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碗趙構分裂大宋
「岳飛?沒聽過這個人啊,相爺為何對一個無名小卒這般重視?」耶律南仙不解的問道。現如今,王鈺麾下,林關秦索,皆有萬夫不敵之勇。吳孟尚朱,都有諸葛孔明之智。可以說是人才濟濟,猛將如雲,謀士如雨,那岳飛的名號聞所未聞,王鈺卻是如此重視,讓人費解。
無名小卒?王鈺聞言,啞然失笑,在後世,岳飛的名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轉念一想,因為自己的到來,大宋的歷史已經改變,所謂時勢造英雄,岳飛失去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也是有可能的。罷了,是金子總會發光,以岳飛的才能,即使自己不去主動找他,想必他也會闖出一番事業來。
「哦,這個嘛,你將來就會知道的。」王鈺敷衍的說道。看他的態度,耶律南仙也不便再追問了。可近來,有一個問題始終讓她很困惑,自己從認識王鈺以來,他似乎對以後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瞭若指掌,可這又不同於智謀之士那種「洞察先機」,卻類似於「未卜先知」。那日在大理寺的牢房裡,柴進堂的話,耶律南仙模糊的聽到了幾句,似乎有關於王鈺的身世之謎。
眾所周知,王鈺是李師師的堂弟,無父無母,除了李師師,沒有別的親人。而到汴京之前,王鈺是幹什麼的,沒有人知道。
「相爺,那日你讓我陪你閒逛,似乎有話想說?」耶律南仙問道。那一天,王鈺轉了半天,始終欲言又止。以耶律南仙的精明,她當然察覺得到,王鈺有什麼話想說,但卻因為什麼顧忌。一直沒有說出口。
「哦?是麼?」王鈺面露奇色,隨即又說道:「唉,這幾天太忙,我都給忘了那天想說什麼,想起來再說吧。對了,客人們都到了,你快一點。」對耶律南仙展顏一笑,王鈺轉身出了近仙樓。耶律南仙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看得出來,王鈺不想說。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告訴其他人,再親近的人也不行。
男女聯姻,鸞鳳從龍。有情人終成眷屬,耶律南仙苦等數載,終於與王鈺成婚,有了自己的名分。雖然一再在嘴上說。不在乎名分,可女人始終是要有一個歸宿的,即便是耶律南仙這種蓋世奇女子。
非常時期,沒有大肆操辦,沒有賓客如雲。王鈺與耶律南仙地婚禮一切從簡。婚後,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品味新婚的甜蜜,西夏大軍便已渡過黃河,逼近京師。康王趙構。拒不進京面聖,率領大軍南撤。與林沖軍團自始至終,都沒有爆發戰鬥。
王鈺任命林沖為河北制置使,南府軍節度使,進爵武安侯。率十三萬大軍,抵抗西夏兵馬的入侵。又命呼延灼為京東西路招討使,朱武副之,率南府捧日。武衛兩軍,並從原青崗大營抽調八萬馬步軍,共計十萬大軍,以為林沖策應,以圖擊破西夏。
同時,王鈺親至韓毅府上,再三遊說,請得韓毅出山。上任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職。韓毅原來就是殿前司的將領。在軍中威望頗高,人脈廣泛。由他出任殿前司太尉,是最合適的人選。韓毅感念王鈺恩德,出山相助。
