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一高一低盡露心機
(既然總後台已觸犯刑律撤職查辦;原以老k為首的「師生聯盟」,亦自行解散。那麼從省到縣,原被貪官顛倒的是和非,肆意改變的位和權,是否亦應重新顛倒過來——)時間恰好又是一個金秋十月,是果實成熟的季節;自然亦是收穫的季節。這是中央和省常委,正式宣佈對老k「撤除黨內外一切職務,移交司法機關處理」重大決定的次天上午。因為頭晚多數人都看到了省台報道的重大新聞,所以從次早一開始,整個津水縣城,像當年歡慶「粉碎***」,及喜迎改革開放那樣,處處貼紅掛綠,時時鞭炮聲響,全是歡樂的海洋;工農干學商,盡都陷入無邊的欣喜和激動。而此刻在縣委機關,亦出現極具諷刺意味的戲劇性場面。
儘管頭一晚,當看了省電視台《新聞聯播》中,有關中央和省常委,先是一條「對前省委副書記克向權的處理決定」;後緊接一條便是,「省委副書記高靜逸在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郝深陪同下,於雙節來臨之際,看望慰問省直干休所離退休老幹部」的重要新聞之後,即將平反覆職的鍾景良郝舒韻,擔心機關同志興奮激動得過了頭,從而做出一些出格舉動,過分刺激現仍在台上那些人的敏感神經;所以便再三交待,東西兩院辦公室主任說:「派人私下曉喻機關同志:雖說兩新聞都是大好信息;但我們的興奮和激動都要強壓心底;不可過分外溢言表,說話辦事都要低調。以免樂極生悲再出他事。」
可當於良請示「憑大兩條喜訊,大街上群眾都自發組織歡慶了,作為迎來喜事核心的x縣委政府東西兩院,是否亦該簡約佈置一下?再舉辦個簡單慶祝會什麼的」時,鍾景良當即態度雖和藹,言詞卻嚴厲地說:「年紀輕輕,耳朵卻聾!腦子亦不好使了嗎?難道你沒聽清,抑或沒聽明白,我剛才讓你們兩主任,分頭曉喻機關同志的話嗎?什麼叫低調不張揚?就似雖聽到權當沒聽到電視廣播新聞一樣;機關同志原照舊規,各干其事;按時上下班,正常辦公事,接待來訪者——總之一句話:仍像此前沒聽沒看任何消息一樣。」
「這書記是怎麼了?既往沒被停職前,也從未發憑大脾氣呀?」走出縣委家屬院,前排東一戶,鍾景良住處;一路走來,於良心中還一直犯著嘀咕。「這還尚未接文正式復職哩,這官架子就提前擺起來了?那要是——」
可是,當他的疑問句還尚未組合成哩,正前面走著的,亦像是哪個縣直單位幹部的對話聲,卻讓說者無心,聽者卻留意,頓時間打消了於大主任的不解和猜忌。「老邢啊,不知你覺察到沒有?這新一屆中央領導,不倡虛浮,重辦實事。」兩人中,一位年輕睿智男子,老於世故議論說。「你沒看近一段各媒體新聞報道中,類似慶功賀喜一類活動,都已大大減少了。再看昨晚省電視台《新聞聯播》中,相繼報道的兩條新聞:兩個省委副書記,一個犯罪垮台,另位平反覆職,多麼重大的事,要擱此前,不僅省城,涉及市縣都會召開相當規模的歡慶會;可是你可這次,僅在媒體中報條新聞了事;且高副書記復職一事,還是以報道看望離退休老幹部一事含蓄說明。」
「可不是嘛,也不說省城外地啦,你就說咱津水吧,便跟著省委內部兩副書記『窩裡鬥』,受株連連『翻』幾次『燒餅』。」年齡稍長男子亦深表同感說。「鍾郝兩位正副書記,卻被無端停職靠邊將近一年。作為他們可以說是,兩條消息的直接受益者;本應大慶而特慶哩,可你看那縣委政府兩院,竟然毫無動靜;似仍沒看沒聽,兩條關係他們切身利益的最新消息一樣。難道歷經這年來的靠邊反省思想心理已經麻木?」
「錯。老兄啊,這正說明鍾郝二位較其他同級幹部的老練高明之處。」年輕睿智男子,再次老練世故地說。「做為管轄一方的領導幹部,重的是以德行政績征服人心,其表現是發自內心擁護你,令行禁止;而不是明裡搞些形式擁護你,實際上卻對你陽奉陰違。以我看這次城關某人是出力不討好,馬屁拍錯位反挨一蹄子;縣委辦很快就會通知他們撤除街頭橫幅,取消予定的歡慶會。」
