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俱樂部來了個大腕?有空不?有空的話叫人家出來露幾手讓我們見識見識?」高大青年挑了一張比較尋常的復合弓,拉了拉弓弦試了試手感漫不經心地問。
中年男子聞言笑道:「成,沒問題,過會我就叫他過來陪大家玩幾把。」
高大青年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那成,謝謝了,我們就自己玩吧。」
中年男子適時告退。
高大青年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經過特殊處理的箭,雙腿站地,身體微微前傾,收氣於腰腹,通過瞄準具,三十米外的箭靶中間紅彤彤的圓形清晰可見,拉弦瞄準射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隨著一聲清晰的弓弦彈射聲,大家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向那支在空氣中急速推進的離弦箭。
「咻!」極輕,卻紮實。
眨眼之間,那支箭就已經命中了三十米外的箭靶圓心,十環!
小童跑去取箭,眾人一陣叫好。
「這不算什麼,正規比賽中是七十米的箭靶,這三十米只不過是給新手玩玩的。」高大青年搖搖頭,對其他人的讚賞不置可否。
其他人也都各自挑選了趁手的弓箭自己玩,三百米見方的靶場足夠他們這群人並排射擊,而幾個女孩子卻並沒有參與,還有趙虎臣,則始終淡淡地站在人群之後,冷眼旁觀。
「他很厲害嗎?」看到高大青年連續三箭命中靶心,就連在俱樂部工作的小童都忍不住讚歎高大青年技術好,楊采薇扭頭問趙虎臣。
「不錯。」趙虎臣微笑道,他當然不會說相比他在山林裡的打獵,這種所謂的射箭在他眼中實在和小孩子玩彈弓沒有太大區別。
「采薇,你的保鏢可不得了哦。」叫墨姐的女人走了過來,一步三擺,極狐媚卻不給人噁心的做作感,她臉上的笑容曖昧。
「那是!」楊采薇一臉驕傲的表情,順便還挽住了趙虎臣的手,昂首挺胸。
雖然表面故作鎮定,但除了趙虎臣和父親之外從來沒有對別的男人做出過這樣動作的楊采薇自己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不平靜,挽著那只和粗壯無緣但卻有力的手,楊采薇只感覺自己起初的緊張很快就消失,最後,則只剩下了理所當然的理直氣壯,這是我保鏢,我不挽他挽誰?
墨姐滿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被楊采薇挽住手的趙虎臣一眼,端著她的飲料,微笑道:「可惜我沒力氣拉動弓弦,要不然我也上去玩一把。」說完便飄然而去。
趙虎臣轉頭看了一眼墨姐的背影,風姿卓越,給出兩個字的評價:風騷!
「很漂亮吧?」楊采薇顯然注意到了趙虎臣的「走神」,湊上來哼哼道。
「很有女人味。」趙虎臣給了一個男人最中肯的評價。
此時,墨姐竟然像是察覺到了趙虎臣的目光,回過頭來,對趙虎臣眨了眨右眼,風情萬種,趙虎臣又給了兩個字的評價:妖精。
「看什麼看!」趙虎臣轉過頭卻發現楊采薇正氣鼓鼓地看著他。
「還記得不記得保鏢守則第三條?」楊采薇不滿道,在她的眼中,像是墨姐這樣成熟的女人的確是她的大敵男人似乎都喜歡大胸部翹屁股,雖然向來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比起墨姐,楊采薇低頭看了看自己其實並不小而且形狀完美的胸部,懊惱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采薇的胸部才是最美的。」趙虎臣俯下身在楊采薇耳邊咬耳朵調戲道。
楊采薇還沒來得及計較趙虎臣的「輕薄」,手裡拿著一副弓箭的蔣思思已經走了過來。
「敢不敢和我哥哥比一局?」蔣思思得意洋洋道,在她看來,一個窮小子恐怕一輩子都沒碰過弓箭,更別說技術了,雖然在這樣的情形下打擊他有點趁人之危但蔣思思同樣信奉最毒婦人心這句話。
「不要比了。我們去喝飲料吧?」楊采薇拉了拉趙虎臣的衣服,她所想的恐怕和蔣思思差不了多少,趙虎臣和蔣思思的哥哥沒有半點可比性。
「當然,如果你真的很渴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的。」蔣思思輕蔑道,在她看來趙虎臣的退縮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即便如此,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她要讓楊采薇看清楚,趙虎臣的位面和層次絕對不可能和她有什麼結果。
