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葬禮電話
「嗯,今天把大家叫到這裡的目的,就是共同探討一下,接下來一步我們的發展……喂!上旁邊玩兒去!聊正經事兒呢!」
福澤堂旁邊的「小靈童幼兒園」裡,張是非、李蘭英、蔡寒冬、崔先生、易欣星、五人正圍著一個上面粘滿貼紙的小桌子而坐,李蘭英由於身寬體胖,坐著小馬扎兒又點費事,他似乎還沒有睡醒的樣子,一邊揉著眼屎一邊表情痛苦的縮著肚子。
此時正是上午,幼兒園裡的孩子們咋呼的正歡,在一旁嬉笑打鬧著,就是消停不下來,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我說分頭,咱說事兒能不能不在這兒?多鬧得慌啊?」
崔西安撓了撓頭髮,然後對張是非有點不耐煩的說道:「沒辦法,劉雨迪雖然回來了,但是今天說是什麼同學會,幼兒園沒人看著,於是我就把你們叫來了,等會兒開完會,你們幾個給我幹活兒,不幹活的,陪這些小祖宗玩兒,聽到麼?」
嗎的,果然這分頭有企圖,還什麼開會呢,開他大爺,說白了就是把他們當成廉價勞動力使喚,以張是非為首的菜鳥三人組都不約而同的苦笑了一下,要說這幼兒園也夠不著調的了,這一點從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張是非就發現了,跟那分頭一樣的不著調,從這名字上就能看出,還「小靈童」,怎麼不叫小靈通呢?取這名字是不是怕手機信號太強啊,這個問題他也問過那崔先生,崔先生當時有些不屑的跟他講,其實他也不想給這幼兒園取這麼俗套的名字,但都是那劉雨迪起的,那丫頭品位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當時張是非就有些好奇的問他:那你當初想取什麼名字呢?
崔先生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是非說:本來我想叫「出馬弟子幼兒園」了,唉。
當時張是非腦門子的黑線就冒了出來,心想著:得,你比那劉雨迪更沒品位,還出「馬弟子幼兒園」……這破爛名字跟「馬大帥打工子弟小學」有啥區別麼?
「老張,想什麼呢?」一旁的李蘭英看張是非有些愣神兒,便拍了拍他,張是非回過了神,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開會吧分頭。」
「那好吧,咱們今天就說說……」也難為這崔先生了,他一邊跟眾人講事情,一邊還要時不時的照顧那些小孩子,由於太亂,張是非根本沒聽進去這崔先生講的是啥,其實不聽他也知道,無非還是那些話。
早上他上班的時候,蔡寒冬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昨晚崔先生叫他今天過來一趟,由於蔡寒冬現在是同一條船的人,於是他便特地請了一天假,他現在已經在福澤堂門口了,可是鎖著門他進不去,於是張是非便慌忙趕了過去,見那蔡寒冬正可憐巴巴的坐在福澤堂的門前,望著張是非表情就跟那塗山望夫石一般,弄的張是非有些不寒而慄,他心中有些納悶兒,照常理來說這崔先生現在應該已經起床了啊,怎麼沒開門呢?
張是非有福澤堂的鑰匙,便懷揣著一絲狐疑打開了鎖頭,拉開門,兩人便走了進去,只見那崔先生正趴在電腦旁,將頭埋進雙手之中,光著膀子,只披了一件t恤,那台古舊的大腦袋顯示器還開著,而崔先生就這麼睡過去了。
張是非當時一見這情景,心中頓時有些愧疚,因為昨晚他走之前,崔先生對他說過,要好好的查一下資料,以及最近各地有沒有奇怪的事發生,現在見他睡在電腦前的這一幕看在張是非眼中,頓時讓他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要知道這崔先生雖然嘴巴惡毒行為三俗,但是他卻始終在背地裡無條件的支持這張李二人,包括救梁韻兒的錢也是他出的,這些事情崔先生都沒跟張是非提過,但是張是非一直記在心中。
看來他一定是一宿沒睡覺吧,張是非心裡想著,真是難為他了,其實整個妖卵事件中,這崔先生和那易欣星才是真正的義工,反觀我和胖子……唉,不說也罷。
想到了這裡,他便跟那蔡寒冬笑了一下,沒出聲,悄悄的走了過去,打算在不吵醒崔先生的情況下將他背回裡屋睡覺去,畢竟他太辛苦了。
可是兩人剛走到電腦前,只聽那音箱裡忽然發出了「叮」的一聲,這聲音張是非熟悉的很,分明是迅雷下載完畢的聲音,他心裡這個納悶兒,這分頭下的是什麼東西呢?
想到了這裡,張是非上前向那電腦屏幕上一看,頓時心裡跟吃了蒼蠅一般,只見下載完畢正在掃毒的頁面上清晰的顯示著「「藍光」吉澤明步全集。zip」。張是非差點罵出聲來,他看了看那壓縮包的大小,五個多g,張是非心裡這個鬱悶,之前分頭跟他提過,說福澤堂的網速不好,鐵通的,打個斗地主都掉線,現在這五個多g的片子下了一整個晚上也差不多正好了。
蔡寒冬對著張是非尷尬的笑了笑,他跟這崔先生還不怎麼熟,不好說什麼,張是非倒沒有什麼遮掩,他用鄙視的眼神望了望那還在熟睡中的崔先生,見他張著嘴流著口水,說不定正在做什麼猥瑣的夢呢。
嗎的,這毛片魔。張是非呸了一口,這就是他查的資料?