大宋宣武元年二月,林沖大軍與西夏兵馬戰於黃河南岸,三戰三捷,斃敵無數。呼延灼大軍從旁擊之,西夏人傷亡慘重,被迫退過黃河。林沖親率兩萬南府騎兵過河追擊,西夏大軍退入相州,緊守城池。
與此同時,黃河以北各地百姓,紛紛協助官軍,侵擾西夏兵馬。使得西夏大軍首尾不能相顧,統兵將領見狀,只得飛報夏王李乾順,備說侵宋戰事,言大宋氣數未盡,急切之間不可攻,宜撤兵回國,容後再緩圖之。
李乾順出兵,本為襄助柴進堂。但此時,聞知柴進堂兵敗被殺,西夏失去了內應。一觸即潰的趙構大軍已經不見蹤影,代之以驍勇善戰的南府大軍,三戰三捷,心知大勢已去,遂命西夏軍將所到城池劫掠一空,退回西夏。
外敵退出國境,王鈺並沒有命兩路大軍立即班師回朝,而是讓林沖,呼延灼等人就地駐紮,借整頓軍紀為名,清除異己,大肆安插王鈺舊部。控制陳橋,青崗兩處大營的兵馬。
宣武元年三月,一件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甚至可以說是歡欣鼓舞地事情發生在幽雲前線。西夏兵馬剛剛退出國境,幽雲衛戍區指揮使種師中,便率幽雲大軍出歸化,攻打上雄。種師種此次出兵,朝廷並不知曉,樞密院也沒有發出過進兵的軍令。童貫聞訊後,急報王鈺,言種師中謀反。但王鈺按下奏章,不予追究。
消息傳至金國國內,完顏晟大驚,急遣大將完顏宗翰,率十萬大軍往上雄拒敵。並命完顏宗翰探聽大宋國內虛實。完顏宗翰到上雄後,一面整頓兵馬應戰,一面派人潛入大宋國內探聽虛實,得知王鈺已升任左右僕射,總領三省事,立即回報金主。
完顏晟聞訊後,與眾臣商議,斷定王鈺已經起事成功,控制了大宋朝政。先前退兵以害王鈺的策略,以失敗告終。完顏晟此時,對天下局勢作出了錯誤的判斷,認為王鈺如今把持大宋朝政,金國已經失去了揮師南下的時機,只可死守,以待時機。遂不聽一班漢臣的建議,嚴令完顏宗翰緊守上雄,不得出城迎敵。
種師種率大軍,在上雄連續強攻十餘日,雙方都傷亡慘重。上雄城內外,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然宋軍仍舊不見罷兵的跡象,完顏宗翰無奈之下,只得上奏完顏晟,言宋軍勢大,今非昔比,此次來勢洶洶,必有所圖。
完顏晟接到奏後,感歎王鈺手段,以為大宋中興。只得命金軍名將完顏宗弼,也就是歷史上有名的「金兀朮」,再率六萬精兵,馳援完顏宗翰。王鈺得知情況後,命河北置制使林沖,率所部十三萬兵馬增援種師中,進駐幽雲,受種師中節制。
此次大戰。宋金雙方,動員兵馬四十餘萬,在上雄一線,展開血戰。這場宋金大戰,打得所有人一頭霧水,如水中望月,霧裡看花。大宋終究是要征討大金,還是另有所圖?金兵是要禦敵與國門之外。還是要揮師南下?
宣武元年五月,上雄告急,宋軍動用最先進地裝備,大量使用火器,弓弩。給金兵造成了極大的傷亡。而據可靠軍報稱,王鈺設立在京師與幽州的造作局,正日夜趕工,已經製造出一批新式準備。正運往幽雲前線。
完顏晟在金國國內,坐立難安,他始終弄不懂,王鈺究竟在幹什麼。如果說他是要攻打金國,未免太快了一些吧?剛剛將朝政收到自己手中,就迫不及待的出兵攻金?但若說不是,他調動三十幾萬大軍,這豈是兒戲?而且據探子回報。王鈺似乎又有意調駐紮在太原的呼延灼軍團馳援幽雲,這小子難道真想要攻打金國,染指草原?
上雄城外,宋軍大營。
此次攻金,乃大宋開國以來,最大規模地對外用兵,呼延灼所部尚未開進幽雲,暫時不算。種師中本部十餘萬兵馬。蕭充的游擊軍六萬。林沖所部南府軍騎兵兩萬,原陳橋大營兵馬十一萬。總計三十萬大軍!
