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又有大任務
「你是誰?」許蕾驚訝地問。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姓徐,記起來了嗎?兒時的老熟人。」
「哦,徐先生,你好。」許蕾有點慌亂,連忙用被子蓋好身子,似乎對方可以看見自己似的。
「你好,冒昧打擾不好意思。我想請許小姐今晚吃一餐飯,請務必答應。」
「對不起,徐先生,我今天有事,我要陪我男朋友上街。」
「哦,那我就請你們二位共進晚餐,請我見識見識誰有這麼幸運。說定了?湖畔酒家六點半,再見!」對方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
許蕾正要回絕,對方就掛了機。
「呵呵,追的好緊,都追到被窩裡來了。」薛華鼎笑道。
「什麼追到被窩裡來了,只知道笑我,晚上的事你去解決。」
「行,不就吃餐飯嗎?他父親還是他爺爺跟你爺爺還是跟你爸爸有關係?」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他爸爸跟我爺爺認識,小時候我到爺爺家玩認識他。」
「省領導的公子,怪不得。睡覺吧,時間還早呢。」
「嗯。」許蕾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
「別著急,拒絕他也危及不到你爺爺的。」薛華鼎將許蕾拖進被子,一下壓在她身上笑著道。
「有你在我急什麼。」許蕾有點言不由衷地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二人過的有點沉悶,二人都盡量不提取那件煩心的事,吃完早飯和中飯合在一起的飯後,二人一起去了許蕾媽媽的家。梁燕知道女兒要結婚心裡有點失落,但還是很熱情地接待了薛華鼎。聽說有人要請女兒和薛華鼎吃晚飯,讓早就準備做一餐豐盛晚飯的她有點沮喪。心裡有點恨那個不懂味的傢伙。
穿上長衣長褲,素面朝天的許蕾挽著薛華鼎準時來到了湖畔酒家,薛華鼎在電視裡看到的那男子大步熱情地迎了上來:「許小姐,你好,能不能把你這位護花使者介紹一下?」說著大度地向薛華鼎伸出右手。
薛華鼎也自然地伸出右手笑道:「還是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薛,叫薛華鼎。不知徐先生還想知道哪些信息,只要不涉及敏感的**問題,我可以坦誠相告。」
「哦,不錯!基本上配得上我們的仙女。」男子以高人一等評價小輩的口氣說道,「想必許小姐已經把我的情況告訴你了,我就不多說。」
許蕾道:「抱歉,我只告訴了我男朋友你姓徐,昨天拍賣手機號碼的人,其他他沒問我也沒說。」
「哦,那我們坐下來再仔細說說。許小姐、薛先生請!」男子小小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彎腰做了一個很紳士的動作。
薛華鼎手伸了一下:「徐先生請。」
待三人坐下,男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屬盒,不知在哪裡按了一下盒子彈開,露出裡面擺放整齊的幾支雪茄:「薛先生,來一支?」
薛華鼎搖頭道:「香煙都學不會,這個更是學不來。」
男子本要拿出一支,見許蕾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連忙關上金屬盒子道:「我也是故著風雅,裝有氣質的人,想唬一唬傻老冒。既然薛先生不抽,我就不獻醜了,哈哈。」
薛華鼎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對在身邊倒茶的服務小姐說了一聲謝謝。
男子笑著問道:「薛先生哪裡高就?我想這個問題不會侵犯你的**吧。」
