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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八十章 短暫 文 / 崔走召

    第二百八十章短暫

    不管怎樣,現在的情勢都很凶險。

    張是非心中想到,細想想這件事兒其實真挺……嗎,他們本來是抱著背水一戰的態度來到這碾子山,可是卻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就被捲入了這場卵妖一族的權力內鬥之中。

    眼見著那個光頭竟然配合著損賊十五一起窩裡反,雖然張是非心中也覺得有些暗爽,因為可能這麼一來,燃西這個老傢伙會就此垮台,不過,要說這十五也不是什麼好鳥。

    如果燃西垮了,那十五必定會對他們不利,現在崔先生和易欣星倆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能夠打的,也就張是非和李蘭英倆人,可是他倆此時也好不到哪兒去,渾身的妖氣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這些力量,根本就打不過那個損賊。

    這可如何是好呢?

    張是非轉頭望了望崔先生,只見他正由著易欣星攙扶著,將右手的小指甲插進嘴裡,很顯然,他現在也正計劃著對策,現在看來已經不能再糾結什麼決鬥了,要糾結的,只有怎樣脫身,現在就走麼?

    不,即使現在就走的話,那十五多半也會追上來,況且,現在他們這裡還有個半死不活的蔡寒冬,加上這無法行動的崔先生,他們沒有可能逃離這裡。

    崔先生對著張是非點了點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以現在這個情況來說,還是靜觀其變吧。

    三個卵妖此時只求自保,自然沒有了主張,它們愣愣的望著燃西,燃西此時似乎失去了力量,就好像是一個可憐的老太太。

    那個光頭老十見這仨傢伙聽到那初五的呵斥之後不敢輕舉妄動,便哈大笑,然後用一種點癲狂的語氣對它們呵斥道:「你們還再猶豫什麼?難道就這麼怕這個老傢伙麼?哈,你看看它現在,就好像是個死魚一樣,還能有什麼作為?」

    燃西低著頭一言不發,而那三個卵妖也因為卵妖老十的這番話,有些動搖了,這時,只見那光頭滿臉陰險的抬頭望著那正跟十五纏鬥在一起的初五,冷笑了一下後大罵道:「你們聽它的?這個傢伙平時最討老傢伙開心,它自然不希望老傢伙垮台,你們難道忘了它平時是怎麼囂張的了麼?它說母親?哈,別開玩笑了!這個老傢伙什麼時候把咱們當成它的孩子過?我們在它的眼裡,只是工具而已!工具,懂麼?!」

    那初十似乎越說越興奮,往日壓抑心中已久的惡氣此刻一併爆發,只見他似乎都有些癲狂的喊道:「難道你們忘了,剛才十一是怎麼死的了麼!」

    「說得對!」那初十剛說完,終於,三個卵妖之中的那初二忽然大喊道:「沒錯!十一本來做的沒錯!可是母,這個老傢伙竟然因為什麼狗屁的規矩就把它殺了!如此下去,我們還不得步它的後塵?!老十,我跟著你!」

    說罷,那滿身是傷的初二向那光頭老十走去,而見這初二選擇了,那個初三便也沒說什麼,也許是它根本無法再說話了吧,它其實很恨這燃西,因為自己的一點失誤,竟然就被割掉了舌頭,之前的它是迫於燃西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現在見燃西大勢已去,而且初二已經表了態,自己自然也隨了個大溜兒,本來嘛,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反正它們都是工具,就工具而言,它們自然希望能夠活的更加瀟灑一點。

    於是,初三也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反了。

    只剩下這初一鼠哥了,鼠哥今天似乎很反常,它遠遠要比另外那兩個卵妖要冷靜的許多,它見這初二和初三一起表了態,自己也沒說什麼,但是,它卻沒有動。

    那個光頭老十見到鼠哥沒有動,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它不陰不陽的說道:「大哥,我現在還叫你聲大哥,你這是怎麼個意思,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鼠哥笑了一下,剛想說話時,狂風大作,只見半空之中的那十五開口了,十五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傢伙,不能留。」

    光頭老十抬頭望了望那十五,它雖然不清楚這十五為啥看不上鼠哥,但是現在形勢不同了,而且這光頭本來對平時對那鼠哥也只是陽奉陰違,之前它本想拉攏這個老大,可是哪想到這個傢伙如此的不上路,這光頭老十是一個十分記仇的人,正好,現在十五的語氣分明是容不下這鼠哥,於是它也就不在搞那些虛偽的客套話了,只見那初十對著初二和初三講道:「你倆想加入我們,就要拿出點誠意來,把它給拿下!」

    初二和初三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雖然它倆很噁心這初十的態度,試想一下,一個平日裡連山洞都不能進的傢伙,憑什麼如此使喚它們?可是現在這個關頭,它確實有說話的實力,人在屋簷下,不是必須得低頭,但是不低頭的代價,就是劈頭蓋臉的淋一身大雨,得不償失。

