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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白龍老爺(下) 文 / 崔走召

    第三百四十七章白龍老爺(下)

    看起來,那車上的女子所受到的驚嚇確實不輕,衣無寸縷的蜷縮在角落之中,她可能也搞不清楚這個奇裝異服的男人要對她做些什麼吧,不過,見到張是非丟給了她一件衣服,她便顫抖的將其拿起,快速的披在了身上,等張是非再回頭的時候,她已經穿好了衣服,但是卻依舊不敢動彈,大眼睛裡面充滿了恐懼。

    張是非見她這般的害怕,剛想上前拉她,那女子卻發出了尖叫聲,顯然是嚇壞了,張是非苦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只是伸出了右手憑空一扯,他現在對仙骨的控制力早已再次的上升了一個層次,只見他一揮手,一道藍色的氣便將那木籠扯開,然後張是非走上了前去,輕聲的說道:「我不是壞人,沒人可以傷害你了。」

    也許是因為梁韻兒的關係吧,現在的張是非性情已經轉變,不在向以前那般的刻薄,特別是對女人,女人當真不容易,這他是明白的,他滿臉微笑的對著那個女人伸出了手,那個女人見他真的沒有要加害的意思,這才慢慢的起身,張是非將她抱下了車,她這才哭了出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那女人的後背,示意她沒事了,然後將她扶到了一邊。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一旁的李蘭英大罵了一聲:「嗎的別跑!」

    張是非轉頭望去,只見到那條野狗精竟然趁著他們走神的時候,一口咬掉了自己的尾巴,然後飛似的跑掉了,這喪家之犬的速度當真不是蓋的,眨眼便竄進了一旁的草叢之中不見了蹤影,而李蘭英正要追,卻被張是非攔住了,張是非對著李蘭英說道:「窮寇莫追,由它去吧,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

    李蘭英瞅了瞅張是非,然後對著他說道:「你啥時候變的這麼善良了?」

    張是非笑笑,沒說話,轉頭望去,只見那木籠子裡面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張是非心中想到,看來這傢伙心倒挺好,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之前那女人在他的對面,所以他才閉上眼睛不去看,而現在女人穿上了衣服後,他這才睜開了眼睛,張是非想到了這裡,便對著那個男人說道:「大哥,你也下來吧,土匪已經跑了。」

    那個光頭中年人對著張是非謙卑的點了點頭,然後抱著那個小孩下了驢車,只見他把那個小光頭安頓在了一旁,然後對著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雙手合十,竟然唸了一聲佛號,只見他有一口聽上去挺蹩腳的語言說道:「阿彌陀佛,和尚本明有勞兩位相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哎呦我去,和尚啊?張是非眨了眨眼睛,然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一身滿是補丁的灰袍,黝黑的膚色,光光的腦袋,就是上面沒香疤,由於剛才那些土匪裡面也有很多光頭的,而且張是非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所以才沒有看出來原來這是個僧人。

    見這和尚道謝,張是非才反應過來,他對著那和尚說道:「那啥,大師,你是出家人?可知現在是什麼年月?」

    那和尚點了點頭,他受了張是非的恩惠,所以知無不答,只見他回答說:「是,由於和尚在塞北遊歷,對於準確年月也不能肯定,不過現在應該是還是咸豐年間。」

    張是非這就有點兒搞不明白了,剛才聽那個野狗怪說,他們那個妖怪頭子好像只吃女人的血,可是那些土匪怎麼還抓了個和尚和孩子呢?嗯,是了,張是非心裡想道,想想那伙子土匪剛才說的兩個『禿驢』就是他倆,一定是想用他們來賄賂那妖怪的手下保住一命吧。

    至於那什麼咸豐年間,這是應該是幾幾年?張是非對於歷史是一竅不通的,因為以前根本沒有正經上過幾堂課,不過他也知道,這應該是清朝,畢竟電視上面成天演一些辮子戲,阿哥格格皇阿瑪什麼玩意兒的,即使不看,但是年長日久也耳濡目染,張是非隱約的記得,這似乎是晚清年間,想到了這裡,他的心中便一陣感慨,娘的,看來梁韻兒受難的地方,當真是在過去。

