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傀儡綿羊的遭遇
「啊！」終於，柳長青發出了駭人的吼聲，那怒吼充滿著不甘與悲痛，還有無窮無盡的憤恨，而那密林中的影像又一次靜止。
就在柳長青心堤塌陷的同時，我的心卻一陣空明，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腦海中剎那間多了許多許多陌生的影像，再接下來，我忽然驚喜的發現我眼前的屏幕似乎與我的意識有了緊密的連接，我竟然掌握了這些屏幕的控制權。
「咦！？」屏幕中萬萬千千的信息湧入我的眼簾，紛亂的信息讓我頭暈腦脹，就在我沒有了頭緒的時候，腦海中傳來一個聲音。
「信息過多，是否採取條理性放映？」那聲音與阿亂截然不同，少了分靈動，多了分渾厚。
「採取條理性放映。」我沒有問這個聲音是誰，因為我發現自己已經很自然地知道了它是柳長青控制音樂神殿的數據助手。
眼前的屏幕再次轉換。
冰原之上，愛絲面色蒼白地將頭埋在傀儡綿羊的腿上。
「我們的父親不是柳長青，也不是柳長生。那麼，我們到底是誰的孩子？」愛絲的聲音痛苦而無奈，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不堪。
傀儡綿羊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波動，緩緩地說：「其實，我們根本沒有父親！」
「什麼？」愛絲驚問。
「什麼？」柳長青的嘶吼也戛然而止，用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著屏幕。
「因為，我們根本不是曼珠沙華自然分娩出的生命，而是她拿自己做實驗的產物！」傀儡綿羊用她那毫無起伏的腔調說出了讓人難以相信的真相。
「姐姐，你究竟在說什麼？」愛絲的瞳孔再次被疑惑充溢。
傀儡綿羊慢慢地回答：「曼珠沙華在做靈魂分割實驗時，曾經嘗試著將靈魂分成幾份。在這階段研究中，她最成功的作品就是我們。你應該知道，做靈魂分割實驗需要許多**，克隆人就成了這不幸的存在。許多克隆人因為曼珠沙華初期不成熟的技術陷入永久性腦死亡，也有許多克隆人隨著曼珠沙華技術的漸漸成熟，被成功分割了一部分靈魂，成為了心靈殘缺的個體。為了實驗，曼珠沙華連自己的克隆體也沒有放過，她想證明高智商的生命在進行靈魂分割時，是否有不一樣的變故，就因為她的這個想法，我們有不計其數的姐妹死在了實驗槽中。在證明了腦活動頻繁的生命個體對靈魂分割的排斥更加嚴重之後，她又開始進行新的實驗，那便是將自己的感性與理性分割，在又一輪的死亡風暴後，我們誕生了。」
「我們？」愛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已經蒼白的臉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
傀儡綿羊點點頭，說：「是的，就是我們。我是曼珠沙華完美的理性分割體，而你是曼珠沙華完美的感性分割體。這也是我們完全一樣，性格卻截然不同的真正原因。所以，我們並不是真正的雙胞胎，而應該是同一個人，我們兩人在一起時，才是真正完整的存在。」
「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們居然是同一個人。」愛絲喃喃地說著，雙眼卻迷離了。
隨著愛絲眼神的迷離，柳長青的心徹底決堤。他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瘋狂地撕扯，口中痛苦的嘶吼更加刺耳。
「夠了！」我回頭沖柳長青大叫一聲。
柳長青被我嚇住，竟真的停止了嘶吼，滿面猙獰地望著我。
我狠狠地瞪了回去，說道：「你被稱為鬼才，卻會被衝動迷惑理智。其實，以你的能力，區分克隆人與本體遺傳dna應該不成問題。但羅陽的連環設計讓你喪失了理性的判斷，被一個又一個誤會引出了最不堪的推論，技術上的天才淪為了情感上的蠢材。在你懷疑曼珠沙華的純潔時，你其實也否認了自己的眼光。錯誤已經造成，現在你鬼叫有什麼用？有時間發出這樣無意義的吼叫，不如繼續看看她們說些什麼。」
說完，我沒有再理會柳長青，再次將目光投向那絕望的冰原。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愛絲終於從迷離中掙脫出來，向傀儡綿羊提出疑問。
傀儡綿羊回答：「曼珠沙華告訴我的。」
「媽媽？」愛絲一臉奇怪地問，「她告訴你的？你什麼時候碰見她的？」
「在我去殺她的時候。」傀儡綿羊淡淡地說。
「什麼？」愛絲的聲音再次和柳長青重疊。
「別忘記我是個殺手，而且是受雇於方宇飛，曼珠沙華卻是受雇於羅陽的技術人才，所以說我去刺殺她，理由很充分。」傀儡綿羊輕描淡寫地說。
「你成功了？」愛絲連忙問。
傀儡綿羊沒有回答，卻問道：「你不想知道詳細過程嗎？」
「你說啊！」愛絲大聲說。
「接到任務時，我並不知道我的刺殺對象是誰。等我潛入了她的實驗室時，我才發現自己踢到了鐵板，曼珠沙華的攻擊力超出了我的想像。」傀儡綿羊緩緩地說。
「曼珠沙華擁有很強的攻擊力嗎？」愛絲很意外地望著傀儡綿羊。
