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智慧與冷酷
雪瞳冷冷地望著羅經理,說:「你有辦法讓龍甦醒,也有辦法讓龍沉睡,你一定也有辦法殺死龍。」
羅經理苦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守衛的血腥會激怒龍,所以它從睡眠中醒來,而鹽的氣味卻會淡化龍的嗅覺,並且對龍具有催眠效果,所以我剛才又讓它沉睡。
這些都是龍的天性,我不過是利用了一下而已。我可沒有辦法一刀將龍殺掉,也沒有辦法刺龍的要害還要龍繼續陷入沉睡。
鹽的作用很有限,疼痛感更是睡眠的剋星,想屠龍的是你們,你們自己想辦法。」
「想屠龍的的確是我們!」唯亞冷冷說道,「不過同樣困在冰龍谷的你,將和我們一起面對龍的憤怒。
不要告訴我,在睡眠中被人刺中要害的龍甦醒後,它會很講道理地只追殺刺傷他的人。」
羅經理將牙齒咬得咯咯響,狗卻插口道:「剛才就已經說過,在冰龍谷這樣的原始命令所在地死亡,可不是回到復活點那樣簡單。
我們有單林在外面接應,生還的機會比你大得多,如果你想和我們賭龍是否恩怨分明,我們願意與你玩這個遊戲。」
「你在天狼公司潛藏這麼久,對於如此重要的五個原始命令,不可能沒有搜集相關情報。
我知道在遊戲中,憑我們的實力屠龍很難,但是我們可以在遊戲外屠龍!」白帶光微笑著說道。
「遊戲外?」羅經理睜大眼睛,望著白帶光,又望了望將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雪瞳、唯亞和狗,嘴中喃喃說道,「你們果然都是瘋子。」
「小白,我們相處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該知道我們和瘋姿還是有些區別的,瘋姿喜歡與人同歸於盡。我們比她收斂多了。」雪瞳溫柔地看著羅經理,說道,「單林還在遊戲外等著我呢,將冰龍的源代碼說出來吧,單林會有辦法削弱冰龍的。」
羅經理將目光投向遠處,道:「我不知道什麼源代碼!」
唯亞的劍如同魅影般貼在了羅經理的脖子上,只聽他冷酷地說道:「沒時間和你囉嗦,不說我直接宰了你。」
「哼!宰了我。你們又能怎麼樣?」羅經理搖了搖頭,答道。
雪瞳笑了笑,蹲在羅經理身邊,用手摸著他地臉頰,說道:「小白啊小白,自我們認識以來,你將我們騙得好苦。遊戲中,你在偽裝。
現實中,你也在偽裝,一直到現在,我還不能確定你的真實面目究竟是什麼樣子。不過,這並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死了。
我會傷心的,可是拉拉要是不能復活,我會更傷心。」
羅經理冷冷瞟了一眼雪瞳,道:「可是。我死了,拉拉復活的希望會更渺茫。」
「我知道!」雪瞳深情地望著羅經理,說道,「可是,你現在不將冰龍的源代碼說出來,拉拉復活的希望同樣渺茫。
我已經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我願意賭一回,看看在你心中。究竟是你地安全更重要,還是冰龍的源代碼更重要。
你說了,拉拉就有機會復活,你不說,在那個世界拉拉也有了個伴。或許,這是我能為拉拉做的最後一些事情了。」
「啊!」羅經理突然慘叫一聲,他的脖子開始流血。
「你應該知道,我的耐心向來不好!」唯亞冷冷望著羅經理。道。「如果你的記性不好,我不介意用你的血來幫助你恢復記憶。」
「唉。好多血啊!」狗的臉上露出可怕地笑容,道,「被利器劃傷,長時間不處理的話,很容易得破傷風的。雖然是遊戲,不要忘記天狼的真實性。」
「疼嗎?」雪瞳的目光中流露一絲哀傷,她幽幽說道,「你這是何苦呢?為了拉拉,為了你自己,你還是說吧!」
羅經理望了望淚眼朦朧地雪瞳,又望了望一臉冷酷的唯亞以及滿臉幸災樂禍的白帶光與狗,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搜集到的冰龍源代碼並不完整,恐怕幫不了你們!」
