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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1章 謀設陷阱 嫁禍於人(上) 文 / 宦海孤燈

    第201章謀設陷阱嫁禍於人(上)

    (越過單位主官,獨約財局副官,初看就很反常,的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隨便揭開了偽裝的「畫皮」。)在周正元說著分外客氣話的時刻,通訊員早將茶水沏上恭敬地端了過來——「小楊啊,建堂不是外人,俺哥倆閒聊談心。」周又示意通訊員說。「你就不必在這兒招呼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知道領導將其支開是有重要事情要談,通訊員便識趣地當即離開;臨出門亦沒忘將門帶上。

    從蕭副主任電話通知,縣長特約自己單獨來他辦公室;還特別交待,不讓包括局長老馬在內任何人知道;到來後對一個隔著級的副局長那麼熱情有加;還說了一大堆客氣恭維話;再到特將通訊員支走——這一系列出格言行,都不能不讓一向細心老練的呂建堂警惕懷疑。俗話說「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社會上口碑不怎麼樣,在自己印象中亦不看好的這位「縣太爺」,今天專門單獨約自己來有何目的?是何居心?自己在財局分管計劃?對方是否要走自己「後門」?給他的什麼親朋厚友來討「計劃內資金」?那可又是一條「高壓線」!別說動再小一筆款,亦需層層研究審批,還需辦一溜溜手續;即便自己有權也不敢開這個口。

    想到此的老呂真想站起就走;但對方單約自己來事情沒談便走,豈不將對方惹惱?除非是這財局副局長你不想幹了。當下唯一辦法是趕緊借匯報,「生產救災款收入發放情況」以轉移對方注意力——「周縣長,我知道你們這級領導,日理百機每天總忙;單獨約個一般幹部談話聊天太不值當。」呂建堂當即便從給對方戴高帽,並理解其苦衷談起地說。「為讓領導有效使用寶貴時間,我建議咱不如邊幹活邊談,這樣豈不兩全其美?正好我帶有《生產救災款收入與發放情況報表》;實際上早幾天就準備陪馬局一起來給領導匯報。」邊說邊從隨身帶的包中取出報表說:「周縣長依您看這樣可好?」

    他原本擔心對方,會因他隨便轉移話題而生氣;若那樣就說「匯報完生產救災款」後再談他事;以平抑對方情緒。卻未料當他一說出「生產救災款」五個字,卻明顯看出對方臉色現喜。

    「什麼,建堂,你說要匯報,有關『生產救災款收入發放情況?」周正元當即站起緊握建堂手喜滋滋地說。「有個成語叫什麼?對,該是『英雄所見略同』吧?咱弟兄還真能交朋友呢!你看咱第一次談心合作就不謀而合。為做到更好保密,我讓蕭副主任通知你來時,可並未說要商談『生產救災款』問題呀?你我的想法和打算,卻咋就不謀而合呢?」

    「縣長亦想著讓財局來人,專門匯報生產救災款收支情況?」這次卻輪到呂建堂,睜大驚異意外眼睛而反問道;隨尚未等對方回答,便裝做明白地點頭說:「噢,我明白了,領導們是怕我財局的某些具體經辦人,政策觀念漠糊,原則性差,過不了人情關;萬一哪個縣鄉幹部想以權行私,找到具體經辦人,他耳朵根一軟,善自挪用生產救災款?這點請領導們儘管放心。不僅馬局和我經常大會小會講,『這生產救災款』可是關係災區十幾萬災民的活命錢;管好它是牽涉縣內國計民生的大原則;並警惕全體財局員工,千萬不要撞這條高壓線。同時,對沾手的具體經辦人,可以說是拿著顯微鏡選了又選;凡身上那怕有些微劣點的人都不讓沾邊。」

    「啊!真是這樣嗎?你們財局班子工作做的真細,太負責任啦!值得縣鄉其他經濟部門學習。待這次生產救災款發放結束,在召開『全縣抗洪搶險暨生產救災評功表模會』上,一定給你們縣財局記大功,並頒發塊大大的金匾。」鑼鼓聽音,說話聽聲「,儘管這縣長大人,在言詞上說得冠冕堂皇,但呂建堂明顯嗅出對方話外的言不由衷;於是,他隨便發覺周正元當真話峰一轉便露出狐狸尾巴地:「可話又說回來了,我們做領導工作的,既要堅持原則講政策;但在具體操作中,不亦需講求個原則性與靈活性相結合嘛!仍比如這次的生產救災款發放吧,倒不一定非得死搬教條——「啊?您是說,我們原來在管理救災款工作上,方法太死板,缺乏靈活性?」儘管呂建堂臨來前,早聽聞這位縣太爺不地道,私心貪慾太重,他專招自己來面談,決沒好事情,故早已提高了警惕性;可一旦聽罷他上述那番話後,還是十分意外和吃驚;故當即挺嚴肅地探問道。「那——周縣長,您是最富行政工作經驗的老領導了,以您的看法,我們在管理生產救災款上,如何做才算不死板和靈活機動呢?」

