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穿過一條條街道不疾不徐往前走著。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駕車的老頭兒忽然勒住韁繩笑道:「到地方了!大家都下車!」
乘客一個個魚貫而出。
山伯最後一個下來抬頭一瞧只見正前方是一個非常廣闊的高台高約兩三丈長寬數十丈正中矗立著氣勢宏偉的地藏寶殿。
遠望去只見寶殿一角吊著口大鐘一個精壯和尚正在**著臂膀敲鐘。
鐘聲沉沉莊嚴肅穆。
寶殿前方有一尊地藏菩薩的塑像慈眉善目身高十丈隱隱放出金光。
再前面則是一百零八級琉璃台階銀光閃閃奪人眼目。
台階之下左右各立著一個巨大的香爐。
爐內香燭常燃煙霧繚繞。
台上空空蕩蕩只有寥寥幾個人。
台下卻熙熙攘攘周圍百丈之內幾乎坐滿了人。
那些人或坐或跪還有人匍匐在地對著地藏菩薩頂禮朝拜。
秋水領著山伯從人縫裡穿過一路往前走漸漸接近高台。
距離香爐三五丈還有一片空地。
大概因為沒人願受煙熏火燎所以將那塊地方空了下來。
秋水來到空地邊上站住不走了。
有個身著青衣的小沙彌及時跑過來笑嘻嘻遞上兩個蒲團聲音清脆的道:「施主請坐好再等半個時辰法會就開始了。」
秋水道了聲謝隨手獻上一個銀幣。
小沙彌高高興興的跑到高台邊投入功德箱裡。看來他也靠這個積累了不少的功德。
秋水盤膝坐在蒲團上低聲道:「主人您坐呀。」
山伯兀自站立著抬頭望向空曠的高台問道:「為啥不上去坐?那些都是什麼人?」
秋水笑起來柔聲道:「那台喚作『孽淨台』。乾淨了斷再無孽債。只有消除了罪孽才能上去坐。」
「那麼說上面的人都消除了罪孽了?」
「是啊!每次作完法會都有一些人上去。只要能上得高台便算作功德圓滿可以轉世投胎了。」
「法會不是還沒開始嗎?那些人怎麼先上去了?」
「那是因為經過上次法會他們的罪孽便消除了只是不想離開而已。」
「都已經解脫了。為啥還不走?」
秋水莞爾一笑:「為了日後的福唄!積累的福越厚投胎後的日子越好過。」
山伯很高興看見對方這麼開心當下打趣道:「秋水姐你能不能上台?」
「不行哦。還差好些呢!我連第一個台階都上不去。」
山伯望著高高的琉璃階心中越好奇:「為啥上不去?莫非有人攔阻?」
秋水微微搖頭:「那琉璃階有名堂地又叫『孽引階』。根據罪孽的深淺出不一樣的引力。越往上越難走。」
山伯心裡躍躍欲試。
秋水見了微笑道:「主人您去試試。若能上去說明您福澤深厚。若是上不去。也沒人笑你。台下這麼多人誰要能上去早就上去了。」
山伯心道:「同樣的佛關我也闖過!上次憑著儒家的靜功抱住了大佛腳。這次也不知運氣怎樣讓我試試看!」
想到這裡他對秋水笑了笑然後轉身繞過香爐。緩步走向琉璃階。
來到階前抬腿踏上一隻腳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壓力!
踏上台階的那隻腳彷彿變成了鉛塊竟然無比的沉重!
山伯心中一凜連忙深吸一口氣收斂精氣凝神定志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設法讓自己安靜下來。
漸漸的腿上地鉛塊似乎變得輕了一些他又抬起第二隻腳緩緩踏了上去。
雙腳同時踏在琉璃階上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了一倍。
他心想這是佛家的琉璃階應該對佛經有感應於是開始背誦《大般涅盤經》。
這經他已經讀過很多遍背誦起來朗朗上口。
過了一會兒那壓力似乎又輕了。
他開始邁步朝上走一連走了十幾步就停在那裡再也走不動了!
他不停的背誦經文試著邁步然而卻沒有用。
想要施展青燈佛影的功夫三兩步竄上台去可是卻找不到那種心境根本無法施展出來。
於是乎他只能靜靜的站在那裡停下誦經將自己保持在寧靜祥和的氣氛裡。
他再一次祭起看家地功夫將心神一點點凝聚起來然後慢慢分散於四肢百骸繼而向周圍延伸直至周天蒼穹廣褒大地。
心中一片清淨沒有佛也沒有聖沒有儒也沒有道。
胸內蕩蕩然百不知、千不解就如太虛空中了無纖毫。
湛然空寂又如村夫野婦般毫無知解。
漸漸的他完全進入另一個神奇地境界。
根腳洞明瀟灑自若湛然虛空心中無礙!
寂然不動廣大清明有感而應應而隧通!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短短的一刻或許已到了地老天荒耳邊忽然聽見渾厚地聲音:「小施主你我又見面了想不想近前聽經?」
山伯心中歡喜暗暗叫道:「我願意!菩薩我就是專門過來聽你說法的!可是我罪孽深重無法過去啊!」
「那好!道明拿我貝葉來接小施主入殿聽經!」
正在敲鐘的赤膊漢子轉身進了寶殿瞬間又出來身形一晃便到了山伯面前將一片紫色貝葉交在他手裡甕聲甕氣的道:「菩薩讓你進殿裡去!」
山伯連聲致謝:「多謝小師傅!」
赤膊漢子倏忽又回到大鐘前動作奇快彷彿沒有離開當地一般。
山伯手持貝葉試著抬動腳步。
結果真是太神奇了!
原先雙腿沉重灌鉛地感覺一下子消失了!走在琉璃階上就像走在平地一般。
他心中高興忙邁開大步向前走去一步兩級不一會兒走完百餘台階站在高台之上!
台下成千上萬的人看著紛紛羨慕不已。
秋水白淨的臉上現出十分欽佩的面容心裡感歎道:「主人不是普通人!哪兒用得著我來勸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