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濂望著孫女與江凌峰道:「好了,該交代的這幾天也已經給你們交代了,現在下去吃飯,吃完飯後你們就下山,盡快到達埃及,我已經給肖恩聯繫好了,他正等著你們。」
說著話,四人就下了樓,午飯阿朵奶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
吃飯的時候,阿朵奶奶不停的在給宋晚婷挾菜,而宋清濂的眼睛中似乎在閃爍著淚花。
江凌峰明白他們,自己的兒子為了尋找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死亡之城已經音訊全無,凶多吉少了,現在唯一的孫女也要前去面臨極大的危險,在這兩名老人的心中自然是非常痛苦。
此時他又想起了宋清濂與阿朵奶奶之方,按他們所說,無論是「紅巖天書」還是「蔑祖石」都記載著要後人去尋找這個「死亡之城」,還有那「血命咒」與爾格,也就是說苗人與那「死亡之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過說「死亡之城」與人類的一場即將到來的浩劫有關,他至今都有些不以為然,也沒有放在心上,那或許只是先人們的危言聳聽。而他心中想的,只是找到血玉,引出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就算是像爾格那樣的,自己也要毀了他,讓他粉身碎骨,至於「死亡之城」,就算找不到,他也不會勉強。
吃完飯,背著已經收好的包裹,江凌峰與宋晚婷就要動身了。在臨行之前,宋晚婷好生不捨,嗚嗚咽咽的哭了一場,宋清濂與阿朵奶奶也都流下了淚,臉色很是黯然悲傷。
江凌峰告了辭,就帶著梨花帶雨般地宋晚婷走了。
望著兩人的背景越來越遠,阿朵奶奶忽然又哭了起來,道:「清濂,你說婷兒他們這一趟去有幾成的機會找到那塊血玉。」
宋清濂一陣沉默,良久才道:「一成都沒有。」
阿朵奶奶一驚,道:「不是說你的學生已經找到線索了嗎?」
宋清濂一歎道:「肖恩雖然是我的學生,但這種關係並不是太可靠地,安東尼與克列奧帕特拉七世合葬之墓裡有無數的珍寶,如果他真地可以肯定,怎麼會通知我。」
阿朵奶奶道:「那……那怎麼辦?」
宋清濂閉了一會兒眼眸,然後睜開,臉色漸漸沉毅起來,道:「只有聽天由命了,阿朵,所有的事,我們倆已經盡力,真有那一天來臨,這也是無可奈何了。」
阿朵奶奶點了點頭,道:「我只希望死亡之城的事是假的,一切都會沒事。」
宋清濂沒有說話,眼神掠過一絲難言的黯傷,卻微微一笑道:「但願吧,阿朵,我們進去。」
阿朵奶奶點了點頭,就扶著他向院裡走,那烏黑的頭髮與宋清濂的滿頭銀絲相映,就像是女兒攙扶著父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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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峰與宋晚婷走出了蠻王寨,看到宋晚婷有些悲慼,也有一絲茫然害怕之色,知道她從來沒有到過小鎮以後地地方,心中難免有些慌亂,就不停地講些笑話以及外面的一些風土人情,分散他的心思。
走到了小鎮上,想到宋晚婷穿著苗家女子的服裝出去大是不妥,江凌峰就陪她去買衣服。這次出來,宋清濂給了江凌峰兩萬現金與一張銀行卡,說是上面有一百萬元,要他支配,如果不夠,可以打電話回去,他再往裡面存。
江凌峰知道宋清濂精於古董,自然有些底子,這一次到國外是辦大事而不是旅遊,需要隨機應變,一百萬,只怕是不夠的。
不過對於給女孩子挑選衣服,江凌峰可是專家級的人物,雖然小鎮的衣服店不多,而且大多數都是非常廉價的衣褲,但走了三家後,江凌峰還是給宋晚婷選了一套白色地女子休閒服。要知道女子的服裝中,如果是晚裝、職業裝之類,是很容易看出款式與質量的,只有休閒服比較隨意,少有人去注意它的檔次,而且像純白色的休閒服,越簡單就越是不俗,再穿上一雙休閒鞋,能打能跑,也是最適合的。