「報!南府軍節度使,武安侯林沖林大人到!」
種師中正率部將在中軍大帳商議軍務,忽聽林衝到來,忙率眾將迎出帳外。遠見數騎飛奔而來,人如天將馬如龍,林沖全副披掛,倒提鋼槍,飛奔至帳前下馬。
「種大人!各位將軍!」林沖作了一個四方揖,大聲說道。
「見過武安侯!」種師中迎上前去,執住林沖雙手。兩員虎將,惺惺相惜。正互訴傾慕之情時,忽聽旁邊一人,聲若奔雷,大呼父帥。種師中定睛一看,卻是自己的兒子,種霸。
「你也來了?」種師中笑道,突然,眼光瞥見兒子鎧甲左胸處,三條白色綬帶。王相改革軍制,定下十六等軍銜,武將若著鎧甲,左胸綬色的顏色及條數辨別品階。軍銜分為四等,郎,大夫,將軍,使。這三條白色綬帶,乃大宋武將中第五等,虎賁將軍。再往上一步,可就是使了。自己帶兵幾十年,如今也只是個鎮軍使軍銜,兒子都快要追到老子了。
「老將軍,令郎剛剛被提拔為虎賁將軍,任南府虎賁軍統制。相爺對令郎可是器重有加,前程似錦啊。」林沖笑道。
種師中聞言,謙虛地表示:「犬子無德無才,難堪大用,王相太過抬愛了。」閒話已畢,眾將進帳,林沖雖受種師中節制,便他畢竟是小王相爺嫡投色領,傳言王相布衣之時,還與林沖有過八拜之交,是換過帖子的結義兄弟。是以,種師中便對林沖通報前線軍事。
「大軍連續攻城近月,幾乎沒有間斷,敵我兩軍,都傷亡慘重。日前,金主完顏晟,派遣兀朮率軍馳援完顏宗翰,如今上雄城內,至少還有十六萬精兵。本官的意思,再打上他半個月。我軍消耗得起,女真人未必就扛得住。」種師中帶兵多年,以謹慎持重著稱,可少有如今這種自豪的口氣。也難怪,王相如今主持軍政要務,不再對將領束手束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軍令一下,全由將軍們自主指揮。而糧草,軍械等,都優先補給。這次宋金大戰,造作局地各種新式軍械,輪番上陣,可著實讓人大開眼界。
「本官來時,丞相相嚴令,聽從老將軍調遣,我麾下十三萬大軍,只等老將軍一聲令下,便可開赴上雄前線!」林沖聽罷,當即表態參戰。他也知道,種師中的幽雲駐軍連番苦戰,減員嚴重,應該把他們換下來喘口氣,別把人家老底子給打光了。
「好!南府軍早年在上雄前線,打得耶律大石棄城而逃,威震天下。由林大人出馬,我軍必定奏凱!」種師中開懷笑道。其實這些天的攻城,幽雲駐軍傷亡頗大,林沖兵至。正好藉機修整,補充兵員。
當下計議已定,各將自回本部備戰。種師中獨留林沖,兩位將軍騎馬出營,只領一小隊精兵,前往上雄前線視察。
出了宋軍大營,兩人肆無忌憚,直至城外。窺探敵軍虛實。只見那上雄城牆,已是殘破不堪,林沖一眼就看出來,這顯然是三連炮車的傑作。城上,金兵正在借歇戰時機,加固城防。
「對了,種大人,有一批新式軍械。正從京師出發,運往前線。」林衝突然說道。
「哦?又是什麼稀罕物?這些日子,老夫可是開了眼界了,京師造辦局可真是名不虛傳,設計製造地各種火器。以前聞所未聞。」種師中忙問道。
「老將軍有所不知,近來京師造辦局來了一個奇人。這人也算是林某故交,綽號轟天雷凌振,原是梁山舊部。被相爺起用,到造辦局當差。此人善造火器,他製造的火炮,能打出十四五里遠近,火炮落處,天崩地陷,山倒石裂。」林沖所言,略嫌誇張了一些。凌振善造火炮不假。但其所造鐵炮,射程遠沒有十四五里這麼長。(宋代一里為三百六十步,一步為五尺,所以宋代一里大約為五百六十米。)
「好,太好了!有如此神兵利器助威,我軍如虎添翼,焉懼女真賊子。」種師中聞言大喜。
林沖轉頭看了這位戍邊名將一眼,好心提醒道:「老將軍。有句話林沖不知當講不知講。」
「林大人有話。但說無妨。」種師中其實已經猜到他想要講什麼。
