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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牆上的老太太 文 / 崔走召

    第二百三十五章牆上的老太太

    「你想知道具體的修行事項?」易欣星皺了皺眉頭。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嗯,你能告訴我麼?」

    易欣星抽了一口煙,然後又打了個哈欠,不想以後煙竟然嗆進了嗓子眼兒裡,引得這個悲催的青年一陣乾嘔。

    煙都快把他的眼淚嗆出來了,他一邊擦拭著眼角,一邊對著張是非說道:「我上哪兒知道去啊。」

    張是非皺了皺眉頭,然後對他說道:「你不知道?」

    「當然了。」那易欣星丟掉了半截兒煙,然後對著張是非講道:「老崔這人滿肚子的鬼主意,再說了,我跟你們也不是一個部門兒的啊,我是搞科研的,奇門遁甲這類的我倒是門兒清,但是你們似乎是玩妖氣的,你不是人妖麼?」

    「……你才人妖。」張是非無語道。

    易欣星嘿一笑,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於是他便對著張是非說道:「說錯了,你不是人妖,你是妖人。」

    得,沒一句好話,那張是非歎了口氣,心想著估計在這呆子這裡也套不出什麼了,這個易欣星的性格張是非也算是挺瞭解,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沒見他說過一次謊,不管是什麼,他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現在他說不知道,估計也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算了,還是回去睡覺吧,剩下的愛咋咋地,反正老子現在就這麼一身肉,還能怎麼的,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也掐滅了煙,然後起身對著易欣星說道:「那,我回去了先。」

    易欣星對著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你啊,別瞎想,老崔的性格我明白,很多事他就是嚇唬你的,不過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不出意外,你的修行明天晚上就開始了。」

    張是非走到了門口,聽易欣星這麼說,便應了一聲,然後說道:「知道了,易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多忙啊,能休息就好了。」易欣星邊說話邊從自己的箱子裡面拿出了一個放大鏡,開始檢修起自己的假手,這老易似乎有一些強迫症,這幾天天天擺弄他這假手,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等那張是非走出了門口,只聽見門裡面電話聲再次響起,同時老易的聲音傳來:「你好,請問,小紅?什麼小紅?別叫我哥,你是不是小容的姐姐啊,我不要特服……我都說不要了你怎麼還跟我講價兒呢!什麼三百包日三千五包月,我完全就聽不懂啊!」

    包日張是非明白,真是跟中國移動看齊了,三百包日,雙向收費進出各他倒也是頭一次聽到,在門外,張是非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裡感歎道,這當真是廟小妖風大,想不到這龍江縣彈丸之地竟然有包月這項套餐服務。

    他苦笑了一下,然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蔡寒冬已經睡著了,張是非關了燈,然後躺在了床上,這時,他才領略到了什麼是小縣城。

    實在太安靜了,簡直就像是在山裡一樣,一絲的聲音都沒有,張是非將被子蒙在腦袋上面,床很軟,但是他睡不習慣,腦袋裡面翻來覆去的想著各種事情,想著想著想累了,便睡著了。

    早上大概七點鐘左右吧,張是非只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掀了起來,嚇的他一哆嗦,慌忙彈起了身,睜開眼睛,只見那崔先生正站在他的床前,明顯今天他的心情很不錯,那半邊臉的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了,只見他對著張是非說道:「少爺,該用早膳了。」

    昨天晚上睡的很晚,一共沒到五小時,張是非現在還迷迷糊糊的,見這崔先生態度如此有善,便順著他說道:「少爺還想再睡一會兒行不?」

    「少爺,不要裝犢子了。」崔先生罵道:「趕緊起來,要不然我先把你給騸了。」

    得,還是起來吧,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拿起了褲子,穿褲子的時候,他發現褲子竟然有些變鬆了,這才注意到,原來不是褲子鬆了,是自己瘦了。

    這些天一直沒有注意,估計是事情太多的吧,張是非歎了口氣,然後心裡想道,看來啊,這真是減肥的一個巨好的方法,要不然說心寬體胖呢,這成天愁眉苦臉的,自然就瘦了下來,蔡寒冬早就醒了,這孫子,昨天晚上他倒是睡得相當消停。

    吃過了早飯,崔先生領著他們去了他的家。

    這是三人第一次來到崔先生的老家,一間小瓦房,一個小院兒,院子裡面還有片小菜園,看上去倒是挺舒服的,崔先生的奶奶看上去身體很硬朗,見到三人來了,便笑著招呼他們進屋,然後還給泡好了茶。

    來之前,三人給崔先生的奶奶買了水果,樂的老太太合不攏嘴,到了中午飯口的時候,三人吃到了地道的豆角燉排骨。

    別說,要說這菜啊,還真就是大鍋做出來的香,灶坑裡面的煤燒的通紅,幾人胃口大開,喝著啤酒吃著肉,顯然是滋潤的可以。

    飯後,幫忙撤下了碗筷,易欣星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張是非剛一坐下,便被崔先生不動神色的拍了拍肩膀,崔先生示意他跟上,於是張是非便起身,跟著那崔先生走到了院子裡面。

