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因果循環
「他怎麼眼神直勾勾的,跟中邪似的呢?」張是非小聲兒的問道。
現在已經是午夜,大概一點三十分左右,三人各自找了個椅子坐下,崔先生時不時的拿起一些紙錢點燃後丟到鐵盆中,紙錢燃燒時發出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加上小哥除了崔先生以外就是倆煙鬼,如今驚也驚過了,嚇也嚇過了,剩下的局勢該如何的打發時間,從開始到現在兩人已經抽了一整盒兒煙,香煙的煙霧混合在一起,整間屋子都烏煙瘴氣的。
氣的崔先生起身就給了李胖子後腦門兒一巴掌:「……的,少抽點兒!嗆死我了!」
李胖子揉著後腦勺,指著張是非一臉的委屈的說道:「他也抽了啊,你咋不打他?」
崔先生鄙視的罵道:「他抽歸抽,可是沒想你這樣吧嗒出聲兒啊!」
一旁的張是非苦笑了一下,說實在的,這也不怪李胖子,實在太沒意思了,由於現在他兩人的口味越來越重,這守夜根本就提不起神來,那一具跟臘肉似的屍體也沒啥好看頭,根本不像是以前,一聽說屍體心裡還挺打怵的,要說現在還打怵個屁啊,那死的人就在旁邊坐著呢,跟個傻缺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難怪李蘭英會發困,所以才抽煙,不過光抽煙也沒意思,於是這胖子便把煙嘴兒裹的吧吧想,偶爾太抬起頭吐出個不大不小的眼圈兒,確實挺各應人的,崔先生發怒自然是情理之中,張是非也覺得這麼傻耗下去實在太無聊,畢竟明早出殯,最早也就六點多,現在才一點,還有五個小時呢,讓他連坐五個小時,那還不憋屈死他?
那沙發上的狗男女卻依舊之前那副德行,跟切糕似的黏在一起,男的表情呆滯,女的滿臉媚容。
於是張是非便想找個話題,他問崔先生那董思哲為什麼跟個傻子似的,崔先生似乎也覺得有些無聊,便起身拉開了窗簾,窗戶是打開的,幸好今天有些威風,放放煙總是好的,要不然一開門還以為屋子裡著火了呢,拉開了窗簾後崔先生回到了座位坐好,似乎他也不避嫌,便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問它為啥這副德行?」
張是非點了點頭,崔先生便又說道:「現在一點,三點的時候估計他就能恢復正常了吧。」
相傳,人死之後魂魄離體,是有一段迷濛時期的,當然了,如果你相信的話,講的是人身與魂魄本是緊緊相連,但肉身死後,魂魄便失去了暫住之所,所以便會飄離肉身,從而前往「陰市」領取「鬼心」,這是一個必要的過程,除了某些留有強烈怨念的魂魄會變成厲鬼以及那些天賦異稟或者修道之人之外,基本上無法更改。
說的是魂魄由於長時間寄宿於肉身,忽然離開,一時間都會出現一種強烈的迷茫感,這時的魂魄,是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的,這是都會有的,簡單點形容,就跟看到美女會升旗一樣,是上天賦予的一種生理反應,名為「迷濛期」,說道這裡,也許你會覺得這反應挺二的,完全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其實不然,這世上本身就沒有「多此一舉」之說,脫褲子放屁乃是真涼快,更何況是這種對魂魄很重要的「迷濛期」呢?比如說,如果那些無神論者死了,一輩子打擊封建迷信,可是死後卻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是在抽自己的耳光,當時要是一股急火想不開了,那這世上不是又多了個惡鬼?
