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它們的誘惑下,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不管你是誰,也只能傾其所有,與之進行一場根本不平等,卻又必須接受的交換。
「戰風,你和夏冬馬上回去。叫幾個人,帶上足夠的衣服和鞋子來。這裡不能久呆,得把她們盡快弄到營地裡去。如果鞋子不夠,那就先把那些分發下去的蝗皮鞋暫時借用過來。她們已經被凍傷了,要是沒有這些東西,根本走不了遠路。快去吧,我和劍鳴在這等著。記住,多帶幾件衣服。」
天翔一邊低聲急促地安排著手下動作,一邊帶著高傲與冷漠的神情,大步走到這群身體完全裸露在寒風瑟瑟發抖的女人面前。挑剔地望著她們,就好像是打量著一群已經屬於自己的奴隸一般。這是狩獵者相互交換間必須的步驟,也是施與者對接受者表現出的一種權利體現。
憑心而論,天翔根本不贊同這樣的做法。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這麼做。雖然,自己已經接受了古人的所有知識,也習慣了他們的一些基本禮儀。可不管怎麼樣,那畢竟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想要獲得大多數人的肯定,還需要時間來進行磨合。
因此,他不想破壞黑暗世界中的規矩。而且,這些規矩顯然也能保持自己的權威所在。要知道,對於著些因為飢餓而不得不投靠他的女人,自己實在沒有完全的把握將其控制。要知道,這可是一群女人,與男人有著巨大裂隙與仇恨的女人。
當面表示承認男人的地位,在接受食物與必須的交換後,轉而趁你熟睡之際,一刀割下你的腦袋,並且把你的身體充作食物。這樣的事情,在狩獵者之間不是什麼奇聞異錄。而是時有發生的尋常之事。
男人可以吃女人。同樣的道理,女人自然也可以吃男人。這就和狼要吃羊是一個理由。
要怪,就只能怪你不夠強大、不夠聰明。居然會被這種微末的小伎倆騙倒,傻乎乎的上了當。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貪心,認為自己能夠用一塊小小的蟲肉,換來一個心甘情願跟你一輩子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正好肚子餓。
溫順的公羊與飢餓的母狼。這兩種生物結合在一起能夠發生的事情,哪怕傻瓜也不難猜出。
因此,天翔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群女人當中立威,徹底杜絕她們的反叛之心。他可不想自己的腦袋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成為一個女人手中的骨制飯碗。
「我的族群距離這裡並不遠。稍等一會,他們很快就會給你們送來必要的衣物。穿上你們的衣服,先活動一下。」
這樣說不是沒有道理。長時間的寒冷與畏縮,很容易讓人產生產生出一種懶散與怠惰。蜷縮在一起,依靠身體相互取暖的行為,使得人體完全處於靜止狀態。這種時候,體內血液循環與流動速度,自然也就減緩到了最低。這樣的情況對於人體機能具有一定的麻痺作用。就算是在溫暖的常溫下,久坐後的人站起,也會感覺到身體有莫名的酸麻感。從這些女人在火堆及周圍留下的腳印來看,她們保持這樣一動不動的的姿勢,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站起來!不能坐下!」隨著一聲嚴厲的喝斥,天翔猛地從火堆前拎起一個不聽號令,擅自坐下取暖的女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女人。不,應該說,她還只是一個女孩。一個年紀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的女孩。身材瘦小的她,只罩著一件單薄的無袖襯衫。襯衫很舊,原本光滑的衣服表面,很多地方已經出現了瓤化的痕跡。一縷縷被鏤空的紗線也盡量支持著,使整件衣服尚能維持著完整。不過,就算是眼力再差的人也能看得出來:這衣服實在太舊,只需要輕輕一扯,馬上就能被撕成一堆沒有任何用處的破布片。
這樣的衣服,當然不可能保暖。它的作用,僅僅只不過是用來遮住女孩身上的羞處而已。因此,對於她擅自坐下取暖的行為,自然也就不難理解。
儘管如此,天翔還是狠狠給了女孩一個耳光。巨大的力量頓時使女孩已經被凍得發青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暗紅中略帶淤黑的掌印。