    而李蘭英聽到這話後,心中也有數了,幸好,年月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於是,他便走上前來拍了拍張是非的肩膀,然後對著那和尚說道:「我說大哥,啊不是,大師啊,你們不好好在廟裡面唸經,怎麼也被土匪抓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了呢?還有,這小妹子是哪兒的啊,你認識不?」

    他口中的小妹子,自然就是那個被土匪抓來的少女,現在她雖然已經恢復了自由,可畢竟還是女孩子,所以在一旁一直哭哭啼啼的,搞的李蘭英的腦袋都快大了,問她什麼她也不說,於是李蘭英只好問那和尚,幾人坐在了路邊,那和尚這才自己的遭遇講給了兩人聽。

    原來,這和尚並不是本地人,他是山西人士,年幼的時候是個孤兒,被寺廟裡的和尚撫養大,可是還未受戒,廟中竟出現了變動,說是當時他們得罪了當地的地方官,所以小廟也就荒廢了下來,於是他便隨著他的師父雲遊四方,之後師父死了,只剩下了自己,所以雖然他頭無香疤,但卻依舊處處以佛家弟子的身份行事。

    那個孩童,便是他幾年之前所遇到的孤兒,本明因為自己的身世,所以見那孩子可憐,便收了他做徒弟而留在了身邊,由於本明年幼時離開寺院,並不知自己之後的戒號當取何字,於是他便用自己的戒號,為這孩子取了個法明,名為本因。

    本明和本因這一老一少雲遊四方,雖然嚴格上他倆不算是和尚,但是他們卻依舊嚴格的遵守著以前廟裡的規矩,戒腥戒辣,每日一食,過午不食。要說他倆說起來也挺傳奇的,本來明面兒上就是兩個流浪的野和尚,但實際卻並非如此,這打和尚本明的師父,乃是一得到高僧,有著很深的智慧,而且還精通一些佛家驅鬼的法門,同本明雲遊天下的時候,除了傳他正法經卷之外,也將這些本事一併傳授給他。

    佛家講普度眾生,師徒兩人雲遊四方,如遇陰煞之事,便伸手相助,著實幫助了不少的百姓,老和尚死後,本明亦是如此,收了個小徒弟之後繼續四處雲遊,前些時日遊歷到了遠方的省會黑水,在市集化齋時得知了這石砬子山鬧了妖怪的傳聞。

    傳聞這黑水城每月都會走失一兩個少女,有傳聞是鬍子土匪犯難,當地的官府抓住了一個土匪之後,謠言便傳了出來,聽說那土匪招供,說是距離黑水城一百六十多里之外,有一座荒山,那山上有一隻成了氣候的妖怪,是它指使他們這些佔山為王的土匪搶人,本來這聽上去都是無稽之談,所以官府也就沒有在意,不過謠言一起,便無法收拾,外加上走失的少女不斷,到了最後,官府終於按耐不住,便派了一隊人馬上山打探,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時候,他們的屍體就被丟在了黑水城衙門外面,死相極為淒慘,他們的腹部被掏空,內臟盡數不見,詭異之極。

    官府也沒了辦法,這塞外極北之地,天高皇帝遠的,外加上現在的時局動盪,有今天沒明天的,而事件太過詭異,官府也不想再管,對外只宣稱他們是被土匪所害,官府正在籌集人手繼續圍剿,可是這一籌集,半年就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每個月還是會走失少女,搞的當地的百姓全都人心惶惶,只道這亂世之中,百姓哪兒還有活路。

    當時本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便起了想上山除妖的念頭,於是,他便打聽了這山的具體位置後,就帶著自己的小徒弟一起上路了,可是,不想在半路之上,竟然聽到了求救之聲,兩人上前打探,見是一個驢車之上發出了女子的喊叫聲,本明之前已經聽過女子走失的傳聞,知道自己遇到的,可能就是那伙為妖怪做事的土匪,於是便心生一計,故意上前阻攔,然後將計就計看看那妖怪到底是什麼摸樣。

    果然,那些土匪們中計,將這兩個野和尚一併抓上了車,帶到了這石砬子山上,不想,還沒等見到妖怪,便先遇到了張是非他們,雖然路途很近,不過那些土匪確是不行,走了一夜一天才到,在那木籠之中無法站立,也沒有食水,本明還能支撐,可是那本塵只是個八歲大的小孩子,便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張是非聽到了這裡,心中便明白了,感情他倆是故意被抓的,嘿,你別說,這和尚還挺尖挺靈的啊,竟然把這伙土匪當成了taxi,白白做了這麼遠的計程車,不得不說,這和尚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渾身瘦弱,但是他的膽子可確實不小,嗯,是個爺們兒。