柳長青也發出一聲驚呼，似乎不能理解傀儡綿羊為什麼會這麼說。
「對於一名士兵而言，他手中的武器自然也要計算進他的攻擊力中。曼珠沙華是強大的科學家，所以她掌握的技術自然也是她的武器，要計算進她的攻擊力中。曼珠沙華利用靈魂分割技術將許多強者的克隆體進行了改造，在她的實驗室中，就潛藏著三位實力不凡的強者。他們中一人精於近身格鬥，一人擅長槍械操作，最後一人則與我一樣，擁有很強的潛行能力。」傀儡綿羊說道，「在我潛入曼珠沙華的實驗室時，我就被他們三人聯手襲擊，我雖然擊殺了他們中的近身格鬥者與槍械操作者，卻被潛行能力者成功伏擊，腿部受傷，後背被刺，好在我速度更快，躲過了致命的攻擊，但上衣完全碎裂。當我靠近牆壁，準備反擊時，才發覺潛行能力者的匕首塗有毒藥，我腿部中毒，神智漸漸模糊。」
「所以說，你的這次刺殺失敗了。」愛絲長吁一口氣。
傀儡綿羊沒有理會愛絲的評價，繼續說道：「當我醒來時，我發現我躺在實驗桌上，我的身體被麻痺，許多管子帶著針頭刺入我的血管。一位穿著白色大褂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她仔細地打量著我的臉，我明白原因，因為同樣的原因，我醒來也在仔細打量著她的臉，我們竟然擁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只是她的臉上多了分成熟罷了。『你記得青山孤兒院麼？』這就是她發現我醒來說出的第一句話。」
「青山孤兒院？那不就是我們的孤兒院麼？」愛絲驚道。
「我當時也很驚訝，與我們如此相似的容顏，一口就能道出我們曾經呆過的孤兒院，讓我不禁直接對她叫道『媽媽？』她聽我這麼叫她，不由一愣，但隨即卻笑著告訴我她的確是我的媽媽，但又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媽媽。」傀儡綿羊說，「就在這種情況下，我知道了一切。原來我們只是她的克隆體，而且是她克隆體的感性與理性的分割體。在我們十歲那年，柳長青發現了我們的存在，並因為誤會懷疑我們是曼珠沙華的私生孿生女。當柳長青失蹤後，她發覺我們是原因之一，所以一怒之下，再次對我們進行靈魂分割，讓我們失去了十歲之前的記憶，並被她送到了青山孤兒院。」
「這就是我們的身世麼？」愛絲無力地說。
「是的！我們就是曼珠沙華的克隆體，其實我們的身體早就記載了我們身世的證據。我的左肩，你的右肩，都有一朵花瓣反捲如龍爪紅艷奇特的花朵，這就是傳說的彼岸花曼珠沙華，這也是我們身世的線索。」傀儡綿羊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上衣，露出了左肩。
愛絲愣了愣，也解開了上衣，露出了右肩。
兩朵方向相反形狀一樣的曼珠沙華展現在我們的眼前，紅色的花朵紋身因為兩姊妹雪白的肌膚的映襯，顯得格外嬌艷欲滴。
「我之所以沒有被那潛行能力者擊殺，正是因為曼珠沙華發現了我背後的紋身，接著取下了我的面具，看清了我的容顏。」傀儡綿羊說，「這紋身救了我的命。」
「你現在在這裡和我說話，也意味著媽媽發覺了你的身份，將你放了，對嗎？」愛絲說。
傀儡綿羊冷笑著說：「曾經將我們丟棄的她，是個很自我的女人。你覺得她會如此輕易地放掉我這個來刺殺她的人麼？綁在我身上的帶著針頭的管子既在不斷往我的身體中注射著麻藥，也與測謊儀綁定，成為判定我是否撒謊的幫兇。與我相認後，她可沒有表現出任何母性的光輝，而是針對我這幾年的生活提出了各種問題。一旦發現我撒謊，我將面對的，除了電擊，還有耳光，我的一顆門牙就因此留在了那裡。」
「那她最後怎麼放了你的？」愛絲問。
傀儡綿羊又是一聲冷笑，道：「這就是我們來到這裡的原因，她要我們進音樂神殿為她取回一樣東西，而且這樣東西與我們的身世密切相關。」
「什麼東西？」愛絲連忙問道。
傀儡綿羊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她只是告訴我，只要我們進入了神殿，我們自然會接觸這樣東西。」
「你沒有追問？」愛絲繼續問道。
「沒有！」傀儡綿羊冷冷說道，「當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後，她在我的身上做了些手腳，便放了我。」
「什麼手腳？」愛絲關切地望著傀儡綿羊。
「靈魂炸彈綁定！如果我在有了音樂神殿的相關情報後，沒有及時按照她的要求做事，我的靈魂將被粉碎，我將變成植物人。」傀儡綿羊緩緩地說。
「太過分了！媽媽，不，曼珠沙華抹殺我們的記憶，將我們拋棄，又用如此無恥的手段迫使你為她做事情，真是太過分了！」愛絲憤憤不平地說。
「你的抱怨不能改變任何事情。」傀儡綿羊陰冷地說，「與你的抱怨相比，我更傾向直接的報復。我離開後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她的死訊。」
「她死了？怎麼死的？」愛絲驚訝地問。
「我留下的那顆門牙，其實是顆毒氣炸彈。離開我的口腔後，只要與空氣接觸十二小時後，就會自動爆炸，而曼珠沙華的死因正是中毒。」傀儡綿羊面無表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