「想看你的保鏢神威大發王八之氣一震天下群雄皆俯首不?」趙虎臣摸了摸這善解人意妮子的腦袋,笑容燦爛,帶著強大的自信給出了一個令蔣思思驚訝之後更加不屑的回答,這個始終都選擇蟄伏和冷眼旁觀的男人開始展露出另一面。
「想。」楊采薇回了一個字。
趙虎臣點點頭,隨意挑了一副弓,接下來他慢條斯理地把那副弓上的箭台,瞄準具,散發器,減震桿,窺孔,d環全部拆去,這一整套的動作不但讓蔣思思一夥等著看笑話的人震驚就連旁邊打算送上腕繩並且講解用法的小童也愣住了。
「瘋子,難道以為這樣的譁眾取寵就能夠劍走偏鋒取勝?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歪門邪道都是空泛而可笑的。」蔣思思雙手抱胸淡淡道,對趙虎臣的輕視愈勝,如果趙虎臣能忍得一時順著楊采薇的台階離開她或許還會覺得這個不要臉不要皮的傢伙有些棘手,但顯然這個窮小子並不打算臨陣退縮,臨危而上固然可歌可泣,但當自身實力不成對比的時候就是可笑的魯莽。在蔣思思的眼中,趙虎臣就是魯莽。
「給我一個一百米的距離,標準十環。」趙虎臣對那名出於錯愕狀態的小童道。
「啊?」小童下意識地反問了一聲,有驚訝,有疑惑,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來俱樂部玩的大多都是體驗一把就走的菜鳥,就連業餘的選手都很少但也沒見過誰囂張到一上來就要一百米這個距離的,國際的標準箭靶是七十米的距離,明珠市頂尖的業餘選手來了撐死就能七十米一百環保住六十的底不至於不及格的成績,一張嘴就是一百米,這未免太囂張了點。
「一百米。」趙虎臣輕輕地重複,聲音不高,卻足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能被那大腹便便的老闆安排來伺候這群公子哥的小童當然是個機靈人,在趙虎臣第二次重複之後就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跑去調整箭靶距離。
「你行不行啊?一百米,我在這個俱樂部玩的時間不少,可還沒見過什麼人囂張成你這樣的,到時別不要裝逼不成成**,丟人的可不就是你自己了,我們幾個以後都不好意思來這個俱樂部了。」蔣思思一如既往的刻薄沒有給趙虎臣留下絲毫面子和餘地,身穿射箭專用護胸的她將上肢的身體拉緊,原本就玲瓏的身軀更是被這個緊字襯托得淋漓盡致,無怪乎之前那稚嫩的小童老是偷偷地瞄著她,這女人此時的打扮的確惹火。
趙虎臣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只有蔣思思這個角度才看得見的弧度,妖魅而邪異,還有,冰冷。
邪氣盎然。
那笑容轉瞬即逝,蔣思思的心裡卻是一緊,心中彷彿被那個邪魅到極點的唇線弧度狠狠擊中,一陣恍惚之後的她卻再也沒有辦法從趙虎臣的臉上找到那抹笑容的蹤跡,最後只能歸根於眼花的她依然等著看趙虎臣出醜。
「你行不行?」精瘦男子忽然竄了出來,嘿嘿怪笑。
趙虎臣瞥了他一眼,此時,小童卻已經把箭靶的距離調整妥當,他剛一打出手勢示意已經完畢的時候,前一秒還側著頭望著精瘦男子的趙虎臣已經搭箭,拆掉了箭台他用左手食指做箭台保持箭支的穩定,扣弦,右手拇指輕輕撫過箭尾的箭羽,氣沉丹田,雙腿分立,右手拉弦,在一陣清洗可謂的弓弦緊繃所造成的嘎吱聲中,那副弓的弧被拉到了最大,此時趙虎臣已經慢條斯理地轉身,箭羽,左手食指,鋒銳的劍尖三點連成一線,遙指一百米開外那個變得極小的箭靶。
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個男人原本還顯得懶散的眼神在觸及箭靶的一瞬間就已經變了,就像是一瞬間產生的蛻變,原本並不算出奇的眉宇間竟全是一股令人膽寒的煞氣,首當其衝的蔣思思下意識地後腿一步,嘴唇微微泛白。
「咻!」利箭穿透空氣,弓弦造成的極大推進力讓這支利箭朝著目標急馳而去,彷彿是在一眨眼的瞬間,又彷彿連一眨眼的時間都不用,那咻的一聲就已經消失了,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一百米之外的那個箭靶紅心上已經被牢牢地訂上一支箭!
正中紅心,十環!
包括精瘦男人在內,其他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那個被專門固定的箭靶竟然緩緩仰面倒了下去!
開什麼玩笑!?沒風啊?蔣思思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看看天氣,晴朗,有微風,但不可能誇張到把用專用的固定器固定的箭靶給仰面吹倒吧!?
不一會,那臉色古怪的小童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崇拜跑回來了,順帶還拆下了那個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