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肯定那不是我們的任何族人.」從山頂要塞回來的警戒者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緊張地說道:」雖然離的很遠,也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但我完全可以確定他不是自己人.」」他現在的位置離基地還有多遠」秦廣動問到.」幾分鐘前我剛發現他的時候,剛好位於距離山腳最外沿的陷阱六百米左右.:學習過部分古代知識的警戒者,已經能夠熟練地運用一些古代度量單位.「這麼大的雨……一個人…有意思。」天翔摸了摸下巴,望著身邊諸人,若有所思地說道:「會是誰呢?」
「會不會是缺少食物外出的流浪狩獵者?」楊笑天問道。
「應該不會,他身上沒有武器,連一支最基本的投槍也沒有。而且,而且,最古怪的是,那個人,他…他…他沒有穿衣服。」警戒哨兵小心地補充未說完的部分。」你說什麼?」聽到這裡,天翔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把拉過警戒者,大聲地問道:「他沒穿衣服?你能確定?」
哨兵重重地點了點頭。
「泰廣、笑天,你們各自帶上一個戰鬥中隊上要塞。密切注意來人的舉動,沒有我的命令,不准開槍。」「歐琴,你馬上趕到最下層的機關大門口。負責指揮那裡的防禦,如果有人擅自闖入或離開,你有權將其格殺。」
發佈完這兩條簡單的命令,天翔順手從身邊的槍架上,抄起一支g180s遠程狙擊步槍。摟過旁邊有些緊張的蘇雅,在她光潔額頭上輕輕一吻。旋既轉身走出房門,順著樓梯一直步上山頂地要塞觀察口。警戒哨兵說的沒錯。山腳下,的確徘徊著一個身無寸縷的人。冰冷的雨點撞擊在他白膩的皮膚上,匯成一道道蜿蜒的小溪,順其體表慢慢流落到地上。
看得出,這個人很冷。他一直在發抖,冷得發抖。眼睛卻從未停止過朝基地方向的張望。
望著遠處**身體的陌生人,天翔嘴邊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下。「你怎麼這麼緊張?不過就是一個人而已,值得你這麼如臨大敵地嗎?」秦廣走道天翔身邊,探頭向外看了一眼。回身不解地問道。
「你沒有見識過類人的厲害。雖然你知道53號執行體的存在,可你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這種變異的生物。」天翔淡淡地搖了搖頭,將手中地阻擊步槍抬起,緩緩湊到眼前。死死盯著瞄準鏡中被放大的目標說道:「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遠比類人更恐怖、更厲害的傢伙。」「你是說……」
「屍人。」
「什麼?」秦廣失聲道:「這,這怎麼可能?那種東西,不是在幾百年以前就全部被毀滅了嗎?」「連53號執體都能夠從核爆中倖存繁衍,通過感染來擴大群體的屍人也有絕對理由存活。冷庫裡那幾具屍體你也看過,你認為,那是什麼東西?」
秦廣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抬起手足的步槍,架在了另外一個射擊孔中間。「兩千三百米。」天翔小心地測算了一下目標與自己的距離。警戒哨從山頂到山腳。一直是按照古代軍事標準排布。相互間的訊息傳達,使得消息往返極其迅速。因此,從瞄準鏡頭裡看到的目標,也僅僅不過是一個指頭般大小的人影。
「不會是狩獵者,肯定不是。」天翔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手中地扳機也適時地扣動下去。只見一團狹長的黃色火焰,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從粗圓的槍口處噴出,很快消失在迷離的雨幕中。
這一槍很準,目標慘叫著應聲而倒。從其倒地的姿勢來看,傷口的位置,應該是命中其大腿。天翔把沉重的步槍翻身挎在背上,快步跑到要塞高處一個空曠的平台上。這裡早已用數根粗大結實的籐繩與山腳處的大樹相連接,只需用雙手抱緊一塊光滑的木片,就能在短時間內滑下山。
這是蘇雅的主意,也是遠古時代一種叫做「溜索」的交通工具的翻版。
溜索的速度很快。幾分鐘後,數十名狩獵者已經簇擁著天翔,來到了哀嚎不止的傷者面前。「類人?」
「53號執行體?」
天翔與泰廣幾乎同時驚呼起來。儘管兩人口中道出的名稱並不一致,卻都明白無誤地表明了躺在血泊中傷者的身份。
