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轉向政府
薛華鼎看著他們二個打啞謎,有點急切地說道:「兩位領導,你們就不要這麼讓我著急吧?我還是說那句話,來這裡辦廠的事我會努力去做,會盡我的能力努力勸他們過來,但包票我打不了。」
二人只是笑笑,沒有說話,甚至薛華鼎懷疑他們是不是聽清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正迷惑著的時候,看著薛華鼎的張清林突然問道:「你願意過來和我們一起工作嗎?」
薛華鼎有點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嘴裡問道:「我沒有聽錯吧?你們的意思是要調我到縣委縣政府來工作?」
朱賀年點頭明確表態道:「嗯,我們有這個想法。你自己考慮過沒有?」
薛華鼎見他們二人認真地看著自己,知道這才是他們今天找自己的目的,可自己僅僅是企業的管理者,到政府能夠做什麼呢?
他看著二人問道:「朱書記、張書記,你們二位不是開玩笑吧?我能到縣裡做什麼?」
朱賀年笑道:「你能做的是可多了,可以在黨委這邊、可以在政府這邊,當然還可以在團委那邊。我們可以根據你的意願,結合你的實際情況,給你一個合適的工作。」
薛華鼎想了一會,低著頭看著茶几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說道:「問題是我沒有行政工作的經驗,我的特長也僅僅在技術方面。你們要我這個對行政工作完全生疏的人過來,不會是心血來潮吧?」說到這裡,薛華鼎自己也覺得最後這句話多餘,就掩飾著說道,「我是因為奇怪,所以多問幾句。」
朱賀年心裡道:「箇中的原因哪裡好現在跟你說得清清楚楚。就是我想說出來,也不好意思當面說我們要利用你吧?你在省裡、市裡都能攀上關係,你岳父不但是商人更是在官場上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利用價值大得很呢。」
朱賀年看了也在思考的薛華鼎一眼,心裡繼續想著:「你現在在市電信局,對長益縣的發展,特別是對我個人的進步幾乎沒有任何助益,你完全成了一個標準的旁觀者,等你進了省電信管理局後,那我就更看不見、摸不著了,以前你在郵電局春風得意,我不好邀你過來,現在你遇到阻力了,要不利用這個機會把你喊過來,我幾十年還真是白混了。現在你帶一個人來我們縣城租廠房,心裡都是帶著一份是幫來我們忙的心思,至少說明長益縣在你心裡沒有什麼份量,沒有把改善長益縣的局面當著你自己的事業。相反的事,如果你在長益縣當領導,帶動長益縣經濟發展就是你分內之事,即使你不能幫我們帶領全縣走出低谷,那也能幫助我們跟市裡的領導加深私人關係、跟省裡的領導搭上線。以前的省城副書記現在已經是站穩了腳跟的省委副書記,看樣子幾年之後再上升一步完全可能。呵呵,將你薛華鼎放在我身邊就如抓到了寶庫的金鑰匙。」
朱賀年心裡在想著,嘴裡也沒停下,只是說的很慢,很平和,也很冠冕堂皇:「誰生來就有行政領導的經驗?大部分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從學校還沒出來多久呢,你的可塑性還大得很。張書記你說呢?」
