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鼠有鼠道
心雖已有了思路，但蕭漠依然沒有妄下決定，而是與蕭然繼續交談著，只是對於蕭然這些年來所交往的那些朋友，得到種種消息的手段，卻是關心了許多，時而詢問著。
看到蕭漠也關注自己這些年來所交往的那些朋友，蕭然愈加興奮了。
與三教流相處時的天然人緣、交友的廣闊、消息的靈通，這些一直都是蕭然為自傲的地方。
這與他和蕭漠的關係無關，事實上，蕭然長治城所交往的朋友，大部分蕭漠成名之前就已經熟悉了。
隨著瞭解的愈加詳細，蕭漠對蕭然的交友之廣、消息之靈通，卻業是愈加的吃驚了，似乎任何有人的地方，蕭然都能通過他的關係接觸到，只要蕭漠想知道的消息，蕭然都能說出來一些。
甚至，即使是遇到蕭然無法接觸到的消息時，蕭然也通過其他方面的消息，猜測推斷出許多。
吃驚之餘，蕭漠卻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決定。
世上從無笨人，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天賦，所缺乏的，只是發現這些天賦的伯樂。
比如眼前的蕭然，不成武不就，還是一個不拿錢當事的敗家子，但他口才好、人緣佳，消息靈通，甚至還有根據相關消息推斷出其他事情的天賦。
這樣一來，蕭漠如果想要營造自己的情報網，蕭然不正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
當然，蕭然也有屬於他的缺點，為人不夠沉穩細心，喜歡誇誇其談而不善保守秘密，但這些都是可以後天改變的，相比較他的天賦，這些卻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蕭漠看來，他的根基不穩，不可能像其他權貴那般消息靈通，有隱藏方方面面的暗探臥底為他提供消息。
但龍有龍道，蛇有蛇途，從古至今，三教流遍佈天下每個角落，往往都是消息為靈通的，幾乎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他們，而蕭然既然可以如此輕易就能與三教流相交，並能通過他們得到無數消息，豈不是一個現成的情報網？
有蕭然的那些渠道，將來至少可以把朝大臣為人性格、彼此之間明面上的種種關係打探清楚。讓蕭漠今後入朝為官之後，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當然，這種情報網還是很初級的，但如果有蕭然，至少能有一個良好的開始。
隨著蕭然不斷的講訴，也不知過了多久，午飯時間已到，蕭然終於告辭離去了。
此次與蕭漠相談，發現蕭漠並沒有像想像般討厭他之後，蕭然走的時候頗為輕鬆，腳步輕快。
而蕭漠，卻依舊坐那裡，閉目沉思。
良久之後，蕭漠緩緩睜開雙眼，輕聲說道：「尚全，剛才七哥所說的那些人，你去想辦法打探一番，檢查一下他們的背景，並看看其是否有可用的人才。」
鄧尚全似乎已經猜到了蕭漠的計劃，眼神微微波動，躬身向蕭漠行了一禮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正如蕭然所得到的消息那般，午飯過後，寰州州牧趙慕賢、長治城太守孫讓等人，再次來到蕭府拜訪蕭漠。
此外，與他們一同前來的，卻還有另外一個蕭漠並沒有想到的人物——寰州巡兵使王宇。
巡兵使雖是臣，手並無兵權，但卻監視著各州兵員調動，也算是權力不小，據蕭漠所知，他應該是樞密使王翰的親信，兩者之間甚至還有著血緣關係。
事實上，這次前來拜訪的官員，除了趙慕賢只是單純的想與蕭漠交好之外，孫讓是張謙的人，王宇是王翰的遠親，岳山之前曾是八王爺的門人，他們此行前來拜訪，皆是有著替他們所屬的勢力提前與蕭漠打好關係的任務。
只是，或許是彼此皆不放心的緣故，竟是約好了一般，一同前來。
夜晚降臨之前，這些人也皆是告辭離去了。
當蕭漠陪著蕭慎行、蕭慎言和劉氏等人吃過晚飯後，回到書房，卻發現鄧尚全已經回來了。
接過鄧尚全捧來的清茶，蕭漠喝了一口後，問道：「可查到什麼消息？」
鄧尚全點頭道：「查到了一些，這些年來與七少爺交往的那些人，有很多都是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想通過七少爺打探少爺您的消息，但因為七少爺本身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所以他們並沒有打探到什麼。」