因為,緊捂著傷口慘叫不已的陌生人。其肩膀左側靠近脖子的位置,赫然留有一處巨大而明顯地圓形疤痕。那一刻,天翔忽然想起蘇雅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那個長有吃掉自己腦袋的雙頭類人嬰兒,自從被監管類人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在攻佔光榮基地的時候,自己也曾仔細清點過所有的類人屍體,除了那些獸頭人身的正常類人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一名長得像人的傢伙。很明顯,眼前這個赤身**的」人」,就是一名變異的雙頭的類人.只是,他看上去並不很大,與其說是一名成年類人,還不如說是一個人類中的青少年.」把他捆起來帶回去.注意,幫緊一點兒.」光榮基地空曠的囚室中,可能除了曾經用於囚禁人類婦女的時候,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擁擠過。當然,那個時候,狹窄的空間是指一排排冰冷的鐵籠。而現在,擁擠的地方卻已經變成了中間那條足夠讓八、九個人並排通過的水泥路面。
幾乎所有的基地領導者,都聚集在了這裡。他們的目光,也從多個不同角度的方位紛紛投射到一個渾身上下用籐條捆得彷彿粽子般的「年青人」身上。「這傢伙的確是個類人,一個變異後的類人。」天翔蹲在地上,用力分開用麻醉藥劑作用已昏迷俘虜的上下唇,仔細大量過散發陣陣惡臭的口腔,轉身朝身後諸人道:「你們來看,它的犬齒仍然很尖利。絲毫沒有退化地痕跡。只是位置已經向後偏斜。如果不完全張開,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到其中的獠牙。難怪警戒哨兵會把這個傢伙當做普通人。「不錯。」笑天佔了點頭,蹲下身子,從側面將類人身體翻過。指著其下肢驚訝地嚷道:「我的老天,它們,它們竟然已經進化出和我們一樣的腳趾。雖然還能多少看出原來的爪子部分,但比起那份文件中描述的情況來看,恐怕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變得和我們完全一樣。這,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看上去,它們也是人,和我們一樣的人。」這是歐琴的聲音。聽得出,對於隨意打傷一個與自己外表無異的「人」。她的確有些不滿。
天翔沒有對此做出更多的解釋。畢竟,歐琴是一個沒有真正見識過類人凶殘的女人。有些東西,與其過多的說教,還不如來點兒真實的切身體驗更加有效。何況,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自己去做。「把它扔進去,拿冷水來澆醒。」
變異類人與普通類人有什麼不同?它為什麼會隻身回到這座曾經的類人巢穴?究竟有什麼企圖?所有的這些問題。目前都沒有答案,想要弄清楚,只能是從被俘者身上得知。
一桶寒徹心底的冷水劈頭澆下,這種對人類極有效果的解醒方法,對類人同樣有效。天翔滿意地看到:冷得瑟瑟發抖的類人,在傷口疼痛的刺激下,呻吟著,慢慢從鐵籠中坐了起來。
「你是誰?」一道帶有強烈命令意味地探詢思感,從天翔腦中發出,逕直射向了類人。
沉默。
寒冷、疼痛、飢餓。這是探詢思感從類人大腦中獲得的所有東西。天翔很奇怪,類人有如此的反應的確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與從前自己所知的類人反應不一樣,這次的探詢結果卻少了一樣極其關鍵的東西。
仇恨。無論是最早遇到的女性類人,還是後來抓住地類人俘虜,或者是在巢穴中殺死的其它類人。無一例外都表現出對人類刻骨的,難以掩飾的仇恨。甚至就連關押在另我鐵籠中,口口聲聲叫自己「爸爸」的變異類人嬰兒,也有一種顯而易見對人類的惡感。唯獨在這個被自己打傷的俘虜大腦中,卻絲毫沒有發現這種具有強烈波動的情緒。不單是天翔,秦廣、歐琴、楊笑天,這三個擁有第六搜索感官的「探路者」,也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再三確定了這一點之後,歐琴甚至湊到天翔身邊哀求道:「它對我們沒有惡意,還是把它放了吧!」
天翔不為所動,閃爍的雙眼仍舊死死地盯著籠中的類人。他沒有忘記,那個被肚子裡的孩子吃掉內臟的女人,臨死前那雙充滿無法忍受痛苦與絕望的眼睛。「你是誰?回答我?」
一道力量更加強大、命令意識更為強烈的探詢波,再次射出。那種劇烈的腦部震盪,使得籠中的類人不由自主地歪了歪身子。
「我……我是……人。」
怎麼,怎麼會這樣?它,它居然回復了我的詢問?天翔一驚,猛然微閉雙眼,再次以凌厲的口氣發出強大的思感。
「人?你也配稱之為人?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不過是個身上流著骯髒獸血的狗雜種。」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當然知道。我還是知道你是一個狼心狗肺,連自己親生母親都不放過的賤種。」