張清林現在是緊緊靠在朱賀年身上,再說這個主意是他出的,自然要力促這事成功,見朱賀年把話題交給自己,就笑著說道:「我們當然不是什麼心血來潮。你的工作能力我們還是看在眼裡的。當時聽說你當了縣郵電局的一把手,不瞞你說,朱書記和我都是替你捏了一把汗,都想你這麼年紀輕輕能當好一把手嗎?這可是關係到一個行局的發展、幾百號人的生活問題。不想你小薛卻搞得有聲有色,各項指標都走在其他縣郵電局的前列。你到政府來的話,即使一時不能得心應手,你也可以先積累經驗,慢慢適應了這方面的工作就可以了。我自己還不是從一名普通的民警逐漸進步才走到目前這一步的。呵呵,不怕你小薛笑話,當時局領導讓我當派出所所長也就是一個股級幹部,我都膽戰心驚的,搞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
朱賀年也笑道:「我從部隊一出來,不就被派到鄉上當副鄉長?也是邊干邊學。呵呵,當然,我們現在也只是徵求你的意見,如果小薛想為家鄉人民做點事,你就好好想一想,我們歡迎你過來。如果你實在怕在政府裡面工作,膽子實在小得可憐,那我們就只能尊重你的選擇。」朱賀年看手裡的香煙抽得差不多,主要意思也透露出來了,他就提議道,「到吃飯時間了,我們下去吃飯吧,邊吃邊談。」
張清林連忙站起來,道:「好,我們今天縣裡鄉鎮來回跑,是有點累,肚子也早餓了。吃飯去。」
飯是在縣政府食堂裡吃的,縣委縣政府機關裡不少人在裡面吃飯,當然主要是一些年輕人。除了招待客人,一般成了家的人都在自己家裡吃。
朱賀年和張清林走前面,薛華鼎、郝秘書緊隨其後。四人走在食堂的走道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坐在走道邊的幹部職工都站了起來,跟朱賀年和張清林熱情地打著招呼。
看著朱賀年、張清林他們帶著薛華鼎有說有笑地朝二樓包廂走去,幾個年輕人迫不及待地在他們身後相互打聽著什麼,有認識薛華鼎的人則在得意地向其他人解說著。
走在樓梯上,郝秘書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局長,你在這裡有不少粉絲啊。」
薛華鼎轉身掃了食堂大廳一眼,然後又回過頭,笑道:「就算有那我還不是狐假虎威?呵呵。沒有你們三位,誰會看我?」
菜早已經準備好,當他們四人進包廂坐下後,服務員就很利索地把鯰魚火鍋、辣椒炒豬肝、小炒野味等等幾個菜擺好了,郝秘書幫忙為他們三人倒滿酒,然後也在薛華鼎身邊坐下來。
朱賀年似乎有意把這餐飯搞得隨便,就自己先端起杯子,說道:「今天我們是隨便談家常,不是什麼工作宴,大家就隨便一點,願意喝多少就喝多少,我現在先乾為敬,等下就不要逼我再喝了。好不好?誰想喝就喝,喝得來興趣的話,酒可以再加,原則就是不逼。」
一把手發話,張清林和郝秘書自然遵守,薛華鼎對酒也不是很喜愛,自然也同意。薛華鼎開始還擔心自己給他們一人敬一杯,再他們回敬自己一杯,如此一來六杯酒下肚不醉也差不多了。
雖然朱賀年提議喝酒隨意,但他們三個還是不能完全隨意,都客氣地敬了朱賀年一杯,薛華鼎和郝秘書還敬了張清林一杯,只是都要被敬者隨意。朱賀年和張清林一起向薛華鼎敬酒表示歡迎,這樣算是完成了整個敬酒程序,基本可以隨便喝與不喝了。
基本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就熱鬧起來,四人喝酒邊談著縣裡的一些事情。吃到中途,為了活躍桌上的氣氛、也為了給下面要說的話做好鋪墊,張清林笑著建議大家一個說一個葷段子。似乎為了體現大家平等,張清林還笑著對朱賀年道:「這裡朱書記你地位最高,你要不說,別人可有點不敢說,你先來?」
讓薛華鼎意外的是,朱賀年並沒有拒絕,他放下筷子,笑著說道:「小薛,現在酒桌上時髦的不再是拼酒,而是說段子,你有機會跟其他鄉鎮幹部吃飯的話,你會發現這玩意有時比煙酒更管用。我是不會幾個,現在就把前幾天聽到到的跟你們說一下,等下誰也不許賴皮。」