「近來朝中有人,對老將軍說三道四。彈劾您未經樞密院軍令,擅自行動,圖謀不軌。丞相按下了彈劾奏章,不予理會。」
種師中聽後,波瀾不驚,捋鬚笑道:「無妨,丞相明察秋毫,種某忠心為國,不懼小人讒言。」
「老將軍高風亮節,剛正不阿,下官佩服。其實丞相何嘗不是為流言所困。此次大戰,朝中大臣,多有不滿者。說是窮兵黷武,勞民傷財。國家剛剛穩定一些,丞相便調動大軍,攻打金國,搞得王相也很被動啊。」
種師中聽得林沖這麼說,才知道他原來也不知其中緣由。想到他是王鈺嫡系,將實情相告,也並無不妥,遂言道:「林大人,你可知丞相此舉深意何在?」
「哦?不是為了攻打金國,一統天下麼?」林沖面有疑色。
「呵呵,一統天下?淡何容易啊,如今王相方掌大權,國內正在推行新法,革新舊政。此時,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定的環境。實不相瞞,去年,丞相曾有一封密信給我。其中就提到,一旦西夏兵馬退出國鏡,我便領幽雲大軍出歸化,攻打上雄。無論成敗與否,只管猛攻。林大人,你可知相爺此舉是為何?」種師中遙望上雄,語氣之中,透露出無限地欽佩之情。
林沖思量再三,不得要領,如實說道:「恕下官愚昧,不能體會丞相深意。」
「丞相正是要借此戰,打出十到十五年的和平。你不要看上雄固若金湯,此時金國國內,必定一片憂慮,以為攻守易主,我大宋中興,要舉兵討伐,染指草原。丞相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兵馬,全力投入這場戰役。就是想把女真人打怕,讓他們以為我大宋今非昔比,不敢再生南下之心。所以,上雄攻不攻得下來,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我們要打出大宋地國威,軍威!讓女真人睡覺都會想起這一戰,都會感到害怕!」
林沖聞聽後,方知王鈺苦心,原來他早在兵變之前,就已經在算計金國。其實上雄大戰,不過是在演一場戲。一場戲要演得逼真,最好地辦法,就是把這場戲當成真的來演。所以,小王相爺不光調動了幽雲駐軍,還調動了負責拱衛京師地禁軍,南府軍,冒著趙構回兵京師地危險在打一這仗。
戰爭只不過是政治地延續,如今的王鈺,已經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次日,遠從汴城運來的凌振火炮,到達幽雲前線。被種師中和林沖,立即投入到實戰當中。炮,在宋軍當中運用廣泛。但宋軍原來所謂的炮,實質上起到的是一種威懾作用,實際殺傷力並不大。直到後來幽州造辦局研製地三連炮車問世,才漸漸改變這一局面,但三連炮車也只不過是一種木製的投射器械。
而此次凌振所鑄地「風火炮,金輪炮,子母炮」,已是管狀地發射裝置。而非投射裝備。尤其是金輪炮,鑄有三個龍頭炮管,三面轟擊,聲勢震天,在上雄攻城戰中,大顯神威。金兵掩耳失色,四散逃竄,從未見過如此陣勢。在後來種師中寫給朝廷的奏章中稱。「夷兵盡相逃竄,掩耳狂呼,其聲若驚雷,震地數十里,石炮落處。金石為開,上雄城牆,滿目瘡痍。敵酋兀朮,亦中炮負傷……」
宣武元年五月。上雄城破,宋軍種霸所部騎兵,率先攻入城中。金國國內,一片驚呼,大金立國以來,戰火首次燒入國境。金主完顏晟,慌忙從各處調集大軍,圍堵宋軍。然而此時。歷來仇視大宋,先後聯遼攻宋,聯金攻宋的西夏國,竟也蠢蠢欲動,若宋軍勝,則聯兵攻金。
五月中旬,高麗國主王楷,親遣王子王正為使。入宋朝賀。乞為附庸。而彩雲之南的大理國,也同時派出使臣。入宋朝賀。
