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代價
當對方第三次打來電話的時候,焦躁的李席彬乾脆將手機的電源也關了。他狠狠地盯著手掌裡無聲無息的黑色手機好一會兒,再隨手將它扔在沙發座位上。
他看著它在人造革的沙發上跳了一下,最後靜靜地躺在人造革沙發的褶縫裡。
李席彬歎了一口氣,張開右手的五指插進滿是頭油的頭髮裡,向後推了一下,再轉頭看了窗外遠處的天空一眼,傾斜身子背靠著沙發閉目養起神來。
不到二分鐘,司機的手機卻響了。李席彬睜開眼,不滿地瞥了司機一眼。
司機抓起駕駛台上的手機看了一下顯示屏,然後放慢車速,將手機放在耳邊,小聲道:「你好。我是小劉。」
手機裡傳來一陣快速的說話聲,接著司機將手機的話筒按住,轉頭對微睜雙眼的李席彬道:「李縣長,是鄧經理的電話,請問接不接?」
李席彬無奈地坐正身子,對司機道:「你讓後面的車先走!」
說完,他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手機,慢慢放在耳邊道:「什麼事?」
一個甜美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席彬,你怎麼啦?怎麼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煩!有事嗎?」李席彬懶洋洋地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薛華鼎的車從他們的車邊經過朝前開走了。
「嗯,有事。」對方輕聲說了一聲,又關心地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
李席彬看了正將車慢慢靠邊的司機一眼,說道:「工作上的事。你有什麼事?說吧。」
對方輕笑了一下,說道:「嘻嘻,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的,我弟弟馬上大學要畢業了,正在找工作。他眼界高,學的又是金融專業,不想回我們縣城。」
對方接著說道:「現在他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有一家廣州證券公司相中了他,只要進了那個公司,就是進了保險箱,一輩子都不用愁,也不用我們操心了。不過,這個位置競爭很激烈,想進去的人太多。他也沒有什麼背景,人生地不熟地,只有靠老辦法了。他跟我說他想去廣州活動一下,請那個公司管事的人吃幾餐飯,可……可他手頭現在沒多少錢了,南方的消費又高。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這是他人生的關鍵時機,我們當姐姐、當姐……,我們不幫忙,就沒有人幫他了。席彬,你說是不?只要他參加了工作,他今後就可以……」
對方甜美的聲音在之前可是讓李席彬如聞仙樂,可現在聽在他的耳朵裡卻成了噪音。他忍不住打斷對方的話說道:「沒有!他這麼大了,什麼時候懂事過?別人讀大學都是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他倒好,讀四年大學花了二十多萬,那派頭比一個企業老總還強。手機、金錶、進口服裝,他以為他是誰啊,是李嘉誠的兒子?請客?鬼信!」
「席彬,你怎麼啦?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是自立的?只有那些沒門路、沒錢的窮學生才打工養活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還是靠父母的錢來供書讀的吧?」對方小聲地說道,「再說,他用的錢也是我的錢,你這麼說他幹什麼?以前我們幫他那麼多都幫了,現在不幫,他會……」
「哼,你的錢!我問你,你賺了幾個錢?」李席彬打斷對方的話,反問道。然後又生氣地說道,「一個人要知足!我這次就是不幫,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賺了多少錢,你不知道?不借就不借,一個破副縣長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就不來,老娘我就是賣身也不止這些錢。哼,我姓孟的也對得起你吧?老娘我十九歲就隨了你,不要名分、不要臉地陪你睡,服侍得你舒舒服服,你……,姓李的,你聽著,老娘就是不知足!老娘一副黃花閨女的身子被你用了,你就想甩我?沒門!」對方的話如打機關鎗一樣地射了過來。
李席彬連忙將手機的聲音盡可能地調低,故意大聲說道:「莉君啊,他的事等我想想看。沒事了吧?」
對方知道李席彬服軟了,也知道他不想讓他身邊的司機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也馬上順著他提供的台階下,柔聲說道:「席彬,對不起。好多天都不見你了,好想你的。剛才是我的脾氣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計女人的仇。你也知道,女人嘛,每個月都有幾天莫名煩躁的日子。對了,剛才馮亮馮副局長送了一條『皇絲鯉』過來了,他說晚上再過來,說是好久沒有請你喝過酒了。不過,我看他的樣子很著急的模樣。不是他一定要我找到你,我還不會這麼煩你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沒事了吧?」李席彬聽到馮亮的名字,心裡又是怒火直冒。
「有啊,有啊,親愛的,我弟弟的錢今天就要匯過去,他……」對方以為李席彬心情真的好轉了,又撒嬌討好。
