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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桶 第十二碗 遭受牢獄之災 文 / 宋默然

    第十二碗遭受牢獄之災()

    「哎,我聽你聲音年紀不大,犯什麼事兒了?」對方問道。

    「哦,我是小事,打了高太尉的兒子高衙內。你呢?」王鈺回答道。

    「什麼?你得罪了高衙內?呵呵,小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我是搞了一個富家小姐,而且是先姦後殺,再奸再殺。」那人說起這等狠話來,竟然語氣平常。王鈺聽得心驚膽跳,狗日的,強姦就算了,還殺人。殺人也算了,還奸屍,還是你狠!

    「得,我叫你大哥,你有種!不過這種事情可不太地道,要女人去妓院啊,你幹嘛強姦啊?」王鈺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惹怒了他,自己菊花被爆。

    那頭一陣沉默,半晌,方才聽那人咬牙切齒的罵道:「這世道,好人根本活不了!我不過是撞了那小婆娘的轎子,她手下人上來就給我一馬鞭。本來窮不與富鬥,我心說忍了,可她卻不依不饒,非讓我磕一百個響頭。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君親師,我把心一橫,把他們一幫人殺了個乾乾淨淨,把那小婆娘拖到樹林裡,干了!」

    王鈺聽後不住的歎息,封建地主階級果然是吃人不吐骨頭,欺壓廣大貧苦人民。難怪官逼民反啊。

    正當想要問他關於「干了」的細節,牢房盡頭傳一陣鎖鏈碰撞之聲,然後有人提著燈走了過來。來人在王鈺牢前停下,透過燈光,王鈺發現來了三個人,兩個官差,還有一個穿便服的,似乎在哪裡見過。

    哦,對了,那天自己打高衙內,這傢伙好像就是高衙內手下。

    「齊爺,就是他,上午逮來的。府尹大人說了,今天就過堂,然後按衙內的意思,發配孟州牢城。」舉著燈的官差小聲說道。

    王鈺一聽,大驚失色。突然從牢裡竄了出去,隔著木欄吼道:「我抗議!你們這是公報私仇!還有沒有王法啦!我要見你們領導,不,我要見你們府尹大人!」

    那姓齊的看著王鈺,冷哼一聲:「王法?告訴你吧,我……」

    王鈺突然伸出手:「打住,我知道,你要說,我就是王法,對不對?」

    「哼,知道就好。小子,怨你命不好,衝撞了咱們衙內。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汴京城裡,誰敢得罪我們衙內?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老爺是當今高太尉麼?」那廝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著實讓王鈺恨得牙癢。高俅?高俅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會踢兩腳足球麼?老子還是校隊前鋒呢!

    官差打開了牢門,押著王鈺向外走去。路過隔壁牢房時,他藉著燈光,看了看剛才跟自己聊天的人。倉促之間,也沒看清,只瞧見了那人滿臉鬍鬚,還有一道疤痕,從左眼一直劃下來,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從大牢出來,兩個公人押著王鈺直奔大堂而去。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逮,王鈺心裡到底有些害怕。而且這是在宋朝,不是二千零七年,根本不講什麼證據,什麼公檢法訴訟。剛才聽那姓齊的孫子說,要把自己發配孟州牢城。記得以前發配的犯人,臉上都要刺上一行金印,我靠,哥們就指著這張臉混,你要給我刺上一隻米老鼠,那我以後怎麼見人?