宋晚婷自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江凌峰是個購物高手,她從來沒有穿過漢人的衣服,還暫時沒有什麼審美觀,只能由江凌峰全權處理自己。
等從服裝店出來,宋晚婷沒有捨得將舊衣扔掉,而是去找了一個在鎮上開店的蠻王寨人,托他將衣服帶回去,江凌峰本來是想讓她將衣服扔掉,不過知道苗人一向清貧,而宋清濂又從來沒有給宋晚婷透過底子,平時他們家的用度也是能省就省,宋晚婷知道節儉,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節儉雖然是一種美德,但是要辦大事就不行了,江凌峰下定決心,一定要教會宋晚婷怎麼花錢,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培訓鍛煉啊。
宋晚婷的秀髮幾乎直垂於臀後,這當然不符合現代女子的形象,於是江凌峰又帶她找到了鎮裡最好的一個理髮店,他本來是想讓那理發的師傅給宋晚婷剪短髮的,不過看到她那黑如亮漆,柔如流水的長髮,心中也大為不忍,便讓師傅給宋晚婷剪了一個披肩發。
等到頭髮剪完,宋晚婷站了起來,江凌峰頓時暗地裡喝了一聲彩。
那個帶著幾分鄉土氣息的苗家姑娘已經不見了,此時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全部現代裝束的極品美女,烏髮柔順的及於細地頸後。細膩的肌膚白裡透紅,烏黑的眼眸淨如清泉,秀眉不描而黛,睫毛不戴自長,瓊鼻高挺,櫻唇紅潤,一張極其標準的瓜子臉兒。她的身材本就高挑婀娜,雖然穿著廉價地休閒服,卻顯出了大家閨秀的氣派。
江凌峰有心想挑一挑宋晚婷地毛病,但他實在挑不出來,也許裡形容的什麼「傾國傾城」、「絕色美女」,也不過這個樣子吧。
江凌峰的心在跳,不過也意識到,宋晚婷太過漂亮,也許會為今後的行動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鮮花過於香美,蜜蜂蝴蝶之類的就必然翩翩雲集,而宋晚婷性格真純,容易受騙,自己就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做一個護花使者了。
那理發的師傅不過四十來歲,宋晚婷到鎮上地機會不多,過去並沒有見過,此時也有些呆了。好生羨慕地望著江凌峰道:「小兄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這次到苗鄉來,你算是揀著珍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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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婷看著鏡子,也很喜歡自己此時的形象,但聽理發的師傅這麼一說,知道他一定誤會自己就像許多苗家姑娘一樣,看上了到這裡遊玩的漢人,然後跟他回去,雪白地臉上頓時佈滿了紅霞,連連搖手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道:「不,不,我……我不是他的女……女朋友。」
那理發的師傅聽了,頓時興災樂禍地望了江凌峰一眼,似乎在說:「我說嘛,你小子長得雖然也不錯,但也配不上這位姑娘啊。」
江凌峰看懂了他的眼神,自尊心大受打擊,也想給宋晚婷上一堂市場學,便對宋晚婷悄悄地道:「師姐,你信不信,我們理了發不僅可以不要錢,還能賺一筆。」
宋晚婷自然不信,把他拉到一邊,狠狠的瞪著他道:「江壞蛋,你是不是又想打什麼壞主意了,告訴你,要跟我在一起,就不許你騙人。」
江凌峰哈哈一笑,道:「師姐,不是騙人,而是公平交易,你看著就好了。」
