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酷為難的搖搖頭道:「本來避劫的法子是不少的的法器或者消災解難的『避劫丹』都可以勉強渡過第一次大劫不過這些法子現在都來不及了!」
「爹你再想想還有什麼別的門路沒有?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張酷掐指算了算道:「避劫也離不開天時地利人和。先說天時如今正當盛夏陽氣蒸騰劫以『雷電』為本。因此既不能立於高處也不能露於野外你必須躲起來不可讓雷電觸及身體。」
素梅神情有些放鬆:「那麼我找個深深的山洞躲上三天是不是就行了?」
「不成!要想避劫還要講究地利!若是荒郊古洞天雷無所避忌威力極強!雷電過處山崩地裂古洞盡毀!與其躲在了無人煙的山洞裡不如藏在繁華的鬧市。俗話說『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因為鬧市多凡人天雷束手束腳威力就小了。」
素梅面露喜色:「那……我還是回錢塘縣好了!那裡人口眾多附近全是民居我住的院落處於繁華的街道就連知縣府邸也在左近。老天爺怒總不能將知縣劈了吧?」
張酷點點頭接著又道:「還有一條那就是人和!人和很重要!如果周圍的人都不認識你甚至對你心懷疑懼怨恨、妒忌天雷一來四散而逃只剩下你孤單單一個人無形之中天劫就重了幾分!反之如果有人憐惜你風狂雨驟電閃雷鳴之時依舊彼此相伴不離不棄那樣以來。你就容易渡過天劫了。」
「這……」素梅面色微變心中電轉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你想想以前交過哪些朋友?能夠同生死共患難的?」
「小青?我只有這一個知心的姐妹了!」
張酷豎起一掌在面前輕輕搖動:「小青不行因為她不是『人』。她雖然化成了人形但骨子裡還是妖。」
素梅呆了一呆:「我必須找一個『人』嗎?為什麼呢?」
張酷嚴肅的道:「因為人為萬靈之。上天眷顧於人不會輕易傷害人命。除非他犯了難以饒恕的罪。只要老老實實做人守自己的位置上不勉強求仙下不墮落為牲畜就會一生平安無天劫之憂。」
素梅聽了心裡一陣惶恐。暗道:「天地悠悠蒼穹寂寥。誰能與我為伴?紅塵滾滾歲月如歌。竟然如此的寂寞!許仙……那個憨憨的羞怯的少年他能算我的知音嗎?他不能他連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若知道他會不會被嚇死?」
張酷凝視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安慰她道:「一個人命裡地劫難必須她自己承受。白兒爹也沒法幫你。一切全靠你自己了!」
素梅深思不屬了好一陣才清醒過來緩緩點頭道:「爹您也多保重!若女兒運氣好僥倖渡過大劫功力再進一步就去海外聖島看你。」
張酷笑了笑:「希望能有那一天!應該會有那一天的。」
父女兩人又說了好大一陣直到東方欲曉方才揮手作別。
天色漸漸亮了。
素梅心中猶豫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如爹爹所說的:「一個人命裡的劫難必須由自己承受。」
她不想回去害許仙也不想讓小青擔心。
她心想:「死了就死了何必連累那傻小子?又何必讓妹妹傷心呢?」
她緩緩下了棲霞嶺不知不覺來到西湖岸邊。
那時節的西湖只是無數的綠樹環繞著廣褒的湖面並沒有繁多的房屋熙熙攘攘的遊人。
雖然如此依舊風景如畫山色空濛青黛含翠游魚戲荷水波灩。
有人說西湖是一詩、一幅圖畫、一個動人地美麗故事似乎一點不假。
素梅環繞西湖在蔥綠的草叢中走過。
走著走著她看見幾株低垂的柳樹忍不住心中一動:「就是這兒當年我被寧七魅苦苦追趕從寧幽山跑到西湖眼看走投無路忽然遇見了他!」
想到這裡她的臉上露出了微笑:「那是陽春三月的一天風和日麗暖暖的陽光灑在西子湖畔。一個十三四歲、眉目清秀的牧童正躺在軟軟地草地上抬頭望著天上的流雲不急不徐地吹著竹笛。他地笛子吹得真好笛音婉約細膩合著清脆的鶯啼迴盪在綠水煙波之上。」
「那只竹笛看著不起眼卻是許真君傳下來地而且救了我一命!」
「從那以後我將竹笛要過來每日帶在身邊形影不離。」
「許仙別的不會卻會吹笛子。跟他相處久了他祖父傳下的那幾隻曲子連我也會吹了……」
一面回憶她在一塊稠密的軟草上坐下取出竹笛湊近嘴邊輕輕吹奏起來。
她吹地是一曲《臨江仙》那是許仙最喜歡吹的曲子也是當初在西湖岸邊次見他時吹奏的曲子。
笛音響起開始時如旭日東昇生機勃勃繼而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海天一色雲蒸霞蔚氣象萬千漸漸的笛音越輕快婉轉眼前彷彿現出芳林碧草、亭台樓閣、緩坡斜石又像看到海日之間地苑仙境美不勝收。
她已經忘了天劫的事漸漸陶醉在笛音裡。
正吹著忽見遠方一人身著青衣踏波順風而來!
她心裡「咯登」一聲笛音頓時緩下來:「難道說該死的寧七魅又來了?」
一瞬間她忍不住豎起了柳眉:「若是寧九幽來了也倒罷了!你一個寧七魅不是來送死嗎?此時不比當年哼哼本姑娘火氣正大我讓你來得去不得!」
來人越來越近漸漸靠近百丈之內。
素梅看清了那人的眉目現他並不是寧七魅而是一別數月的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