    「幹啥啊分頭?」張是非見崔先生神神秘秘的,便問道。

    只見他手裡拎著一瓶白酒,還有一隻燒雞,張是非心想,難道這孫子沒喝夠還想跟我再喝點兒?哪成想那崔先生對著他說道:「跟我來就得了,哪兒那麼多的廢話。」

    說罷,他便來到了院子最裡面那的間倉房,這間倉房看上去夠破的了,崔先生拔下了鎖頭,然後推門示意張是非跟他一起進屋。

    剛一走進屋子,張是非便感覺到了一股子的涼意,同時全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股涼意並不是氣溫造成的,張是非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兒,這是供香的味道,同福澤堂裡面一樣。

    怎麼會有股很熟悉的感覺呢?張是非愣了愣神兒,這才打量起這間倉房起來,只見裡面並沒有裝太多的雜物,反而空出了很多的地方,那右手邊的牆上,有一個被紅布遮擋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張是非不清楚這崔先生到底搞什麼鬼,但是他沒說哈,因為一進到這個屋子裡以後,他就覺得渾身有點兒不自在。

    只見那崔先生用雙手掀起了紅布,張是非這才看清楚裡面的事物,原來是牆上貼著一張類似紅紙樣的東西,紅紙的下方,有幾個小碟子裝著肉蔬貢品,杯子裡裝的應該是白酒。

    那張紅紙上用毛筆寫了行大字:黃三太奶之位。

    黃三太奶?張是非眨了眨眼睛,完全弄不明白這是誰,只見那崔先生將燒雞擺放在盤子中,然後打開了白酒,倒了三杯酒,然後他望了一眼張是非後,便對著那張紅紙自言自語的說道:「您老出來吧。」

    您老是誰?就在張是非愣神兒的關頭,他只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溫再一次下降,同時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輩回來了啊。」誰說話?張是非頓時大吃一驚,然後四下的查看,卻根本沒有看見任何人,這也太詭異了,明明那個聲音就是從這屋子裡面傳出來的啊,尖聲尖氣的,像是一個老太太。

    這不會是崔分頭玩兒的腹語吧?!張是非嚥了口吐沫,就在這時,那崔先生便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張紅紙說道:「可不就是我麼,你老可好,用過飯沒?」

    他剛說完,那個聲音再次的響起,只見那個聲音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竟問那沒用的,這不是等你孝敬呢麼?」

    到底是誰啊!張是非望了望那崔先生,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崔先生面前的那面牆壁有些異樣,本來是粗糙的水泥牆,連大白都沒有刮的那一種,但是就在一瞬間,那牆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幅畫。

    沒錯,就是一幅畫兒,或者說是一個影子,最開始很模糊,但是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是個穿著黑棉襖的老太太,盤著腿,慢悠悠的成型,更離譜的是它竟然由平面一點點的變成了立體,並從那牆上飄了出來!

    「妖怪!」張是非頓時大叫道,同時它渾身打了個冷顫,這是怎麼回事兒?崔先生的家裡面竟然會有妖怪!

    「什麼妖怪!」崔先生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說道:「這是你家太奶。」

    什麼太奶?張是非稍微淡定了一些,雖然說這突如其來的驚嚇確實嚇了他一跳,不過要知道他本身也是一個妖怪,所以也就能夠快速的淡定了起來。

    這時,那個老太太已經完全的飄出了水泥牆,只見他盤著個腿坐在半空之中,然後打量了一下張是非,便對這崔先生說道:「這個小雞崽子是誰啊?」

    小雞仔?我哪兒像小雞仔兒啊!張是非見這老太太說話刻薄,心中便有些不快,而那崔先生卻笑了,只見他對著那個老太太說道:「太奶好眼力,這就是上邊讓我照顧的人。」

    崔先生說完後,那個老太太便額了一聲,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說呢,竟然能看見我。」

    說完後,它便就這樣坐在半空之中,慢慢的飄到了供桌之前,然後一伸手抓起了那只燒雞,同時一口咬掉了燒雞的脖子,將那隻雞腦袋放在嘴裡不停的吸允著,似乎很美味的樣子,完全沒有再理會崔先生。

    崔先生到了不惱,只是站在旁邊望著,張是非藉著這個空擋兒,對著那崔先生小聲兒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崔先生低聲回道:「我家的老仙,今天帶你來求她給出個主意。」

    崔先生家的老仙,也就是之前提過的野仙,由於常住在崔先生的家中,所以又稱保家仙,是東北妖文化之中最神秘的一脈,張是非哪裡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太太,就是崔先生那右手黑指甲的能力來源,當然了,這些事情到後來他也知曉了,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此處暫且不說。

    但見那個老太太啃完了雞頭,然後又拿起了酒,一臉三杯,盡數下肚以後她發出了一聲輕歎,明顯是暢快了不少,就在這時,它才轉過了身,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有啥事兒你就說吧,我還不知道你,這次是求我幹啥呀?」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個老太太說道:「太奶真是神機妙算,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得得得。」那老太太擺了擺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趕緊的,趁你太奶我心情好。」