    「哦,建堂呀,我看你這個同志還挺謙虛,不像縣直某些經濟部們的頭頭兒,本人沒經驗,卻總還自以為是。」周正元便當即旁敲側擊地說。「既然你向我這,還算有點社會實踐經驗的領導幹部來討教,那我亦就毫不謙虛保守的向你指教一、二。可在臨指教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省撥咱縣那一百萬『生產救災款』是怎麼來的嗎?」

    「我也僅知道個大概,一是按咱縣受災情況,省裡原本就有生產救災的款項;但如果不是周縣長您胸懷全縣災區群眾,不辭辛苦赴省去市跑了一趟又一趟,找熟人,托關係,終於感動上級領導,才終獲上級特批,這筆數量不少的救災款項。」聽著對方問話,呂建堂不禁在心中冷笑一聲:哼,不撅屁股就知到你贓官屙啥屎?你不就是想讓全縣干群,感謝你周縣操心費力,央人托己,終批來那麼大數額生產救災款嗎?那咱就給你先戴頂高帽子再說。「所以我們馬局在安排管理這筆款項時,不止一次強調說:定要管好發放好這筆救命錢,因它來之不易;若不是周縣像當年『縣委書記好榜樣,焦裕祿同志』那樣,『心中裝著全縣災民,唯獨沒有他自己』,赴省跑市,托熟人拉關係,操心費力,才終弄到這筆救命錢。我們若不管好發放好,使其有那怕是一塊錢浪費流失的話,首先就對不起周縣長。」

    「嗨,建堂同志啊,聽你把我說得神乎其神。其實,就我個普通縣官,哪會有那麼大能力?不過靠有好運氣罷了。向你實話實說吧,我自己雖沒那,動輒就弄到百萬元救災款的神通能力,卻有幸遇到一個現代的觀世音菩薩;他就是我當年的大學老師,現在省委抓組工的克副書記;他受我這學生請求,潑著老臉在『省救災委』,為我們爭取到這百萬救災款。為人都應懂得感恩,要回報就需回報克副書記」呂建堂認真聽著,周正元現編現賣的動人故事;只聽對方又最後總結概括地:「凡在工廠待過和主抓過工農業生產的幹部都懂得:向來投入和產出都是成正比的。連文化不高的農民都懂得,『一分兒耕耘一分收穫』;從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雖然我那大學老師,現省委克副書記,一向為人正派大公無私,只講奉獻,不求索取。但我們這些受益者,總不能忘恩負義受之無愧,當我們遭難時,人家出手相助;爾今人家遇難處,我們卻裝聾作啞吧?」

    於是,那周正元又當即腦子「轱轆轆」一轉,另一個動人故事又現編出來:竟將他老師後台克副書記女兒出國留學,需為數不小「學費」,卻臨時改編為「患了白血病」急需幾十萬現金「更換骨髓」的故事——「只可惜恩師奮鬥半生,因他為人質正,做官清廉,家裡除住套國家所分房外,別無其他不動產;至今仍然一貧如洗。哪還有支付幾十萬,給患病女兒換骨髓的錢?」周正元鼻子唏噓著似在聲淚俱下地說。「唉,只可歎別看我現在當著這個正縣,卻亦是外強中乾;沒能力相幫恩師解決燃眉之難。」

    「周縣長,您冷靜冷靜,不要太過激動。貴師克副書記前段樂於助人,救災解困的精神的確令人欽敬感動!而老領導現時家中遭遇的磨難,又確實令人同情。」當時暫被對方花言巧語騙過的呂建堂,亦當真有些動心和同情地說。「周縣長,您既把如此需保密的私事對俺剖白,就說明沒把我當外人。您說吧,讓我如何來幫助?我家底子雖也不厚,但還有幾萬元存儲準備給兒子結婚買房用,我也自願捐出來,幫助老領導為女兒換骨髓。」

    「建堂啊,你願為我恩師幫困解難的精神,的確令我感動;但我在這兒代恩師心領了。」周正元卻淡淡地說。「一來是你兒子結婚買房錢,怎能輕易動用?二來這杯水車薪也幫不了恩師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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