「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天翔深吸一口氣。瞇起眼睛,高高仰起了自己地頭。眼前變異類人流利的對話,使得他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戒心。倒不是因為對方能夠回應自己帶來的意外,而是那種對自己內心感應作出的如流應答。其實長久以來,他就一直認為,類人應該是一種具有相當智慧,且能獨立考慮問題的生物。此前與它們無法交流,應該是出於對方拒絕的理由。只是,眼前的類人雖說屬於變異的種類。可那種從容不迫地應答態度,實在是不能不令人生疑。畢竟,兩者前後的對比,實在太過明顯。其中的差別。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感覺得到。
只是,其他人,卻並不這麼想。
「族長,求求你放了它吧!或者,給它一點食物和衣服也好啊!它太可憐,還受了傷……」不用回頭看,天翔也知道那是歐琴。這個女人,實在是接受了大多古代知識中善良與文明地東西。
「去!拿點吃的來。」
天翔向一名族人說道,隨即轉向歐琴一邊:「不要以為我心狠手辣。如果有一天,你被逼得不得不用手撕開自己的肚皮,從子宮裡揪出未成形的孩子時,恐怕你絕對會認為我太過仁慈。」沒有經歷過那種血腥場面的人,永遠也無法想像其中的絕望。
「夏冬,命令所有哨兵,加強警戒。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這名俘虜,給它加雙倍重鐐,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說完了這一切,天翔滿含深意地看了歐琴一眼,轉身走出囚室。泰廣與笑天緊跟其後。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麼話不太好說出口。
「我知道,你們心裡,多少也有點和歐琴同樣的想法。」在自己的起居室門口,天翔站住道:「我承認,作為一名領袖。有些時候我的確很殘忍。我甚至會毫不猶豫地下令處死一名剛剛出生的嬰兒。可是,你們應該明白,有些時候,殘忍而冷酷的手段,絕對是必要也必須。尤其是在對待能夠威脅我們安全的敵人方面。更是不能手軟。這一點,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秦廣點了點頭,笑天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只是,天翔心裡明白,只有當他們切身體驗過人類帶來的血腥與恐怖之後,他們才會徹底改變自己的想法。
四天過去了,天翔每天都會到囚室中,隊變異類人進行思感探詢。儘管每次的交流時間並不長,類人俘虜也似乎越來越不願意說話。可天翔還是發現,與幾天前剛剛被抓地時候相比,鐵籠中的類人,已經開始表現出一種莫名的煩躁與焦急。它似乎在害怕,也在恐懼,尤其是那種對人類曾經沒有的仇恨,也越來越強烈地表露在它的內心世界。對此,天翔覺得很奇怪。定時提供給類人的飲食並沒有縮減。探視時間也相當固定。看守也並沒有對它有過任何打罵之類的行為,究竟為什麼,這個很像人卻不是人的傢伙,卻表現出如此的模樣?
類人大腿地傷口已經癒合。那種肌肉強健的再生能力簡直令人咋舌。天翔曾經將其麻醉後檢查過,發現除了傷口處的表皮尚未恢復之外,穿體而過槍彈造成的傷口已經被新生的肌肉所填塞。破裂地血管、斷開的韌帶、壞死的肌肉組織,均被重新修復。從表面上看,傷腿的部位,僅僅只是表面稍微有些凹陷而已。強悍的身體再生修復能力,簡直讓人看了發呆。天翔自己也是直冒冷汗。他甚至想到,如果在與類人的戰鬥中,不將其當場殺死,哪怕就算是斷其四肢,恐怕用不了多久,這些怪異的生物還是一樣會恢復從前的戰鬥力。
「實在不愧為古代人類用野獸基因與吞噬病毒製造的最佳結合體。」
這是天翔給類人下的定義。歐琴這幾天每到固定探視時間,總會跟隨在天翔的後面進入囚室,對可憐的類人俘虜撫慰一番。對此,天翔不置可否。因為,在這種時間,說太多的話,實在是沒有親眼看到的事實來的有用。
只是,連天翔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機會,居然會來的如此這快。三天後,正當天翔和往常一樣,正準備到囚室對類人進行例行探詢的時候。一名剛剛從山頂回來的警戒哨兵,突然氣喘吁吁地衝到面前。
「族,族長,不,不好了。山下發現大批…大批敵人。」
「敵人?」天翔一驚:「什麼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