禁宮,中書省。大宋三省,只有中書省設立在皇宮之中,其餘兩省,都在宮外。這也就是為什麼右僕射雖是次相,但卻更親近皇帝地原因。王鈺正領著尚同良,孟昭,李綱等人,打理政務。鴻臚寺上奏,高麗,大理兩國使節已至宋境,請朝廷示下,如何接洽。
「王相,高麗小國,反覆無常。靖康年間,倒向女真。如今見我軍勢大,又親遣王子入宋朝賀。這等無信無義地小人行徑,宜嚴加訓斥為好。」尚同良覽畢鴻臚寺奏報,對王鈺說道。
王鈺坐於公案之前,微微頷首,並未表態。
「尚相,這大理國與我朝向來關係如何?」王鈺知道,大理國也就是以後的雲南,不過讓他奇怪的是,大理這個國家,地處西南,但是歷代以來,中原王朝很少染指這個地方,似乎對這個國家很放心。而大理國從來也都是中原王朝地屬國,二者之間,幾乎從來沒有發生過爭鬥。
見王相過問,尚同良略一思索,隨即答道:「我朝開國以來,太宗皇帝在位時,大理王曾經上表要求內附,太宗皇帝冊封大理王為『雲南八國都王』。先帝在時,大理國王段譽遣使送來貢品,先帝又冊封其為『大宋雲南節度使大理國王』,如今新帝登基,大理王是按照先例進京朝賀。按規矩,這次朝廷應該再行冊封。」王鈺這時才知道,金老先生筆下地段譽原來真有其人,也的確是大理國地國王,沒想到讓自己碰上了。
「嗯,那就冊封段譽為雲南王,鎮滇節度使,加一個檢校太空的頭銜。至於高麗,待王子入京面聖之後,再行定奪。」王鈺沉思良久,一錘定音。
剛說完,旁邊孟昭說道:「相爺,重劃地方行政區域地事情,經各地官府磋商後,已經上報到朝廷,請您過目。」
近來,王鈺除了忙著科舉之後,另外一件大事,就是重新劃分大宋地方行政區域。原來的行政劃分,過於鬆散,不利於中央集權。以致政令下達後,地方官府陽奉陰違,各自為政。大宋行政,以朝廷,府州,縣三級,而又在府州之間,設了一級行政單位,叫「路」,這已經有些類似於後代的「省」,但卻是一個模糊地概念,沒有形成固定的機構。比如後世地廣東,廣西,就是宋代的「廣南東路」和「廣南西路」,這也是廣東廣西得名的來由。
「改湖南路為湖南府,廣南東路為廣東,廣南西路為廣西,合併兩浙路為浙江,江南西路為江西,合併益州,利州,梓州,夔州,稱『四州』……」
王鈺看到,這道奏章上面,各地地名,已經類似於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但這個四州,名字有些怪,於是說道:「益利梓夔四路合併,不要叫四州。叫四川吧。另外,這個事情急不得,不能搞一刀切,一個一個來。還有,地方行政區劃分,不能與衛戍區重疊,盡量交叉著來。孟相,這件事情。就勞煩你負責督辦。」
孟昭領命,尚同良又上前報道:「丞相,各地舉子已經出圍,吳大人率各考官,已經錄出今科進士三百餘人。您是主考官……」
「這事我倒疏忽了,國家推行新法,正是急需用人地時候。今科錄取了多少進士?三百多?這會不會有些太多了?」王鈺吃驚道。宋以前,各代科舉。每科錄取的進士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但到了宋代,為了把讀書人都養起來,不叫他們亂說話。所以科舉取士,人數常達兩三百,甚至有些年分,錄取進士達五六百之多。這也就產生了許多冗員。庸官。
「回相爺地話,國家大力選拔人才,惟恐過少,哪怕太多?」尚同良笑言道。
王鈺聽後,不置可否,自顧言道:「罷了,明日命吳用將試卷呈上來,本相親自點出名次。」忙完了公務。眾官辭歸,出了中書省,才發現天色已晚。王鈺坐了官轎,自回寶國公府。
不知道前線戰事如何,種師中與林沖可曾攻破上雄。這件事情,自己謀劃了這麼久,可千萬別讓女真人看出破綻來才好。
剛回到寶國公府,王鈺走出轎子。就瞧見府門前停放著一頂官轎。這不是童貫地麼?