所以天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慈悲的,正是這「迷濛期」打消了某些魂魄的顧慮,以及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相信自己已經死亡,我們長看見電視裡面,那守靈的鏡頭中經常會出現和尚道士唸經,為的就是這個「迷濛期」,迷濛期的鬼魂目露四白兩眼無神,心無牽掛鬧無點墨,可以說是傻子,這時的魂魄,是最好騙的也是最危險的,所以要點「長明燈」或者「白蠟燭」為其照明,以防那些妖魔邪道前來抓走魂魄。
所以,他們才會留下來守夜,那和尚唸經也是這個道理,經文是具有神奇的力量的,人身死之後,聽不見東西,但是可以聽得見經文,它會幫助魂魄早脫離迷濛期而爾蹬彼岸,當然了這「爾蹬彼岸」也就是前往陰市,前往陰市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命好之人,這些人的魂魄過了迷濛期,腦子裡便會自動出現前往陰市半步多的方法,還有一種,便是鬼差勾魂了,自古以來世界各地都有鬼差出現的傳說,它們的工作,便是幫助那些無法自主前往陰市之人踏上旅途。
那崔先生講故事的能力確實不錯,一提起他的專長,便開始滔滔不絕的對兩人說了起來,跟說評書段子似的,聽的兩人大呼過癮,一時之間也就忘卻了睏倦,只見那崔先生坐在椅子上,嘴裡叼著一根沒點著的香煙,然後對兩人說道:「那邊那位,現在就是在迷濛期中了,照我看,估計三點就差不多能醒過來了。」
「是呀。」那沙發上的黃衣女鬼摟著那董思哲的脖子接道:「真希望他快點兒醒,這麼多年了,終於他能真真正正的和我在一起了。」
「我倒是希望他不醒。」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他醒了的話,看見我不一定要咋折騰呢。」
張是非他倆沒聽懂崔先生這話,那黃衣女鬼卻笑了,它對崔先生說道:「哎呀,不能啊,這不有我呢麼?」
那崔先生看著這位大姐有些無語,便說道:「咱們醜話先說道前邊,別看是你在這兒,但是他如果真的跟我「曬臉」,別怪我揍他。」
那黃衣女鬼用小手捂著臉,「咯」的笑了一陣,然後對崔先生滿面笑容的說道:「行啦,如果真那樣的話,不攔你,行了吧,話說思哲確實有些不開竅,你幫我打醒它也算是對的。」
「姐姐,這麼長時間沒見,你怎麼想的這麼開了?」崔先生笑著說。
那黃衣女鬼用手指愛憐的點了點董思哲的額頭,然後說道:「是呀,這死男人,虧我每天給他做飯,它竟然害怕我,找過好幾個先生想收拾我……」
「他請來的那些人遇到了你,也真夠倒霉的。」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一人一鬼拉開了話匣子,張是非李蘭英頓時又感覺到了無聊,看崔先生這表情,完全跟平常不一樣,竟然有些像是那些喝茶懷舊的老頭子一般,開口不離想當年……
於是,他便打斷了那崔先生的談話,他對崔先生說道:「哎我說分頭,你先別忙著跟這位大姐敘舊了,你不是說晚上會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麼?這都一點多了,你還說不說了?」
崔先生轉過身望了望張是非,然後又望了望那黃衣女鬼,那女鬼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意一般,但是那崔先生還是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他為啥總愛歎氣,只見他想了想,然後站起身,對那張是非說道:「好吧,你跟我下樓透透氣。」
「那我呢分頭!」李蘭英慌忙問道。
崔先生橫了一眼李蘭英,然後對他說:「你原地待命。」
李蘭英馬上不幹了,你想啊,把你丟在一個屋子裡,讓你跟倆鬼還有一屍體呆在一塊兒,你樂意麼?
李胖子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他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只見他說道:「不帶你這麼玩兒的啊分頭,就算今天我往你那手包兒上抹鼻屎,你也不能這麼搞我啊?!」
「什麼!你敢在我手包上抹鼻屎!」崔先生頓時大怒,悲劇的李蘭英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因為這個,他頓時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將胖腦袋轉到一邊,邊用右腳腳尖搓著地,邊自言自語的說道:「那啥……嘿,分頭哥,你稀罕我不?」
「讓我好好稀罕稀罕你!」很顯然,胖子這副賣萌的賤樣子只會讓崔先生更惱怒,只見他也不含糊,對著那胖子後屁股就是一腳。
胖子捂著屁股不敢吱聲,他真是怕了這萬惡的分頭了,只見那崔先生氣呼的說道:「你給我在這思過,要不然不發你工資!」
說罷,他對著張是非使了個眼色,叫他跟自己下樓,張是非示意跟了上去,兩人摸出了門兒,由於隔壁的二老忙了一天,所以都睡著了,他倆不敢弄出聲響,便怯手怯腳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後沒有把門帶上。
兩人來到了樓下,已經是深夜了,整個小區沒幾家還亮著燈,兩人來到了小區裡的一把長椅前,崔先生坐下後翹起了二郎腿,點著了那根已經叼了半宿的煙,張是非也坐下了,等著崔先生講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剛才說了,今晚有風,有風則草動,夏天漸行漸遠,難的一見的涼爽,不冷不熱,讓人心情很舒暢,那崔先生抽了一口煙,似乎正在組織語言,良久,只見他開口喃喃的說道:「要說這黃衣女鬼跟我的淵源,確實很深,相當年我剛入這行時,比你還小,它是我遇到的第一個鬼。」
終於啊,終於這分頭開始講起他自己的事情了,張是非在心中歎道,想想他和李蘭英倆人自瀛洲回來,陰差陽錯的來到了福澤堂,然後又陰差陽錯的遇見了這崔先生,之後又陰差陽錯的當了這崔先生的學徒,至此踏上了這條同樣陰差陽錯的驅魔人之路,那崔先生猥瑣的不能再猥瑣,摳門的不能再摳門,可是卻又救了兩人無數次,他倆的事情,這崔先生瞭如指掌,可是崔先生的事情,兩人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張是非一直很好奇,這分頭的一身本領是從何而來的?他平時用的黃紙應該是符咒吧,那他的黑蛇仙骨又是怎麼回事兒?
