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神族秘聞
「……大聲稱頌神的恩典吧！你們的靈魂將與你們的堅定的信仰一般，穿越凡俗人世的重重迷霧，進入那神聖的神之國度。你們再也不需忍受這人世間的疾苦，祝福你們，阿門——」
「阿門——」
在治療牧師西格瑪臨時客串死亡祭司，為三位葬身於狼吻之下的傭兵朋友做了逝者禱告後，剩餘的傭兵們跟著西格瑪的祈禱詞大聲稱頌阿門之後，又將各自採集到的白色小花，放在了三人的墓穴前。接著，傭兵們便掩飾去了眼中的傷感重新振奮去精神，因為他們還需要跟隨自己的僱主繼續踏上冒險的征程……想要活著回去，那就暫時忘卻這些傷感的事兒吧！
而離開修整之地的傭兵們又藉著夜幕的掩護，在卓爾精靈潛行者們的指引與幫助下，順利的穿越了花崗岩傀儡的地盤，抵達風暴谷的邊緣安全的紮下了新宿營地。伴著風暴谷內傳出的隆隆雷聲，一言不發的叢林遊蕩者波魯姆麻利的在宿營地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挖掘、安裝下了無數的死亡陷阱與報警陷阱。被魔獸偷襲的事情，沒有人會願意再遭遇第二次。
至於安德，他早已經在卓爾主母卡西妮的帶領下，親自去了處能夠俯瞰風暴谷的地方探查情況。只是可惜，卡西妮雖然的確尋找到了個視野極好的地方，但是風暴谷被重重雷雲所籠罩，他除開看到了道道蜿蜒閃耀的雷光外，壓根就看不到山谷中的具體情況。「果真是風暴谷啊——」
安德沒有了繼續觀察下去的想法，他在輕聲的哼哼了句後，就打算離開這裡回到宿營地。
「恕我直言，我覺得這處山谷中，大概不會有你想要找的風暴女神失落神殿。」
雙目中倒影著重重雷光的年輕卓爾主母卡西妮。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卻突然又開了口，看地出來她為了說出這句話，是下了不小的決心的。
「哦？為什麼你會這麼說？」
安德有些奇怪，他有些不明白卡西妮為什麼會這樣說。這裡面有沒有風暴女神失落神殿，光從外面看是看不出來的吧？
「因為，這裡面似乎少了……少了神該有的那種、那種氣息。」
卡西妮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似乎她也是有些不確定，所以說話顯得稍微有些沒有底氣。
「神的氣息？」
安德更加奇怪了。神有什麼特殊的氣息麼？唔……大概真地有吧？好像死神海德裡希降臨下神識的時候，還真是與普通的傢伙存在有點不同，那種僅憑無形無跡幾句話就能壓的人透不過氣來的威勢，安德還真是記憶猶新。可是就算這就是死神的威能，但那麼其他神帶給普通人的感覺，應該與這不想同的才對吧？
按照安德地想法，死神的氣息或許會陰冷一點，像光明神那種起碼表面是屬於『守序善良』的諸神。給普通人造成的感覺起碼要稍微舒適容易接近些吧？
「在蘿絲大神降下懲罰我們家族的羅姆印記時，我……清楚地感受到了蛛後蘿絲的神威。以前在魔索布萊城時，我曾經跟隨母親進入過那處幽暗女神地下主神殿，你知道幽暗女神也是位神火隕落的隕神，所以當時第一批進入神殿的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幽暗女神眷戀於地下主神殿沒有離去的神之氣息……」
又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後，卡西妮終於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她將自己知道的關於神的情況全部講了出來，而沒有任何保留。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安德打斷了——
「卡西妮你是想說這兩位神的氣息，是有相同之處的？不不……這個沒什麼，幽暗女神說起來也算是與蛛後蘿絲同陣營地神靈，她們的神之氣息有相通之處那沒什麼。我想你也知道的，這個世界的神很多、非常多，而諸神們在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戰時，就已經分化成了不同的陣營或者說幫派。這些神合縱連橫互通有無，神火氣息有相同之處那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而風暴女神似乎是個孤僻的女神。」
安德搖搖頭，他可是不太認同卡西妮這推測式地說法，光憑微弱地感覺就判斷風暴谷裡面有沒有失落神殿，這是完全不科學滴……
「不，你錯了，風暴女神是易怒的女神，但從來都不是孤僻地女神。」
這一次風水輪流轉，輪到卡西妮用十分肯定的話語。打斷安德了。
「情況不是這樣吧？在我找到所有有風暴女神名字的書籍中。對她的描述無一例外的都附加有孤僻這個字眼。而且所有的記錄中，從風暴女神獲取神格到被惡魔大君索倫用虛空之刃斬殺為止。她都是一個人在孤獨的戰鬥。哦錯了……主位面曾經還有很少量的風暴追隨者，當然三千年前這些風暴追隨者，就已經與他們的信仰的女神一起，被消滅了。」