「知道多少就說多少!」雪瞳眼睛一亮,連忙說道。
羅經理歎息一聲,將他知道源代碼告訴了雪瞳,雪瞳用心地聽著記著,好一會,她才站起身,化作一道白光,下線了。
顯然,雪瞳會將這些源代碼告訴單林,而單林則會利用這些源代碼盡可能地為屠龍創造最好地條件。
「變數真多啊!」阿亂歎息道。
我冷哼一聲,道:「你瞞我的事情也不少。」
「又怎麼了?」阿亂疑惑地問。
我回答:「你沒有告訴我復活需要冰龍血,也沒有告訴我復活是有時間限制的。雪瞳這麼急著為我弄冰龍血,就是想在大限之前讓我復活。」
阿亂笑了笑,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的,我保證你能安全復活。」
「我並不相信你的保證,而且我認為與我生命息息相關的事情,我有權知道!」我冷冷說道。
阿亂回答:「請相信我的源頭……」
「不要提你的什麼源頭!」我惡狠狠地打斷阿亂地話,道,「連我的伯父我都不再相信,我為什麼要相信你那不敢露面的源頭。」
其實,從剛才聽到小白說我們怨恨屋每個人體內都被安放著一個情報接受器,我們在天狼中接觸的一切資料都傳回了我們家族的情報網絡,我就莫名地煩躁起來。
介紹我進天狼的是我的大伯,與天狼有密切關係的也是我地大伯,而我與雪瞳他們一樣,很可能只是被家族拋出地小卒,我很可能只是大伯放到天狼這個棋盤上的棋子。
我不想相信這個推斷,但一件件事實卻又讓我不由地往這個方向想。我害怕這是真地,害怕自己不過是那和藹可親的大伯的利用對象。
阿亂沒有再反駁我,與我心靈相通的他。自然明白我到底在恐懼什麼,煩躁什麼。
不知道在這樣尷尬地沉默中過了多長時間,雪瞳終於再次上線了。
「怎麼樣?」唯亞問道。
雪瞳望了羅經理一眼,道:「小白給的源代碼過於殘缺,單林經過修復整理,只能對冰龍做出最簡單的限制。」
「具體一些!」唯亞說道。
雪瞳回答:「單林加強了鹽對冰龍的催眠效果,並且將冰龍的要害傷害值調高了不少。但是,因為冰龍是原始命令的寄存體。
它的源代碼中有很強的自我保護程序,據他地初步估計,即使是現在,你依舊要連續刺冰龍要害近萬次,才能真正殺死龍。」
「哼!無非是多刺它幾下,這是小事。我想知道,現在鹽對於龍的催眠效果到底被他提高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唯亞問。
雪瞳笑了笑,說:「剛才小白丟出的那把鹽。足夠讓這條龍沉睡一個遊戲日。在它沉睡過程中,外界刺激不會影響到它的行動。」
唯亞笑道:「也就是說,現在我無論怎麼刺它,它都不會反擊了?」
雪瞳猶疑了一下,道:「它不會主動反擊。但龍血衝撞依舊存在,我們之前準備的那枚戒指還是要用上的。」
唯亞吁了口氣,道:「反正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死就死吧!希望原始命令所在地與這戒指的屬性不會產生矛盾。」
「不會地!」雪瞳連忙說道。「關於這個,我已經再三向單林確定過了。」
「那就好!」唯亞往自己左手食指套上一枚漆黑的戒指,跳上在一旁沉睡的龍身上,走到龍頭處,舉起劍,便向龍目之間的空隙刺去。
雪瞳立刻祭起契約之書,狗與白帶光也在各自的位置站好,顯然他們三人擺出了之前所有地契約三人陣。封住了冰龍的回血能力。
而羅經理不知道被他們誰做了手腳,依舊在雪地裡倒著,無法站立起來。
一道粉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在瞬間將唯亞包裹,一片閃爍寒光的火焰頓時包圍住了唯亞,不一會,唯亞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眾人眼前。
「死了!?」我愣愣地望著屏幕。驚叫。
「他馬上就會在原地重新出現地!」阿亂似乎忘記了剛才我對他的咆哮。輕聲說道。
阿亂話音剛落,唯亞剛剛消失的地方又閃爍起一道白光。唯亞再次出現。