看來,借此機會終於能瞭解他一下了,張是非支楞起耳朵,生怕放過一絲內容,而那崔先生的語氣則很平淡,完全就像是在講一個跟自己無關的故事一般。
崔先生說,正所謂「老貓房上,睡一輩傳一輩」。幹這一行兒的,有很多都是家傳或者名師指點才能成才材,但是他就不一樣,他本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屁孩兒,什麼都不會,就和張是非一樣成天混吃等死,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死了,然後來到了人間與地府的交界處——「陰市」。
「什麼,你「死」過?」張是非本來不想插嘴,但是那崔先生沒說幾句,他便忍不住了。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之前我就就告訴過你麼?和你一樣,只不過咱們去的地方不同。」
張是非沒了話,他心想著,自己和李胖子剛到福澤堂的時候,這分頭好像確實說過自己也去過那些地方,只不過當時兩人根本聽不進去他那些扯犢子的話,現在想想當時還真傻,可是幾個月過後,自己現在的心境和剛回來時,可是大大的不同了,可以說,這幾個月中張是非學到的,比自己這二十幾年學到的還要多。
不得不說,這正是經歷磨練人心啊,張是非唏噓的想著,自己也去過那交界處,分頭也去過,難道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麼?隱隱約約之中,難道真的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操縱著這一切?
那崔先生繼續的說著他自己的故事,原來他當年在陰市之中,遇到了一個死去年的高人,那高人收了崔先生當徒弟,傳授了他一本名為《三清書》的東西,並送他還陽,至此,崔先生除了背負起「五弊三缺」的命運外,還掌握到了最精湛的道門玄學,也就是符咒之術。
符咒之術,乃是道家的根本,學成之後可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可要知道,在現在這個社會,哪兒來那麼多鬼啊,所以崔先生一直到大學時,才見到了他生平所見的第一個鬼,也就是樓上那抱著董思哲的那位黃衣大姐。
之所以稱呼她為「大姐」,那是因為它的歲數確實很大,如果活到現在,也得三十多張兒了,不過它死的很早,所以一直保留著以前的容貌,崔先生說,這個黃衣女鬼,並不是尋常人們口中所說的「鬼」,尋常所說的鬼頂多也就能算的上厲鬼,在崔先生面前,連根菜都不是,可是那黃衣女鬼可就不一樣了,它是陰年陰日陰時所生,恰巧又自殺死在了陰年陰月陰時,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半陰半煞」,之所以稱呼它為半陰半煞,那是因為它自身還有意識,可以左右自己的行為,但是如果弄不好,讓它受到什麼刺激的話,那它就會變成「極陰極煞」。
極陰極煞這中東西,是惡鬼中的亡者,保守的說,就連現在的崔先生都沒有幾成把握打得贏,而這大姐自殺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董思哲了,那董思哲並不是什麼好人,他玩弄了這黃衣女的感情,導致她自殺身死,若干年後,遇見了崔先生。
崔先生當時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黃衣女鬼收服,並且答應它要送它去陰市,可是就在這段時間中,卻發生了一件影響崔先生一生的事情。
「什麼事情?」張是非忍不住又插嘴說道。
崔先生的煙已經抽完,他將煙頭掐滅攥在了手中,便對張是非說道:「我那時還在上大學,交了個女朋友,我倆很好,嘿,你懂的,有一天,她讓我陪她去他哥哥家吃飯……」
望著崔先生那副有些意淫的表情,張是非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心想著,想不到你這分頭也有青春的時候啊,於是他便又問道:「然後呢?」
崔先生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沮喪,他歎了口氣,然後說道:「然後我才知道,那董思哲竟然是我女朋友董珊珊的哥哥……」用不著這麼巧吧,寫小說啊這是?張是非驚訝的張開了嘴,他慌忙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喝多了把那孫子給揍了唄。」崔先生苦笑著說道:「我當時拿啤酒瓶子把那孫子的腦袋給開了,結果,董珊珊就把我給甩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張是非想了想,然後便說道:「我真為你感到不值,為了別人,自己的幸福都搭進去了。」
