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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82節 魔身 文 / 鬼雨

.    月光如水篝火明滅。

    梅花谷眾鬼都在九微火中飄來蕩去唯獨不見了朝夕相伴倍受尊敬的鬼仙。

    當梁山伯說出杜預離去的消息並且將其贈送大家的禮物——一顆顆蠶豆大小的月影石拿出來的時候眾人都陷入深深的思戀甚至有不少人為之哭泣。

    不過也有少數人想得開比如裴秀依然能擊節而歌:「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恩愛苟不虧在遠分日親。」這是曹植贈白馬王彪的詩也算是時人常誦的名篇了。

    山伯也跟著寬慰大家:「杜公功德圓滿脫離鬼界轉修人仙我們該為他高興才是。希望大家都能早日修成正果走出梅花谷然後該去哪兒去哪兒。」說著取出大般涅磐經開始誦讀。

    聽著朗朗的誦經聲對著溫暖的篝火眾鬼開始收涉心神進行修煉。

    英台忙著將辛苦一天採摘的各色花朵取出來分門別類地儲存準備慢慢吸取花露按照化蝶**的指示一步步進行修煉。

    仔細分析起來蝶衣中留下的化蝶**明顯屬於道家的流派。因為它也講究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類似於丹家煉丹又像許仙飲酒煉氣其特殊之處在於它是以花露中蘊含的精微物質作為修煉的原料經過一步又一步的提取純化轉化為內在的元氣、元神等到元神積累到一定程度就能煉虛合道等入仙界、神界。

    吸取煉化花露中蘊藏的精微物質是很費時間的。迄今為止她雖然找到了百種名花中的五十餘種卻只能練化最早採摘的十餘種其餘大半還在蝶衣口袋中儲藏著。

    通過修煉她的功力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魂氣漸漸充盈即使不著蝶衣也能顯出比較清晰的身影甚至比修行十餘年的裴秀還要強些。

    山伯還在誦經整整花了一個時辰才將長長的《大般涅磐經》誦完。

    這時候他想起清幽洞中得來的年輕人的肉身於是小心地取了出來輕輕置於九微火邊。

    眾鬼乍一見便讚不絕口:「好俊的人兒這也算人間絕色了!即使是宋玉、潘安復出也會被他比下去!」

    「梁兄弟從哪兒找來的?這樣英俊的面孔都找得到你的運氣真好!以後不知要受多少女子的青睞呢!」

    山伯笑而不言收了蝶衣撲入肉身之內。

    剛一入體他就有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舉手投足揮斥方遒頭腦格外清晰彷彿能洞徹天地一般。然而胸中卻感到憋悶得很只想仰天長嘯甚至有種自內心的衝動真想毀天滅地揮刀將周圍的梅花全部砍光然後將眾鬼捉過來折磨蹂躪一番。

    「這……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邪念?」山伯心中慌亂瞬間想到杜預之言「『若是人死未盡入體太早兩魂相搏容易精神錯亂!』……難道說這人還沒死透?或者說死得冤枉死不瞑目殘存了少許靈魂在內?」

    一念及此他立即往外撤。

    可是不知怎的那具肉身就像一個極強的磁石將他牢牢地吸引住想退也退不出去了!

    山伯心內恐慌連忙念起大般涅磐經:「爾時欲界魔王波旬與其眷屬諸天婇女無量無邊阿僧祇眾開地獄門施清冷水悉除刀劍無量苦毒熾然炎火注雨滅之……我幫你誦經度你好好的去吧……」

    念了好半天心中的邪念未見絲毫減弱反而越來越盛簡直難以壓抑下去逼得他不得不站了起來!

    「啪」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擊打在一株碗口粗的樹幹上。

    「卡嚓」一聲巨響那樹竟然齊腰折了!樹冠從天而降差點砸在篝火上!將正在修煉的眾鬼嚇了一條。

    眾鬼各自退開數丈遠遠地問道:「梁兄弟你怎麼了?」

    「不對啊你的功力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是不是著了邪魔外道?」

    英台匆匆靠近前來拉著他的手臂問道:「梁兄出了什麼事?別急你先靜靜心。」

    山伯拚命控制顫抖的手臂一面搖頭一面拋了佛經轉而大聲背誦儒家的經書:「所謂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此謂修身在正其心……」

    說也奇怪誦完這段話他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各種邪念和衝動也都減輕了不少。

    他不敢停頓接著往下背誦:「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肺肝然則何益矣.此謂誠於中形於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

    經文朗朗上口聲音字正腔圓。

    夜靜山空月明直下微風吹拂九微火溫。

    漸漸地他那無比慌亂的心逐漸平靜下來氣息也漸漸平復了。

    他沒想到耳熟能詳的儒家經書此時竟有遠勝佛經的功效不僅如獲至寶一句接一句地背誦下去:「詩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終不可諠兮!』……為人君止於仁;為人臣止於敬;為人子止於孝;為人父止於慈;與國人交止於信。」

    剛剛背到『止於信』他的耳邊忽然聽見一聲微弱的歎息!

    他心中一震連忙側耳傾聽卻聽見歎息之後緊跟著還有一句話聲音很低幾不可聞:「一日心期千劫在後身緣恐結他生裡然諾重君須記。」

    山伯一呆禁不住脫口問道:「你是誰?」

    然而那聲音卻就此消逝了!等了好久再沒第二句彷彿就此死透了一般又如噩夢一場隨風而逝!

    山伯再度試著脫體這一次卻很容易便退了出來!

    他望著坐回篝火邊無比俊俏的肉身心中既感疑惑又感後怕:「這人究竟是誰?是好人還是壞人?是死了還是活著?若說是好人內心之中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念頭?若說是壞人又怎會對儒家經書產生強烈的反應?若說死了肉身中分明殘存著靈魂;若說活著他怎能不吃不喝靜坐數百年?而且沒有呼吸心跳甚至連一點體溫都沒有?」

    山伯滿腦子都是問題然而此刻最緊要的問題卻是:「我從清幽洞中將這人偷出來現在又該怎樣處置他?他的功力極高心緒又極不穩定。時而要毀天滅地是個可怕的魔頭;時而又『然諾重君須記』完全是個正人君子。這種人帶在身邊危害極大拋到世上又怕有意想不到的後果這可怎麼辦?」

    山伯撓著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是不敢輕易借用這人的肉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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