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擂台之上,最後只剩下了八人,就如同劉宏所想的那樣,張,徐晃,太史慈七人都留了下來,而剩下的那個也算是位好手,可是也不過和年紀最小的甘寧相當。
「陛下有命,每人賜酒一罈。」在細柳營裡,酒雖然是管製品,可是營內後勤處也是有儲備的,尤其是在冬季,基本上每個人每天都有二兩烈酒的供給,以用來御寒。
剛才擂台上的混戰,上台的三十二人都是單衣上場,尤其是被打下擂台的二十四人,更是有不少人直接全身掉進擂台下的積雪裡。
觀擂台上,看著陰霾的天空中,風雪漸大,劉宏朝王越道,「朕看今日的擂台比武就到此為止。」對劉宏來說,這接下來的比武已經沒有意義,最後的勝者會在徐晃和張兩人之間決出,其他人還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徐晃他們八人被帶到了觀擂台上,當他們知道取消了今日的比武之後,都是有些失望,他們本來還想在劉宏面前,表現自己的勇武,剛才擂台上的混戰肯定不如單打獨鬥更能引起天子的注意。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過今日若再接著比下去,卻難免不公。」看著被帶到自己面前的八人,劉宏已經從王越那裡已經知道他們的名字,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年紀比較小的甘寧和周泰還有太史慈,其言下之意很明顯,若是比下去,這三人吃虧太大,就算徐晃或是張得了第一,也多少有些勝之不武的意味。
說話間,劉宏讓身旁的趙雲和兩名侍衛拿出了一罈酒,親自在擺開的八隻酒杯中倒酒,賜給八人,對八人來說。也算是聊勝於無的安慰,至少能夠得到他親自斟酒的鼓勵,整個帝**中也就是他們八人。
酒只是細柳營裡所備的普通烈酒,不過對徐晃他們來說,能讓天子親自斟酒已經是一種榮耀了,至少天子認同了他們的實力。
「朕打算建立帝國海軍。你們誰願意去?」看著八人飲下杯中酒後,劉宏看向了他們中的甘寧,他可不願這位原來歷史上的錦帆賊成了陸地上地悍將。
「陛下,帝國海軍可有戰事否?」甘寧年紀最少,可偏生膽子最大,見劉宏目光看向自己,出身南方的他卻是開口問道。
「帝國交州以南,沿途列國,朕要奪取無數港口建立城市。保護帝國的海上絲路,你說日後可有戰事。」劉宏看著詢問的甘寧,不答反問。他對於中南半島和南亞大陸的戰略已經定了下來,與其從地面進攻,不如讓海軍佔領沿途的重要港口,建立城市進行殖民,以後慢慢吃下這些地方,反正他不急,一旦海外地利益被開發,整個帝國的統治階層會自發地去維護這一切,就像英國人維護他們的殖民體系一樣。和英國人相比,在這個時代,帝國不會有任何實質上的海上對手,或許羅馬人可以勉強算半個。
聽著劉宏地回答。再想到最近一段時間在雒陽城各家報紙上連篇累牘地有關和羅馬人之間進行海貿地文章。徐晃他們很快都是開口道。「我等願往。」現在帝國北方邊境外地各支遊牧民族。老實得一塌糊塗。正在為著草原霸主地地位互相攻伐。再加上帝國對草原地分裂政策。起碼二十年內不會有大仗。對於他們來說。去海軍也許是條不錯地出路。
就當甘寧。太史慈他們決定日後前往帝國海軍。在南方地長江水師正在做著正式轉入海軍地編製。同時拆分艦隊。他們中地一部分人隨著艦船前往北方。去遼東被天子命名為旅順地一處荒涼海岸駐紮。建設港口。
顛簸不平地海平面上。作為前往旅順地帝國北方艦隊旗艦地蓋海號。隨著巨大地海浪上下浮動。來自帝國南方地水兵們在各自軍官地嘶吼下。維持著船體地平衡。劈天蓋地落下地冰冷雨珠裡。黃祖地臉色因為寒冷而蒼白無比。原本只是長江水師裡一名中級軍官地他因為有著數次帶領艦隊前往交州運送物資地履歷。成為了新地北海艦隊地指揮官。
昭武四年。二月。當黃祖和蓋海到達旅順時。出行地艦隊已經減少了三分之一。有近兩百名帝國水兵在冰冷地大海深處長眠。雖然損失慘重。但是整支北海艦隊剩下來地士兵卻在冬季航行裡經歷了最惡劣地天氣考驗。他們以一種極端地方式讓自己成為一名合格地海軍士兵。當黃祖帶著艦隊在風雪中駛入茫茫大海時。停留在揚州地羅馬艦隊地水手們都認為這些塞裡斯地海軍全都瘋了。
凜冽而寒冷地海風中。黃祖看著遠處漸漸清晰地地平線。從腰帶裡解下酒壺。喝了一口酒後。朝甲板上忙碌地士兵們高聲道。「那裡就是我們地新家。從今後開始。整個北方地大海都是我們地地盤。所有非帝國地船隻。全部給我擊沉。」
