異處。
岳飛帶著騎兵,從西門而入,四處追殺潰退的金軍。且派出一隊人馬,馳援東門,內應外合,放東門喬銳部進城。三道城門已告攻破,宋軍全線進入上京。韓毅入城後,嚴令將士不得濫殺百姓,不得搶奪財物,不得姦淫婦女。
可有些事情也是他這個上將軍控制不了的,宋軍將士大多為北方百姓,尤其以幽雲子弟居多,性格豪爽,疾惡如仇。歷年以來,他們與女真人長期作戰,怨恨極深。今天,我大宋鐵蹄踏入金國皇都,正當血洗上京,報往日之仇!
「符榮,問問金國皇宮在哪裡!」岳飛勒住戰馬,四處張望。符榮轟然應諾,帶著士卒抓住幾個女真百姓,逼問金國皇宮位置。
「說!不說砍了你的頭!」一名宋軍士兵將砍刀架在一名女真男子的脖子上,順手一拉,刀刃已經切入皮膚,鮮血直流。
原來,女真人裡也有軟蛋,宋軍士兵剛一問,這男子立即把手指向東北處。
「衝入皇宮!活捉金帝!」岳飛大喜!喊畢,一馬當先,帶著騎兵衝向城東北。
逼問女真人那名宋軍士卒一腳踹翻那名女真男子,高舉砍刀。那男子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不住的求饒:「軍爺饒命!我是普通百姓,我是普通百姓!」
「爺認得你。這口刀不認得你!」士兵大喝一聲,手起刀落,人頭滾落在地,一腔鮮血,噴薄而出。殺了那男子,這名士兵正要趕上大部隊,小巷子裡突然竄出一個婦人,還拖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
習慣性的舉起砍刀。那婦人嚇得尖叫一聲,緊緊抱住兩個孩子,眼神慌亂,盯著這名漢兵。
「呸!」一口唾沫噴出,宋兵拔腿就走。此時,那婦人懷中的男孩突然掙脫母親地懷抱,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我要殺了他!」母親嚇得一把拉回兒子,趕緊逃命去了。
岳飛在馬上奔跑如飛。眼見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大的院落,牆壁約有丈高,大門洞開,並無衛兵把守。難道這裡就是金國皇宮?不至於寒磣成這般模樣吧?
「鵬舉休搶頭功!馬三金來也!」一聲打雷地呼喊,岳飛回頭一望,那馬將軍扛著板斧,帶著部下步行而來。
「三哥。小弟得罪了!弟兄們,衝進去!」岳飛哈哈大笑,一抹臉上的血跡,催動戰馬,直奔皇宮而去,他成為第一個踏入金國皇宮地漢人!準備的說,是漢族軍人!
「岳飛,你給我站住!站住!」馬三金大怒!可馬有四條腿。誰叫他下馬步戰?