蕭漠點了點頭，這都是意料之的事情，並沒有太過意，只是又問道：「那些與七哥相識之人，除了那些探子，可還有什麼有用的人才？」
蕭漠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既然想要經營一張消息網，那麼僅僅靠著蕭然一個人是絕對不夠的。但蕭漠本身這方面卻並不認識什麼用得著的人才，所以性準備蕭然的這些狐朋狗友找到一些可信之人，一起帶到京城去。
基本上，蕭漠成名之前，蕭然所交往的那些朋友，有一些還是可以相信並控制的。
重要的是，蕭然身為蕭漠的堂兄，身份太過明顯了，如果將來讓他京城結交三教流，打探消息，恐怕馬上就會被京那些權貴所知，即使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也絕對不會有特別重要的，甚至還會被人利用。還不如直接從寰州挑選一些生面孔一同帶去京城為好。
蕭漠的構思，蕭然今後的作用，除了打探消息之外，重要的就是用來與這些人聯繫，為蕭漠傳遞消息。
另一邊，聽到蕭漠的詢問，鄧尚全雙手捧著兩張折紙遞到了蕭漠面前，同時說道：「上面這張折紙內所記錄的這些人，都是有意接近七少爺的探子，但他們背後所屬的勢力一時間還無法查出，也不排除尚有遺漏之人。至於下面那張折紙所記錄的人，都是各方面有些能力的任，而且背景單純，皆是可以信任，想要將他們控制，稍稍施展一些手段，想來也不會太難。」
蕭漠點了點頭，隨手將那片記錄著各方暗探的折紙放一邊，打開另一張折紙細細看著。
不得不說，三教流人才一向不少，蕭漠手折紙之內，竟是記錄著十餘個人名。
「這個費強，是一個市井混混，性格與七少很像，雖然游手好閒，但很看重家的族人。交友很廣闊，消息也很靈通，父母早逝，家只有一個妹妹，張府內當婢子，兩年前卻是被劉府的二公子強行玷污了。前些日子七少爺之所以將那個劉府二公子打了一頓，就是因為這個費強的緣故。也因為這個原因，這個費強一直唯七少爺馬首是瞻，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范祥是一個落魄書生，今年已經五十有餘，無妻無子，靠著江湖騙術給人算命為生，能說會道，為人機敏，善於察顏辨色。雖然尚查不到他的過去，但十年之前就已經來到了長治城，也可以信任。」
「王強、王猛，是親生兄弟，從小練武，身手還算可以，缺點是有些貪財，到沒有什麼壞心眼，現是長治城內一個小幫派的打手，卻也可以使用。」
「李立明，原本也是一個大商人，善於經營，為人本分，卻不懂人心，十年之前被人騙光了家財，這些年來流落到長治城，平時裡靠販賣紅糖為生，生活頗為窘迫。」
……
隨著鄧尚全將名列折紙上之人的特點、背景一一講訴了一遍之後，蕭漠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人確實皆如鄧尚全所言，各有本領，卻也皆可控制。雖然不堪大用，但蕭漠將真正的情報網建立起來之前，這些人也能頂上一陣子。
看著蕭漠的神色，鄧尚全猶豫了一下後，終於問道：「少爺，如果你只是想要打探消息的話，我們嵩山書院都是可以為您辦到的，這些人雖然各有本事，但用他們來打探消息，種種弊端不說，總是讓人無法放心。」
蕭漠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龍有龍道，蛇有蛇途，嵩山書院固然消息靈通，但這些三教流，卻也有他們獨自的手段，從嵩山書院得到消息的同時，他們也能從其他方面渠道打探到消息，兩相印證，看起來似乎多餘，其實卻是很有必要的。說不定有些嵩山書院都無法打探到的消息，能從他們這裡查到呢。」
見到鄧尚全又想說些什麼，蕭漠一擺手，打斷道：「我也知道這些人不堪重用，但現畢竟只是為了搭個架子罷了，今後再慢慢的經營，將來總有出成果的一天。」
聽到蕭漠這麼說，鄧尚全終於不再多說什麼，默默的點了點頭，獨自退到了一邊。
而蕭漠，卻依舊看著手的名單暗暗思著。
三教流之，果然是什麼樣的人物都有，本來蕭漠還只是想著找幾個善於打探消息的人就足夠了，但看到手的這份名單，心卻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這一夜，蕭漠一直獨坐這裡，苦思一夜。
第二天，接到蕭漠的消息，蕭然早早的來到蕭漠的房，蕭漠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那兩份名單放到蕭然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