薛華鼎笑道:「沒關係,昨天你為我們郵電事業做了傑出貢獻,為了感謝你,我是有問必答。」
「看來你也是郵電系統的。說不上什麼貢獻,互惠互利而已,你恐怕沒有想到我昨天買的號碼永遠也不會有接通的時候吧?哈哈,幾百萬買個無用的數字,玩一玩,不是很好嗎?區區幾百萬能做一個轟動全省的廣告,哪有這種好事?」男子笑問。
許蕾在旁邊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悄悄對薛華鼎眨了一下眼睛。
薛華鼎笑道:「我們開始以為欠了先生你一份人情,現在看來我們多慮了。我是郵電局的,目前在湘湖省安華市長益縣郵電局上班。」
男子驚訝地問道:「縣郵電局?許小姐都是市級電信局的中層領導,你不會比你女朋友還級別低吧?」
「呵呵,很遺憾,確實如此。」薛華鼎點點頭,「難道男的一定要比女的高一個級別才行?」
「哈哈,社會上大致如此,我是俗人一個,總覺得男的要比女的稍微強那麼一點點才好。對不起,你不會介意我的直言吧。畢竟一個縣局的級別也太小了點。」男子有點嘲笑的意味。
「沒事,你說的本來就沒錯。先生你在哪裡高就?」薛華鼎搖頭笑問。
「我,」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精緻的名片,遞給薛華鼎道,「這是我的名片。藍華電子你應該聽說過吧?」
「生產洗衣機、電冰箱的那個?」薛華鼎接過名片看了一下,此人叫徐帆,市場拓展部總經理。薛華鼎心裡覺得奇怪:這個名稱好像與昨天電視裡說的不一樣啊。
徐帆自豪地點點頭:「對,全國同行業排行第二,中德合資。」
「如雷貫耳,我昨天還跟蕾蕾說我們結婚的話就買藍華的電器呢,你們生產彩色電視機不?」
徐帆有點惱怒,說道:「生產電視機。你們要結婚?」
薛華鼎點點頭。徐帆看許蕾,許蕾故著害羞地說道:「我們準備假期一結束就領結婚證,領了結婚證商定日期後再請爺爺和你爸爸。我都催了他好幾次他才答應結婚的,我都氣壞了,世界上哪有女的催男的結婚,徐總你說是不?」
徐帆更尷尬了,說是不妥說不是也不妥,嘴裡說道:「為什麼這麼急?」
許蕾撒嬌式地說道:「還急,你比我大不了幾歲,你看你都……,不說也吧。」
徐帆連忙說道:「我不就是吃了早婚的虧嗎?現在總算分清楚了,我看你還是慎重考慮為好,免得……,對不起,我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說到這裡,徐帆又問薛華鼎道,「你是調過來還是蕾蕾調過去?」
薛華鼎明顯表示有點介意他親暱地稱呼自己的老婆為蕾蕾,所以沒有回答他。
「哈哈,是不是準備下海創立一番事業?湘湖一個內陸省份,你在縣郵電局的工資估計不超過一千元吧。」徐帆不介意地問道。
「足夠了,一個月還能存六百多呢,存一年就可以買一部彩電。」薛華鼎無所謂地說道。
「哈哈,薛先生真會開玩笑。你的彩電是國產的吧,進口的稍微好一點就是一萬以上。」徐帆道,「你就這麼忍心讓蕾蕾跟你吃苦?」
薛華鼎也笑道:「哈哈,我們在乎的是感情。徐先生不會有其他想法吧?」
徐帆一愣,本待說沒有想法,但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了:「有想法會怎麼樣?」
薛華鼎想不到他會這麼說,就說道:「沒怎麼樣,只是不現實而已。」
徐帆又是一愣,說道:「薛先生這麼自信?」
薛華鼎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許蕾,對徐帆說道:「我們二個在一起,你覺得會不幸福嗎?」
「幸福,幸福……」
一餐飯吃的索然無味,但薛華鼎和許蕾卻向徐帆清楚無誤地傳遞了二人關係親密的信息。至於徐帆是不是停止求愛的步伐就只能看他怎麼想了。
接下來薛華鼎就拜訪了許昆山,瞭解了一下公司的情況。元旦假之後,薛華鼎和許蕾帶著證件到當地民政局順利領到結婚證。
之後二人攜手到福江的省城見了許蕾的爺爺奶奶。