剛一進宮,便發現宮裡不少人四處逃竄,一看到宋軍,就像見了鬼一樣,尖叫連連,有些人甚至嚇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抓過來!」岳飛下令道。士兵們蜂擁而上,抓住那些男女。統統提到岳飛馬前。那些女真人跪在岳飛面前。哀聲求饒。
「說實話便饒你們性命,金國皇帝何在?」岳飛問道。
「說!想活命就說實話!」他手下的士兵手持兵刃。恐嚇著那些女真人。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我等只是宮裡的奴才,並不知道!」一名男子求饒道,他大概是皇宮裡面地衛士,鎧甲還沒有來得及完全脫下。
符榮望了岳飛一眼,見他沒有任何表示,手起刀落,砍死那男子。當了兵就該血戰到底,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
這時,馬三金隨後進入皇宮,四週一望,罵罵咧咧地吼道:「娘的,金國皇帝就住這麼一個狗窩!老子一把火燒了它!小的們,放火!」
「三哥!別亂來!還是等上將軍的命令再說!」岳飛趕緊下馬,上前制止。馬三金哪管這些,他身上插著兩支箭,正隱隱作痛,滿腹怒火無處發洩,正好燒了金國狗皇帝的巢穴。他手下的士兵從殿裡地燭台上點燃了火把,正想放火。
「馬三金,你想幹什麼?」一聲厲喝傳來,眾人回頭一看,殿門口,上將軍韓毅正在下馬。眾將士慌忙上前拜見,馬三金更是硬著頭皮上前施一禮,心裡老大不痛快,皇宮沒燒成,他很鬱悶。
韓毅雖然訓斥著人,可看得出來,他心情很不錯,四周張望一番,感慨道:「今日攻破上京,乃大功一件。足可流芳百世,彪炳史冊,將士們辛苦了。」
「上將軍威武!上將軍威武!」士兵們舉起武器,歡呼著勝利。皇宮之內,歡聲四起,宋軍此次遠征,以勝利告終。
「岳飛,可曾問得金帝何在?」韓毅突然問道。
「回大人,還無從得知,卑鄙已經派劉雲率部四處抓捕。」岳飛回答道。
「嗯,要快,我軍不能久留,龍化儀坤的金軍很快就會趕到上京。」韓毅嚴肅地說道。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奔進一將,正是劉雲。見上將軍也進了宮,他立即上前拜道:「韓將軍,卑鄙四處搜捕,不見金帝蹤跡。據衛士供出,我軍未到上京之前,金國皇帝與太后已經被人接出皇宮,不知去向。」
「哦?有這等事?」韓毅眉頭一緊,想必是上京有人提前知道我軍來襲,將他們的皇帝與太后接出宮去,隱藏在城中?又或是已經逃出城去?
「岳飛,馬三金聽令!」一陣沉思,韓毅當機立斷。
「卑職在!」二將身板一挺,大聲應道。
「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馬,在城中四處搜捕。務必抓到金國皇帝與太后。傳本官的話,誰捉到此二人,賞千金,連升三級!」韓毅連珠炮似說著,末了,還添上一句:「注意,要快!」
二將領命而去,韓毅長歎一聲。觀賞著金國皇宮。眼見那堆女真人仍舊跪在殿中,於是問道:「你們的皇帝平時在哪裡召集大臣,帶我去,可免一死。」
在女真人的帶領下,韓毅並麾下部將,在金國皇宮中穿行。那皇宮自然是無法與汴京相比,甚至連朝中地許多達官顯貴地府邸也不如。不過這也是北方草原民族值得稱道地地方,上下一心。同甘共苦,上層不享樂,不貪腐,一心門思撲在對外侵略擴張上。
「就是這裡,聖上與太后平日在此殿召集大臣。商議國事。」一名女真人將韓毅等人帶到一處宮殿前,戰戰兢兢的說道。
韓毅抬頭一望,只見門匾上用不知名地字體寫著幾個字,那些字卻感覺似曾相識。原來金國開國以後,創建了一種文字,叫「女真小字」,是結合漢字與契丹文字的特點,用漢字的偏旁部首創立而成。所以,在金國國內,正在推行女真小字與女真語言,刻意淡化中原文明的影響。
「諸位將軍。現在我等站在金國皇帝的議事殿前,諸君有何感想?」韓毅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他當然有資格笑,此次遠征,他一手策劃,一手指揮,如今大功告成,豈能不笑?