卡西妮的話與安德費盡辦法找到的珍貴典籍中記載的內容，可是有很大的出入的。安德這貨不是對所謂的『典籍』迷信，他也知道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但是所有的書中都眾口一詞的這麼說，那應該與事實的出入不太大了吧？
「不，事實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在幽暗女神地下主神殿的探險過程中，意外的獲得了點破碎的靈魂傳承。雖然那點靈魂傳承中蘊含的知識並不多，甚至也沒有任何魔法知識的內容，但它足夠讓我知道很多神靈之間的事了……」
卡西妮輕輕拉下自己的面罩，露出小麥色的面頰後看著安德笑了，因為她已經料到了安德會這麼說。所以，卡西妮接著講出來的內容，讓安德有足夠理由震驚的大張開嘴巴，完全能塞下個大拳頭。
「你、你……你居然繼承了幽暗女神的靈魂碎片？！」
顧不得狸貓不禮貌的了，安德這貨是猛地伸出雙手抓住卡西妮地肩膀。他安德自己前面曾經的確是用過得到『郇山聖賢』莫蘇爾靈魂傳承的借口，忽悠過可憐的德立克管家先生，可那畢竟是假話吶——人類之間的靈魂傳承都是有很苛刻的條件的！
而卡西妮倒是好，她居然得到了幽暗女神的靈魂傳承，神……我怎麼就沒發現她地身體內有什麼地方像神呢？
「或許是或許不是，因為我得到的只是些破碎而凌亂的記憶罷了。」
卡西妮沒想到安德會這麼做，她在瞥了安德一眼後略微的晃動了一下雙肩，不知怎麼就將自己的肩膀變的像摸了香皂般滑膩。很容易的就擺脫了安德握住自己雙肩的手。在安德略顯錯愕，疑惑地看著卡西妮的雙肩，不明白卡西妮是怎麼做到這些的時候，眼中有促狹笑意劃過的卡西妮，又輕啟貝齒繼續說道——
「實際上，風暴女神是死神海德裡希的親妹妹，他們倆都是曾經統治過整個主位面地泰坦神王、『靈魂掌管者』『風暴之主』依阿佩托斯的子女。死神海德裡希繼承了掌管靈魂的力量，所以他去亡靈位面並最終成為了三死神之一；而風暴女神瑞婭。則繼承了依阿佩托斯的風暴力量，成為了風暴女神……」
安德現在是連眨眼都沒了，這事情怎麼越聽越跟自己知道地情況不符了呢？風暴女神不是和死神是敵對關係麼？她不是還親自斬殺了死神麾下的七位亡靈君王，做成了炫耀性質的七君王苦難手鏈麼？這樣苦大仇深的兩個傢伙……怎麼可能是兄妹？！還有，泰坦之神是什麼東西。怎麼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這太不可思議了……卡西妮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泰坦神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怎麼在我所能找到的所有的典籍中，都沒有關於泰坦神存在的描述？」
好容易才眨眨眼睛地安德，是先揀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以乖寶寶的姿態向卡西妮開始詢問。這太超乎自己的想像了，所謂的諸神不是都是人類或者半人半獸的形態麼，泰坦是什麼玩意兒？
「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繼承的那些記憶告訴我，在大約一萬五千年前的時候泰坦神族統治著整個世界，那個時侯人類還在樹上啃果子，而孕育出高等精靈族地尤佳斯世界樹，也不過剛剛被泰坦神族從不知什麼其他未知地位面運來種下……那個時代是屬於泰坦的。這些頂天立地般高大地巨人們整天忙著修整山嶺、挖掘河道、種植巨木、放牧巨龍，沒有事情他們做不到，而只有他們願不願意去做的而已。而泰坦神族，就是泰坦們中間最尊貴的存在，這些被封為神族的泰坦擁有創世神的血脈……」
卡西妮皺著沒投，在繼承的記憶中尋找安德想知道的內容，並慢慢講述出來，似乎她平時並不太去查閱這些知識一樣。卡西妮的這種表情安德很理解。因為算起來他也是繼承著他人記憶的。而去翻閱其他的記憶，總會出現一些感同身受的狀況。安德很不喜歡那些記憶中夾雜著的恐懼、空虛、無助……等等的負面情緒。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在人類、精靈等種族崛起之前，整個世界都是泰坦神族的。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泰坦神族慢慢老去、死亡，但它們所遺留下的子孫雖然繼承了它們的神力，但是卻失去泰坦的高大外形，而是變成了普通人類的樣子……」
安德以自己的思維方式，進行著簡單的猜測。