他們住在一個獨門獨院裡,雖然現在是元旦,但院子裡的植物長得枝繁葉茂,環境顯得非常幽雅。
看許蕾的情形,她來的次數也不是很多,她連裡面的工作人員都不認識。進門還是報了姓名說了與她爺爺的關係,二人才進去。
花白頭髮的爺爺對他們的態度顯然要好於奶奶的態度。奶奶只問了他們吃飯沒有就和保姆一起去坐飯去了。對許蕾還露出一副長輩的笑臉,對薛華鼎則是一副很正經的樣子,笑容很少。
爺爺招呼他們二人在客廳坐下,似乎很隨便地詢問薛華鼎的情況。薛華鼎認真地回答了他所問的話,爺爺沒有多說什麼。
吃完飯,奶奶等許蕾上洗手間去了,就問了薛華鼎的工作單位和學歷。聽了之後眉頭皺了皺,歎了一口氣道:「哎,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們二口子老了也管不了你們了。」
在她心裡還是認為二人門不當戶不對:自己的孫女是一個研究生而對方僅僅是一個自費的大專生,絕對孫女吃虧太多。
加上以前許蕾媽媽在她心目中造成的不好印象,她的態度繼續保持不冷不熱。
可能是爺爺看不慣奶奶的態度,也可能不想在薛華鼎腦海裡留下自己和老伴生硬無情的壞印象,他飯後和薛華鼎坐在客廳的時候,主動多說了幾句。
「小薛,你二十才出頭就是單位的領導了,這主要還是你機遇好。並不是你真的比別人就強多少。年輕人容易攀比也渴望陞遷,不要總盯著別人陞遷。要做到別人陞遷你不嫉妒,認真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你今後的日子還長著有的是機會。」爺爺道。
「是。」薛華鼎老實回答道。
「第二個就是要有容人的氣度。你年輕有知識有水平,你有時候會發現很多人不如你。實際上那只是你的感覺,每個人佔據一個位置都是有佔據這個位置的理由。除非有關部門有關領導撤了他的職將他關起來,否則你要尊重他、把他朝好的方面想。不要期望誰幫你,但也不要因為你的錯誤而使別人阻擋你。」爺爺又慢條斯理地說道。
薛華鼎說道:「我記住了。謝謝爺爺。」
爺爺讚許地看了面前認真聽話的薛華鼎一眼,聽到許蕾過來就很快收回了那縷目光,重新露出漫不經心的樣子。
許蕾在這裡只呆了幾個小時,把請他們過年到湖舟喝喜酒的話說了,然後將小汽車交給這裡的工作人員後就跟爺爺告辭,帶著薛華鼎出了門。
「你不會把我奶奶的話記在心裡吧?」出門後許蕾擔心地問道。
「她沒有說什麼啊。」薛華鼎道。
「沒有?我上洗手間去了,我不信她沒問你。你說了她沒說什麼話?」
「沒有說什麼。只說我們的事我們看著辦,他們不干涉。」
「哦,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如果我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她也這樣,那我們家的日子就好過多了。」許蕾驚訝地說道,「反正你不要過多的往心裡去。」
「呵呵,我可不會像你媽媽那麼傻,幾句話就把自己的幸福生活甩了。你放心,為了你我不怕別人說什麼。」薛華鼎笑道。
「嗯。」許蕾把頭依在他肩上,放心地笑了。
二人在福江省省城玩了半天,晚上找了一家賓館住下,第二天上午二人就各自返家。
薛華鼎手裡多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這是許昆山托人為他從國外買回來的。
元旦假後薛華鼎上班的第一天,他遲到了半個小時。還沒有進辦公室,在走廊上遇到他的辦公室主任黃貴秋小聲通知他參加局辦公會議。
丟給黃貴秋一包「喜煙」,將手裡的喜糖放進辦公室後,薛華鼎就拿了記事本朝小會議室走去。
推開門,薛華鼎就發現裡面的氣氛很沉悶,幾個人都在大肆噴煙。看著薛華鼎進來,裡面的人都沒有說話,只有郵政股的秦股長對著薛華鼎笑了幾下,但眼神裡的苦澀通過淡淡的煙霧都能看到。
