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官場人脈也是錢
聽到這裡,薛華鼎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為他想起了天南摩托車公司的線路工程就是在政府特別是招商引資辦公室的推動下,僅僅花了材料費和少許人工費就辦成了,而這次預算基本就是按以前那個模式來的。當時在馬路下埋設的是四根pvc子管,而這次埋設的十根pvc子管,造價就超過了一百五十萬。
但冷靜下來的薛華鼎仔細想了想羅豪的話之後,自己也認為郵電局做出的預算還真的有點不現實,有點想當然。解決天南摩托車公司的通信問題是因為當時政府非常著急,不說不收郵電局的錢就讓郵電局建,就是郵電局要政府出一筆錢,政府也可能會考慮。
但是現在伴隨道路建設的線路工程政府並不急,估計財政緊張的縣政府還真的巴不得郵電局出大部分拓寬資金才好呢。
地球人都知道,政府的財政沒有不緊張的。
羅豪自然不知道薛華鼎現在在想什麼,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說道:「剛才說的三個方案你認為怎麼樣?我來幫薛局長一個個分析一下,薛局長願不願意聽?」
未等薛華鼎答話,羅豪就自己說了起來:「第一個方案勞民傷財,費錢是小事,主要是掃了縣領導的面子。這是一個政績工程,如果這條縣城標誌性建築才修好不久你們就去破路,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肯定不容許你們這麼胡鬧,還可能把你們臭罵一通。如果說你們事先不知道這個工程,那還情有可原,現在你們郵電局已經知道這個事了,如果這次不與道路拓寬工程同步進行,那太說不過去了。可以肯定地說第一個方案是行不通。」
見薛華鼎沒有反對意見,羅豪又說道:「跳過第二個方案,我先說第三個方案。我也可以告訴薛局長,這個方案肯定行不通。除非你搬動縣委書記、縣長等領導來壓他們、逼城建局就範,否則他們很難讓你們不花一分錢來得實惠。」
「至於第二個方案,這個方案需要的錢還一時無法確定,我從城建局劉局長那裡得知你們要參與進來的話可能需要承擔整個工程費用的十分之一。這個工程投資近億元,十分之一就是一千萬。當然你們肯定會去政府那邊活動,應該會取得縣政府的政策支持,但一二百萬估計跑不掉吧?加上材料、人工費,你說說你們能不能保住在四百萬元範圍內拿下來?」羅豪伸出四個手指道。
薛華鼎越聽越覺得這個傢伙說的話有理,真要建這個線路工程,自己的預算肯定不行。在一般情況下能五百萬拿下它就不錯了。
薛華鼎笑著道:「那你二百八十萬能拿下?」
羅豪聽薛華鼎問出這話,心裡有點得意,知道薛華鼎被說動了,但嘴裡還是說道:「我不也是幫小兄弟你一個忙嗎?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我敢說沒有四五百萬絕對拿不下來。我為了你就只得動用各種關係了,箇中的情形就不必讓我來說了吧。哈哈,憑薛局長的精明,肯定知道裡面的……,哈哈。」最後是心照不宣的笑聲。
說白了就是憑他父親的關係,名義上不將線路工程納入拓寬計劃,線路施工的人員與城建局的拓寬工程的工人一起施工,搭順風船來完成這個工程。羅豪要做的僅僅是協調,甚至他還想工人都不招,就利用築路工人來完成這些工作,最後給施工隊的領導一些錢就是,反正是花政府的錢。如果郵電局能出幾個隨工人員進行監工那就更好,工程質量都不用操心了,大不了每天給這些隨工人員一點點辛苦費,讓他們多注意一點工程質量,幫他把好工程質量關,這樣既可以節省費用又可以得到郵電局方面的好評。可以說不花一分錢成本只憑關係就可以賺到一百多萬元。
見薛華鼎有點心不甘的樣子,羅豪又苦口婆心地說道:「薛局長,心裡有點彆扭吧?我這可是幫你們郵電局,你們用最少的錢辦更多的事。要不你可以私下詢問其他的人,看有沒有人能在三百萬一內拿下,只要有人出的價格比我的低,我主動放棄。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還可以降二十萬,成不成就薛局長一句話。怎麼樣?」