「岳父大人來了?」王鈺一面朝府裡走去,一面問道。
「回相爺的話。童大人已經在廳上等候多時了。」門人回答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童貫這次來,想必是要問前線戰事。王鈺快步入內,早就望見童貫端坐於廳上,大步上前笑道:「岳父大人!」
見王鈺回府,童貫起身作揖道:「丞相政務纏身,可謂日理萬機啊。」
「倒讓岳父見笑了,請坐。」王鈺在主位坐下,下人奉上茶水,糕點。王鈺邀童貫同吃,被他婉言謝絕,似乎心情不太好。
見王鈺只顧狼吞虎嚥地吃東西,童貫只能先開口問道:「丞相,今日樞密院收到幽雲軍報。種師中率大軍攻克上雄,老夫特來向丞相道喜。」
王鈺聽他口氣甚是不悅,遂笑道:「岳父大人勿怪,事前小婿未曾向你通報,是我的不是,岳父大人大量,還請……」
「呵呵,豈敢,只是相爺調動兵馬,理應經過我樞密院下達軍令。如今卻繞過樞密院,直接下令種師中,這似乎有些,不合規矩吧?」童貫近來為此事沒少與王鈺爭執,本來按照制度,樞密院掌全**務,所有的兵馬調動,都應該經過樞密院。而此次種師出攻打金國,王鈺卻繞開樞密院,直接指揮。這讓童貫,很是惱火。
王鈺吃完,一抹嘴巴,賠笑道:「岳父見諒,只因此事小婿年前就已經議定。忘了給您老打招呼,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王鈺雖然大權在握,可樞密院卻還在童貫手裡,他掌兵權多年,又是童素顏地父親,雖然自己的職位比他高,但對童貫,也還是一直禮讓三分。
童貫聞言,輕咳兩聲,也就不再提這檔子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問道:「今年科舉已經結束,據說錄取的進士已經出爐。王相可曾見到名單?」
「哦,名單還沒看到,我正準備明天讓他們把名單試卷一齊呈上來,好圈定名次。」王鈺聽到童貫提起今科取士,猜到了他今天來的用意。
童貫起身,從袖裡掏出一樣東西,遞到王鈺面前:「這就是今科進士的名單。」
王鈺眉頭一皺,我身為主考官,我還沒見到名單,你樞密使就拿到了,果然是神通廣大。接過名單,展開一看,上面羅列著三百多人地名字,有好幾個人名下面,都打上了一道紅線。這是什麼意思?
「這上面勾著紅線的人,希望丞相照顧一下……」童貫見王鈺神情有異,在旁說道。
照顧?怎麼照顧?今科取士,你已經打過多少次招呼了?不管是你的故交,朋友,下屬,但凡他們地子侄後輩。都讓我錄取進來。這我已經照辦了,現在又讓我照顧,難不成我把他們都點成狀元?
