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淡然的側顧
「岸本,快點換衣服,我看到了北野老師!!」快步回到更衣室,南烈立刻招呼隊友兼好友。「什麼!?是,是北野老師!?」岸本驚喜交加,二話不說,亦馬上開始手忙腳亂的扒下球衣。
曾幾何時,兩名調皮的小男孩偷偷溜下看台,只為了可以近距離觀看比賽。不想被當時的豐玉教練瞄個正著:「幹嘛哪,小伙子!?普通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球場範圍的啊!!」老人家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是以打趣的方式來闡明一件事實。但他是成年人,是籃球隊教練,擁有著「至高無上,生殺予奪」的權力。
兩名小男孩中,長相醜陋的那個做雙手合什狀;清秀的則一臉靦腆,很像是偷糖果時恰被抓了個正著。這時工作人員走過來,喝令兩個小傢伙趕緊回到看台上去。就在二人絕望之際,老人家忽然開口:「呵呵,由著他們吧!!這兩個是我的孫兒一郎和次郎」
當時那位老先生,就是北野教練;而那兩名小男孩,則是岸本實理和南烈。純真的記憶最是終生難忘,三井壽對於安西教練那是死心塌地的忠誠,岸本和南烈之於北野教練亦然!!
金平教練默默站在一邊,就那樣看著南烈和岸本匆匆離去,由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為他無論說什麼,這兩位球員中的「首領」都絕不會聽從。
「咦∼,北野教練怎麼不在了!?剛才還在呢!?」南烈和岸本茫然四顧,怎也找不到心目中最值得尊敬的那道身影。
「安西,我可不知道你仍然在當教練啊」
「本來只是打算到一所普通高中安靜的等待退休,未料想遇到了幾名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少年!!」
一間料理點內,南烈和岸本苦苦找尋的北野教練正與老朋友並坐在吧檯上小酌。「幾名!?百年難得一見!?」北野偏頭側顧,他可是深知老朋友並非那種習慣於妄言之人。
「是啊,一個身體素質在亞裔人種裡絕對罕見;另一個也不差;還有一個,呵呵,以他現在這個年紀,擔任高中籃球教練已經足夠勝任!!」
「身體素質是天生的,屬於得天獨厚的優勢,這個強求不來;高中球員對籃球的理解和感悟可是後天養成!?」
「呵呵,之前我也不相信;現在我無法不去相信!!」
「恭喜你!!明天我一定也要到現場親眼觀看你們的比賽。真是可惜啊,要是我能在豐玉多做兩年教練的話」北野教練慢慢放下小酒杯,神情中有著一絲隱隱的落寞。
「怎麼回事!?以前你在豐玉不是一直做的挺好的嗎!?」安西教練也放下小酒杯,緩緩開口詢問緣由。「所謂成王敗寇,當大阪冠軍和全國八強都已經習以為常的時候」北野教練的故事很長,也可以說很短:豐玉是一所私立高中,董事會將籃球作為一張吸引眼球的名片和標牌來經營當北野教練無法統率球隊在成績方面繼續取得突破,慘遭「卸磨殺驢」也就成為必然。
在豐玉高中董事會一切以成績作為準則的經營理念下,最是受到傷害的無疑是那群天真的球員們。以南烈和岸本為首的三年級生們就好像丟失了糖果的無辜孩子,因為他們失去了自己最最敬愛的北野教練。
高層認為run-gun打法已經是過去時,根本不可能讓球隊再上一層樓,南烈和岸本等人在找上董事會交涉未果後,就天真的認為:以「跑轟戰術」奪得全國大賽冠軍,就可以讓敬愛的教練重新回來經過三番四次的掃視與找尋,觀眾席上人數已經走的所剩無幾,南烈和岸本終於徹底死心悵然若失的兩人正要垂頭喪氣回轉更衣室,一名黝黑健壯的魁梧中年與一名玉樹臨風的英俊少年恰同他們擦身而過,貌似叔侄的一對組合,非常和諧。
南烈愕然側顧,概因其中那名少年帥哥竟爾向他微微點頭——雖然只是一下簡單至極的頷首致意,仍令得南烈禁不住疑竇叢生。因為他覺得對方非常眼熟!!
驀地,沉沒於記憶最深處的久遠畫面逐一浮現在腦海中:沒有錯,就是他——那個曾經一氣砍下20分的王牌選手,他有著一張由始至終都冷靜頑強的英俊臉龐,即便是讓自己在其左額角砸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他怎麼還會向自己打招呼!?
旋即,諸星大聲色俱厲的控述重又浮現在腦海中,即使他拚命的想要將之忘記,將之抹去,卻怎麼也無法摒棄出頭腦之外。
「啊∼」南烈雙手抱頭,痛苦的蹲在地板上嘶聲吼叫。每次出場,都讓人分外討厭的岸本同學,此時已經手足無措,早急的團團亂轉:「南,說不定北野教練明天還會過來看我們打球呢!!你別這樣,快別這樣了,不要嚇我啊」
籃球館門口,黝黑健壯的中年人驀地駐足回顧,低語道:「所謂的王牌殺手,終究也不過是一名少年而已!!」
——殺人不見血,盡在那一抹淡然側顧.男人,果然不能只有深度,還需擁有風度!!
啞然失笑中,中年人快步追向自己帥到掉渣的雍容同伴。
「等等我啊!!」一隻活蹦亂跳的「野猴子」,從岸本和南烈身邊風一樣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