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再戰州試
一名不足十七歲的少年，竟然自創書法字體！！這排資論輩的壇，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但是，如果這名少年，此之前，頭上已經擁有了「儒學大家」、「頂尖詞人」、「楚朝第一才子」等等諸多閃耀光環的話，那麼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再加上《蕭體帖》問世後，朱瑞德的兩位好友，以書法聞名的張默言、梁靖第一時間就為之聲援，接著牛語賢、朱瑞德等等大儒紛紛稱讚，並據傳當今聖上也頗為喜歡蕭漠所創的「蕭體」，並經常親自臨摹練習之後，即使有人不認同這種的書法，卻也不會當眾說出。
就這樣，原本蕭漠以為至少需要二十年的爭論和推廣，才能得到世人承認的「蕭體」，問世之後，雖有大量質疑與責難，但多的卻是或真心或違心的誇耀和讚揚，沒過太多的時間，「蕭體」就已經被世人承認。
至少，世人表面上是承認了這種的書法。想要讓「蕭體」如「柳體」、「顏體」那般深入人心，至少蕭漠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雖然已經有無數人把「天縱奇才」的誇耀放了蕭漠身上，但當《蕭體帖》問世，而當蕭漠頭上的諸多光環，又多了一個「書法大家」的光環後，卻依然讓天下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不可接受。
本來，蕭漠帶給世人的震驚已經太多，世人早已該麻木才對。
然而，蕭漠所帶來的種種震驚，卻是方方面面，從不同側面顛覆著世人的種種認知。
《庸解》為《庸》正名，使蕭漠一舉成名；《問儒》一書顯示蕭漠學識之博；《自擾詞集》則展現了蕭漠的才情；而《蕭體帖》的問世，是向世人宣揚了蕭漠書法上的造詣。
所以，蕭漠帶給世人的震撼，不僅沒有因為麻木和熟悉而漸漸習以為常，反倒是愈加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了。
終，世人只能以「才能天降」、「生而知之」等這般偏於飄渺的理由來解釋蕭漠的種種成就了了。
事情就是這樣，沒有人會想到這十年來蕭漠每天至少兩個時辰的苦練，沒人會想到蕭漠為了「蕭體」的成型而花費了多少心思，當面對遠超於自己的成就時，世人想當然的只會將之歸咎於天分和機緣。
「他的成就之所以比我高，不是因為我不努力，而是因為他生來的天賦比我好、他的運氣比較好、他的出身比我好……」
這般想法，古今皆同。
對於蕭漠而言，他並不意世人對他的看法，揚名天下，蕭漠看來只是一個逼不得已的自保手段，除此之外，所謂的名氣，給蕭漠帶來的就只是麻煩。
比如說，當得知楚靈帝並沒有因為蕭漠拒不聽宣而怪罪後，當日那些對蕭漠避之不及的雲州官員們紛紛攜重禮前來拜訪。
比如說，《蕭體帖》問世後，再次引發了一場人前來拜訪蕭漠的熱潮，只不過，此次前來拜訪的人，皆是以書法而聞名。
每個人都是前輩，每個人都不能拒絕。
就這樣，直到州試之前，蕭漠的生活，就迎來送往，與一眾官員虛假客套，與一眾人相互切磋渡過了，根本沒有留給蕭漠絲毫的溫習時間。
州試之前，朱瑞德府上居住的那段時日，是如此。
雖然這引起了蕭慎言、朱瑞德等人極大的不滿，但對此卻也無可奈何。
那些官僚、人們看來，以蕭漠現的學識，參加區區州試之前，竟然還需要溫習，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當時間進入到大楚一百七十三年十一月旬，朝廷派到雲州主持州試的禮部官員終於到了。
因為去年雲州州試的事情，此次外派到雲州的禮部官員，赫然有一位名為單佐堂的禮部侍郎，另一位則是禮部主筆，名為徐饒。
對於單佐堂和徐饒來說，來雲州主持州試，無疑是一件高風險的工作。
並非是因為去年「雲州科舉舞弊案」的原因，也不是因為雲州歷年來化不興的緣故。
而是因為，雲州之地，有一個蕭漠的存！！
蕭漠是什麼人？楚朝第一才子，儒學大家、書法大家、頂尖詞人……
而楚靈帝對蕭漠的喜愛，是路人皆知。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以絕對優勢獲得州試會元之名，那當真是沒天理了。
至少，世人和楚靈帝會如此認為。
如果，兩個人這一次的州試，一不小心將蕭漠的成績評的稍低，馬上就會湧來無數質疑聲，兩人首先要面對的，就是楚靈帝的懷疑和怒火，而左靈輔和岳尚，是他們的榜樣。
所以，對單佐堂和徐饒來說，這一次州試任何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務必讓蕭漠以絕對優勢成為此次州試的會元！！
就這樣，雲州州試，考官們把讓蕭漠成為州試會元當做任務、世人把蕭漠成為州試會元當成理所當然，而蕭漠對州試會元的名號勢必得當，終於開始了。
德陽城考場之外，時隔一年之後，依然是熙熙攘攘考生無數，但與一年前的忐忑相比，此時無論是蕭漠，還是肖桓、范貫，皆是一派坦然。
蕭漠自不用說，肖桓、范貫這一年來，學識也皆有不小的精進，去年的成績就頗為不錯，今年自然也不會差，再加上蕭漠的保證，自然是信心百倍。
唯獨第一次參加州試的王霽睿，卻是顯得有些信心不足，蕭漠的溫言寬慰下，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終於，考場大門打開，考生們魚貫而去，陸續接受著考場門前那些衙役的身檢查。
蕭漠與朱瑞德等人告別之後，就與肖桓、范貫、王霽睿三人一起排入到隊伍當。
而隨著隊伍的推移，當輪到蕭漠身之時，那名帶著負責檢查考碟的副主考，檢查蕭漠的考碟時，看著考碟上的姓名，臉上微微一變，抬頭間對著蕭漠露出了一個極為親切的笑臉，然後手一揚，示意門前的衙役們不用身，直接就讓蕭漠進入了。
同時，這名副主考對著身邊一名僕從打了一個眼色，那名僕從就匆匆向著考場深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