崔先生笑了下,然後往長椅上一……意味深長的對著張是非說道:「你抱怨過社會麼?」
張是非不知道他為啥這麼問,便笑了一下,想起這段時間所見,便說道:「你說社會?當然了,多操蛋啊這社會。」
「說的好。」崔先生抬起了頭,望著哈爾濱灰濛濛的夜空,然後便對張是非說道:「不管窮人富人,都抱怨這個社會,你還太小,別不樂意聽這話,我說的是心理,你說我不值,是的,當時我完全可以不管,因為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但是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想的話,那公道何在?我們一直說天道是公平的,殊不知,我們自身也是天道的一部分,與其抱怨,倒不如實際行動,因為就是你剛才的想法,會讓這個本身就……社會變的更加的操蛋。」
張是非頓時沒話了,他忽然覺得崔先生說的話有道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社會似乎變了,變的跟書本上寫的不同,現在張是非才明白,原來變的不是社會,而是人,如果大家都自私自利的話,那這社會當然不會好到哪兒去,這番話對他的觸動太大了,想到了這裡,張是非喃喃的說道:「這……值得麼?」
「無所謂值不值得,你改變不了別人,就只能改變你自己,別抱怨現在壞人多好人少,只要你堅持,即使沒有回報,但你也是有收穫的,因為就是因為你,這個壞人多的社會上又多了個好人。」
一席話說的張是非茅塞頓開,這才是對的,是的,做好人總比做壞人要強,即使壞人往往都比好人風光,這話確實沒錯,但張是非卻深有體會,想想他以前,吃喝嫖賭佔全了,路上要是摔倒個老太太,他和李蘭英不往那老太太身上吐吐沫就好很不錯了,說那董思哲玩弄女人感情,那才哪兒到哪兒啊,張是非一個星期最少換一個,李胖子更不用說了,他曾經有個俄國外號,有名的「不**不舒服斯基」。
想想兩人以前可真是壞的冒泡,風光倒是風光了,可是得到了什麼好下場了麼?沒有,張是非想想現在就想哭,嗎的,先變成了肥鳥,後變成了「人妖」,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還死掉了,簡直是倒霉的不能再倒霉,他和胖子一直怨天尤人,卻毫無用處,直到自己做了好事以後,事情才有了轉機。
之前那宋佳,就是被猴王玩兒的那位,如果沒有兩人的幫助,現在只怕已經自殺了,這也算救人一命吧,常言說的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打做了好事後,張是非竟然遇到了徐瑩的轉世!這對他來說無疑不是最好的禮物了。
自打遇見了蔡寒冬那小受之後,張是非才相信因果循環是真的,此時此刻他忽然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能找到徐瑩的轉世,也並非偶然,這是做好事種善因而得到的善果啊!
看來崔先生確實是對的,這功德值確實是個好東西,張是非嚥了口吐沫,然後對著崔先生點頭道:「分……崔哥,我懂了。」
「你懂的還是很少,缺練。」那崔先生笑著說。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這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頭一次聽崔先生跟他說這話的時候,他還不以為然,覺得崔先生根本就是瞧不起他和李蘭英,可是聽得次數越多,張是非才覺得,自己還真是缺練,而且越來越缺練。
他對崔先生說道:「行了,別說我了,繼續說說這事兒吧,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就是那黃衣女鬼吧,它們是不認識去陰市的路麼?」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當然不是。」
「那你為啥還要來?」張是非對崔先生說:「你這次可真夠爛好人的了,你說你都幫過它了,而且它又不缺你,為啥還要來,那董珊珊,就是今天吃飯的時候董老頭說的侄女吧,明天她來,你說多尷尬?」
「我也知道尷尬。」那崔先生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對張是非說道:「可是我不能不來啊。」
張是非沒明白,便又問道:「額?這是為什麼呢?」
崔先生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對著張是非說道:「兩點,一,我是怕那大姐在上路的時候受到什麼刺激,要是讓它變身那可就完了,而二嘛……」
張是非忙問道:「二是什麼?」
崔先生表情嚴肅的說道:「七寶白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