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三年之期還有八個月,江凌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奪得那「黑鷹勇士」的稱號,但他很快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天晚上,宋家正在吃飯,江凌峰又捧著碗坐到台階上吃去了,到宋家告狀的人越來多,宋晚婷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大有恨不得攆之而後快之意,江凌峰也懶得去招惹她,在家裡都盡量避著。
正刨了幾口飯,就聽到敲門聲,按這段時間的常理來說,多半又是有人來告狀了,江凌峰便放下碗,慢慢的去打開了門。
不過打門一看,他便是一愣,卻見門外站著一群人,當頭一個,他卻認識,正是那唱得歌,跳得舞,打得拳,騎得馬的苗家優秀青年阿山,而他的旁邊,卻站著一名五六十來歲,精神矍鑠的苗家老者,看樣子挺有氣派。
那阿山見到江凌峰,也愣了愣,眼神閃爍一陣,但很快就上前去與他熱情的擁抱道:「江兄弟,阿朵巫師說你有事外出,想不到你回來了,真好,哈哈,真好。」
他一邊說著,就指著江凌峰對老者道:「阿爸,他叫做江凌峰,是阿朵巫師的高徒,阿笨姑娘的師弟。」
那老者,自然就是阿山的父親,耳蒼寨的拉古寨主了,那耳蒼寨離蠻王寨甚遠,江凌峰倒還沒有去得。
不過那拉古寨主聽到江凌峰的名字,眉頭就是一皺,卻沒有說話,江凌峰立刻猜到他多半已經聽說過自己的事了。
這時就聽到阿朵奶奶在大廳裡問:「江凌峰,是誰啊?」
江凌峰回頭大聲道:「師父,是耳蒼寨的拉古寨主,還有他的兒子阿山。」
屋子沉寂了一陣,阿朵奶奶又道:「請他們進來。」
江凌峰便將拉古寨主與阿山迎進了大院,卻見他們後面還跟著五個苗家壯漢,每人擔著一筐東西,那些東西都繫了紅布,江凌峰自然知道,這是提親的彩禮。
阿朵奶奶走了出來道:「拉古寨主,你們又來了。」
拉古寨主恭恭敬敬的向阿朵奶奶鞠了一個躬道:「尊敬阿朵巫師,我實在冒昧,這是第三次來打攪你,可是我的孩子阿山實在忘不了你的孫女阿笨姑娘,他剛從外面參加比賽回來,就央我再來求親,我也只有厚著臉皮來了。」
阿朵奶奶道:「拉古寨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家阿笨還沒有到婚嫁的時候,這事你不用再提了。」
阿山頓時著急起來,道:「阿笨今後已經二十一啦,別說咱們苗人,就算是漢人,也已經到法定年齡了,阿朵奶奶,我到底有什麼讓你不滿意,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為阿笨改變一切的。」
阿朵奶奶道:「阿山,你沒有什麼不好,也用不著為阿笨改變你自己,這事就不要提了,先進來吃飯,然後拿著那些禮物回去吧。」
她一邊說著,便一邊去弄菜,家裡有許多的醃魚醃肉,都是平常阿朵奶奶給寨子裡的人看病請神,大家送來的,煮一煮就可以吃,倒也方便。
拉古寨主似乎也料到這樣的結局,歎了一口氣,就拉著垂頭喪氣的兒子進了屋,又招呼著同來的幾個人見過宋清濂,宋清濂並不愛和這些人說話,只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部坐下來,而宋晚婷卻離開了桌子,幫奶奶做事去了。
江凌峰在暗暗瞥著宋晚婷的神態,卻見她是一臉的嬌羞,但說不上是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實不知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沒多久,阿朵奶奶與宋晚婷就端著幾盤菜放在桌上,而且讓江凌峰去打開了一壇包谷酒,陪拉古寨主等人喝酒。
平時宋清濂是滴酒不沾的,江凌峰酒量不好,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但他完全不是拉古寨主與阿山等人的對手,沒一會兒,就喝得面紅耳赤了。
阿朵奶奶似乎也不想看到江凌峰喝酒醉,便道:「阿山,這次你出去參加了什麼比賽,拿獎沒有。」
阿山有些得意的道:「是參加一個全省舉行的搏擊比賽,我拿了冠軍,再過一個月,就要去參加全國的決賽了。」
阿朵奶奶點了點頭道:「很好,阿山,你果然是咱們苗家人的雄鷹。」
說到這裡,她又望了江凌峰一眼道:「阿山,我這個徒弟你也認識,他非常不爭氣,也沒有學到我什麼東西,不過近來他對武術很有興趣,也學了一些苗家武術,不如你們倆切磋切磋,看看他學得怎麼樣了。」
阿山有些輕蔑的望了江凌峰一眼,然後淡淡的一笑道:「好吧,既然阿朵巫師你想看,我就獻醜請江兄指教指教。只是怕一時失手,誤傷了他。」
阿朵奶奶搖了搖頭道:「沒關係,給他一些教訓也好,免得他自以為會幾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凌峰這時也領悟到阿朵奶奶是想考驗自己這兩年多年的所學,而他近來也用那無名拳法和苗家一些學過武術的青年廝鬥過,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此時遇到真正的高手,心中也是躍躍欲試,連忙站起身來,向阿山一揖道:「阿山哥,那就請你手下留情了。」
說話間,兩人就走出了大廳,到院子裡相對而站,阿山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那裡會把江凌峰放在眼裡,只是道:「江兄弟,那就玩玩吧,你先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