    也罷,就聽它的吧,於是它倆便在轉身的同時,釋放出了渾身的妖氣,勢要跟那鼠哥拚個魚死網破,初一初二初三,這前三名的妖怪本領相差不大,所以它倆練手的話,估計那鼠哥也不會有什麼活路。

    不過,那鼠哥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就連之前猶豫不決的神采,也都蕩然無存,只見它冷笑著對那初十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會讓你後悔莫及?」

    那初十哈大笑,然後伸出手來指著它鼻子大罵道:「後悔?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後悔?」

    鼠哥搖了搖頭,然後十分呢陰險的說道:「你真可憐,臨要死了,還不清楚狀況,難怪你會是我們十二個裡面最傻的。」

    「少廢話!」那個光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死了?怎麼死?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期望著這個老傢伙能救你,就憑這條死魚?」

    說話間,只見這初十一手拎起了燃西,然後伸出手來狠狠的打了它一個耳光,然後哈大笑:「看見了麼?它完了,你也別做夢了,跟那老五一起死吧!」

    說到這裡,那老十便喪心病狂的抽打起燃西的臉,它純屬是要洩憤,只見它一邊打著,嘴裡面還不消停,它不停的罵道:「別為我就這樣弄死你!我也要把你的皮拔掉!然後讓你生不如死!」

    此時的這老十就好像個瘋子。

    那鼠哥卻笑了,只見它歎了口氣,然後說道:「之前我告訴過你大家的能力吧,知道為什麼惟獨我自己的沒有說麼?」

    那老十似乎打夠了,便停下手來,它瞪著那鼠哥,然後對著它冷哼道:「你沒有機會說了,上!還等什麼呢?給我殺了它!」

    初二和初三聽到那老十下了最後的通牒,便沒再猶豫,兵分左右向那鼠哥撲了過去,那鼠哥沒躲沒閃,依舊自顧自的說道:「我還是告訴你吧,以免你死不瞑目。」

    說到這裡,那鼠哥停頓了一下,就在這時,初二和初三已經攻到了近前,眼見著它倆的拳頭就要打在鼠哥的身上,鼠哥向旁邊一閃,躲開攻擊後,開後說道:「那是因為,我的能力,就是看穿別人的心思。」

    看穿別人的心思?那老十愣了一下,這是怎麼個情況兒?沒想到這個初一竟然有著那那個看穿別人想法的能力,這麼說來,自己的想法它早就知道?那……

    就在那老十發愣的關口,忽然,被老十抓著頭髮的燃西身上,忽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妖氣!

    枯葉再次被捲的漫天飛揚,那老十心中頓時一驚,可是已經晚了,它還沒有回過神,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像陷入了土地之中,可是很快它就反應過來了,原來不是自己的身子陷入了土地之中,而是自己的頭顱掉在了地上。

    因為,它看見了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腳。

    等它明白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它的頭顱已經被切了下來,這個光頭怎麼也想不出,這到底是為什麼,它長大了嘴巴,眼睛之中滿是驚恐,拚命的想著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可是,意識卻已經開始模糊了起來。

    只見那燃西掙脫了它的手,然後弓著腰,微微的顫抖,它的雙手下垂著,似乎是連直立的力氣都沒有,可是,身上所散發出的妖氣,竟然依舊強的駭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很顯然,那初二和初三也被這再次逆轉的形式驚呆了,見到那老十也不知道為何就被砍掉了頭顱,讓這兩個剛剛背叛的卵妖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空中的十五也發現了這件事,只見它皺了皺眉頭,可是稍微一分神,那初五便瞅準了機會攻了上去,十五冷聲說道:「別礙事!」

    見到這老十慘死,十五心裡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於是它也不想再玩了,想現在趕緊下去將這燃西殺死,以防止再出什麼意外。

    說罷,它便一腳踹開了那初五,然後迅速想燃西撲了過去,可是它剛一轉身,受了傷的初五竟然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將它緊緊的抱住,這初五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時間,十五也掙脫不開。

    張是非一行人此時同樣的驚訝,剛才殺掉那個光頭的,分明就是它,本已經身受重傷了的燃西,怎麼還會有如此的力道?難道,剛才的燃西,一直是在隱藏實力麼?不會吧,誰會因為隱藏實力而受那麼重的傷啊,它又不傻。

    可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很快,張是非就知道了答案,現在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距離那燃西是最近的,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他倆都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那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老十化成點點光斑的時候,燃西的身體,竟然出現了詭異的變化,這個老太太弓著腰,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就好像發了羊癲瘋一般,渾身的骨骼竟然發出了啪的相聲,然後腋下的衣服裡面竟然也跟著鼓了起來,撕拉一聲,它那枯黃的雙手之下,竟然又伸出了兩隻手臂!

