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騙局(一)
「我想讓你跟你老爹要點錢,然後借我,行不?」張是非對著李胖子說道,李蘭英呸了一口顯然有些不屑,他對張是非說:「有沒有搞錯,這關我毛事兒啊?!」
張是非望著眼前這胖子,頓時也有點不耐煩,他知道這胖子現在純屬於擺架子,於是便對他說道:「少跟我來這一套,說吧,借不借?」
「不借。」胖子繼續挖起了鼻屎。
「你是不敢吧,怕你老爸也不給你錢所以才這麼說的對不對?」張是非用話衝他。
李蘭英頓時有些不服:「誰說的?你以為我家那老頭子向你爹那麼摳門兒?」
「那你打丫打丫,光嘴上說的好動聽,切,特么孫子。」
「好,你等著!」李蘭英氣呼的拿起了電話,張是非心裡這個樂,要說他除了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小霸王其樂其窮外,戲耍這李蘭英倒也是其樂無窮。
不過他知道,胖子這就是典型兒的榴蓮嘴蘿蔔心,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明鏡兒的,他和張是非的關係應該不用刷啥,就是親哥們兒一樣兒,不管咋說,他也是會幫這個忙的,男人就是這樣,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
只見胖子十分狂妄的拿起了電話,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瞧我的。」
說罷,翻到了自己老爹的號碼後撥了過去,並且調成了免提狀態,沒過一會兒,電話通了,李蘭英頓時又換了另外一個語氣,他一邊對張是非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一邊十分獻媚的說道:「爸,給我點錢唄?」
「你要錢幹什麼?要多少?」電話那邊李蘭英的父親甕聲甕氣兒的說道。
「十五萬,我要幫我弟妹贖身。」
「滾。」
嘟、嘟、李胖子和張是非瞬間變的很尷尬,這一幕怎麼這熟悉呢?
李蘭英氣呼的收起了電話,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串通好了!那老哥倆一定串通好了!媽……不是,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我家老爺子一定會給我錢的,唉,這下可慘了,你打算怎麼辦啊?」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李蘭英說道「還能咋整,只能去求分頭了。」
「啥事兒求我啊?」張是非剛說到這裡,福澤堂的門開了,那崔先生和好像一直在打醬油的易欣星走了進來,他倆一人拎了兩個塑料袋,分別是包子和豆漿,只見那崔先生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坐在了椅子上就不住抱怨:「沒人性啊你倆,身為學徒還讓師父去買早點。」
「願賭服輸。」李胖子起身從塑料袋兒中拿起一個包子丟進了嘴裡,又喝了口豆漿,便吧唧嘴邊說道:「誰讓你剛才猜拳輸了。」
那崔先生氣呼的,看來他為這猜拳買早點的規矩很不爽,但是沒辦法,誰讓是他自己定的呢,只見他嘴裡還不消停,對著一旁的易欣星說道:「瞅瞅,你瞅瞅,這新人的素質,唉……」
那個叫易欣星的爺們似乎總是笑呵的,他對那崔先生說道:「你別說別人,你也不咋地。」
說罷,他摘掉了自己假手上的手套,頓時一副挺酷的義肢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確實挺酷的這假手,張是非不是第一次看見,在他的眼中,這易欣星的假手完全可以跟瑞士軍刀中**鏟媲美,似乎是純鋼打造,黑乎乎的,就是一點不好,那假手的手背上竟然畫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兔斯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小學生用的圓珠筆。
只見他用左手恩了一下假手手背的一個位置後,那只見手竟然發出了「卡嚓嚓」的脆響,四根手指成握拳狀,只有中指立了起來,一心想又是一搖晃手,從那根中指裡竟然伸出了一個小型兒的叉子。
易欣星用那中指的小叉子插了一個包子,豎起中對那崔先生說道:「行了,吃包子不?」
崔先生拍開了他的手有些無語的說道:「那邊兒去,少罵我。」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也有些哭笑不得,雖然之前介紹過了,這易欣星似乎是弄機關的行家,但是你中指弄什麼機關?而且你弄機關就弄吧,弄個小叉子上去,除了野餐以外,估計沒啥大用處。
那崔先生似乎不樂意搭理他這位黃金拍檔,於是問那張是非:「對了,你剛才有啥事兒要求我?」
張是非見崔先生問了,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啥,分頭哥,江湖救急,能先預支點錢不?」
「多少啊?」一聽借錢,那崔先生便蔫兒了,他有氣無力的問道。
「十五萬。」張是非說道。