    不多時,公人們押著王鈺來到大堂外面,遠遠望見大堂上站著兩排衙役,一人拄著一根水火棍,很是嚇人。

    但聽大堂上驚堂木一響,有人叫了一聲什麼,然後兩排衙役跟抽羊癲瘋似的吼了起來:「威武……」等衙役抽過瘋之後,兩個公人推了王鈺一把,向堂上走去。

    剛剛踏過大堂門檻,王鈺突然如驚濤拍案,亂石穿雲一般嚎了一嗓子:「大人,冤枉啊!」這絲毫沒有防備的一聲吼,可把堂上眾人嚇了一大跳,心說這小子是有病是怎麼著。大老爺什麼都沒問,你就叫冤枉了。

    又聽得一聲驚堂木響,堂上有人怒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咆哮公堂!來呀,先打二十大板再說!」

    王鈺一愣,抬頭望去,只見大堂上,那「明鏡高懸」牌匾下面,坐著一位身著朝服的官員。那官帽挺有意思,一邊長出一支長翅,拿來晾衣服倒也算是創意。不過這傢伙五十多歲,面白無鬚,一臉病容,怎麼看也不像是黑麵包青天啊?

    沒等他尋思完,已有四個衙役走上前來,不由分說,把王鈺按撲在地上。其中兩人拿水火棍一左一右夾住他脖子,另外兩人就在身後邊舉起棒子就要開打。

    王鈺心知不妙,趕緊沖幾個衙役小聲說道:「哥幾個,千萬高起低落,別太當真。小弟沒見過世面,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日後少不了吃酒**,招待幾位大哥,拜託拜託。」

    還真沒想到,其中一個黑面衙役一臉和藹的微笑,一邊扒下王鈺的褲子,一邊輕聲細語的說道:「沒事,就憑咱倆都長得黑,我也不能重打你。」

    王鈺心裡千恩萬謝,看來長得黑也不全然是壞處啊。於是趕緊賠笑道:「多謝大哥照顧,出去以後斬雞頭,燒黃紙,咱們結拜為,啊……」一聲淒厲的慘嚎響徹雲霄。這幫狗日的衙役,嘴裡說著好話,下手卻這麼黑!

    只聽見木棒打在屁股上,響起陣陣「啪啪」的脆響,王鈺哭天搶地,哀號不止,一陣比一陣嚎得厲害。這些衙役當差許多年,就沒見過一個聲音這麼響的,於是越打越賣力,越打越興奮。

    「你們這幫虐待狂!哎喲,你們怎麼不拿皮鞭蠟燭!哎喲,哎喲!」

    好不容易挨過二十板,王鈺那雪白的屁股早已成了紫紅色。堂上開封府尹驚堂木一拍,大聲喝道:「王小寶,你為禍金環,欺壓百姓,尋釁滋事,有傷風化,你認不認罪?」

    王鈺本想裝裝孫子,興許這關就過了。可現在看來,這狗日的府尹定是受了高衙內好處,成心要整自己,裝孫子也沒有用。

    「不認!我是金環巷有名的好青年!幫小寡婦做針線,扶老婆婆過馬路,什麼好事都幹盡了!官府不頒個汴京十大傑出青年給我也就算了,還給我羅織罪名,我不服!我要面聖!我要告御狀!」

    王鈺這話一說出來,堂上先是一陣沉默,不多時,那府尹大人突然大笑起來:「哈哈,面聖?就算本府,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聖上,何況你一介草民?本府再問你一次,認不認罪?」

    王鈺正要發作,突然眼珠一轉,嘿嘿笑道:「認了認了,小的認罪了。」

    府尹一怔,沒想到這小子轉得這麼快。倒是個聰明人,認了罪就免受皮肉之苦。當下便叫衙役拿供詞給他劃押。

    王鈺揉著屁股趴在地上,待衙役拿過筆墨供詞,他咬著筆頭想了半天,終於簽下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you!」供詞被立即呈上堂去,府尹大人拿著看了半天,愣是沒看懂上面寫的是啥。用毛筆寫英文,沒見過吧?

    「大膽!竟敢愚弄本府!來人,大刑伺候!」當府尹確定那供詞上面絕對不會是人名之後,勃然大怒起來。你一介草民,竟然當堂戲弄開封府尹,這還了得?