    想到了這裡,那張是非便又問這和尚:「那,大師,你知道這洞裡面的什麼『玉面小什麼龍』到底是什麼妖怪麼?」

    本明想了想,然後回道:「敢於稱龍之輩,多半是蛇蛟之徒,但是尚未瞧見,也不好定論。」

    張是非點了點頭,同時心中的計劃已經成型,管他是什麼妖怪,只要殺了它然後佔了它的洞府就好,看看現在天色還早,大概還是晌午的光景,張是非和李蘭英腹內飢餓,外加上那個小和尚多半也是餓暈的,所以兩人便起身四處尋找食物,在那土匪遺留的馬背搭子裡,張是非發現了一個皮水袋,還有些肉乾,張是非將其拿了,然後走回來問那本明:「你吃麼?」

    本明搖頭,直接了水袋,餵了一些涼水給自己的徒弟,然後走一旁的草叢之中摘了些野榛果腹,張是非見狀,心中不由感慨,想想少林寺裡面那些奉旨開葷的武僧以及電視上主持相親節目的x僧,這以前的和尚才算得上是真和尚啊!

    感慨過後,張是非和李蘭英分別吃了些肉乾,此時,那個可憐的女子也不哭了,可能她在一旁聽到了眾人的談話,知道這都是些好人,於是,張是非也分了一些肉乾給她吃,吃過了肉後,張是非便問她:「你家在哪兒啊?」

    那女子含著眼淚對張是非說道:「我是吉林人士,名叫孫甜杏,隨父母親戚一起逃難來到黑水城,不想竟被歹人所拿,他們……他們扒光我的衣服,說是方便給什麼老爺上供,一想到現在我的母親還在為我擔心,我就好難受。」

    說到了這裡,那個女子又再次哭了起來,張是非見她哭,心裡面又不由的一陣苦笑,他心想著,大姐你哭啥啊,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啊,唉。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對著那女子說道:「你家裡多少人,有多少親戚,為什麼要逃難呢?」

    那女子回答說:「現在兵荒馬亂的,外加上糧食歉收,我們以前的村子垮了,實在外辦無奈才出來逃荒,我們鄉親一共跑出了大概五十多人,沿途靠乞討為生,到最後,只剩下了二十三人。」

    那甜杏一邊說一邊擦著眼淚,而那本明和尚聽到了這裡,也不由的長唸了一聲佛號,張是非這才明白,這個年月是何等的凶險,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便拿定了主意,他決定,要在自己死前,做一件好事,想想他此時已經明白了因果關係,既然遇到了,便是姻緣,於是,他便站起了身,對著那甜杏說道:「成,你也別哭,我為你想想辦法。」

    那甜杏剛一愣神兒,只見張是非身上藍光閃耀,竟然化成了一隻藍色大鳥破空而去,甜杏乃是凡人,哪裡見過這陣仗,頓時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那本明也愣住了,只見那一旁剛醒的小和尚脆生生的講道:「神仙!」

    李蘭英望著飛遠的張是非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想到,唉,都啥時候了,怎麼還愛這麼多管閒事呢?話雖然是這麼講,不過他轉頭笑了笑,然後盯著那個本明冷笑道:「我們是妖怪,大師,你不是抓妖怪的麼,怎麼不怕我們?」

    那本明搖了搖頭,然後雙手合十道:「你們不壞,不是妖怪。」

    嘿,這和尚,夠有覺悟的啊,真想不到,他知道了兩人不是常人之後,竟然不害怕,還是那麼的淡定,李蘭英見他有趣,便上前搭話,這才明白了這和尚為什麼不怕他們,其實這道理十分的簡單,這本明自幼孤苦,經歷了眾多的磨難,妖魔鬼怪也見到了不少,但是他卻並非像俗人那般將人和妖怪的界限分的明細。

    本明盤坐在地上,然後對著李蘭英說,單獨行善,一人為仙,群體行善,眾生為佛,善於惡才是人與妖的區別,如果你們要害我,早就害了,可是你們沒有,所以,你們不是妖,不是魔。

