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晚婷的房間,卻見阿山已經在裡面了,他和自己一樣,只穿著背心與短褲,手裡拿著獵槍。
江凌峰立刻道:「宋晚婷,是怎麼回事?」
宋晚婷指了指右側一窗緊閉著的窗戶,顫聲道:「外面……外面有聲音,好怕人。」
江凌峰早就看過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幢獨立的小院,是在村莊的西方,後面並沒有圍牆,是一片荒蕪的雜草地,難道是有什麼人潛了過來,想對宋晚婷不利。
江凌峰與阿山快速的對望了一眼,由江凌峰一個箭步去打開了那窗戶,阿山的獵槍立刻伸了出去。
當窗戶打開,外面的情景頓時印入眼簾,就在不遠處的野地裡,竟然飄蕩著數點火焰,而那火焰是那種碧綠色的,幽淡的,就像是傳說中的鬼火。
宋晚婷頓時又駭得叫了一聲,顫抖著道:「那……那是什麼?」
江凌峰乍見此景,此刻心中也是「突突」的亂跳,卻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道:「好像是鬼火,別怕,也許是一種自然現象。喂,宋晚婷,別忘了你是阿朵巫師的孫女,膽子別那麼小行不行。」
宋晚婷道:「我……我不害怕,可是,可是剛才還有聲音。」
正說著,就聽到飄蕩的鬼火之處忽然傳來了一種聲音,如細絲入耳,斷斷續續,如淒如泣,便如幽靈破土,怨魂出關,說不出的奇異可怖。
聽到這樣的聲音江凌峰與阿山也駭了一跳,阿山道:「這……這個是什麼……」
他的聲音雖然沒有發顫,但也有些變味了,聲調降低了許多,江凌峰的呼吸也不怎麼通暢了,道:「不如……不如去瞧瞧。」
這真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宋晚婷立刻道:「好啊,你去。」
江凌峰道:「什麼我去,當然是阿山哥去,在咱們三人之中,他是老大,身手最好,槍法最好,當然該帶頭。」
說實話,平時阿山的膽子算是大的,可是對鬼怪這種神秘不可琢磨,打又打不羸,逃又逃不掉的玩意兒,誰的心裡不發虛,他見到宋晚婷的眼睛向自己望來,頓時只有硬著頭皮道:「去就去。」
江凌峰聽他這句話說得乾脆,正在暗自佩服,卻聽他又道:「不過江凌峰和我一起去,大家多一個照應。」
宋晚婷立刻道:「那好,你們一起去。」
江凌峰自然無法推托,只好答應,但心中卻大是後悔,早知道要去,還不如自己先主動要求去,然後讓阿山一起多個照應,這樣也顯出些英雄氣概,讓宋晚婷在爺爺奶奶面前給自己多美言兩句。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父母慘死之狀,一股熱氣頓時衝上了腦門,緊緊的咬起了牙,是啊,如果這樣子都怕,那何談去為父母報仇,這個世上如果真有鬼,那自己死了豈不是也變成鬼,媽的,誰怕誰。
一念至此,他再不猶豫,道:「阿山,我們走。」拿著鳥銃,一步就跨在了窗戶上,然後跳了下去,站在了窗外的雜草之中。
沒想到江凌峰的膽子居然忽然大起來,美人當前,阿山自然不甘落後,叫了聲:「你等等我。」也拿著獵槍跳了出去。
兩人剛走了幾步,就聽後面宋晚婷道:「你們別忙,我也要去。」跟著就是一聲輕響,宋晚婷也跳了下來,卻是一隻手拿著一柄銀柄彎刀,另一隻手卻拿著一根細長的竹筒,看起來應該是吹箭之類的玩意兒。
江凌峰估計她一個人呆在屋子感到更害怕,才會跟著來,但也不點穿,只是默默的在草叢裡走著,阿山跳出來之後,也鎮定了許多,走在了最前面,而江凌峰就故意落後,將宋晚婷夾在中間。
那鬼火本來離著窗戶不超過百米,但三人這麼一出來,那鬼火也飄飄蕩蕩的向前而去,只是那細長淒泣的哭聲仍然不絕不止。
三人繼續向那鬼火追去,走了一截路,江凌峰不由得暗暗叫起苦來,原來他出來得匆忙,上身穿著背心,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褲,整個大小腿幾乎都露在外面,這雜草地只怕是生長了千百年,葉子又尖又硬,而且還大是割人,他的手雖然極是堅韌,但大小腿的皮膚卻細嫩了許多,走了這麼一陣,只怕已經被割了十幾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甚是疼痛,還好此時已經是秋季,草叢中的蚊蟲不多,饒是如此,他的身上還是被釘咬了幾處,真是又癢楚難當,看到最前面的阿山也是不停的拍打身上,想來是彼此彼此。
這時他去瞧了瞧宋晚婷,卻見她雖然脫去了外裳,但還是穿著厚厚的一層土布睡衣睡褲,毫無春光外露的空隙,不由暗讚她的警惕性高。
這一走,大約前行了一里地,雜草漸漸的少了起來,卻見到無數的小土包,等他們走近一看,頓時都駭了一跳,原來這裡竟然是一個墳墓群,大大小小的土墓不下百個,更顯得陰森詭異,江凌峰雖然在盡量克制自己的恐懼之心,但此時仍然忍不住又開始心跳加速了。
就在這時,那幽綠的鬼火在前面二十米處的一個大墳頭前停住了,那細長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