越想越生氣,他望著那崔先生,心想著自己都夠不著調的了,沒想到這分頭更加的不著調,以查資料為名,下了一宿的毛片兒,這上哪兒說理去啊?
真是枉費了自己剛才還關心他,張是非心裡想著,不能讓他睡的這麼踏實,必須要報復報復他,可是怎麼報復呢?
張是非眼睛咕嚕嚕一轉,便計上心頭,臉上掛著壞笑的來到了電腦前,然後下了一首九三年經典名曲之《眾人划槳開大船》。
又是「叮」的一聲,張是非壞笑的將那音響靜音,雙擊歌曲後,直接調到了**部分,暫停,隨後又將那低音炮掉到的最大的聲音。
當時那蔡寒冬見張是非做這些動作,不由得覺得好笑,便沒說話,張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後點了播放。
「同舟共濟他嗎海讓路!嘿!號子他嗎一喊浪靠邊!哈!百舸他嗎爭流千萬進!嘿,波濤在後岸岸岸在前……」
雖然有所準備,但是張是非依舊被這首狠歌兒嚇了一跳,這低音炮確實霸氣,一手眾人划槳開大船愣是放出了演唱會的效果,只見那崔先生跟過電一般猛然跳起,然後大叫了一聲:「唉呀媽呀!」
哈,活該!張是非在一邊看的這個過癮,心想著你這毛片魔終於遭到了報應,被眾人划槳給爆了大船。
崔先生跳了起來,望著張是非和那蔡寒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只見他慌忙關了那要命的歌曲,然後對著張是非破口大罵道:「你有病啊!?」
嘿,你有藥啊,張是非哈大笑,那蔡寒冬再也憋不住,終於笑了出來,張是非對那崔先生說:「你才有病,說好了查資料,你說你下的什麼玩意兒?」
「我樂意!」崔先生瞪著倆黑眼圈沒好氣兒的說道。
不過他似乎有些心虛,也就沒再跟張是非一般見識,見蔡寒冬已經來了,便讓張是非給李蘭英打電話,說是過來開會。
人都到齊之後,這個美其名曰「除魔研討會」的小型會議剛要開,那劉雨迪便推門進來了,崔先生問情他的來意之後便滿臉的不情願,你說這不過年不過節的,這丫頭同學聚什麼會?但是也沒辦法,誰讓那幼兒園也有崔先生的一半呢,於是眾人便又集體轉移到了幼兒園中,先將小朋友們解散自由活動,然後霸佔了他們中午吃飯用的桌子,開始了這十分吵鬧的小型會議。
一些有用的情報摻和著一些廢話,從那崔先生的口中說出,很明顯,這些都是講給那蔡寒冬聽的,過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崔先生講完了,末了,對那蔡寒冬說道:「就是這樣了冬子,你跟這倆貨不同,現在情況說實在的,很是危險,而你現在又沒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沒什麼事最好不要接近這裡,明白麼?」
蔡寒冬點了點頭,確實,這對他來說是最明智的選擇,要知道現在張是非他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接二連三的大事件,蔡寒冬光靠一隻盜版之眼是不夠的,很可能會遭到不測,於是他便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好的,那以後我等消息,如果你們需要我的能力,就給我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對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崔先生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隻小皮球,拿在手中反覆的揉搓著,他正色的說道:「守株待兔,以不變應萬變吧,希望那些卵妖們一個個來,正好我們可以逐一削弱它們的力量。」
眾人都點了點頭,確實,這個決定很正確,就像是早上那首歌唱的一樣,眾人划槳開大船,現在那卵妖在數量上實在是佔盡了優勢,而他們之中,蔡寒冬的戰鬥力基本是五,張是非和李蘭英還在成長階段,真正能打的只有那崔先生和易欣星,情況不容樂觀啊。
就在這時,一個看上去五六歲的小孩子淌著鼻涕走了過來,他拉著崔先生的袖子說道:「老崔,那球是我的……」
「老什麼崔,叫我園長!」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順手將那球丟還給了那小孩兒,之後他站起身說道:「就這樣吧,解散,但你們別走,幫我看孩子。」
易欣星這老小子真不傻,見狀便扯了個理由先跑了,跑之前還笑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是非一眼,要知道張是非李蘭英倆人可真是一千個不願意,但是也沒辦法啊,那分頭整個就是一魔鬼筋肉人,正所謂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兩人這又吃人家又拿人家的,自然沒有權利說不字,而那蔡寒冬似乎很樂意幫忙的樣子,於是眾人便苦笑著起身,聽從這崔先生的號令,開始了一項他們從來沒幹過的工作。
帶孩子。
他大爺的,還從來沒聽說過帶孩子的驅魔人,更何況帶孩子的妖怪了,張是非一邊給那些小祖宗分蘋果,一邊無語的想到,看來那些書上寫的都是假的,什麼妖怪驅魔人,和正常人跟本就是一個德性嘛!
