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折翼（3）
比賽在第二十分鐘時，四方龍騰隊的前鋒馬林帶球到球場左邊，看江蘇有有的球員過來包夾，他把球交給身後的王一虎，王一虎斜長傳把球交給張凡，張凡輕巧的卸下來球，帶球沿著邊路突破，和他對位的是有有隊的邊後衛郝偉。郝偉是個年輕球員，今年不過22歲，剛剛被張凡突破了兩次連球都沒碰到，見張凡又殺過來了，再看看左右，隊友都被吸引到另一邊去了，正在向這邊跑，心道反正被過的人不止我一個，上吧！郝偉熱血上湧猛撲過去，伸腳就去斷張凡的球，其實在心裡他已經做好了拉人的準備。
球被斷下了，張凡摔到地上。郝偉意外至極，以張凡剛剛展現出來的技術能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個球被自己截了下來。
哨子沒有響，裁判認為這是正常的搶斷，郝偉愣了0.1秒連忙把球傳了出去。
場內場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對一的情況，這麼輕鬆的把張凡的球斷了下來，今年聯賽還是第一次，這人是誰？！所有的觀眾和記者都用疑問的目光互相詢問。毫無疑問第二天郝偉肯定會以成功斷了張凡的球而出現在報紙的顯眼位置。
張凡接球的時候就感到身體不對勁，昨天晚上的那種乏力睏倦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郝偉伸腳斷球的時候，張凡已經在那一瞬間用外腳背撥球了，但是他的身體卻跟不上意識，球只撥到一半郝偉的腳就到了，兩人對腳，如果在以往，張凡的力量要大過郝偉，這個球也能硬趟過去，但是此刻的張凡覺得從郝偉的腳上傳來的力量是那麼的大，以至於張凡的腿都被帶得蕩了起來，身體也把握不住重心倒了下來。
這是只是一次意外！所有的四方龍騰隊球員和江蘇有有隊球員都這樣認為，場外的觀眾和記者也這樣認為。但是接下來張凡的發揮越來越差，不，差都不足以形容張凡現在的狀態。帶球沒有速度，過人輕鬆被斷下，傳球不到位，在場上猶如夢遊一樣。
「這還是張凡嗎？這還是那個威風八面過人如麻的張凡嗎？至少這一場比賽不是。」江蘇衛視的一個解說員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也許上帝把給他的靈感收起來了，希望張凡不會像江淹一樣江郎才盡。」另一個解說員不無遺憾的道。
就在郝偉斷下張凡的球的時候，國青隊的主教練申相樸匆匆到了球場，他是從濟南直接飛到的南京，這兩天他觀看了皇馬和國安，魯能和埃因霍溫的比賽，對段軒和石磊兩個人很滿意，尤其是段軒，那絕對是中國未來十年的領袖人物，成就肯定在鄭智之上。今天他是特地來看中甲聯賽突然崛起的四方龍騰隊球員張凡的，聽說這還是一個不足一米五孩子，而且患有侏儒病，媒體前段時間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的，申相樸特地找了有關張凡的錄像和視頻看了一遍，在中甲張凡的技術意識確實非常出眾，但是那是在中甲。比如第一輪對江蘇舜天張凡的那個接近零度角的挑射，如果發生在歐洲五大聯賽，那肯定能夠入選本月的最佳進球的前十位，如果是段軒或者董方卓進得球，那一定會在中國引起滔天大波，但是現在根本沒有幾個人知曉。
也許的對手的平庸顯出了這個孩子的不凡，這是申相樸的結論，不過謹慎的他覺得還是來現場看看穩妥，現場反映出的比所有集錦加一起還多，也許這個孩子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如果錯過了，受不得半點刺激整天找茬的中國球迷必定指責他不識貨，是傻b。
但是看到張凡被斷球摔倒的一幕，申相樸的心涼了半截，沒有身體，在現代快節奏高對抗足球比賽中根本就無從發揮，何況這個孩子真的太矮小了！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沒有了張凡的四方龍騰隊就像沒有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江蘇有有隊雖然不知道張凡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但是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抓住天理難容，他們振作起精神向四方龍騰隊發起了反攻。
缺少張凡的發揮，四方龍騰隊開始顯示他魚腩的一面，進攻只能依靠單兵作戰，防守象沒頭的蒼蠅，第四十分鐘，江蘇有有隊一記頭球敲開了四方龍騰的球門，把比分扳平了。
齊武生再也保持不住儒雅的風度，他不顧比賽還在激烈的進行著，在發邊線球的時候，衝著張凡又恨又氣的教訓道：「你是怎麼了？魂丟了嗎？」
直到上半場比賽結束，張凡也沒有恢復精神，所幸的是江蘇有有隊攻勢雖猛卻沒有把比分反超。
中場休息的時候，齊武生怒火幾乎能把天花板燒焦，但張凡畢竟不是普通的球員，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硬邦邦的道：「小凡，你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楊猛、王東寧、隊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張凡，期待著他給個合理的解釋，張凡卻兩個眼皮一個勁的打架，有氣無力的道：「教練，我有點睏，下半場我們一定把比分反超的。」
「難道昨天你通宵了？小凡。」王東寧問道。
「沒有，王叔。就是困。」張凡也不說不清為什麼，就是覺得困。
下半場齊武生和王東寧慎重的商量了以後，還是把張凡派上場了，雖然張凡的狀態很讓人擔心，但他只要有一分鐘的靈光一現也能改變戰局。
然而張凡依然像上半場一樣的低迷，不能過人，傳不出球，無力跑位，張凡把嘴唇都咬破了，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要把進球獻給安純，他不想輸掉這場在安純上學城市的比賽，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乏力和睏倦象海潮一波接一波的襲來，如果不是站著跑著，他立刻就能進入夢鄉。而和張凡對位的郝偉則大發神威，下半場頻頻助攻，在下半場第十分鐘，郝偉快速前插在底線傳中助攻本方前鋒打進一球。
2：1，江蘇有有把比分反超了！江蘇有有竟然把比分反超了！
觀眾瘋狂了，副班長幹掉領頭羊，這是他們做夢才能小心幻想一下的，現在可能要成為現實了。
記者高興了，他們再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搜刮讚美張凡的詞語，現在可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齊武生再也忍耐不住了，在第三十分鐘用雷米把一直雷打不動的張凡換了下來。
張凡機械的從場上走下，一臉木然，淚水悄悄的從眼中流了出來，在這一刻人們才意識到這個球場幾乎無所不能的球員還是個孩子，一個只有17歲多點的孩子。
「你是不是對我這個主教練有意見？」齊武生大聲的質問道，在家鄉人面前丟臉，他真得氣壞了。
「不，沒有。」張凡邊走邊虛弱的說，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去睡一覺。
但是在齊武生的眼裡，張凡分明是心虛的表現，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攬住張凡安慰的王東寧，一絲疑問悄悄得在心頭生起。
猜疑這種東西，只要產生就很難被消滅，它能長出什麼樣的苦果來，只有老天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