他說了這話,就走到了那理發的師傅前面,一伸手道:「拿來。」
那理髮師傅愣了愣,道:「什麼拿來?」
江凌峰道:「我師姐剪下來的頭髮,剛才我見到你放到裡屋去了。」
理髮師傅的臉色頓時不對了,道:「什麼頭髮,我們這裡都不會給別人頭髮的。」
宋晚婷這時也走了過來,拉著江凌峰的胳膊道:「江凌峰,那頭髮已經剪下來了,拿來做什麼,快給錢給人家。」
江凌峰笑道:「別的苗家姑娘不要,那是因為她們純樸,沒見過世面,有我在就不行了,便宜不能讓人家佔得太大。」
那理髮師傅見著不對,連忙道:「好好,算我倒霉,不要你們理發的錢行了吧。」
江凌峰卻道:「錯錯錯,我師姐的頭髮又黑又長,碰上她,你不是倒霉,而是發財,看在我師姐心腸好的面上,不和你計較太多,一口價,兩百元,你還一次價,就加一百。」
要知道,女人的長髮的確是可以賣錢的,而且宋晚婷自幼修習青春常駐的「本命蠱」,那頭髮更是又順又滑,油光可鑒,乃是髮質中的絕品,賣給一些做毛制口的工廠,少說也能有一千,江凌峰也不知行情,而且只是想給宋晚婷上課,報得也不高。
這理髮師傅靠賣苗家姑娘的頭髮可說是大發橫財,不想遇到江凌峰這麼一個明白人,生怕他再漲價,趕緊道:「行,行,小兄弟,不說了,兩百就兩百,咱們交個朋友。」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了錢,卻拿了四百交到江凌峰的手上,拍了拍他的肩,很親熱的道:「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這裡的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吧,唉,現在混口飯吃也不容易,你體諒體諒。」
江凌峰知道他是怕自己出去多嘴,從此壞了他的生財之道,多兩百元,算是收買自己。
當下他哈哈一笑,接過了錢,向著那理髮師傅擠了擠眼,表示明白,這才帶著宋晚婷出去,那理髮師傅連忙很熱情的把他們送出了門口,不過「有空再來」之類的話是不敢說出口的。
出了店門,見到江凌峰洋洋得意的晃著手中的四百元,宋晚婷也有些目瞪口呆,不過這的確是那理髮師傅心甘情願拿的,她也無話可說。
江凌峰自然要藉機教育她,道:「師姐,這就叫做生意,你情我願,大家都不吃虧,咱們一路上有機會,看看能不能順便發財。」
這話他倒是說的真的,他並沒有忘記父母辛辛苦苦創建的那個外貿公司,也並沒有忘記自己在靈堂前對那趙志海許下的還他五百萬的諾言,到了國外,大可以看看有什麼合適的項目,這叫做公私兼顧,他也不介意挪用公款來重建父母的公司。
坐車從小鎮到五十里外的縣城,宋晚婷從來沒有坐不定期這麼久的車,不停的看著窗外,顯得有些興奮好奇。
江凌峰大是可憐她,不過自從看到宋晚婷露了一手開鎖的絕技,江凌峰就有些明白為什麼了,宋清濂一定從兒子的失蹤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他自己去學了許多雜亂實用的東西,然後再全力打造孫女,甚至很少給她自由玩耍的時間,但他也知道孫女要獨立去完成這個任務是不可能的,所以要給她找一個有過一定經歷,而且知道隨機應變的搭檔,這就叫做男主外,女主內,相互彌補配合,增加任務完成的機率。
由於宋清濂再三叮囑路上不要耽擱,雖然到了縣城之後已經入夜,但江凌峰和宋晚婷下車後只在車站裡的小飯館匆匆吃了一碗米線,就重新買了去省城長沙的夜班車票。
等上了車,兩人頓時傻眼了,原來這是一輛長途的臥鋪車。
這種臥鋪車都是上下的雙人臥鋪,平時一般是安排男人與女人分別同鋪的,但是有時候人太多,又不好分配就沒有辦法了,所以陌生男女同鋪的事並不少見,不過也增加了犯罪的機率,江凌峰就看過好幾次報道說車上的女人被陌生男人**。
他們的票買得晚了,此時車裡幾乎都躺滿了人,但絕大多數都是男人,就算有男女同鋪的,看來也是夫妻或者男女朋友關係。而江凌峰與宋晚婷的,正是後面靠左的一個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