說實在的,這看孩子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比跟妖怪打架還要累,因為你永遠無法瞭解這些小屁孩兒們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幾個小時下來,崔先生扎上了圍裙去準備午飯,張是非已經筋疲力盡了,崔先生便叫他過來幫忙打下手,胖子也好不到哪兒去,別看他平時挺橫的,但是對這些小朋友簡直一點兒招都沒有,那些小孩子嬉笑著輪流撞他那肥肚子,似乎是把他那大肚子當成了沙袋,搞的胖子哭笑不得,還是蔡寒冬這小受最清閒,畢竟人家是干記者的,嘴皮子利索,坐在小凳子上給那些小孩子講故事,講的是不亦樂乎。
好在,那些小孩子似乎很喜歡他們三個,一個挺胖乎的小孩抓著李蘭英的手,然後不停的說:「李老師,李老師,我們打開電腦玩遊戲吧。」
現在如果那些小孩不再摧殘李蘭英的肚子,估計讓他幹啥都行,於是他慌忙打開了電腦,對那些小孩子說道:「玩啥?」
有個小孩子說:「網頁小遊戲,昨天我玩了個叫狂扁小朋友的,可好玩了。」
一群孩子嘰嘰喳喳的叫著,李蘭英現在都有些想要來個狂扁小朋友現場版了,不過這只是想法,自然不能實現。
終於,熬到了中午,崔先生把飯做好了,招呼李蘭英他們來幫忙,一樣樣擺在了桌子上,小碗裡盛好了飯放好了勺子,然後讓那些小孩子都坐好後,四人這才就坐。
忙活了一上午,大家都餓了,便沒說啥,甩開了腮幫子開吃了起來,儘管張是非以前參加過各種各樣的飯局,但是跟這麼多小孩子一起吃飯倒是頭一次,看這些小孩兒吃的如此香甜,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鳥人的心裡竟然感到很欣慰。
不得不說,雖然張是非變成了鳥人之後,經歷了無數的痛苦,但是卻也同樣感受了無數的感動,這是以前的他不可能想像的到的,以前的他終日混吃等死,可是現在的他心中卻感覺到了一絲踏實,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
雖然他只負責洗菜切墩兒,但起碼有他參與而做出的飯,可以讓這些小孩子吃的很開心。
想到了這裡,他便露出了笑容,也沒說什麼,便端起了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半個小時候,桌子上的菜都見了底,大家都撮了個肚歪。
吃完飯後,休息了一會兒,崔先生便哄那些小朋友到大臥室睡午覺去了,他們將那些小朋友的被子一個個的蓋好,等著他們睡著的時候,才長出了一口氣,呼,終於他們也能閒一會兒了。
於是四人便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後,搬著小凳子抽起了煙,那崔先生剛拿出煙的時候,他兜裡的手機響了,崔先生一邊擦汗一邊拿起了手機,瞄了一眼後,臉色忽然暗了下來,這一幕張是非看在了眼中,要知道這分頭平時沒心沒肺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表情,這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呢?
那山寨手機還在響著,只見那崔先生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接了起來,他對著手機輕輕的說道:「喂,我是親愛得。」
親愛的?張是非和李蘭英聽這崔先生如此自稱,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張是非心想著,這一定不是劉雨迪打的,因為這分頭一直稱呼那劉雨迪為劉老師,從來沒有過這麼親暱的叫過,可如果不是那劉雨迪又會是誰呢?
該不會是這崔先生的小三兒吧!李蘭英想到了這裡便有些汗顏,他在心中喃喃自語: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怎麼連分頭都配有二房了?
只見那崔先生對著電話恩恩啊的說了幾句,然後便掛斷了電話,他的臉色還是那麼難看,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掛斷了電話後,他便坐在了那小凳子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眾人見他這樣,知道這其中一定有異,他既然不開口,一定是不想讓別人問,於是三人都沒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那崔先生長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了手機給易欣星打了個電話,叫他趕緊過來,有重要的事情。
由於易欣星就在對面的易福館,很快便跑了過來,站在門口對那崔先生說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是卵妖出現了麼?」
只見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不是卵妖出現,是冤家出現了。」
冤家?張是非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倆字的涵義,那易欣星聽不是卵妖,便有些放心了,只見他笑著對崔先生說道:「你的袁家那麼多,找你什麼事兒?」
只見那崔先生又歎了口氣,對著易欣星說道:「一個故人,找我……操辦一場白事。」
易欣星似乎有些沒明白,只見他對崔先生說道:「找你操辦葬禮?這不是好事兒麼,又能掙錢了……唉到底怎麼回事兒,說明白點兒,跟我怎麼還這麼廢話。」
那崔先生用手揉了揉他那張表情延遲的老臉,然後對著易欣星苦笑著說道:「你還記得董珊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