經歷了一段徘徊在生死間地壓抑經歷。從黃祖到普通地士兵。都需要發洩。黃祖地吼聲很快引起了一片高亢地呼應聲。
只不過空蕩蕩的海面上,卻沒有一艘船只能呼應他們的嘶吼,黃祖放好自己的酒壺,繼續帶著艦隊往荒涼的海岸線駛去。
當黃祖的艦隊到達旅順時,走陸路的造船工匠和一批學者也已經進入了遼東地面,而從遼東各地抽調的三萬奴隸和五千押送部隊也開始前往旅順,準備進行建造軍港的工程當帝國擊潰鮮卑的草原霸權以後,草原在呈現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局面時,遼東以北,和帝國接壤的高句麗也擺出了前所未有的恭順姿態,對於高句麗人來說,強勢無比的劉宏很可能是又一位武皇帝,在兩百多年前,朝鮮便是被那位武皇帝派兵滅國的,對於曾經也不時派兵抄掠遼東邊境漢民的高句麗人他們實在很害怕現在的大漢皇帝哪天看他們不順眼了,就會像過去的武皇帝對朝鮮那樣,把他們也給滅了。所以從建寧六年以後,遼東邊境一下子變得太平無比,高句麗人甚至主動遷徙原來邊境上的軍隊和百姓後撤百里,連半點借口都不給帝**留下。
原本為了防備鮮卑人,帝國在幽州有著兩支羽林軍團,不過鮮卑人倒台了以後。皇甫嵩便帶著十五軍團移師遼東,鎮守高句麗,對於樞密院制定地計劃來說,整個朝鮮半島都是帝國要奪取的領土,雖然十五年內不會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可是帝**在和平期內需要給士兵練兵實戰的地方,所以整個北方都成了帝**練兵的最佳地方,當然一般都只是些千人以下的小股部隊地行動。
不過和在并州帶著部隊時不時去草原上遛馬的呂布還有袁術不同,皇甫嵩來了遼東以後。卻連一場仗都沒打過,高句麗人就跟受驚的兔子一樣,不但從原來的邊境線後撤了百里。就連和帝國商人做生意吃了虧,也不敢吭一聲,總之一副順從的樣子,讓他連下令出兵的借口都沒有。
而皇甫嵩又不是呂布,袁術那樣不講道理的人,面對這樣的一個高句麗,他也只有讓士兵加強訓練,不敢有一點放鬆。
和皇甫嵩不同,好戰的呂布來了并州以後。便隔三岔五地騎著赤菟,帶著部下和袁術一起去草原上主持正義,要說這損招卻是戲志才想出來地,盧植鎮守幽州,一般不願意輕易動兵戈,因為有他在,所以遷入北方的遊牧民族漢化都算順利,只不過因為劉宏的命令,帝國不能在北方接納太多地遊牧民族遷入。因此戲志才乾脆建議盧植同意那些想要內遷的部落歸附帝國,但是仍在草原上放牧,要是給人欺負了,就來長城防線找帝**主持正義,而呂布和袁術便是最愛主持公道的。
於是從長城外的草原開始,那些沒有歸附帝國的部落全都被呂布和袁術像除草一樣的給清理了一遍,最後那些部落都給兩人打怕了,尤其是呂布這個每戰都身先士卒的猛將更是草原人心裡的英雄和惡魔,說英雄是因為呂布強悍的個人武力。說惡魔。是死在他手裡地草原好漢不知道有多少,幾乎那些敢自稱勇士的人凡是傳到呂布的耳朵裡。沒一個能活下來。
用呂布的話來說,要是遊牧民族像天子說的那樣是狼的話,那他們這些帝**人就是要把這些狼打成狗。從現階段來看,他和袁術兩個人把長城附近的狼都變成了狗,當然有些狼雖然不甘心當狗,可是也只能夾著尾巴當狗,要不然的話,他們連當狗的機會都沒有。就像劉宏對草原遊牧民族地分析,他們雖然崇敬強者,但那些普通牧民未必願意沒事就打仗,他們同樣渴望太平的日子,只不過那些部落貴族為了權柄是不願意向帝國投誠的,所以對於草原上的部落,要以安撫普通牧民,殺掉部落的貴族和統治階層為主。
正因為劉宏的這條命令,長城附近的那些曾經試圖反抗呂布和袁術殘暴行徑的部落,其最後的下場就是貴族和統治階層被全部殺光,然後原有地財產一半派發給那些原來地窮苦牧民,剩下的則被帝**收繳。面對呂布和袁術這樣地戰法,那些剩下部落的貴族哪還敢有什麼反抗的想法,他們還得應付部落裡面那些被壓搾的牧民,他們最咬牙切齒痛恨的就是帝**的主持正義,要知道有幾個部落的貴族被呂布和袁術殺光,便是因為那幾個部落裡有人去請帝**主持正義,然後呂布和袁術這兩個魔頭就來了,就算你想投降,他們也不答應,凡是在兩人的每次主持正義下,總有無數的貴族要人頭落地。
