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凌峰要離開站台的時候,卻感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孫大個兒,這孫大個兒有二十**歲,容貌醜陋,但足足有一米八以上,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在整個火車站的搬運中他是最橫的,又有一幫人,沒有敢惹他,江凌峰平時對此人也是避而遠之,沒想到他會找上自己,便道:「孫大哥,有什麼事嗎?」
那孫大個兒望著他「嘿嘿」的笑道:「小子,艷福不淺啊,剛才那女的是誰,長得挺漂亮的啊,還拿錢給你,你小子居然不要,腦袋有病啊你。」
江凌峰望了孫大個兒一眼,卻沒有理他,只是向前走去。
孫大個兒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白淨得像個大少爺的小子居然不理自己,頓時怒了,忽然飛起一腳,踢在了江凌峰的後腰。
江凌峰腰後一痛,頓時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倒,卻聽那孫大個兒罵道:「媽的,憑你這小子敢不理我,真是不想活了,你到這火車站打聽打聽,我孫大個兒是什麼人,你小子到站裡來做生意,居然不來孝敬我,看在你是吳叔介紹的份上,我他媽的沒來找你麻煩,你倒拽得像二五八萬了。」
這孫大個兒天天做著體力活兒,力氣自然極大,這麼忽然一腳,江凌峰真有些吃不消,腰痛了好久才能夠勉強站立,卻見孫大個兒的身邊已經站過來了五六個人,全是和他一幫要好的搬運。
江凌峰就要離開這裡了,根本不想再生事端,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豈能不懂,便捂著腰道:「孫大哥,對不起,是我不對,不懂規矩,改天我一定買東西來孝敬你。」
孫大個兒笑了起來,然後伸出手輕蔑的在他臉上拍了拍,道:「這還差不多,你叫江阿財是吧,我再問你,剛才給你錢的那個漂亮小妞兒是誰,是不是那一家的富家小姐看上你這個窮光蛋了,想拿錢給你倒貼。那漂亮妞兒看起來挺騷的,不像是個黃花閨女了,江阿財,你上過沒有,媽的,這些妞兒真是發傻,不知道像你這樣的小白臉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軟蛋,要是老子,準會把她弄得舒舒服服,骨頭都發酥,這種小浪蹄子,就欠這一口。」
他一邊說著,又故意尖著嗓門「啊啊」的叫了兩聲,周圍另外的一些搬運工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孫大個兒年近三十還是一個光棍,平時跟著一些小流氓在一起,染上了許多的痞氣,平時也最愛說些黃色笑話調戲虎妹,江凌峰對這種人實在是鄙夷無比,甚至覺得噁心,但他可以忍,包括被忽然踹的一腳,也包括他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拍擊他都可以忍,可是,他無法忍受孫大個兒罵馮玉晴是「賤貨」還有那些難聽的話,無論如何,馮玉晴都曾經是自己的女人,他絕不能讓任何人侮辱她,絕不能。
所以江凌峰頭腦一熱,開始了衝動,他忽然一揮拳,就擊中了孫大個兒,孫大個兒的鼻樑。
江凌峰雖然文雅,但絕不文弱,他的身體素質雖然比不上那些運動員,但實在孫世偉和陳興兩人之上,而且爆發力是相當的驚人,這一拳,頓時就讓孫大個兒的臉上開滿了紅梅花,血流潸潸不說,雙目也是不由自主的眼淚汪汪,頓時彎腰摀住了鼻子。
趁著孫大個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凌峰又動了起來,他衝動歸衝動,但腦袋裡並不是空白的一片,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學過任何的搏擊之術,身高力量都在孫大個兒之下,若是硬拚,他不會是對手,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垮對方,不讓對方有還手之力。
於是他第二拳就擊在了孫大個兒的喉嚨上,跟著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腹下,這些地方,都是人最軟弱之處,江凌峰是學過生理常識的。
孫大個兒連受重擊,跌跌撞撞的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終於沒有支撐住,仰翻在地,江凌峰不敢給他機會,又是幾腳用力踢出,卻是朝著他的腰肋,這腰肋處是人體的支撐點,要是腰部受創,就很難翻起身了。
果然,身體高大結實的孫大個兒在江凌峰忽然爆發,有若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之下竟沒有來得及還手,只是倒在腳下翻滾。
幾個在旁邊跟著孫大個兒一起的搬運工誰也沒有料到壯得像牛,看起來都讓人害怕的孫大個兒會被中等身材,白白淨淨的江凌峰踢得滿地滾,一時爬不起來,過了一陣才有所反應,一共六個人圍住了江凌峰,揮拳的揮拳,踹腳的踹腳,向他攻擊而去。
江凌峰能夠打倒孫大個兒,全在於「攻其不備」四字,現在被人圍攻,閃避不開,就完全沒有辦法了,很快也被打倒在地,被人一陣亂踢,雖然他及時的抱住了頭,但這些搬運工的力氣都很大,不一會兒,江凌峰已是渾身疼痛,像是要散架一般。
就在此時,孫大個兒也緩過氣來,從地上爬起,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嘴裡罵著,也來踢他,每一下都是朝著江凌峰的頭部,他已經發狠了。
江凌峰在地上翻滾著,在孫大個兒的狂踢之下,他護著頭的手已經鬆開,頭臉中了好幾腳,他的右邊眼眶已經破開,鼻子被踢傷,嘴唇也高高的腫著開裂,鮮血流了一臉,完全看不到具體的容貌,那是比孫大個兒剛才嚴重得多。
幾個搬運工見狀,都有些怕了,有人道:「大個兒,是不是差不多了,這小子得到的教訓可不小。」
孫大個兒也害怕弄出人命,但又不肯就這麼放過江凌峰,道:「小子,想要命,就從我跨下鑽下去叫爺爺,你幹不幹?」
江凌峰當然不會幹,因為他現在真的不想活了,就算是死,他不服輸,也不會向孫大個兒求饒。
於是他咬了下去,對著孫大個兒向自己腦袋踢來的一隻右腿咬了下去,正咬在他的小腿之上,緊緊的,咬得很深很深,霎時嘴裡已經有孫大個兒的血流了進來。
孫大個兒根本沒想到看起來有些像死豬一樣任自己擺佈的江凌峰居然還會反擊,而且還死死的咬住了他,頓時慘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這時另外幾個搬運趕緊踢他的頭,想讓他鬆開嘴。
就在這時,江凌峰忽然一滾,手裡已經多了一樣東西,一個空啤酒瓶,那是搬運們喝了之後隨意扔棄在站台上的,他忽然用一種連自己也沒有想過,驚人的毅力站了起來,然後朝著其中一名搬運工頭上就是一砸。
「光啷」一聲,啤酒瓶破了,那搬運工的頭也破了。
江凌峰渾身的傷痛似乎在這一瞬間完全消失,拿著剩下的半截玻璃瓶,他在亂舞著,在大叫著:「來啊,他媽的有種都來啊,來啊,啊。」
此時的江凌峰,就像一隻處於絕境在做最後撕咬的餓狼,只是他的眼裡全是血,視線一片模糊,不知道周圍是誰,但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的驚呼,顯然是一些還沒有離開的乘客發出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