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賽馬（3）
勝還是敗，生存還是死亡，馬洛卡已經到了背水一戰的境地。一小片留學生球迷不停得用西班牙語和漢語切換著為張凡加油，連球場邊的記者也在完成本職工作之餘向張凡喊兩嗓子。
球隊比分落後，馬洛卡的球員非常的急躁，阿郎戈和特雷霍一個勁向中場要球，但是中場傳過去的球不是被後衛破壞掉，就是傳大了。能夠精確處理球的張凡卻無法得到球。張凡招手向同伴要球卻沒有人敢給他。
「你跑空擋啊，有人在你身邊，怎麼傳給你球？」屢屢被羅本戲弄的老將佩雷拉向張凡抱怨道。
「張凡不要等球！跑起來！」看到張凡20多分鐘接不到幾個球有等球的傾向，隊長巴雷拉沉聲向張凡道。目前球隊很困難，他擔心20歲的張凡承受不了壓力。
張凡不住的苦笑，不是他不願意跑位，而是無論他跑到哪裡都有皇馬的球員跟著，這種如影隨形的感覺很難受，本來馬洛卡球員控球的機會就少，現在傳給張凡的球更少，就是在這麼少的傳球當***了傳球失誤的，還有被破壞的。直到25分鐘皇馬進球，張凡只成功的接到了三次傳球，一次在干擾下完成了遠射，一次突破被放到，還有一次在三個人的包夾下被迫回傳。
當拉莫斯助攻從張凡的身邊跑過的時候，他輕蔑的大聲道：「小子，知道厲害了吧，你以為你馬拉多納啊。」
張凡握緊了一下拳頭，他一邊積極的回防，一邊思考著如何擺脫這種被動的局面。
比賽繼續進行，皇馬也繼續著他們的攻勢，這是他們的傳統，卡佩羅試圖改變這種球風也只能得到被掃地出門的下場。當范尼居然也用了一個華麗的馬賽迴旋擺脫拉米斯射門的時候，舒斯特爾笑了，他一邊看著眉頭緊鎖的曼薩諾，一邊輕輕的鼓著掌。
這是挑釁！曼薩諾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但是心裡卻被怒火所燃燒。
皇馬連續獲得射門的機會，因為缺乏一點運氣，一直沒有再擴大比分，但是他們卻信心百倍，控制了張凡，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馬洛卡的三條線被衝擊的嚴重脫節，攻，找不到皮球在哪裡，守，除了莫亞其他人同樣找不到皮球在哪裡，只有皇馬人在不停的擺弄著皮球，兩個隊的比賽，皮球卻彷彿成了皇馬的專有物品。
窩窩囊囊的上半場終於結束了，球迷和球員都長舒了一口氣，他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備受煎熬的神經了，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也許曼薩諾巧施妙手，一改上半場的頹勢，也許張凡忽然大發神威，也許皇馬球員突然集體拉肚子…….樂觀的西班牙球迷們樂意這樣幻想一下，無論怎麼樣，總比想著下半場被皇馬狂灌要好受的多。
馬洛卡的更衣室氣氛非常的壓抑，所有人的臉都陰沉著，就連平時最愛嬉鬧的蘇亞雷斯都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喝水。
一番沉默之後，巴雷拉道：「格雷格裡奧，我們不能再像上半場那樣，太被動了，張凡被看得死死的，連接球的機會都沒有。」
拉米斯也道：「我們不是不拼，但是實在是，怎麼說呢，皇馬的滲透非常的出色，我們站住了位置也擋不住。而我們的進攻又不能給他們壓力。」