    崔先生見它這麼說,便也不玩虛的了,只見他對著那老太太說道:「是這樣的太奶,我這次回來,是有點私事兒要辦,一是來看看您老人家,二則是帶這個臭小子來認認門兒,畢竟他的身份比較特殊。」

    說到了這裡,崔先生便對著那張是非說道:「跪下,給這太奶磕個頭,說太奶好。」

    張是非皺了皺眉頭,這沒過年沒過節的,磕什麼磕啊?而且還是對一個剛見面的老太太,但是他看那崔先生直瞪他,便只好照做了,跪了下去,對著那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道:「太奶……好。」

    那老太太哼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行了,起來吧。」

    張是非站起了身,只見那崔先生說道:「太奶啊,您看這小子的資質很不錯吧?」

    那老太太吧嗒了一下嘴,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還行吧,比你可強多了。」

    聽他說出此話,崔先生並沒有不快,反而樂了,只見他又說道:「我就是希望他能比我強,對了,您看他現在這德行,完全就領悟不到根本,空有仙骨卻不知道該怎麼用,您看您能不能傳他兩手兒?」原來是這樣啊,張是非恍然大悟,原來崔先生說帶他修行就是想讓這個老太太教他啊,張是非這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老太太,看上去一把年紀了,尖嘴候腮的,雖然身上冒著妖氣,不過卻也不是太過於強烈。

    它真的有本事教自己麼?

    那老太太一聽崔先生這麼一說,便笑了一下,然後指著崔先生的鼻子說道:「你啊你啊,我說這燒雞不是白吃的吧,得,在這兒等著我呢啊,你這後生,真不地道,你大哥有廣大神通,哪兒用得著我教這小子啊,我看,你是想讓我幫你們指條路吧。」

    「嘿。」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大哥的脾氣您還不知道麼?所以我想請您……」。

    那個老太太想了想後,便說道:「也罷,算是我為了這東北的蒼生做點事吧,哎,那小伙兒你過來。」

    崔先生示意張是非趕緊的,張是非便走上前幾步,只見那老太太將手伸進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樣東西,張是非打眼一看,好像是一撮毛,只見那個老太太又從一旁的供桌上的香爐裡面抓了一把灰,將毛和灰拿在了手心之中搓了搓,然後遞給了那張是非,並且對他說道:「這個你拿著,關鍵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張是非接過了那玩意兒,只見香灰已經把毛髮包裹住了,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兒燒過了的煤炭一樣,他自然不明白這是什麼,倒是那崔先生大喜道:「謝謝太奶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小張兒,還不快點道謝?」

    張是非實在是看不出這玩意兒有啥珍貴的,不過依舊打了個哈說了聲謝謝,那個老太太對著兩人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行了,別整這些虛的了,還有事沒,沒事我回去了?」

    「那我倆就不打擾您歇著了,以後我再來孝敬您。」崔先生的語氣少有的恭敬,張是非沒說話,眼見著那老太太又慢悠悠的飄進了牆裡,然後消失不見了,崔先生沒有再說話,只是帶著張是非走出了門。

    兩人蹲在菜園子之前,崔先生點著了煙,張是非這才對著他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不讓它教我了?」

    崔先生神秘一笑,然後伸手從那菜地的一棵西紅柿秧上摘下了一個柿子,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便咬了一大口,然後一邊咀嚼一邊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壓根也沒想讓它教你,我就是想為你求一個你手裡的東西。」

    「你說這玩意兒?」張是非晃了晃手裡的石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這有什麼用?難道能增強我的仙骨?」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這張是非說道:「不,這玩意兒是藥,關鍵時候能夠救你的命,這樣我才放心讓你去修行。」

    張是非聽到他這麼說,便有些著急的對他說道:「可是你到底讓我幹什麼啊,現在應該能夠告訴我了吧?」

    崔先生慌忙對他說道:「小聲點兒,怕別人聽不到還是咋的,快蹲下,我現在告訴你。」

    張是非蹲在了崔先生的旁邊,崔先生這才將他的計劃告訴了張是非,原來,崔先生早就已經找好了一個可以訓練張是非的師父,只不過,崔先生說,哪位大爺脾氣相當的暴躁,如果不慎的話,張是非十分有可能會被丟進河裡淹死,所以,崔先生才先為他求了一粒可以救命的藥,也就是張是非手裡的那塊兒炭灰,據說要是到了危險的關頭,只要掐碎它就可以了。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便問那崔先生:「那個人在哪兒啊,我要怎麼去找他?」

    他說完後,那崔先生便又咬了一口西紅柿,然後指了指院子的角落裡的自行車。說道:「它的道場很遠,你要騎著自行車去,那是一個小河邊,而且,為了表示誠意只能你自己去,下午就動身,明白麼?」

    張是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崔先生便又對他說道:「我和老易他們下午去佛寺見老和尚,記著,見到那人以後,千萬要把手機放在地上,這一點別忘了,好了,現在該是告訴你注意事項了,雖然有些像是作弊,不過現在也管不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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