「那個吳子俊,是洪州知府吳大人地公子,吳知府為了他兒子的事情,可是沒少費勁,希望他可以進入三甲之列。這個,不知道丞相是否能夠……」沒少費勁。言下之意就是沒少費錢財。這次科舉考試,到寶國公府打招呼,遞書信,送賄賂地人差點把門檻給踩塌了。可王鈺一兩銀子也沒有收。不是他忽然變得清高了,而是這科舉進士,事關重大,好官造福一方,貪官為禍千里。
「洪大人?我記得岳父大人曾經提過。他是您地故友吧?」王鈺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童貫面不改色,點頭答道:「不錯,洪大人與老夫,乃是二十年的交情。」
王鈺暗笑一聲,將那份名單置於案頭。隨口說道:「看情況吧,能給方便,我自然會給。」以童貫的精明,他應該聽得出來王鈺這話中之意。便他偏偏不知進退,又繼續說道:「那個吳子俊,相爺把他點為狀元,還有那個馮元國,可以點作榜眼,還有……」
「岳父。」王鈺打斷了童貫的話。「如果小婿沒有記錯,好像這科的主考官是我吧?」
童貫一怔,頗有深意地看了王鈺一眼。點頭道:「不錯,今科主考官,的確是相爺。但老夫說地這些人,都是大有來頭,他們的長輩,不是京中高官,就是封疆大吏,拉攏了他們。相爺才會得到他們地支持。下官這也是替相爺著想。」
「那我多謝您了,名單放在這兒吧。我會看著辦的。」王鈺說著,端起了茶杯。
童貫見狀,心中雖然惱怒,卻又不便發作。只得起身告辭,離開了寶國公府。王鈺望著他的背影,眉頭緊鎖。岳父的胃口越來越大呀,這才剛剛得勢,就忙著四處網羅人心了。如果自己真按他的意思,把這些權貴子弟點作狀元榜眼,那豈不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十年寒窗,只為今朝啊。
又拿起那份名單看了一次,王鈺竟然發現幾個熟人。陳東這個名字,赫然在列。
次日,王鈺代表皇帝,於宣文殿舉行殿試。今年進士科及諸科及第地進士們雲集禁宮,各展文采。王鈺親筆點出了今科第一甲第一名的狀元,竟然是士林之中聲譽卓著地太學生陳東。童貫所點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進入前十行列的。殿試後,進士及第地考生們魚貫而出,陳東獨佔鰲頭,受眾人恭賀。王鈺立於宣文殿外,看到新中的進士們如過江之鯽,而生出得意之情,頗有「天下英才,皆入吾彀也」之意。
尚書省放榜之後,大宋士林之中,一片讚歎。童貫見王鈺將他的話置若罔聞,又驚又怒,與王鈺漸生隔閡。
五月末,因朝中反對之聲日盛,而戰略目的已經達到,王鈺遂通過樞密院,下令種師中且打且退,回防幽雲。此次宋金上雄大戰,歷時一月有餘,雙方都付出了重大地代價。宋軍撤退以後,金主完顏晟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對局勢作出地錯誤判斷,以至於金兵從此以後,再也沒能踏足大宋地領土。
而王鈺也借此次機會,在軍中排除異己,達到肅清軍隊的目地。林沖與呼延灼二人,各領兵馬,駐紮於黃河以北,成為諸衛指揮使,填補了趙構帶走河北兵馬的空缺。與此同時,王鈺將留在京師的各路兵馬,統一納入京師衛戍區的戰鬥序列,任命吳用為京衛指揮使,關勝秦明副之。從此以後,北方安定下來。
就在此時,一個消息震驚天下。康王趙構,率領三十餘萬兵馬,一路退過長江,到達杭州,改稱臨安。派遣大軍,控制淮南西路,淮南東路,兩浙路等大片土地。建元登基,自稱大宋皇帝,拜蔡京,秦檜為相。並向天下發佈《討王賊檄文》,聲稱天子已被王鈺所害,號召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一時天下震動,官民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