於是,聽完不認識兩男子路途對話,疑猜解除大受啟發的縣辦主任於良,隨大步流星返回辦公室,當即相繼急撥了三個電話,分別通知政府辦、城關辦和縣直辦:「拉過街橫幅的立馬撤下;籌備召開歡慶會者當即停止。誰該幹啥還幹啥。應以堅守崗位做出業績,來歡慶勝利。」
與此同時,現縣常委班子的這夥人,自昨晚同時收看了省電視台《新聞聯播》,看到那則中央和省常委「有關開除克向權黨籍,撤除黨內外一切職務,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的重要消息後,便不啻於頭頂爆響了一顆炸雷,一個個(除早與其「師生聯盟」分道揚鑣的安明翰外)就似熱鍋上的螞蟻,惶惶然不可終日。
儘管說自那次在省醫院,看望罷恩師老k,終知道對方因受賄劉鳴行賄珍貴文物後,已經失寵;總有天東窗事發盡數喪權;同去的邵向前董文堂已有不祥予感;且已做好了那天後台倒,「樹倒猢猻散」,盡早搞撤退的心理準備,可一旦終於形成事實後,還總感覺猝不及防。
但是,做為一把手(那怕是最後一天)的邵向前,為在同黨和對立面們面前,保持風度和氣節,還是盡力裝出平靜和坦然。才到上午八點,機關剛上班時間,他不用通訊員,卻獨自站辦公室門口,雙手卡腰,扯著嗓子高聲喊道:「於主任,於良於主任哩?這都過上班時間好幾分鐘了,怎還不見來我辦公室請示問題?」
原本在自己辦公室,剛一連打過三個電話,終將鍾書記指示落實下去;心想現崗位上那一夥人,尤其那欺世盜名的「k字號」縣委書記邵向前,自昨晚收看過省電視台,那兩則重要新聞消息後,勿庸親自去查看,便完全能夠想像得到,一個不僅昨晚都睡不了安省覺;且今晨連早餐亦難下嚥。這一會兒說不定,又偷偷地聚在誰的屋內,在共商當前對策下步出路哩?自己可趁機會很好休息休息,以恢復元氣。
但是,於良的分析猜測還不夠準確,是他把「師生聯盟」那夥人的思想品質,團體意識估價太高了。其實他們僅是一夥,打著黨員領導幹部招牌,聚在政治投機商、貪腐分子老k派性破旗下的一群烏合之眾。不有俗語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嗎?「師生聯盟」不是夫妻,是同窗,是同事,但亦是一夥自私貪婪的烏合之眾。別看當初他們剛到津水來時心怪齊,那是眼扎扎都在緊盯住,津水這塊黨政權位的大蛋糕呢!爾今看到這蛋糕原是冰做的,一旦放置太陽底下一照曬,便馬上變了一攤水。既已沒有了希望,那就各對屁股蹬一腳,你東我西,各奔前程吧?事已至此,還聚一起商議什麼?所以準確地說,這一會兒是都在各自辦公室整理私有物品,在緊鑼密鼓做著撤退前的準備工作呢。
但是,儘管說都是現已垮台,前省委副書記老k的門生,一丘之貉;但因各人基本品質思想素質,及所受其師老k的思想影響,亦大相岐異。這中間的兩個正反典型,倒值得一記。
首先說原南西縣信訪辦主任,現津水縣常委兼組織部長安明賢。他雖亦是老k的學生;但正因他思想品德正直無私,且早對其師政治投機,居心不良,那班圍繞其身邊諸同窗均不是善類的言行看穿,故當年大學畢業時,便婉言謝絕了老k,留他在省直工作的「美意」,甘願到偏僻的南西縣,接受艱苦鍛練自我發展。老k此次亦選中他來津水任職,原為拉攏他壯己勢力,未料他卻充當了原常委,在新政權內的「臥底」;且的確為正派力量提供了不少有價值情報,從而深獲原常委信任吸收進專案組;又加上他早已是葉藍戀人,所以心安。
再說那原省委組織部科長、現津水代縣長孟家朋,早在讀大學時,就是政治投機商老k的死黨;後老k棄教從政,就又將其調至身邊充當打手;為繼續培養他接自己班,這才又調他任津水代縣長繼續鍛練。其實,早在他任省委組織部科長時,就同其師伙穿一條褲子,其師的許多貪腐事他都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