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自家居住的小樓山伯並沒有著急前去取筆因為準自己能不能拿得起。
去總是要去的在去之前總要做些準備。
拿筆是一件功夫活功力不到想拿也拿不動;而且還可能是一件運氣相關的事據說神器能自己選擇主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努力也沒用。
山伯能做的準備並不多他只是齋戒三日沐浴更衣誠心正意收攝自己的心情。
三天之中他每天飲下仙酒就坐在小樓裡靜默詩書。
這期間他重新閱讀了儒家的四書五經特別是有關於浩然正氣以及天人相應的部分然後又看了恩師鄭玄留下的經卷直到自覺神完氣滿心意通融圓潤才決定離家上路。
那是一個霧氣蒸騰的早上兩人披上蝶衣頂著初升的五彩朝霞向城飛去。
據說銅雀台位於城一角前臨河洛背倚漳水乃是一塊風水寶地。
未到這時山伯還擔心百年光景過去銅雀台是否變得破舊不堪了然而趕到地頭才知道銅雀台不但沒破敗反而變得比古時描述更加宏偉!
因為後人又加蓋了不少的建築!
山伯站在台下抬頭觀瞧只見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層樓樓頂離地近三十丈。(按漢制一尺合現在市尺七寸算高達63米。)樓頂有一個銅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飛神態逼真隱隱有王霸之氣。
台周建了不少的建築樓宇連闕雕樑畫棟飛閣重簷氣勢恢宏。
台上台下時有人語雞犬之聲倒不多。想來住了不少人而且都是達官貴族。
再遠處就是城民居雞叫聲此起彼伏房舍就顯得破舊了許多。
山伯和英台圍著銅雀台飛了兩圈越飛越感到疑惑竟找不到可以問詢的人!
「曹植他住在哪裡呢?要找他去哪裡找?唉!我真是糊塗了為啥當時不問清楚?還以為周圍荒無人煙一過來就能找到呢!」
山伯皺起了眉頭暗暗自責。
英台看得分明故作輕鬆的笑道:「梁兄。你將書信取出來看看有沒有提示。我想曹操是聰明人不該做沒腦子的事總會提醒我們的。」
山伯苦笑:「你說得沒錯。不過沒腦子的人是我。」
英台嫣然一笑:「我聽說做官的人講話通常只講一半。無需交代太明白。聽得懂就懂聽不懂拉倒。若是講得太明白。不但容易出事還會惹人笑話。梁兄見曹丞相沒有多問。說明你也是高人!」
山伯「呵呵」笑道:「英妹真會哄我。」
取出信封瞧了瞧信封並未封口。
山伯猶豫著要不要將信拿出來看上一眼。
他心裡猶豫又是因為那個「禮」字。
未經允許私拆信件。這可是失禮失節的事君子所不為也!
這事可小可大。信沒封口又到了關鍵時候一般人也就取出看了。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換到山伯身上就是一件大事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大大影響修行。
英台笑了笑:「壞事讓我來做。」說著搶過書信將信紙抽了出來。
山伯伸手去攔卻沒能攔住。
英台低頭瞧一眼當即有些驚訝揉揉眼睛又看不覺愈驚奇睜大了明眸叫道:「梁兄你來看這信不是寫給曹植的!信上地題頭竟然是『致梁小弟!』」
「你說什麼?怎麼會呢?」山伯覺得奇怪心想:「英妹逗我玩呢!我不看。」
英台將信推到他面前道:「你看信上說:孔子言:『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夫子守禮而不思變化儒家格局就被限定死了!我勸小兄弟一句做人不能太死板!你若不拆開這封信回頭找我的話我會再索取百顆天青石!再來一次還要交一回靈石!我總有法子逼得你拆開信的!好讓你明白窮則思變的道理。」
山伯看到這裡禁不住微微搖頭苦笑道:「怪不得被別人罵成『奸雄』真是……老不正經竟然玩這種花樣!」
英台微笑道:「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山伯緩緩搖頭凝神注視著遠方默然片刻道:「英妹你不要怪我執拗我總覺得任何一樣東西在沒有學成之前就應該認真的繼承。如果老想著變通就容易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學步變來變去連自己的路都不會走了。即使要變也應該生在神功大成、登峰造極之後。」
聽他這麼說英台心裡倒也不敢再多責備。
因為山伯說的也有道理。修行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如果按著一條道走到黑說不定還真能找到出路!(就像金庸群俠傳裡地「野球拳」威力最差練到最後也很厲害)
相反如果變來變去看哪個好就照著修結果很可能啥也練不成。就像世間的凡人想得太多庸庸碌碌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想通之後英台笑了笑錯開話題道:「梁兄我再往下讀。哎下面講到曹植了!『欲尋曹植吾兒請去洛水之濱高聲頌揚《洛神賦》三遍!吾兒自出既見此信入台觀筆無憂!』我覺得有些奇怪曹操用的怎麼是一個『觀』字?」
「他認為我拿不起只能是過來瞧瞧。」
山伯接過信箋低頭細看卻見信末有一個奇怪的字符好似是曹操的花押邊上還蓋著一方私印不禁點點頭道:「有這花押印鑒就可以跟曹植說話了。只是沒想到曹植會住在洛水邊上!」
「是啊!曹植還真是有情人死後還記掛著妃呢!」
「可是這《洛神賦》我卻記不全。英妹精於詩詞不知是否記得?」
英台想了想莞爾一笑道:「大約記得。那可是經典之作哩!我以前可喜歡了!」
「那好我們這就過去!」
距離銅雀台不遠就是清澈寬廣的洛水。(古時水多又沒有污染不像現在差不多小河溝了。)
那河足有兩三里寬上下游一望無際江中霧氣瀰漫隱隱露出幾點白帆的末梢被朝霞染成了金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