對於呂布和袁術的痛恨,可以說是長城附近每個部落的貴族們都是一樣的,可他們只能在自己的帳子了,把兩人紮成草人,上面寫上名字,然後射箭劈砍來發洩自己的心頭之恨。至於出了帳子,他們連半點痛恨之情也不敢流露出來,因為他們實在是怕兩人怕得要死。
對於這些貴族暗地裡的行徑,呂布和袁術也都略有耳聞,不過兩人也都沒有急著去找這些貴族,跟他們討論他們對貧苦的普通牧民犯下的罪行。因為用袁術的參謀長荀攸的說法就是,不能澤竭而枯,萬事都應該細水長流,帝國國內新組建的羽林軍團也需要練手地對象。
於是,長城以北附近的各部落貴族們雖然每天提心吊膽,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前往草原的中腹地帶,過那苦寒的生活,雖然呂布和袁術雖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可是好歹還算講些道理,只要沒人請他們主持正義和公道,他們不會主動去找他們,再加上在長城附近放牧,他們可以方便地和帝國的商人交易,換取烈酒。食鹽,茶葉以及其他手工產品。
可以說劉宏不願意大規模接納草原上地遊牧民族,一來是帝國不具備全部安置妥當的實力。雖然說也可以把他們騙進關,然後集體屠殺,可是劉宏不覺得大屠殺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而且這樣做一旦消息走漏,就會激起整個草原的同仇敵愾之氣,雖然說戰爭無分正義邪惡,可是對於帝**來說,佔據大義的名分能夠激勵士氣,他倒也是想複製軍國主義體制下的秦軍。可是這樣的軍隊是獨一無二的,是秦國用五百年的戰爭,和無數的血肉和殺戮形成地一支軍隊,他沒有那樣的本事,所以只能將那些遊牧民族擋在長城外,慢慢消化,二來對於已經內遷帝國,加入漢籍的南匈奴,烏丸還有其他一些少數民族。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們現在地生活有多麼幸福,而幸福是要靠悲慘來襯托的,只有對比,才會讓他們珍惜現在的生活,更加願意融入到漢族中來。
長城以外,水深火熱,長城以內,生活安定,衣食無憂。這就是劉宏和帝**給內遷的遊牧民族營造出來的情況。相比起那些在草原上放牧,受著貴族剝削。還要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的那些人來,已經加入漢籍,被編戶齊民,受帝國的官吏治理,定居下來,劃定牧區放牧,可以方便地用牛羊馬匹平價換取布匹,茶葉,烈酒的北方新漢人來說,他們生活除了幸福沒有其他可以形容。
合適地民族政策,和長城內外的強烈對比,讓帝國北方遷入的遊牧民族漢化的速度加快了好幾倍,就連原來最困難的移風易俗,也變得輕而易舉,被打亂了社會結構,重新編戶齊民以後,遷入的遊牧民族已經失去了保持他們原先風俗的社會環境,而崇拜強者的天性也讓他們有著想要積極融入漢族這個強大的民族中去,於是幾乎是自發性地,他們開始全面使用漢語,甚至不需要強制性地措施,另外他們非常熱衷請識字的漢人給他們歸宗認祖,給自己的家庭編家譜,然後無一例外地都宣稱自己的祖上是正兒八經的漢人,都是以前給那些萬惡的草原遊牧民族給擄走的。
對於整個北方內遷牧民出現的這種趨勢,在上報到雒陽以後,并州,幽州等地的官吏接到地指示是,要幫助這些牧民認祖歸宗,而在雒陽地報紙上,也不時刊登著這些認祖歸宗的消息,對帝國地百姓們來說,對於受到劉宏控制的輿論,幾乎不會懷疑,於是他們都認為北方遷入的那些人只要誠心的認祖歸宗,就是一件好事。
就這樣,整個北方遷入的四十萬各族牧民,一下子都成了正兒八經的漢人,對於這樣的結果,劉宏自然樂得見到,他一向認為只要這些少數民族肯真心歸附,就讓他們當漢人,泯滅他們的文化,這樣幾代人之後,就沒什麼後患了,最愚蠢的民族政策莫過於,去保存那些少數民族的文化,甚至給他們編造出子虛烏有的民族文化,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和漢人不同的,自己給自己製造麻煩。
時間進入三月,雒陽的帝國劇院內,二樓的豪華包廂內,穿著一身精緻仕女服的尤利婭此時看上去就和帝國的一位大家閨秀差不多,和她在一起的都是一些世家小姐,她們在帝國劇院有著固定的包廂,全都拜和她們一起的蔡琰所賜,當年在劉宏面前的清秀小女孩,如今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在蔡邕這個在十年裡能夠愜意地鑽研文學和音樂的父親教導下,成了雒陽聞名的才女,帝國劇院裡上演的劇目裡就有一些是出自她的手筆,而帝國唯一的一份面對女性的刊物風華,她更是成了其主編,在雒陽其風頭僅次於卞玉,這位在各出劇目裡都有著讓人驚艷表演的歌伎。
