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暗流湧動
是英雄造就歷史，還是歷史造就英雄？
這個老套的問題，直到數百年以後，依然每時每刻都有無數人都為這個話題辯論著。
但可以肯定的是，史書所展現的英雄，並非是他們真實的一面，有人一生清廉，但或許暗地裡早已富可敵國，有人執政嚴酷，但或只是政敵獲勝後所進行的宣傳誹謗。
為明顯的例子，無疑就是四個月前，那剛剛帶頭造反的李三了。
因為「李三之亂」是大楚近十年來唯一的一場農民起義，作為帶頭人，李三可謂是風頭出，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然起義僅僅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就已經楚軍鎮壓下宣告失敗，但很多早已對楚朝心有不滿的人或者許多綠林好漢眼裡，李三無疑是一個義薄雲天、大義凜然的英雄。如若再過數百年，那些歷史學家們無疑又會給李三安插上「起義領袖」、「反抗封建統治的農民英雄」等等諸多稱號，或許還會有人根據這個題材拍攝出一些電影電視劇也說不定。
然而，只有李三知道，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甚至到了現，他依然沒搞清楚過去的幾個月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三原本只是他家鄉一個游手好閒之人，父母操勞了一輩子，給他留下了一份不俗的家財，所以雖然家鄉旱情嚴重，他依然能勉強做到衣食無憂。
但李三本人卻不爭氣，四個月前，與幾個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聚眾賭博，卻手運不佳，短短一晚上得時間，就把父母辛苦為他積蓄了多年的家財送給了他人。
這種情況下，李三的心情自然不能算是多好，回家路上，是不小心村民平日裡聚會的大槐樹下摔了一跤，頓時氣憤難當，扯著嗓子那裡罵起街來。
罵這個世道不公，否則自己為什麼會輸錢？罵朝廷對百姓不好，否則自己賭錢的時候朝廷也不管一下？如果管的話，自己又怎麼會輸光家財？
愚漢罵街，本是常事，然而，李三卻是罵的太過專注了，卻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已經將他圍央，旱情嚴重朝廷的援助卻遲遲不到之時，眾人已經開始以樹皮為食準備等死之際，聽著李三那富有激情的謾罵，眾鄉民那已經麻木的神色間，竟皆是少有顯出了激動氣憤之色。
「朝廷根本不管我們，那些當官的吃香喝辣，而我們卻連樹皮都快啃完了，反正將來都是死，我們反了吧！！」
隨著人群有人這麼一聲呼喝，事情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而李三作為人們心的帶頭人，也被暈暈乎乎的擁護成為了起義首領之一。
然而，畢竟是一時激憤，李三也不是什麼軍事政治上的天才，雖然剛開始起義極為順利，甚至還曾一度佔領了一座縣城，但隨著楚朝大軍前來鎮壓，很快所謂的起義軍很快就雲散煙，而轟轟烈烈的「李三起義」宣告結束。除了賊首李三之外，所有反民全部被就地正法。
綠林傳言，李三憑藉著自己那高強無比的武功官軍圍剿下突出包圍，現正聯繫天下好漢，再議起義事宜云云。
只有自己李三知道，待造反失敗後，自己早第一時間就被官兵逮捕，但不知為何，朝廷竟然沒有公佈出來，或者說，抓了李三的那些官兵，根本沒有上報朝廷。
被抓住之後，李三就被人蒙上了雙眼，丟入了一輛馬車，混混沌沌的也不知被運到了哪裡，十餘天之後終於到達目的地，卻是被丟入一地牢，一關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這一夜，李三正躺地牢想著事情的前後因果，以及自己現的處境，越想越是恐慌，卻不知該怎麼辦，事實上，自從被抓住之後，直到現，連一個審問他的人都沒出現。
就李三心的恐懼與茫然達到極致之時，一名銀甲騎士卻突然來到牢房外，冷冷的盯著他看個不停。
「將軍！！將軍！！草民是被冤枉的啊！！是那些刁民逼著草民造反的，草民是無辜的啊！！」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當官模樣的人，此時綠林間已經擁有頗高聲望的李三大英雄，卻是毫無形象，連滾帶爬的跪牢門前，對著牢房外的銀甲騎士叩首不已，一遍哭泣一遍呼喊道。
「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你按我的話去做，我不僅能饒你一命，能今後保你衣食無憂……」
銀甲騎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命身穿綠色從五品官服的年士，欣賞了片刻李三的求饒神態後，悠悠說道。
聽到這名官員的話，李三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說道：「大人您只要繞我一命，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
一個時辰之後，這名從五品官員已經來到了司空敏下榻的驛站內。
「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司空敏垂首看著手上的一卷古書，頭也不抬的問道。
「一切皆如老師所料，門下已經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妥當了。」
從五品官員恭聲答道。
聽到這名官員的回答，司空敏終於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名官員，滿臉欣慰。
「好！那麼一切就按計劃行事吧，記住，現滿朝上下都是那張謙老匹夫的朋黨，你要一切小心。現我的門生故吏都被那張謙老賊趕出了朝廷，唯有你因為隱藏的夠深，並沒有受到牽連，老夫這一次成敗與否，就看你的了。一旦老夫能重掌朝權，到時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名官員一臉感動，躬身說道：「弟子必然不會讓老師失望。」
……
司空敏再次叮囑一番之後，這名官員就離開了驛站，但臉上卻不知何時蒙上了濃濃冷漠，並未返回自己的居所，反而偷偷向著城大的一家客棧「福客棧」趕去。
雖是夜晚，但「福客棧」卻是燈火通明，周圍是有大量暗藏利刃的壯漢，看似無意的四周轉來轉去。
通報之後，一名小廝的帶領下，這名官員被帶入客棧豪華的一間客房內。
客房之，一名身穿月白色儒袍的年士，及一名俊美無比的少年，坐茶桌兩旁，默默對弈，似乎已等待多時。
「見過三公子，見過先生。」
見到兩人後，那從五品官員連忙躬身行禮，其神色之恭敬，遠強於面對司空敏之時。
那俊美無比的少年似乎正專心思考著下一步棋的走法，對這位官員根本沒有理會，但這從五品官員卻根本不敢露出絲毫的不滿之態，神態反而愈加的恭謹了。
反倒是那位先生，抬起頭來親切的給這位官員看座上茶，卻讓這名官員誠惶誠恐，因為這名官員知道，眼前這名先生雖然沒有官職身，但手之權卻是要比天下絕大部分官吏都要都大得多。
「公孫大人，事情辦得如何了？」
客套了一番之後，先生笑意盈盈的問道。
「皆如先生您所猜想的那般，那司空敏果然要對蕭家下手了。不過李三已經處於我們的控制之，隨時可以讓他反水。」
先生笑著點了點頭，親切的說道：「那司空敏也是老糊塗了，老家養老等死有什麼不好，偏偏還想著要重返朝廷，幸虧有公孫大人報信，否則他的計劃一旦實現，雖然無法對丞相大人造成什麼威脅，但也會出現一些麻煩。由此可見，公孫大人果然忠心可嘉，此番應對，也足見公孫大人能力也很強，這區區一城擔任太守，實是屈才了，我想再過不久，大人的位置就該向上挪一挪了。」
那公孫大人聽到先生的話後，臉上滿是狂喜之色，之後自有無數效忠討好之言不提。
待公孫大人帶著狂喜的心情離開之後，客房只剩下先生與那名至始至終從未開口的三公子。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沉默良久之後，少年臉上卻是泛起猶豫之色。
「三公子，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少年的神色早已被先生看眼，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