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何以為妖
見張是非這麼一問,那崔先生便對他說道:「放心吧,在怎麼整也能把她送回去,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小蔡,你不用上班的麼?」
蔡寒冬聽崔先生這麼一說,便拍了下大腿,然後說道:「哎呀,我竟然忘記了,那我先走了啊,哥幾個下回聊。」
說罷,他便風風火火的走了,望著他出門,李蘭英笑了下,然後說道:「嘿,你看他這兩步道兒跑的,跟小姑娘似的。」
小受嘛,都這樣,張是非心裡想道,但是他又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崔先生以前雖然說也挺猥瑣,但並非不負責任的一型,今天這麼輕易的讓蔡寒冬加入,難道有什麼貓膩麼?
現在福澤堂中也沒啥外人,於是張是非便問道:「我說分頭,這不像你的風格啊,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讓剛才那小可憐兒加入?難道你也好這口兒?」
「……」崔先生罵了一聲,他起身接了杯茶水,顯然昨天晚上的悲劇有點讓他著涼了,聽他說那個易欣星更慘,經過了昨晚的摧殘,現在心裡都有了陰影兒,看來以後基本上是要告別自行車了。
崔先生喝了一口茶水,然後對著張是非笑了一下:「其實沒那麼複雜,我只不過是覺得他身上的事情有些蹊蹺,所以才讓他加入的。」
「到底哪兒蹊蹺了?」張是非有些不解的問道,李胖子在一旁抽著煙,沒說話,那崔先生說道:「這蔡寒冬的眼睛我看了下,確實有異於常人,能看見因果這可是大造化,這對我們的幫助會很大,相信我,有時候即使一場戰鬥的勝利也閉不上一條情報的重要,但,這都不是真正讓我感興趣的,我感興趣的是他嘴裡的那位大德。」
張是非撓了撓腦袋,然後說道:「大德?就是那個老和尚?」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又喝了口茶水,便說道:「沒錯,就是那指點他的老和尚,也不瞞你們,他所說的那座「報恩寺」正是在我的家鄉,我之前也聽說過那老和尚,但由於信仰不同,一直沒去看過。」
「那……你的意思是?」李蘭英插嘴說了一句。
崔先生聽後,便歎了口氣,然後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跟你們一樣,也許這小子也是命運的受害者。」
張是非有些懂了,這分頭的意思是那蔡寒冬也是命中注定要跟他們淌這趟渾水的,既來之則安之,於是崔先生便答應他的加入了。
張是非心中還有些疑問,於是他便又問道:「分頭,還有個事兒,你打算繼續去追那個水壺胖子麼?」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不,既然王守利家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就不打算再追查下去了。」
「為什麼啊?」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有些吃驚,張是非有些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驅魔人說的話,於是他便問那崔先生:「怎麼不追了?它不是卵妖麼?即使王守利家的事情跟它沒關係,但是也應該除掉啊?」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他們說:「你們啊,還是沒懂,我們到底做的是什麼?」
廢話,要是我們懂的話這本書早火了!咦?我說啥呢?張是非想到,當他納悶兒的時候,那崔先生便又說道:「妖不為惡何以為妖?既然它沒有害人,我們為什麼要去殺它呢?」
張是非心裡很是納悶兒,心想這分頭什麼時候有這悲天憫人的情懷了?這不是養虎為患麼?於是他便又說道:「可是到時候他害人不就晚了麼?而且,功德值啊大哥,多幹掉一頭妖卵我倆就早一步脫離苦海,這樣吧,你不去,我倆去行不?你告訴我它的位置!」
崔先生聽完這話後,沒笑,反而表情嚴肅了起來,他對張是非李蘭英二人說道:「看來你們還是沒搞清楚所謂的功德值到底是什麼,我跟你們講,人不行善何以為人?難道為了一己私慾或者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去殘害別的生命了麼?你想想,你這麼做,跟那些卵妖又有什麼區別?」
一番話將張是非搞的啞口無言,使他跟本沒有反駁的理由,雖然他和胖子心裡都聽不服氣,崔先生這話他倆半懂不懂,但是卻是他倆以前從未想過的道理,張是非當時自然是不會明白,畢竟他才經歷過多大的風浪,但是他覺得不說點什麼也太被動了,於是便對著那崔先生說道:「可是……可是……可是如果它害人的話到時候不是晚了麼?」
崔先生笑了一下,恢復了一貫的表情,由於表情延遲,一半臉認真一半臉猥瑣,用他自己的話來講那就是一半明媚一半憂傷,而在張是非眼中這純屬是裝犢子。
只見崔先生笑著說道:「你說你倆啊,既然已經知道了因果這東西,為什麼還想不明白它的道理呢?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不是我們能夠去左右的,殺人者來世被殺,救人者來世安樂,這不是我們能掌握的,這是命運。」
命運!又大爺的是命運,張是非真是聽夠這兩個字了,於是他氣呼的說道:「又是命運,如果我們的命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話,那不就是說,我們什麼事都不用做都行了?到時候什麼都來了?」
崔先生搖了搖頭,他見這小老弟跟他抬槓也不惱,便對他說道:「經歷了這麼多,你還沒弄明白麼?命運是什麼?命運就是一棵大樹,而你就是一個向上爬的螞蟻,你自願選擇的路和被迫選擇的路,你想快速到達目的地的不擇手段,或者被一旁的風景迷住而停下的腳步,這些都是命運,當然了,就像你說的,你也可以什麼事都不做,那樣的話,你的命運多半就是上街乞討,比你努力奮鬥得來的只會少不會多,畢竟天道酬勤,最美麗最結實的樹枝上的果實,這些只有最強壯的螞蟻才有資格可以得到。」
太深奧了,張是非聽完崔先生的話後,頓時又被沉默住了,再次反駁不能,因為他覺得崔先生的話很有道理,雖然很是深奧,但是卻又有些自相矛盾,不過似乎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於是他便歎了口氣,然後往沙發上一……說道:「唉,難道真像你說的,我們根本逃脫不了命運嗎?」
「你這話有點矛盾,命運是逃不掉的,但是命運的考驗確是可以逃得掉的。」崔先生破天荒的把嘴裡叼著的煙點著了,他很少抽煙,一般都是叼著,桌子上的長白上有時候一個月都抽不完。
他深吸了一口,顯然很是受用的樣子,然後說道:「只不過,要抵抗命運的考驗,往往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什麼意思?」張是非問道。
那崔先生哈一笑,然後說道:「你以後就會明白了,好了,看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去把王小圓這事兒搞定吧,你倆把她背著,走。」
說完,他便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起身向門外走去。
張是非心裡暗罵著,這孫子,又故弄玄虛,有意思麼,唉。
但是沒辦法,畢竟人家都混幾年了,說的話自然一定有些道理的,於是,他便望了望旁邊的李蘭英,這李胖子根本就沒有在意張是非和崔先生的對話,似乎聽也聽不明白,只見他邊扣鼻屎邊對張是非說道:「走啊,你背還是我背?」
張是非心中這個無語,心想著,原來人要活得快樂,沒心沒肺還是很必要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