薛華鼎這下還真的不好怎麼回答他,這種事對郵電局而言絕對是好事,可看著上百萬的錢被他一個人輕輕鬆鬆拿走還真有點不甘心。薛華鼎回答道:「羅總,這事我還真不敢一下答應下來,我先向領導匯報,如果行再告訴你。」
羅豪道:「可以。」他倒也乾脆,說完之後又請薛華鼎吃飯,見薛華鼎拒絕就瀟灑地回去了,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他所表現出來的自信就是瞎子也能看見。
唐局長聽了薛華鼎的匯報也是不好立即決定怎麼辦,只好將孫副局長召來一起討論。孫副局長提議由現在的二個施工隊去打聽一下行情,看三方的價格情況再說。
看似合理的建議,實際上孫副局長的建議裡含有一點私心,他不但希望二個施工隊能拿下這個工程自己能從中得點好處,更希望將那個後台很硬的傢伙拒之門外。他知道一旦那個傢伙以此外突破口進了郵電局,那麼郵電局集中採購物質的辦法肯定會實行起來,自己的灰色收入會少很大一塊。
令孫副局長失望的是二個施工隊去打聽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無法達到三百萬以下,一個施工隊報價五百萬,一個更是報出了八百萬的天價。
最後薛華鼎將羅豪喊來,以二百六十萬簽下合同,並在合同簽訂後一周內支付二十六萬的前期費用。
當然合同中還是寫明了這二百六十萬包括人工費、拆遷補償費、材料費等費用的數額,至於羅豪怎麼花是不是會花出一分就不知道了。
合同簽得很及時,沒有多久南北大道拓寬工程就舉行了開工典禮。典禮由朱縣長主持,市委孫書記、牛市長應邀參加,莊書記一路陪同。
看到線路工程與南北大道拓寬工程幾乎是同步進行,薛華鼎第一次體會了權力和關係的巨大作用,幾乎是與金錢等同的。知道內情的薛華鼎心裡多少有點不平衡:原來還以為自己開局賺錢來得快,想不到羅豪的錢來得更快。現在他是明白了羅豪為什麼不利用老子的關係從政了,一個小小的工程所賺的錢是一個公務員憑工資一輩子也不能賺得的。
不過薛華鼎也算是既得利益者,或者說他所在的郵電局是既得利益者,省下的錢可以在農村進行好幾個線路工程了。
不知不覺國慶節就要到了,許蕾做好了動身的準備,她要認真驗收新房的裝修情況。雖然每天薛華鼎都匯報房子的裝修進度,但薛華鼎本身自己都很少去,大部分信息都是彭冬梅父親轉述的,經過薛華鼎再次轉述後,不但無法準確描述裝修效果而且還矛盾百出。慶幸有彭冬梅每週到一下現場,能部分滿足許蕾的渴望瞭解的心。
其實現在的裝修還在拆除和購買原料階段,裝修效果完全沒有出來。只是許蕾心情太迫切,有時一個樓梯的挽手都要問薛華鼎幾次,好像她不問幾次這個樓梯就會丑上很多似的。
作為裝修的監督員,彭冬梅的父親彭國樟就住在薛華鼎租住的家裡,自從父親住在這裡後,彭冬梅來薛華鼎這裡也多了一些,經常來為二人做飯吃。
當然,大部分時間裡薛華鼎在外面吃,不是別人請他就是他代表郵電局請其他人吃,有時說好了回家吃晚飯,但到下班時又被別人喊去了,甚至有一次進屋了人已經坐在桌子邊正要端碗的時候,唐局長打來電話一定要他出來一起陪市局突然而來的領導吃飯。
往往一桌子菜彭國樟要吃幾餐才吃完。
國慶節的前一天下午許蕾開著車來到了薛華鼎的家,薛華鼎、彭冬梅和彭國樟都在家等她。許蕾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就載上三人直奔裝修的地方。許蕾則與彭國樟比劃著說過不停,彭冬梅也在旁邊時不時插上一句,而真正的主人薛華鼎卻像看客一樣東瞧西看,問他的意見也只是很好太好了這樣好等等詞,讓許蕾和彭冬梅甩給他一個又一個白眼。
薛華鼎確實對這個不在行,也想像不出一棟別墅該如何裝修,按他的想法原來的裝修就已經不錯了,只是有點點霉味而已,完全不值得如此大動干戈。不過既然這是許蕾提出來的,又不要自己動手費神,他就沒有表示異議。要他發表切實可行的建議那真是為難了他。許蕾問了幾次見薛華鼎要不是不說,就是思考了好久說出來也是一些歪主意,也就不再「逼」他,隨他到處閒逛去了。
看完房子,彭冬梅和父親一起就回黃矛鎮的家度假,把租住的房子留給這對分開了好久的鴛鴦。
二人皆是不善於燒菜的人,他們就在外面的餐館裡吃了晚飯再回家。
「我們的那套新房子那麼大,今後只怕要請一個專門搞衛生的人才行。」進門後薛華鼎換上拖鞋往裡面走。
