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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甦醒 文 / 崔走召

    第四十二章甦醒

    「爸!媽!」李胖子剛走上樓,就看到了在那走廊椅子上打瞌睡的父母,一時之間眼淚鼻涕奪眶而出,半年了,終於又見到親人了。

    想到了這裡,他忙跑了過去,想擁抱下父母,可是他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麼叫怎麼碰,他的父母都跟沒反應似的。

    顯然,因為現在的他們是魂魄狀態吧。

    張是非此時心中也是無比的激動,他望見自己父母此時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盹兒,母親的頭髮似乎又白了許多,而父親也熬出了黑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看到這裡,他的心中十分憔悴,同時無比的愧疚,想想自己在那畫中的時光,竟然有過不想回來的感覺,可是如今望見父母卻紅了眼眶,唉,難道愛情和親情就如此不可兼得麼?

    想到了這裡,他沉默了,旁邊一起來的那崔先生見他這副摸樣便歎了口氣,然後給他倆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點了點頭,心中明白現在不是犯愁傷心的時候,要感慨也得先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再說。

    於是兩人也沒什麼猶豫,穿過了那病房門便走到了裡面。

    那崔先生見兩人進去了,便鬆了口氣,這時,那張李兩家留下來的下屬見到了崔先生,便輕輕的喚醒了兩位老闆,那張是非的父親見到了崔先生,便慌忙起身,然後說道:「小崔,這麼早就來了,怎麼樣,我兒子的事情有進展了麼?」

    那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負眾望,兩位叔叔阿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倆五分鐘之內就會醒過來了。」

    那兩家的人聽後大喜,要知道這崔先生雖然年輕,但是師出名門,但是在哈爾濱也小有名氣,凡是與鬼神癔病沾邊的事情找他絕對沒錯,他們兩家之前有開業動土之事還是請著小崔先生幫的忙呢。

    只見那張是非的母親欣喜過望,要知道她就這一個兒子,聽到崔先生這麼一說,頓時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忙起身問那崔先生:「真的麼!小崔,你說的是真的麼!?」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沒錯,阿姨,你們現在進去看看吧。」

    那四人這麼一聽,哪兒還有閒情說什麼客氣話,便慌忙跑到了病房之中,只見那病床上的兩人果然都已經睜開了眼睛,流著眼淚望著自己的父母。

    話說李蘭英與張是非兩人進了病房後便看見了自己的肉身,便慌忙撲了上去,回到了肉身後的第一個感覺,不是別的,就是肌肉酸麻,以及強烈飢餓感,當然了,還有此時內心中那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覺。

    有欣喜,有慶幸,也有悲傷。

    張是非聽到門外母親的哭泣聲,更是流下了眼淚,他深刻的明白了自己以前有多麼的可恨,大學畢業後終日不學無術游手好閒,就仰仗著自己家中有錢,但是卻忘記了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親情,細想一下,如果那晚兩人不是那麼晚回家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其實這種事情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往往知道並不代表著明白,就如同拔牙一般,沒拔的時候誰都知道疼,但是只有牙掉了才會深刻的理會到此中滋味。

    兩人此刻是真的理會到了,親情的重要。

    於是,兩人羞愧難當,不敢起身相認,只好默默的流著眼淚,這時門一開,自己的父母們便跑了進來,儘管現實中兩人只是昏睡了一天零一夜,但是兩人的魂魄確早已經歷了將近一年之久,看見了許久未見父母。

    他倆便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呼喚著,那兩位夫人見到自己昏睡不醒的兒子終於醒了,早已喜極而涕,馬上撲將上去摟著自己的孩子哭了起來。

    張是非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母親的力氣竟然如此大,她緊緊的摟著張是非,似乎怕一鬆手自己的孩子就會再睡過去一般。

    他們的父親倒是挺平靜,但是眼眶也紅了,由於他們還有幾個員工在外面,所以沒有表現的太激動,張是非偷眼望去,見那崔先生也是望著他們,一臉的笑容,現在看來,這一半臉笑一半臉不笑的笑容似乎也不是那麼特別猥瑣了。