    府尹話音一落,兩名衙役一人拿板凳,一人拿夾子走了過來。王鈺盯著那夾子看了看,心裡吃了一驚,難道是,夾**?不過,馬上他就明白自己想錯了,這不是夾老二,而是拔指甲。

    王鈺知道,這回是動真格的了。沒想到自己救了林沖老婆,倒落了個牢獄之災。那狗日的高衙內,有朝一日,他要落在我手裡,我非拿這夾子夾他老二不可!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在這大堂之上,自己就是唯一的弱勢群體,反抗是徒勞的。王鈺眼睜睜看著兩個衙役將自己雙手按在板凳上,而那鐵夾子已經夾住了自己的指甲。只等他一發力,然後指甲蓋就被整個扯出去。

    「看來,我的人品還是不行,沒過兩天好日子,就無端遭了這麼一場災。」王鈺暗想。

    「嗨!」面前的衙役大喝一聲,王鈺非常配合的大叫了一聲:「啊!」

    「我還沒拔呢,你叫什麼叫?」衙役喝道。

    王鈺白了他一眼,不滿的說道:「要拔就快點!別整得那麼嚇人!我這不是配合你麼?」

    「好小子,叫你嘴硬!」衙役一聲冷笑,雙手一直!就在這個當口,忽聽堂外一聲高喝:「且慢!」剽悍的人生總是充滿轉機的。

    府尹大人向外望去,堂外門廳處,站著一個人。五十上下,錦衣紗帽,派頭不小。那人叫住堂上行刑之後,對身邊一個衙役耳語了幾句,那廝飛奔上堂,在府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府尹微微點頭,不時向堂下的王鈺看上一眼。王鈺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難道是師師姐收到消息,讓人來救自己了?這倒有可能,師師姐可是飄香閣頭牌,群下之臣中肯定有不少達官貴人,托個人情興許就把自己救出去了。

    「好,請先生堂上說話。」府尹聽完之後,大聲說道。堂外那人快步上前,看也不看王鈺一眼,逕直走到府尹案旁,低頭耳語道:「樞密大人已經知會過高太尉,這事是場誤會,樞密大人的意思是,把人放了,就此結案。」

    府尹連連點頭:「是,是,樞密大人的意思下官已經知曉,立即照辦,立即照辦。」

    當衙役撤走刑具,府尹發話當堂釋放之後,王鈺突然來了精神,也顧不得屁股疼痛,一下子就地上竄了起來,大聲吼道:「嘿!怎麼啦?打呀,接著打呀?來來來,就拿你那夾子,夾哪兒都行,老二夾不夾?嘿,別走啊,剛才不是打得挺興奮的麼?」

    眾衙役忍俊不禁,還是頭回碰到這種渾人。那錦衣紗帽的人走下堂來,拉了王鈺一把,輕聲說道:「見好就收吧,這是開封府大堂,豈容你撒潑耍賴?我家主人現在外頭等候,請小官人外面說話。」說完,也不理王鈺,逕直向外走去。

    王鈺一瘸一拐走出開封府大堂,站在門廳處四下張望,只見那人走到街邊一個巷口,那裡停著一頂小轎。眼尖的王鈺發現,那轎旁除了轎夫外,還有一個小丫頭。這樣看來,轎中之人必是女流。

    可能是見王鈺行走困難,轎中之人讓小丫頭過來攙扶。王鈺打量了兩眼,年紀尚幼,發育不全,不在考慮之列。

    「多謝搭救之恩,不知道閣下是哪位?」白受人恩惠的事,王鈺不幹,人家救了自己,好歹得問個姓名,日後才好報答。

    只聽得轎中傳來一個聲音,如黃鸝如谷,清脆婉轉:「不必多禮,舉手之勞。還請公子日後多加小心,以免得罪小人。」王鈺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沒等他想明白,那小丫頭已經捧過一堆的藥膏塞在他懷裡。

    「想必公子在牢中受了不少苦,這些藥膏或許用得上。公子保重,後會有期。」那女子說完這句話之後,轎夫立刻抬起小轎,王鈺還想再問,人家卻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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