「大宋威武,宋軍威武。上將軍威武!」一員戰將放聲笑道。
「王師北上。攻破上京,此為曠古之奇功。卑職為參與其中,備感光榮。」
「將軍,既然攻進來了,不如卑職帶人去看看,女真皇宮裡都有什麼寶貝,帶了回去,犒賞三軍!」這位將軍倒是個實在人。他地話,立即引起一陣轟笑。
「范將軍,你看這女真皇宮寒磣成如此模樣,想必這宮中也沒什麼稀罕物,算了吧,哈哈!你還沒有婚娶,不如搶倆女真娘們回去,如何?」戰友取笑著他。
韓毅會心一笑,揮手道:「去吧,切記不要濫殺無辜,當然,有武裝的人除外。」那范將軍滿心歡喜,帶著部下四處搜刮去了。
韓毅並眾將踏入宮殿,只見那殿上安放著兩把寬大地椅子,上蓋虎皮,極為威武。估計是金國太后與皇帝的座位。下設數十座位,左右四排,應該是為大臣們設的。殿內陳設較為簡單,不似汴京皇宮那般富麗堂皇。
來到殿上,韓毅盯著那兩把虎皮交椅,若有所思。
「上將軍,這想必就是金帝的座位了,您請上座。」部下一人對他說道。
韓毅聞言一笑:「既是金帝的寶座,本官何德何能?這座位,我是無福消受,除非他日大宋天子或王上駕臨,方能……」
「哎,上將軍此言差矣,金帝,乃蠻夷之首,我大宋天子與王上,豈能紆尊降貴?上將軍若肯坐,已是給女真人面子,高看他們了。」這位仁兄,估計是拍馬屁的好手。
雖然他說得天花亂墜,可韓毅還是不為所動,隨手翻看著那交椅前案上地文卷,全用女真文字書寫,也看不明白。
「報!上將軍!斥候發現有大股金軍正往上京開進!距此僅三十餘里!」一員戰將飛奔入殿,大聲報道!
來得好快!韓毅暗暗心驚!我剛剛破城,金軍就追了上來,此地不宜久留,得馬上離開。還沒等他發現命令,又有一將奔入殿中報道:「報上將軍,岳將軍已在城中探知金帝下落,我軍進攻之前,金帝並金國文武大臣,多由東門出逃。」
逃了?韓毅一時沉默,我軍攻破並未花費太多時間,上京兵力空虛,自是無疑。金國皇室百官自然往東而逃,想必沒有走完,若此時起兵去追……
「傳令全軍集結,準備開拔!」韓毅下了命令,正待離開金國皇宮。心中一動,在殿中一根巨柱前停了下來。
「取筆墨來!」
部下取過筆墨,韓毅接過,環顧宮殿,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自己率數萬鐵騎,長驅直入,攻破上京,不留點什麼東西,難免遺憾。
略一思索,韓毅揮毫在柱身寫道:「盤古開天闢地,立華夏於中央,萬里神州,風華物茂,八荒**,錦繡河山。北地蠻夷,無不心嚮往焉。女真蠻匪,邊夷賤類,習我漢文,從我漢俗,方遠離茹毛飲血,不再獸人。然蠻夷人面獸心,覬覦我大宋河山,累次進兵,犯我疆土,殺我百姓,淫我姐妹,以至人神共憤,罄竹難書。
大宋有幸,天姓明主,臥薪嘗膽,勵精圖治,神州大地,雄兵百萬,良將千員,不復往日頹廢之風。今我率王師,北伐女真,滅兀朮,俘宗僖,攻破儀坤,兵指上京。女真偽帝,狼狽而逃,滿城百姓,伏地求饒,此我中華天威所至。不才韓毅,一介武夫,國家之仇,民族之恨,繫於一身。在此正告女真,中華威武,不容侵犯,早早納首來降,可免亡國滅種,如若不然,王師再度北上之日,便是爾等滅頂之時。
宋廣安郡公,左金吾衛上將軍,幽雲衛戍區副指揮使韓毅。大宋綏靖四年。」
寫完之後,擲筆於地,伸出右手說道:「拿刀來!」
身邊部將,遞過一把砍刀,韓毅取過,往柱上文字看了一遍,揮刀砍去,入木三分。
「留下此刀,警告女真蠻夷,再敢造次,滅其全國!」韓毅素以沉穩內斂而著稱,然而此時卻放出如此狠話,可見其雄心壯志,也是回為此次奇襲成功,攻破上京的喜悅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