    顯然,那兩位家長還是比較會辦事兒的,只見那張叔和李叔走到了崔先生面前,然後對他連聲感激:「小崔,這次真是謝謝你倆了,這份恩情我們一定忘不了。」

    說完,那張叔就要掏支票,崔先生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這麼說,兩位叔叔平時如此照顧,這本是分內之事,啊對了,易欣星呢,我昨天不是要他來守著你們兒子的麼,這老小子跑哪兒去了?」

    張叔聽他問,便說道:「小易啊,這次也麻煩他了,為了我們兩個兒子,他一宿都沒合眼,剛才他好像下去了,說是吃飯去,我們說給他買回來他也不讓,真是慚愧。」

    只見那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兩位叔叔說道:「沒事兒,我還不知道他麼,他就這樣人,遭的了罪吃不了苦。」

    那病床上的張是非見自己的父親跟這崔先生說話,也沒聽清說的是什麼,不過就在這時,那病房門又被打開了,風風火火的走進了一個青年男子。

    只見這人一頭短髮,個頭挺高,一米七五左右,劍眉杏眼體型瘦長,臉上好像有傷,似乎還滲著血,水洗藍的牛仔褲,純白的體恤衫,只不過那體恤衫上也有許血血跡,最奇怪的是這人大熱天的,右手竟然帶著一隻白手套,張是非心想,這孫子不是模仿邁扣兒就一定是殘疾。

    只見那人進門時驚呼:「哭什麼哭什麼,怎麼了?死了,他倆死了?」

    那崔先生頓時一臉尷尬,然後沖那人連使眼色帶喝道:「會不會說話?!」

    那進門的人見沒人死,便嘿一笑,面容十分尷尬,那崔先生連忙向那兩位家長道歉,那兩位家長似乎也認識這剛進門的人,於是也就一笑說沒什麼。

    只見那崔先生忙拉著那人走出了病房,到了走廊中,便對那人說道:「怎麼弄的啊這一身全是血?難道是遇到妖怪了?」

    那人嘿一笑,然後說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吃飽了以後回醫院,看見幾個護士推著個擔架,上邊那人是出車禍了,腿都斷了,全是血,我就幫著推到急診室了。」

    那崔先生又問道:「那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破了呢?讓那家的家屬給揍了?」

    那人又嘿一笑,然後撓著腦袋說道:「嗯,把我當肇事司機了,還好後來解釋明白了。」

    那崔先生一聽,便有些無奈,只見他舉起了大拇指對那人說:「易哥你真牛,早上吃的是韭菜盒子吧?」

    那易哥嘿一笑,大板牙上塞著一片綠幽幽的韭菜葉子,他說道:「你咋知道的?」

    崔先生無語,便也沒說什麼,這時,那病房中的雙方家長走了出來,對兩人表示感謝,崔先生接過張是非和李蘭英父親遞來的支票,頓時笑顏如花,和他們客氣了幾句後便要告辭。

    那張叔說:「小崔,真是太麻煩你了,等著倆孩子好了,我請你倆吃飯,讓回讓他倆登門拜謝。」

    那崔先生笑著說:「張叔太客氣了,沒事兒,應該的。」

    說罷,便和那易哥一起告辭轉身下樓,在下樓的時候,那崔先生心中想道,何止登門拜謝啊,以後還要一起干妖怪呢。

    那易哥見他笑,便對他說道:「老崔,你說這倆人看上去怎麼有點不著調呢,就這能成事兒麼,讓他倆去殺妖怪,我倒是很擔心他倆能不能把妖怪餵飽。」

    那崔先生聽這易哥說完,便歎了口氣,確實,這兩人一看就是心性不定,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活到現在,而以後,單是憑運氣是不可能的,必須要有真本事,於是他便說道:「成事在人,某事在天,想那麼多也沒用。」

    於是兩人便出了醫院,一拐彎兒,便消失在了哈爾濱街道喧嚷的人群中,此時正是朝陽初生,氣候難得涼爽之時,病房中的張是非躺在床上,一旁是憔悴的母親不停的噓寒問暖,一旁是胖子對……不停撒嬌的聲音。

    張是非望著那窗外的朝陽,心中想道,回來了,這回真的回來了,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心中竟然還不踏實呢?

    他的知覺告訴他,即使回到了人間,以後的路也未必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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