「嘻嘻,冬梅不是最好的人選嗎?你要請個保姆她會同意嗎?」許蕾笑問。
「我們結婚了,她肯定不能長期住我們那裡。」薛華鼎說道。
「誰說的?沒有結婚她能夠來,我們結婚了她反而不能來了?你是不是與她有……有那個了?」許蕾瞪著眼睛問道。
「你瞎說什麼。我們真的是冰清玉潔。」薛華鼎連忙說道。
「哼,冰清玉潔?那你擔心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許蕾道。
「我什麼時候怕過鬼敲門了?」薛華鼎開玩笑道。
「我們結婚之後,只怕要一個多月才能會一次面,真不是一個辦法。」許蕾道。
「我看還是調到一起算了。」
「那好啊,你可以調到我們局裡去,我們不就可以團圓了嗎?」許蕾笑著問,「你總不至於要我調到你們這個小縣城來吧?」
「怎麼不行?那你買這麼大一個房子做什麼?」
「住唄。可以把你爸爸媽媽接過來啊。」
「我是說既然你不願調過來,那房子就大部分時候是空著的,可惜了。」
「有人住就不可惜。」許蕾見薛華鼎的手攬在她腰上就順勢倒在他懷裡,繼續說道,「那地方清靜,周圍又沒有什麼人家,後面是河流。那房子將來肯定升值。我還準備把院門改到旁邊去,別人從院門那裡看不到我們裡面的情形,加上花草、果樹等這些玩意,完全可以營造一個世外桃園。」
「呵呵,你想做女的陶淵明啊。」
「嗯,我想天天住在裡面和你在一起。」
「那還不容易,只要你辭職就行。」
許蕾歎了一口氣道:「我還真不放心你這個花心鬼。現在有錢的男人沒有幾個不在外面打野食的,那些什麼娛樂城、按摩房、洗浴中心甚至理髮店都跟古代的妓院沒什麼區別。男人自己不想胡搞,別人也會請他去胡搞。在你們縣城,你這種傢伙更是別人拉攏的重點對像之一,就算我天天在家守著你,你對我失去新鮮感之後難保不在外面鬼混。我要長期不在你身邊,你肯定會那樣。我發現你這傢伙連什麼是愛情都不知道。哼,一邊跟我談愛,一邊與黃清明鬼混,不是她出國了,我真的要……,真的要不跟你談了。」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保證今後只跟你一個親近。」
他嘴裡這麼說,心裡卻沒有這麼自信,他認為現在一個稍微有點錢有點權的男人要潔身自好還真的很難:每次別人請自己吃飯之後就是請自己去唱歌、洗頭、按摩,而這種地方都有那種服務。
特別是娛樂城唱歌,點小姐陪唱幾乎是一道必要的手續,正如別人所言幾個男人花錢在歌房唱歌不請小姐,那簡直就是神經病。而大部分小姐在陪唱的同時往往都使出全身解數勾引你,她們那些小手在你身上到處遊走,只要不是陽萎,都能被她們撩撥得慾火燃燒,加上周圍男人鼓動和示範,要忍住不上還真是非常困難。
如果說別人請的時候還可以拒絕這種**易,那麼請別人玩的時候就更麻煩了。一般能夠得上讓薛華鼎或唐局長請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或對郵電局有幫助的人,不好輕易得罪,這些人大部分還算自律,唱唱歌,抱一抱或者摸一摸小姐點到為止就算了。但也有個別的則大言不慚地公開要和小姐上床,而且還要你也要,一起陪他。拒絕的話對方會說你是在讓他鑽籠子、抓他的把柄。
這類公開要小姐上床的人大部分是那些五十多歲老男人,估計是要退休了官場無法進步了又知道一般娛樂城有後台,警察不會輕易上來,所以有點肆無忌憚。
慶幸的是那些人看薛華鼎年紀實在太小,又在談女朋友,一般不逼他跟他們一起鬼混,只開開玩笑,鼓動那些小姐突然在薛華鼎面前露出一個雪白的**,或者把上衣掀起來露出一大截白晃晃的肚皮,或者乾脆伸手在他下面抓幾下,讓薛華鼎露出狼狽不堪的表情時才放他走。
往往這個時候薛華鼎故意擺出尷尬難堪的表情,逗那些男男女女早點開心大笑而逃亡,不過次數多了薛華鼎也多少有點心動,如果結婚後許蕾長期不在身邊,難受了怎麼辦好?
薛華鼎正在胡思亂想,擔心自己的床鋪將來空一半的時候,許蕾說道:「不是我不想過來,可你也知道我爸爸媽媽那個狀態,只要我離開他們,他們鐵定不會團聚在一起了。我也想他們破鏡重圓後再考慮我們在一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