「不，實際上是新生代的神族不滿於泰坦神族的統治，挑起了新神族與泰坦神族的戰爭，當然戰爭的結果是泰坦神族被毀滅，獲勝的新神族繼承了創世神分配給泰坦神族的權利，至於稍顯傾向於泰坦神族的某些新神族則被冠以了邪惡魔神的名頭，流放似的踢向了各個環境險惡的副位面……再後來，就是三千年前的神魔大戰了，最終地結果你也清楚的——創世神突然甦醒，制止了這些神魔間的內戰。而當時，風暴女神、幽暗女神、虛空戰神及死神海德裡希之間。是秘密合作約定的。」
只可惜，安德的推理還是太過溫情了一些，卡西妮所講出來的內容，那可是字字血腥。原來所謂的神族之間，也是征戰不斷的，要不是創世神突然出來進行了干涉，整個世界恐怕早就被這些神魔給毀滅咯！
「謝謝你，卡西妮……這下我徹底明白了。」
交談進行到這裡。安德已經完全能明白卡西妮想說地是什麼了，她肯定是從記憶中找到了風暴女神神之氣息的類型吧？難怪她敢說這麼肯定的說，在風暴谷裡面沒可能有風暴女神的遺失神殿。」
「不用謝，這些事情我本打算永遠深埋心底的，因為沒有任何神想讓凡俗世間崇拜他們的智慧生物知道，原來道貌岸然的諸神背地裡都是些殺父弒母、強取豪奪的混蛋。只是，我本以為不屬於泰坦神裔地蘿絲大神突然降下的羅姆印記，讓我太過措手不及。或許……相信神不如相信人。安德你說對麼？」
在講完話後，卡西妮靜靜的看著安德的眼睛，她期待著安德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我無法給你完全地保證，我只能說我盡量做到讓你給予我的信任，不會讓你失望。因為這個世界中。有太多的偶然、太多的不確定，繁榮與毀滅間之隔一線罷了。」
安德明白卡西妮地意思，可是他真的無法給予卡西妮一個完美的承諾，或許在失去神的庇護後梅琳羅斯家族會過的比以前好。也或許會被滅族。安德知道卡西妮是個聰明的女子，所以他更加不會用什麼假大空的套話，來敷衍卡西妮。因為有時候坦誠比所謂的『善意謊言』，更見能讓別人相信你地誠意。
「很殘酷……卻又很現實呢。」
卡西妮流露出略顯苦澀的笑容，她也明白安德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作為女人的她在內心深處，依舊有幻想著一切事情都能完美無缺的成份。卓爾、特別是女性卓爾很難相信別人，而她們一旦向其他人袒露了心跡。表露出希望依靠對方的意思，那就是說明——
這名女性卓爾徹底的愛上了對方……無論是他，還是她。
而安德對於卓爾精靈會有怎麼樣的感情世界，完全地不清楚，他只是在用理性地思考方式，在回答卡西妮。
「謝謝你的回答，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麼？」
卡西妮似乎也並不想讓安德知道這些，所以她有些勉強地衝著安德笑了笑。然後低頭問道。
「的確是很晚了。該回去休息了！嗯……女士優先，注意腳下的那些亂石。」
安德也覺得有必要終止會談。然後回去慢慢理順卡西妮跟自己說的話中，那些讓他吃驚的內容了。風暴女神居然和死神居然是兄妹？以前居然還有個泰坦神族？最重要的是，死神讓自己替他尋找自己妹妹製作的七君王苦難手鏈，到底有什麼意圖呢？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足夠人困擾吶！
十分頭大的安德倒還是沒忘記該死的『紳士風度』，他伸手向卡西妮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然後請卡西妮在前面先行。
「嗯。」
卡西妮看著低頭思考的安德欲言又止，然後很聽話的前面先行。安德與卡西妮現在呆的地方，距離臨時的宿營地可是有段距離，光下山的路恐怕就需要走一二十分鐘。
所幸，回去的一路上倒還算是平安無事，作為卓爾精靈的卡西妮自然不會畏懼黑夜，這種山路對她來說與平地並沒有什麼區別。倒是跟在她後面的安德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一路上好幾次都差點被枯木亂石等絆倒，若不是卡西妮每次都及時的拉上他一把，鬼知道他會摔成怎麼個慘不忍睹的樣子……
「你平時都會這樣麼？」
最後實在是受不了安德的心不在焉，索性牽著安德的右手走路的的卡西妮，終於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嗯？……什麼怎麼樣？」
正忙著在腦子裡理順神族之間關係的安德，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卡西妮一眼，他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的右手，已經與卡西妮的左手十指緊扣在了一起。
「沒什麼……」
看著這心不在焉的男人，卡西妮毫無緣由的，再次綻放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