    李蘭英對這和尚的話十分的贊同,要知道妖怪也不是職業啊,怎麼能一竿子打死呢?就像是人一樣,有太多道貌岸然的傢伙背地裡卻做著齷齪陰險之事,表面上他們是好人,是好官,可是誰有能知道他們的另一面是什麼樣的呢?而有些人,表面上殺了人放了火,可全都是被逼無奈,他們有可能是被城管無理毆打的小販,也有可能是被推土機強拆的老人,他們之中,到底誰是人,誰是妖怪呢?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李蘭英隱約的悟到了什麼,但是他天性怕麻煩,所以也沒細想,只是覺得這和尚不錯,不像是很多的糊塗蛋,一看見『妖怪』就嚇尿了褲子的傻子,這很合李蘭英的脾胃,於是他便笑著說道:「大師,你到真深明大義啊,行,挺好,明著跟你說了吧,我們也跟你一樣,是想來消滅那個妖怪,替天下蒼生除害的。」

    李蘭英倒沒說他們最初的目的其實是想要殺它全家,搶它老窩,因為要是現在這麼說,好像是太煞風景,就在此時,只見那天空上掉下一物,落在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而那甜杏又發出了驚恐的叫聲,本明和尚看到了那物,也不由得閉上了雙眼,念起了經來。

    李蘭英轉頭望去,也皺了皺眉頭,這從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竟然是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這人頭不是別人,正是方纔的那個土匪頭子,於此同時,只見藍芒閃耀,張是非落在了地上,他一腳踢飛了那個人頭,然後對著那本明和尚笑著說道:「大師,我這妖怪殺了人,你會不會想除掉我?」

    看來,剛才的那句話張是非是聽到了,那本明和尚睜開了眼睛,望著張是非,似乎他也明白了張是非為什麼要殺人,於是他想了一陣後歎道:「殺一人,為救百人千人,貧僧也無話可說。」

    我也不想你說什麼,張是非心中想到,這等惡人,留他何用?留他們不死才是真正的危害蒼生,剛才是不知道他們如此作惡,要不然剛才就殺了個乾淨,哪還留的他們逃下了山去?

    於是,張是非便對著那嚇傻了的甜杏說道:「孫甜杏,我已經把欺負你的人都殺了,我剛才看了看,這附近雖然也很乾旱,但是山上有一片果樹,結的果子到也很多,你們不用逃荒了,正如你所說,外面兵荒馬亂的,哪兒都不是長久之地,如果你們願意的話,等我除了那妖怪,你們可以來這山腳下定居,好是不好?」

    孫甜杏愣住了,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想想她一天生孤苦,除了母親之外,哪兒還有人為她如此著想過?不僅救了她的性命為她報了仇,居然還為他們找了這麼一處安全的落腳之地,這,這當真是真的麼?

    孫甜杏望著眼前奇裝異服的張是非,又想起了剛才那小和尚的話,不由的喜極而涕,然後跪在了張是非的身前,對著他不住的拜道:「謝謝您,您一定是神仙,神仙!」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道,我哪兒是什麼神仙啊,充其量就是一妖怪,頭一次,對於張是非來說,這是頭一次有人這麼感謝他,說到底,你讓他跟人或者妖怪干一架都不算啥,但是現在有個大姑娘這麼感謝,而一旁的李蘭英也對著發出了壞笑,一時間,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見他擺了擺手,然後扶起了那孫甜杏,並對她說道:「行了,舉手之勞而已,現在我們要去殺妖怪了,你會騎馬吧?」

    孫甜杏搖了搖頭,然後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以前只騎過驢,馬倒是沒騎過。」

    張是非想了想後,便對著她說道:「那好,那邊那頭驢歸你了,剛才在馬褡子裡面發現了一些碎銀子,你也拿好,回去通知你的親戚們吧,山腳下的那塊土地不錯,外加上這山,搭個窩棚應該不愁吃穿。」

    孫甜杏聽張是非這麼一說,竟然又跪下了,搞的張是非一陣無奈,他心想著為啥她這麼愛跪呢,難道這就是一個愛跪的時代?