大家一致點頭,張清林還笑道:「朱書記你開了口,誰要不說讓我來對付他,呵呵。對了,說得不好笑的,還要罰酒一杯。」
朱賀年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說道:「一個人聽醫院打來電話,說他老婆生了。他高興地跑到醫院,抱起剛出生的小孩就親,做了父親高興嘛。不想這孩子是一個早聰兒,生下來就會說話。小孩見他親他就開口問道:你是我爸?這人大驚,更是大喜,連忙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你爸。讓他和周圍醫生護士目瞪口呆的是那小孩突然吐了一口痰吐在那人的臉上,然後生氣的問道:髒不髒?髒不髒?每天晚上都進來吐一口,噁心死了。」
郝秘書已經聽過,朱賀年的話還沒有落就笑了,張清林和薛華鼎等朱賀年說完之後過了一二秒才大笑起來。
朱賀年沒有笑,又說道:「周圍的醫生護士過了好久才明白過來,都笑成了一團。這個人很是不好意思。過了一段時間,這人的老婆又懷孕了。吸取上次教訓的他每次行房都帶了避孕套。當第二個孩子出生後,他到醫院抱起孩子親的時候,第二個孩子又是早聰兒,見面也是問:你是我爸?這人有點心虛地回答:是啊。小孩順手拿起醫生的溫度計戳在這人的腦門上,生氣地問道:痛不痛,痛不痛……」
朱賀年的小段子還沒說完,旁邊的三人都笑了。朱賀年對張清林道:「老張,你來!」
張清林清了一下嗓子,講了一個簡短的,他說道:「一天,父親帶兒子去大澡堂洗澡。澡堂的地很滑,兒子沒走穩,將要滑倒時慌亂的他正好抓住了父親胯下的那玩意,這才沒倒下。父親罵道:狗日的,你幸虧是和我一起來的,要使你跟你媽一起來非摔死你不可!」
他的小段子沒有朱賀年講的有韻味,不過還是好笑,大家都笑呵呵。
薛華鼎坐張清林旁邊,見大家看著他,心裡有點緊張。葷段子他也聽過,不過平時聽的不多,這時突然要他講還一時想不起。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就說道:「一個留學生回家探親總是吹牛說外國技術如何如何地好,生活如何如何的棒。其父見其崇洋媚外很生氣。這天吃香腸,留學生又吹噓道:外國工廠技術非常先進,這邊活豬送進去,那邊推出來的是香腸。其父大怒,說道:我跟你媽更厲害,我的香腸推進去,你媽那邊出來的就是你這條大活豬!」
薛華鼎的這個段子就有點落了下風,而且笑料不是很多,大家都勉強笑了一下。薛華鼎自嘲地說道:「看來我的水平有限啊。」
張清林笑道:「小薛,你太單純了,呵呵。你這個段子太老套了,怎麼樣,要不罰酒一杯,要不再加一個,你自己選。」
薛華鼎道:「呵呵,那就加一個。」他又想起來一個,說道,「一次,局長與科長共乘電梯,局長放一屁後對科長問道:你放的?科長連忙說道:不是我放的。不久科長被免職。事後局長在會上說:屁大的事都擔待不起,要你何用?」
朱賀年第一個笑了起來,說道:「小薛,你這段子也太陰損了些,呵呵,不就是一個屁嗎?」
張清林對這種黑色幽默不好接口,轉頭對郝秘書道:「算你過關。郝秘書,你來!」
文筆不錯的郝秘書說的段子也是有特色,他說道:「我就說二副對聯吧。一天,一和尚和一尼姑偶遇,二人商定用出對聯來做遊戲。和尚首先出聯,上聯:白天沒吊事。下聯:晚上吊沒事。橫批:閒愁萬種!尼姑笑了笑,馬上就出了聯,上聯:白天空洞洞。下聯:晚上洞空空。橫批:有求(球)必應。」
……
各自說完段子,大家基本上把心裡那層「尊貴」的官場外衣給脫了,說話不但熱烈而且開始放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