「不許坐下,給我站起來,活動一下你的手腳。如果你想死,那麼盡可以去烤火。再這樣坐下去,你的腳就廢了。」說著,天翔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烤熟的蟲肉。順手撕下一塊遞到了她的面前。
「先隨便吃一點,補充一下體力。原地活動一下,這比你直接烤火要強得多。」
恩威並施,是控制手下絕對有效的方法。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為古人知識中的提及。另外一方面,也是必須的手段。這些女人看上去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再不給她們提供一點食物的話,恐怕她們根本無法支持到走回基地這段遙遠而艱難的路程。
幾塊不多的烤肉順序分發了下去,這在飢餓的人群中引起了陣陣喜悅的轟動。每一個拿到肉的女人,都急不可待地拚命撕咬。含在嘴裡的蟲肉,尚不能等到完全咀嚼,便已經匆忙吞下了肚。很多人也因此被噎得直翻白眼。
「慢點吃,不要急。」天翔無奈地搖了搖頭,快步走到女首領的身前,重重拍擊著她的背部。這個可憐的女人剛剛吞下了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蟲肉,缺少唾潤滑的喉嚨,顯然不能允許這樣一塊巨大的食物通過。卡在半空的肉塊使得她一陣抓狂,拚命用雙手扼住自己的脖子亂掐。希望能夠以這樣方式來促使食物的下嚥。但是很徒勞,除了反芻般的嗝聲和氣留不暢引起的憋悶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要不是天翔及時地動作,恐怕她還會在一段時間裡,繼續維持著這樣的痛苦。
「都給我吃慢點,誰要再這麼急,我將不再給她分發剩餘的食物。」看著周圍一個個被噎得無法說話的女人,天翔心裡不由得冒出了一股火來。他可不希望這些女人被活活噎死。這可是一筆財富,一筆巨大的財富。如果因為這樣的原因,導致她們之中任何一個莫名死亡的話,都是極其得不償失。
應該承認,這樣的威脅,比什麼怒吼都更加來得有效。聽到新任首領的話,女人們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嘴裡的吞嚥。畢竟,手裡的這塊烤肉根本不足以果腹。想要吃飽,就絕對不能觸怒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
食物的作用實在是很奇妙。一塊毫不起眼的蟲肉,居然給這群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女人帶來了一絲有限的能量,也給她們近乎絕望的心裡帶來無限的希望。而從天翔口中發出的怒罵,也漸漸變得不再使人厭惡。因為,她們發現:年輕族長的話並沒有錯。簡單的原地跳躍與活動,的確使身體產生了一股莫名的熱能。這種完全發自體能的溫暖是那團微弱的火焰遠不能比及的。雖然手腳的冰冷並不因為這樣有所緩和,可是,已經略有僵硬的身體,卻明顯出現了變軟的跡象。那種被寒冷禁錮的生命活力,也一點一點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戰風與夏冬回來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另外二十來個強壯的族人。他們帶來了女人們目前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衣服和鞋子。
蟲毛氈製成的衣物很溫暖,也很結實。顯然,——&網——著點兒!」天翔搖著頭,無奈地從一個女人手中奪過盛湯的陶碗。她已經吃得太多。從端起碗來到現在,不過幾分鐘的時間,這個女人就已經彷彿傾倒一般,喝下了五碗剛出鍋的肉湯。那種滾燙的溫度,似乎對她根本沒有任何遏制力。那種對食物的強烈渴望,就連族中自認為食量最大的男人看了,也只有甘拜下風的份兒。
不僅是她,所有的女人,都在這一刻,表現出對食物瘋狂的佔有慾。盛煮著肉湯的大鍋,也在瞬間空了一半。看她們的勢頭,似乎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吞下盡可能多的東西。以此來滿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可怕飢餓。
「不能再吃了!如果你們還想活下去的話,就馬上放下手中的碗!」
天翔的聲音很大,而且其中明顯帶有不可質否的威嚴與怒氣。儘管對於這樣的命令,很多女人都感到不滿,卻仍然逼使著自己壓下內心的**,按照年輕族長的要求,極端不情願地,放下了那口已經端到嘴邊的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