曼薩諾宛如石化了一般坐在那裡不說也不動，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張凡表情也非常的懊惱，他實在是有勁無處使，在他身前總會有一個到兩個皇馬的球員，他的和隊友之間的傳球路線也大都被封死，張凡沒有了球，就像畫家沒有了畫筆，劍客沒有了劍，叫他如何發揮。
曼薩諾依然沒有說話，球員議論一番都不出聲了，他們想看主教練曼薩諾是不是打算把這寶貴的15分鐘休息時間沉默過去。
「沒有球，你就不會踢球了？」曼薩諾開口說了一句廢話。
沒有球還踢個屁俅，踢地球嗎？更衣室裡的球員差點樂出了聲，一向睿智的主教練沉默這麼久居然說了這樣一句廢話。是不是愁得傻了。就馬洛卡這個實力打不過皇馬很正常，打贏才是不正常。
但是這句話對張凡的觸動很大，他知道曼薩諾口中的那個『你』指的是他，「沒有球就不會踢球了嗎？」一場球，自己能夠拿到多少次球呢？
這時曼薩諾回答了張凡的疑問，「一場足球比賽的正常時間是九十分鐘，平均每場要擲界外球十五至二十次；開球門球十八至二十次；犯規罰球二十八至三十次；角球十至十二次；越位六至八次；進球二至四個。因此，一場90分鐘的比賽，純比賽時間大約只有60分鐘左右。22個球員，如果拿球的時間一樣的話，每個人能夠控制皮球兩分鐘多一點。實際上是不可能一樣的，有人拿球多一些，有人少一些，但是一個球員最多的控球時間也就是5到8分鐘。」
所有球員都驚奇萬分的聽著，他們踢了這麼場時間的球，但是還真的沒有想過這麼細緻。張凡也非常的驚訝，他也沒有想過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曼薩諾繼續道：「也就是說足球運動員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是處於無球狀態，所以一個球員的成就大小取決於他在無球狀態表現的如何，而不是有球狀態多麼出色。」
曼薩諾說完這番話又沉默了，他要把時間留給這些毛頭小子們慢慢的思考。
下半場比賽開始的時候，皇馬和馬洛卡都沒有換人，但是曼薩諾卻把阿郎戈後撤到中場，把前腰張凡頂到了前鋒的位置上。
曼薩諾還是沒有說話，但是張凡卻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曼薩諾在更衣室裡的那番話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現在把他派到前鋒的位置就是讓他學會在無球狀態下踢球，皇馬的球員不讓你拿球，你就不拿球，不突破，得球就射門。
下半場比賽伊始，皇馬球員驚奇的發現馬洛卡的中場核心成了一名前鋒，而且不時的出沒在本方的禁區內。
169的中鋒抑或邊鋒？拉莫斯看著站在身邊的張凡笑得不撐，他實在想像不出張凡出現在他們的後防線裡還能有什麼作為。
但是很快張凡就讓他知道了矮個子有什麼作用，下半場開始不過十分鐘，博爾哈得球開向皇馬的禁區，拉莫斯和張凡同時起跳，本來張凡個頭矮肯定爭不過張凡，但是張凡根本就沒有打算和拉莫斯爭頭球，張凡跳起來後猛力撞向拉莫斯，拉莫斯在空中被張凡撞得趔趄了一下，摔落塵埃，拉莫斯被張凡擠了翻在地，氣得的他坐在地上高喊犯規，但是從裁判員的角度看，兩個人在空中都仰著頭看球，身體的對抗純屬正常的身體接觸。
張凡的滯空能力很強，撞翻拉莫斯之後還沒有落地，他在空中來了一個漂亮的倒掛金鉤。球直奔球門左上角而去。