    它怎麼有四隻手?張是非和李蘭英長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從剛才到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都太快太突然了,一時之間他倆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就算腦子能跟上這事態發展的節奏,可是卻也猜不出來這燃西到底是怎麼了。

    只見燃西跪在了地上,小腹竟然就跟氣球一般的鼓掌了起來,頃刻間,就脹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褲子自然撐破了,露出了佈滿紫褐色血絲和怪異花紋的身體,張是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所看見的,因為,這並不是「人」的身體。

    看上去,到真像是那些電影裡面的異性,或者說,是怪物!

    那燃西的肚子脹得就好像奧拓那麼大,同時,雙腳也變長變硬,五隻腳趾都不見了,彷彿像是昆蟲的觸角一般,於此同時,它那大肚子的兩側,再次冒出了兩隻這種東西,四條好像觸角的東西牢牢的支撐著這碩大無比的身軀。

    怪物,這他嗎是貨真價實的怪物!見到眼前燃西身上發生的異變後,張是非和李蘭英的額頭直冒冷汗,他倆的心臟不住的狂跳,這恐怕就是他倆見到過最詭異的東西了吧。

    就在這時,張是非忽然聽到崔先生喊了一聲:「它……它現原形了!」

    現原形!張是非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想起了這件事情,對啊,之前自己遇到的那幾個高級卵妖,它們等到要死或者是要拚命的時候,無一不是會原形,而現形之後它們的妖氣就會瞬間爆發,這個燃西既然是卵妖的創造者,它會現形,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張是非是這般理解的,因為在他入道以來,他所接觸到的,就只有卵妖這一種妖怪而已,但是崔先生的心中,卻不是這般想的,畢竟他入道比較早,千奇百怪的事情也遇到過很多,它望著燃西那好像是栗子型碩大的肚子,上面紫褐色畸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半透明的軀體,以及那駭人的四肢,讓崔先生這才明白想通了是怎麼回事兒。

    這跟那些卵妖的變身不一樣,這只是單純的現出原形而已,因為燃西,是個貨真價實的妖怪,它並不像是那些卵妖一樣,無根無緣,無今生無來世,相反的,這燃西是有魂魄有本相的,也就是說,它既是死了,也能進入輪迴,它只是一個通過太歲皮這一媒介而修得道行的妖怪!或者說,它是一個妖怪中的異類!

    崔先生知道,如果一個妖怪受到了重創,往往都會被打回原形,變回了原形之後,無疑等於廢掉了一身的道行,所有的一切妖氣,盡數化為烏有,只能閉著眼睛等死,可是這燃西,卻怎麼看也不像是失去了妖力。

    崔先生現在渾身如同散架子一般,但是他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燃西身上的妖氣比起剛才,似乎更加的邪門兒了,因為之前它的妖氣只是降低氣氛讓人覺得寒冷,可是,現在它的妖氣卻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慄。

    顫抖,崔先生發現易欣星的身體竟然抖動了起來,而自己也不例外,這股妖氣裡面似乎夾在了很多種負面的情緒,讓人的心中莫名的煩躁,不安,恐懼,甚至,還有一絲傷心。

    那燃西依舊在顫抖著,它低著頭,稀疏的頭髮散落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雖然它的肚子一下變的碩大無比,但是上半身除了多了兩隻手以外,竟然沒什麼變化,岣嶁著身體,似乎有幾分蒼涼的氣息。

    鼠哥雖然早就料到母親會有後手了,但是這招後手,它也是第一次看見,見到燃西竟然變成了這般可怖的樣子,鼠哥也忍不住擦了把冷汗,果然,不反叛是對的。

    剛才已經說了,這初一(鼠哥)的能力就是能夠看穿旁人的心思,別人想的什麼,它都能瞭若指掌,當然了,在這些卵妖之中,如果有知道它能力的,事先堤防,它的能力便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鼠哥一直沒有公開自己的能力,卵妖一族之中,也只有這燃西瞭解,燃西平時總是以黑霧籠罩身體,所以鼠哥無法窺探,它也不敢窺探,直到今天,燃西被那常天慶破了法以後,鼠哥便再也無法鎮定了,它悄悄的探視了一下燃西心中所想,這才安下心來,因為縱使老十和那十五反叛,這燃西依舊沒有絕望。

    不絕望,就一定有後招,初一的心機很深,它大概明白了,為什麼燃西不早早的使用全力,不得不說,藉著這個機會,確實可以除掉有反心之人,所以這鼠哥沒敢輕舉妄動,不得不說,它這一招險棋果真是壓中了。

    說的是,上天如果要讓一個人滅亡,那就勢必會先讓它瘋狂,上天是很公平的,那個光頭老十隱忍已久最後爆發,洩憤的快感讓它瘋狂,並暫時的得到了勝利的感覺,看來,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是你的,始終會是你的,剛才發生的,正是卵妖老十它夢寐已久的結果,雖然短暫,但是卻也算是達成了目地,報復了燃西,將它踩在了腳下,可是,話有說回來了,不是你的,縱然你得到了也不會長久,最後老十終究難逃一死,被燃西割掉了頭顱,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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