「多少?」那崔先生頓時瞪大了眼睛,似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啥……十四萬五也行。」張是非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他和這分頭雖然也混熟了,但畢竟沒到和李胖子那種鐵關係的份兒上,雖然他們幹的工作很隔路,但是按照常理講,張是非只是個崔先生打工的,員工跟老闆無緣無故借十多萬,試問哪個老闆都不會同意,而那崔先生平時有特摳門兒,屬於三粒兒花生米就能和五瓶啤酒的選手,張是非這一嗓子還真把他嚇的夠嗆。
「你要幹啥用啊?」看他的模樣似乎比見了妖怪還驚悚。
張是非歎了口氣,知道想要借錢,有些事就不能瞞了,於是他便對那崔先生講出了自己和徐瑩之間的這段孽緣,他的聲音很輕,語氣儘是無奈,張是非有時候覺得,自己還真是講故事的高手,那崔先生和易欣星聽的倒是挺入神,崔先生還好,那老易卻十分的誇張,當聽到最後孔雀沒有來得及救徐瑩的時候,竟然眼淚汪汪的,一邊哭一邊吃包子。
可是講到後來,特別是講到了梁韻兒這一世的身世時,那兩個人竟然有些愣了,聽到了有兩個先生去幫那周勝男驅魔的時候,兩人的表情似乎變的相當尷尬。
良久,張是非講完了,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就是這樣,所以,我現在很需要錢,求你了分頭,先借我,我一定會還你的。」
那崔先生聽完後默默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而旁邊的易欣星竟然有些生氣的對崔先生說道:「嘿,你說這倆老雜毛兒,那時候就會騙錢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自然不知道易欣星嘴裡的「老雜毛」是誰,只見那崔先生抬起了頭,示意易欣星先別說話,然後又對張是非說道:「抱歉,這錢,我不能借你。」
張是非聽完分頭的話,忽然很失望,唉,崔先生這裡沒戲,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要變成大鳥去搶銀行?別開玩笑了,鐵定會被那些無所事事的悶騷武警幹上兩槍然後送到動物園兒的!
那崔先生的話似乎還沒說完,正當張是非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又說道:「別忙,我不借你錢並不是差這點錢,而是……」
「而是什麼啊?」面對這分頭,張是非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然後正色的說道:「我的意思是,這錢,本不該你女朋友拿!」
「啥意思?」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句話後真愣住了,但是見那崔先生似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於是便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崔先生想了想,然後對兩人說道:「不瞞你倆說,那梁韻兒口中的那姓張和姓林的兩個神棍……他倆極有可能都是我的師兄,是不可能騙窮人的錢的。」
「不可能,要是這樣的話,那兩百塊錢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有些不相信,這也太巧了吧?
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巧,正所謂無巧不成山東快書嘛,那崔先生又冷笑了一下,他的眼睛中露著精明的光芒,眼珠子一轉似乎就已經猜到這其中的奧妙,只聽他說道:「嘿,這可就難說了,你想想,一個投機取巧的老雜毛兒,碰上一個一臉肥羊相的小伙子,放誰誰不宰?」
張是非猛然明白了,他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你的意思是……」
「沒錯了,」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梁顯山多半是被老何頭兒給耍了,試問一下,我們這些陰陽先生就是為民除害的,頂多能坑坑土大款富財主什麼的,怎麼會坑窮人?」
對啊!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張是非和李蘭英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真太可怕了,這是多大的騙局啊!試問梁韻兒母女這麼多年的苦楚怎麼算?
福澤堂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那易欣星吃包子的聲音,這時,崔先生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放下了手機以後說道:「別說,這事兒還真巧了,那個當事人,也就是姓林的先生,下午就回到哈爾濱了,咱們說什麼都是猜測,等下午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張是非木訥的點了點頭,他腦子裡現在就是兩個問題,如果這崔先生分析沒錯的話,那這件事,自己到底該不該告訴那梁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