李席彬理都不理地把手機關了,然後將它的電源也關了。對司機道:「趕上去!」
剛才打電話過來的女人叫鄧莉君,和一位紅遍半邊天的著名歌星名字發音相同,只有中間那個字的寫法不同而已。
四年前,李席彬當縣工業局局長的時候,帶手下到一個鄉鎮檢查工作。中午在一個小飯館裡吃飯時看到了一個面貌姣好的女招待員。檢查組和當地的陪同人員中不斷有人找她搭話。對於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李席彬只是笑了笑,沒當回事。他自己也隨口問了她的名字,聽她的老闆叫她莉君。有點酒性的李席彬當時隨口笑著問道:「你不會是姓鄧吧?鄧麗君還沒有你漂亮呢。」
那女子淺淺一笑,紅著臉點了點頭。
幾個同事就拿著她的名字開玩笑,還起哄著讓她唱了幾首歌曲:《甜蜜蜜》、《小城故事》、《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不想這個農村出身的小姑娘還真的唱得好聽,甜甜的嗓音征服了李席彬的心。加上女子胸豐腰細,李席彬如見了腥的貓,心裡完全放不開她了。
自此以後,李席彬常常藉著公事、私事不斷地往這個地方跑。
李席彬的手下人也懂得了他的意思,有意地討好他,捏合他們,為他們創造各種便利條件。李席彬擔心影響不好,誤了自己的前途,就暗暗地動用手裡的權力,先把這個鄧莉君調進了縣招待所當服務員,為她解決了農村戶口。讓她感恩戴德的同時,也減少了李席彬奔波之苦。
來往多了,特別是李席彬不斷往她身上砸下當時在農村女看來是巨額資金的錢財後,這個不懂世事的女孩也逐漸對李席彬來了電,明知對方是有婦之夫,還是心甘情願地將自己的心扉向好色的李席彬打開了,並使出了各自服侍男人的手段,每次讓李席彬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破了鄧莉君身子的李席彬驚喜地發現世上還有如此柔順、會來事的女子,於是越發陷了進去,隔五差三地在招待所裡幽會一次。同時想盡各種辦法討美人歡心,工資和其他收入幾乎再也沒有交給家裡過,都用到了鄧莉君的身上。
人的**是可以培養的。開始的時候,解決了戶口和工作的鄧莉君如進了天堂般高興,覺得李席彬幫了自己天大的忙,她已經非常非常知足了,多次拒絕李席彬送給她的錢財。但交往一段時間之後,他逐步變為接受起他的禮物來感到理所當然、幾乎是來者不拒。到後來是主動索要,不拿出使她心動的禮物就不讓李席彬近身,不說上床就是摸她的身體一下也絕不同意。
她也就從一個純潔的農家女變成了用身子換錢財的庸俗女。
如吸鴉片上癮了的李席彬哪裡能拒絕她對錢財的追求?他不斷地利用各種機會斂財,以達到在她身上**的目的。不過,他一個公務員,只靠工資的話哪裡來這麼多錢填這個無底洞?只好採取多報發票、收取別人的好處等等低劣的辦法來籌集『睡資』了。
人的**更是無止境的。當了半年多的服務員,鄧莉君就不想再干了服侍顧客的工作,想當招待所的領導、經理。可惜那個經理的來頭比她的來頭大得多。還沒有當上副縣長的李席彬自然沒有權力趕走對方讓鄧莉君爬上去。
商量一番之後,鄧莉君就提出自己開一個飯店,自己當老闆。李席彬在鄧莉君百般溫柔和威逼下,只好咬牙同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僅僅當一個服務員,更不想因為經常到招待所找她幽會而引起他人的注意。
接下來,李席彬到處借錢為她準備辦飯店的錢。千辛萬苦之後,總算讓鄧莉君成了一個飯店的老闆。從一個普通女服務員變為掌握十幾個人命運的女老闆,鄧莉君改變得非常自然。
耗費了李席彬所有積蓄、欠下一屁股債的這家飯店,給他帶來的明顯好處就是只要李席彬願意,他隨時可以過來與越發成熟、越發美貌的鄧莉君打情罵俏、隨時上床****,無須再向別人請假,看別人的臉色,更減少了曝光的機會。
讓李席彬始料不及的是,這個飯店開辦之後,並沒有減輕他的經濟負擔,雖然他利用各種辦法請熟人、朋友到這個飯店消費,幾乎是強令下屬單位到這裡來買單。但他還是沒有經濟寬裕了的感覺。這並不是說飯店虧本,縣城的消費水平雖然不高,但在他和她的共同努力下,還是取得了不錯的經濟效益。最大的問題是鄧莉君這個人的胃口越來越大:家裡建樓房要錢、房屋裝修要錢、父母治病要錢、她弟弟讀大學要錢、親人生日要錢……
最讓李席彬氣憤的是她那個上大學的弟弟,簡直就是一個用錢如水的花花公子。那傢伙一點也不像是從農村裡出來的,穿金戴銀不說,而且還在學校裡大談特談女朋友。雖然人長的不帥,學習成績不好,但他懂得用錢砸女人。一個學期可以用錢哄幾個女孩子上他的床,帶著她們在同學面前炫耀。當然,他的床肯定不是在學校,而是在學校外租了一個套二室一廳的房子,新傢俱帶彩電,一個月房租都是二千多。時不時帶她們和同學下飯店瀟灑。
幾個女孩為他墮胎,他都滿不在乎地用錢了難。少了錢就問姐姐要,姐姐不給就直接給李席彬打電話,實在不行就向父母哭訴姐姐、「姐夫」的無情。三代單傳的他總能用各種辦法弄到他所需要的錢,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為這事,李席彬也苦口婆心地勸說過鄧莉君,要她和她家裡制止她弟弟這麼花錢。鄧莉君心裡也認同李席彬的話,但面子卻要緊得很,嘴裡不斷為弟弟辯護。辯護的同時也採取各種取悅他的辦法,讓李席彬在她身上不斷地飛上雲端,痛快無比地發洩獸慾。李席彬每次都是以嚴肅勸說開頭、只知道在她身上**結尾。加上鄧莉君為了他的享受而多次墮胎,憐愛她的李席彬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繼續把錢財往她和她家人的身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