孫副局長等薛華鼎坐下後,又接著剛才中斷的話說道:「這太不現實了嘛,可以說是亂彈琴!我們縣總共才多少人口?二十三萬吧,現在一下就發給我們八千多冊要銷,後面還有二千多冊。加上元旦前佈置下來的三千五百冊任務,我們這個縣怎麼可能消化得了這麼多郵冊?」
唐局長瞥了薛華鼎一眼,目光轉到發言的孫副局長身上,說道:「那你的意見是什麼?」
孫副局長猶豫著不說話,但見唐局長的目光不移開,心裡有點慌亂,說道:「嗯,還是你一把手說了算,怎麼做我就怎麼執行。」
財務股羅股長插言道:「起碼應該是銷售完多少,我們就上繳多少郵冊款。真要先一次性墊付,我們局裡的資金有困難。一萬冊就是一百多萬,很困難。不,幾乎是不可能。」
比薛華鼎先一步進來的辦公室黃主任也插言道:「困難太大了,我們全縣包括臨時工在內只有不到三百名職工,平均每人要銷四十多本快五十本了,哎……」他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薛華鼎剛才丟給他的那包煙,掏出一支,正要往嘴裡送,看到秦股長熄了煙,就把手裡的遞給他,自己另扣一支,小聲道,「薛局長的喜煙。」
秦股長舉起煙看著薛華鼎,眨了眨眼睛。
薛華鼎會意地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唐局長故意清了一下嗓子,轉頭對錢副局長道:「錢局長,你自己是主管郵政的,你再說說吧。」
錢副局長沒有像平時一樣昂首挺胸,他低著頭道:「這是一個特殊任務,我們只能完成。我看還是採取老辦法,將現在已經運到的和將來還要分來的統在一起,將它們直接分解到每一個人。普通職工每人三箱,臨時工每人二箱,管理幹部每人五箱,中層幹部每人十箱,局級幹部每人二十箱。不管各位賣還是不賣,這些郵冊都發下去,郵冊錢從大家的工資獎金裡扣,銷售一箱酬金五十元立即兌現。」
薛華鼎立即在心裡盤算自己的郵冊任務:郵冊是一百三十五元一冊,每箱二十冊就是二千七百元,二十箱就是五萬四千元。自己一個月六百元的工資加二百元的獎金,按八百元來扣至少要扣六十七個月不吃不喝才能交完這些錢。算出這些數字,薛華鼎差點出了一身冷汗:「五年半才能扣完,還要不要人活啊。」
果然財務股羅股長髮牢騷道:「我三年多不吃不喝才行啊……」
唐局長先給了羅股長一個嚴厲的眼神,然後道:「不許講怪話!哪有對組織討價還價的?怎麼可能這麼算帳。那每個月的五萬元儲蓄餘額怎麼算?按你的說法是不是一輩子都完不成?你銷售完了不就可以了?扣錢扣工資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們局裡要你的工資獎金幹什麼?虧了
你還是一個老黨員,這點覺悟都沒有。」
羅股長委屈地說道:「我……」
唐局長揮手道:「行了。我看錢局長的提議好,可操作性強,我們就這麼做。郵政股馬上拿出分解方案來,盡快把郵冊分下去,爭取在其他縣動作之前我們就掀起一個銷售郵冊的熱潮,打一個時間差。否則,等其他縣都行動起來了,我們就更被動。我在這裡表一個態,我自己完成三十箱。」
說到這裡,唐局長轉頭盯著問薛華鼎道:「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薛華鼎聽了唐局長的話看了他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是不希望自己節外生枝。
本來想發一點牢騷的薛華鼎只好閉了嘴。
唐局長滿意地看到薛華鼎閉上了嘴巴,但為了顯示他的民主作風,又加了一句:「你完全贊成局裡的決定吧?」
薛華鼎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是的。不過……」
唐局長馬上打斷他的話道:「不過什麼,小的意見,什麼細枝末節就不要在這裡說了。」
薛華鼎第一次感覺到唐局長有點霸道,他心裡有點不爽,低著頭說道:「這麼做的話,存在很多不安全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