舉劍,刺龍,死亡,復活。
短短幾分鐘,唯亞已經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循環了數十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由問道。
阿亂回答:「寄存著原始命令的五條龍,有著很強的自我防護力,除了分佈在它們周圍的守衛者之外,它們自身恐怖的實力也讓所有人不敢輕易招惹。
即使有技高膽大者近身與龍搏鬥,並且將龍刺上,龍的血液在噴湧時還會對屠龍者進行一番攻擊。這番攻擊被稱為龍血衝撞,是包含著龍之詛咒地攻擊。
被龍血衝撞攻擊的人,感覺系統會自動疼痛感調節為100%。憑唯亞現在的實力,在龍血衝撞中,他只有被秒殺的份!」
我不知道疼痛感為100%是什麼概念,只記得以前論壇上有過這樣的帖子,某個玩家自恃冷血,將疼痛感調為100%,結果被葛布林的普通攻擊疼暈了過去。
在天狼,敵人攻擊力的高低也影響著疼痛感,冰龍的攻擊無需多言,沒想到唯亞被攻擊這麼多次,居然還能站得住,我不由在心中暗暗叫道:真不愧被人稱為冷酷亞。
「為什麼唯亞死了之後能在原地復活?」我又拋出一個疑問。
阿亂笑道:「這是因為那枚戒指。」
我望著屏幕上阿亂特意為我定格地畫面,那是一枚戒指地特寫。黝黑的戒指上,刻畫著各種奇怪地花紋,當中還鑲嵌著一粒藍色的寶石。
「那藍色寶石看得眼熟嗎?」阿亂忽然問。
我愣住,再次將目光聚焦在那戒指上的藍色寶石上,半晌,搖了搖頭,道:「我好像沒有見過這種寶石。」
「哈哈!」阿亂大笑起來,道,「其實你不僅見過這種寶石,而且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在冒險者公會和毀滅天堂的天花板上,在天定會所地下室裡,以及不久前笛短簫長招待你的芥子空間中,你都與它見過。」
我腦中靈光一閃,張口說道:「空間束縛水晶!?」
「正是!」阿亂笑道,「你以前看到的空間束縛水晶體積都很大,而在那戒指上的卻是一枚精度純體積小的空間束縛水晶,所以,你才一時沒有認出來。」
空間束縛水晶,只要在其力量範圍內,所有人都無法使用空間傳送卷軸,玩家不能隨便下線,即使死亡,也不會回到復活點,而會在原地復活。
難怪唯亞一直在原地不斷復活了,原來借助的是空間束縛水晶的力量。
「冷酷亞的確冷酷啊,普通人連一次龍血衝撞都承受不了,沒想到他居然被殺了這麼多次,眉頭多不皺一下。」阿亂歎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唯亞向來以冷酷聞名,這冷酷不僅對別人,對自己亦是如此。老鼠為了生存,可以自己咬斷尾巴,只要擁有足夠的利益,唯亞自然也可以自虐。
雖然,在不斷死亡中,他將損失大量實力值與聲望值,但是龍一旦被他殺死,他所得到的絕對比他失去的多。更何況,龍身上什麼都是寶,這一次自虐,絕對物有所值。
不過,估計在天狼,能夠承受得住這種連續性疼痛的,也是屈指可數。
好在攻擊怪物的要害,即使不破防,都會強制扣除相應血量,唯亞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實力過低時無法繼續屠龍。
望著屏幕上的同事們,我不禁再次歎息。
看來,這就是他們的全部計劃了。單林顯然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他事無鉅細,什麼都考慮到了,不知道他是否就是阿亂的源頭。
不過我知道,這次行動的完美執行,除了單林的智慧之外,唯亞的冷酷也佔據著重要地位。
就在我感歎時,阿亂忽然將鏡頭一轉,停留在了羅經理的臉上。
我愣住,羅經理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種奇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