    只見孫甜杏對著張是非說道:「神仙,謝謝您,您的恩情,我無從報答,只是希望您能說出您的名號,他日我家安頓下來,一定世代供奉!」

    張是非又苦笑了一下,然後拉起了孫甜杏,然後對著他說道:「我不是啥神仙啊,我的名字叫張是非,行了,你快走吧,要不然天黑了就不安全了。」

    孫甜杏眼淚汪汪的說道:「是,是非老爺,謝謝您!」

    得,剛不叫神仙,這又成老爺了,張是非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只是幫著孫甜杏將驢車卸下,孫甜杏騎著驢下山了,看著孫甜杏走遠後,張是非這才轉過了頭去,然後對著那本明和尚說道:「大師,咱們現在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倆都是妖怪,但是從沒有殺過一個好人,這一次,我倆要去殺那什麼聖龍,你有什麼打算?」

    本明從小修佛,自然跟凡人不同,很多的事物他都已經看破,生死也置之度外,見張是非這麼一說,他便回答道:「和尚想一同前往,到時也有個照應。」

    還照應啥啊?張是非心中想到,你個和尚能有多大的本事,怕到時候我照顧不到你是真的,於是他便擺了擺手,然後對著那本明說道:「大師,話都說到這兒了,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倆的實力麼?說起來,那個妖怪在我的眼裡,還真就不算啥,我怕到時候會連累你們,所以……」

    「施主千萬不要輕敵。」只見那本明對著張是非說道:「據貧僧所打聽到的,那妖怪似乎並不簡單,傳聞中,它好像還有一樣寶物。」

    「什麼寶物?」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那本明說道:「傳聞當日那伏法的土,施主說,那妖怪手裡持著一件黑乎乎的東西,並且能吐出一股黑煙,鑽入人身後,人身立腐,之後黑煙變成兩股,然後回到那妖怪手中,想來並非是尋常妖法。」

    恩,聽他這麼一說到也有些蹊蹺,張是非心中想到,不過,他卻並沒有害怕,因為他明白,如果一個妖怪都殺不掉的話,那還去毛地獄,直接撞死算了,於是他便又搖了搖頭,剛要拒絕的時候,忽然李蘭英走了過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老張,讓他們跟著吧,反正聽他說得那麼邪乎,以前的教訓忘了?咱們還是別輕敵的好,能智取就智取,反正時間早呢,倒不如先探個究竟,免得陰溝裡面翻船。」

    張是非一想也是,於是他便對著李蘭英說道:「那,你說咱們怎麼辦呢?」

    「我看,倒不如這樣……」李蘭英對著張是非小聲的說了幾句,張是非聽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著你這傢伙到真有些鬼主意,想想這麼弄也挺好,起碼省事又省心,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那本明說道:「既然這樣,那能不能麻煩大師一件事情……?」

    本明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無論何事都可。」

    「那好了。」張是非笑了笑,然後走到了那本明的身前,看了看他們師徒倆,便開口說道:「那就委屈你倆,當我們的誘餌吧。」

    本明一愣,不知何意,於是張是非便對著他講出了自己的計劃,由於知道那妖怪在一個洞中,所以他倆想讓本明引那妖怪出洞,然後張是非出其不意把它砍死,當然了,這也不是唯一的計劃,要知道剛才那條野狗已經逃走,不過似乎它並沒有回去報信的樣子,因為張是非剛才變成孔雀回來的時候,已經繞著這山飛了一圈,在山頂看到了那個山洞,離這裡並不遠,如果那條野狗去報信的話,估計那妖怪早就殺過來了。

    所以,那條野狗應該是見到兩人厲害,知道這次可能它的主子也保不住性命,所以便落跑了吧,不過,即便它報信,他們也不害怕,那妖怪殺出來倒好,就是可能稍稍費力一些罷了。

    所以,到時候他們需要做雙重的準備,如果沒有意外發生,便由本明做誘餌,然後將那個什麼龍一舉拿下,張是非講完之後,那本明便點了點頭,只道此法甚妙,於是,他們也就不做耽擱,起身沿著小路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此時應該是下午兩點左右,張是非望了望天,距離他啟程去陰市的時間,還有大概半天的光景,張是非望著遠處,翠綠的樹木在他眼中不過是一片灰白,他望著這片灰白,心中暗暗想到,玉面什麼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敢這麼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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