看著舞台上的表演,漢語已經有些功底的尤利婭聽著那雋美的唱詞,不由陶醉在其中,在她身旁的蔡琰看著這個異國女孩的樣子,心裡不由一陣得意,不過矜持的她並不會將這種情緒外露,事實上,尤利婭已經成了她的崇拜者,而她也籍此把尤利婭的一切情況都摸了個乾淨,她甚至知道尤利婭的父親雖然是羅馬的兩位皇帝之一,但並不是奧古斯都,而維路斯家族在羅馬元老院的地位就像帝國過去那些顯赫的外戚一樣,但是羅馬特殊的情況讓維路斯家族的實力僅限於羅馬本土,對於羅馬以外的各行省並沒有太強的約束力。
蔡琰之所以如此費心地和尤利婭交好,瞭解她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完成心裡那個人對自己的囑咐,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那個人,她就喜歡上了他,只不過那時候她並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只是長大了才知道什麼是因憧憬而生愛慕。
「昭姬妹妹,卞姐姐演得真是太好了。」看著舞台上,原版由蔡琰的父親蔡邕改編,然後被蔡琰修改過三次後的梁祝,終於落幕,尤利婭不由看向了蔡琰說道,「昭姬妹妹寫的故事也好淒婉,讓人忍不住要落淚。」
「尤利婭姐姐你過講了,我只是把故事改得更動人,可是想出這個故事的人才是真正的厲害。」蔡琰笑著答道,面前這個比她還大了兩歲的羅馬女孩,可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哦,昭姬妹妹,你能告訴我,這個故事是誰寫的?」尤利婭看著眼神裡閃過一絲愛慕的蔡琰,追問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東方帝國的第一才女傾心。
「這可是個秘密,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事實上梁祝的故事本是劉宏寫給妻子和宮裡的妃子打發時間的,可是卻被蔡邕拿去改成了戲劇,而蔡琰也一直以為這個故事就是劉宏寫的,根本不知道劉宏和父親談論的絕妙文辭有相當部分都是剽竊,所以每次都會拒絕她父親提出的將那些文辭記錄出書的要求,劉宏雖然不介意和蔡邕談論文學,可是不代表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將那些文章詩詞佔為己有,好在蔡邕是個謙謙君子,並不深究他的做法,只不過蔡邕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使用從劉宏那裡聽來的各種文藝和音樂理論,所以也常稱天子在藝文上的造詣已是一代大家,不過卻沒人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水平,只有小時候常跟蔡邕一起進宮的蔡琰才知道。
看到蔡琰不肯說出來,尤利婭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她並不以為意,很快又拖著蔡琰說起其他事情來,而且把邊上那些世家小姐也拖入了話題中。
劇院內,坐在普通席位中的賈詡看著不遠處包廂裡的情景,皺起了眉頭,美男計的計劃已經展開,不過這個羅馬的女人似乎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單純,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男人能夠真正地接近她,對於這個羅馬的政治大家族的長女,他需要重新作出評估,想到這裡,賈詡覺得自己的美男計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夭折,目光不由變得陰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