卡西利亞斯一直在意著張凡，雖然張凡在上半場幾乎沒有什麼發揮，但是卡西也沒有大意，張凡這樣的球員你對他不能有一秒鐘的疏忽，不然你就會後悔一輩子。果然就在所有人認為拉莫斯將把球頂出去的時候，張凡卻突然擠翻了拉莫斯來了一個倒掛金鉤的射門。卡西利亞斯立刻飛身撲救，身體飛到極限的時候堪堪用指尖把球碰了出去。撲出去之後卡西利亞斯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前面的假象所迷惑，否則這個球必進無疑。
馬洛卡的角球一般都是由張凡來發，這次張凡讓給了博爾哈，他示意博爾哈發一個戰術角球，但是博爾哈看到張凡的身畔還跟著薩爾加多，他猶豫了一下，張凡向他使了個眼色，然後迅速搶到薩爾加多的身前，博爾哈馬上把球傳給張凡接著跑位，張凡直接做牆式給博爾哈在跑位，兩個人在角旗附近連續的二過一把薩爾加多搞得暈頭轉向。等皇馬在禁區防守的球員來協防的時候，張凡已經在禁區角上起腳了。
外腳背！張凡想也沒有想，抬腳就射，很自然的就用出了自己最擅長的腳法。皮球帶著強烈的旋轉飛向球門的後角。這個球既高又飄，卡西利亞斯飛身躍起都沒有碰到，高空球一直是卡西利亞斯的的弱項，這個球如果換上布豐來攔截就拿下了。
卡西利亞斯沒有碰到皮球之後馬上轉頭觀看皮球進了沒有，但是他的頭沒有轉過去就聽到了歡呼聲傳了過來。球進了？卡西利亞斯的心一沉，他想起了自己賽前說過決不讓張凡進球的大話，看來那句話老話說的對啊，吹牛逼毀自己。
皮球從離腳到撞柱，再到進網不到零點五秒鐘，但是張凡和所有的馬洛卡球迷球員卻像等了好幾分鐘。
「GoAI!G…….o……A……L!」萊奧納多已經在等待中攢足了力氣，他聲嘶力竭的用西班牙語吶喊著，西班牙語GoAL的發音和英語不太一樣，最後的音打著嘟嚕，尾音還長得讓人喘不過氣。不過比英語更能夠釋放激情。
但是只是一瞬間，兩個解說員的叫聲就被球迷驚天動地吶喊所掩蓋。在兩萬多人同時吶喊聲中，聖莫伊斯球場都在戰慄。這是被壓抑的球迷對勝利的渴望。
曼薩諾一把把手中的礦泉水扔到了天空，想高喊一聲，但是想想比賽還沒有結束，他極力壓抑著心中的喜悅，但是那個從天而降砸到第四官員身上的瓶子還是暴露了他的激動。
張凡進球之後，心情一片平靜，他終於克服了心魔，進了天下第一門將卡西利亞斯一球，這腳球純粹是靈感爆發後的神來之筆，這個球恰恰打到了卡西利亞斯的軟肋上。
張凡短暫的冷靜之後，忽然跑到廣告牌上面朝東方，用手做著飛吻的動作，他要把這個球獻給安純。
但是這時站在東部看台上的馬洛卡西班牙女球迷開始自作多情了，她們以為張凡是在對她們飛吻，一個個跳著腳尖叫著向張凡拋出飛吻。
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張凡的這個飛吻是獻給誰的，誰是西甲當紅小生的心上人成了西班牙的一個熱門話題。
守候在電腦前的安純忘記了莎莎還在熟睡，尖叫一聲：「球進了！小凡！太棒了！」
莎莎一下被吵得醒了過來，她揉了揉了惺忪的眼睛，埋怨道：「純純，你能不能小聲點，我都給你說了無數回了，你再這樣，我可要搬出去住了。」
安純眉開眼笑的摟著莎莎的肩頭道：「好莎莎別生氣，小凡進球了嗎，最漂亮的進球。他還給我飛吻呢。」
莎莎掃了一眼又仰身倒下道：「每次都是這個理由，我的耳朵都聽出老繭了，找個球員當老公真不容易。」
安純格格笑道：「好莎莎，我保證不會有第三次。」
第三次？莎莎氣得差點又坐了起來，不過看看安純那張滿是幸福的臉，她還是停止了牢騷，為了朋友的幸福，她只有繼續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