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請教領導出謀支招(上)
(郝舒韻無愧高校教授,又在省委副書記身邊做多年秘書,辦公論事就是老道嫻熟,一番既有理有據,又條分縷析的「析時論政」,頓時說得眾人心服口服。)「於是,便想到就近去陳姐處做個商議。因既往同在教育局信訪科上班時,龔立我倆早養成了一個習慣:生活和工作中遇到啥難題,或思想上解不開的疙瘩,總想找侯哥他倆絮叨絮叨;他們年歲大經多見廣;尤其侯哥點子多;你只要將難解題目交給他,總會給你個較合理準確的答案。當我進了陳姐辦公室,卻恰巧看到侯哥亦在那裡——」
「你們說這事巧不巧?就同在前一晚,我在省黨校學習時,新結識的一位省委宣傳部同行,亦正巧將同一內容信息通報過來。」陳姐揮手截斷對方話,卻緊接話茬說。「實不相瞞您二位:自從省裡出了所謂『高岳經濟案』,又株連到咱縣鍾郝二領導『靠邊站』事件後,我便存個心在省黨校學習時,便有意識結交個在省委機關上班的新朋友;以代替我們隨時觀察著那個老k的行蹤,及省委內牽涉津水的各項活動。功夫不負有心人;且不幸被俺猜中:這『省委欲重新調整津水領導班子』的相關信息還當真傳了過來。但正像小於主任之所憂慮猶豫,一時間俺為同一難題寢
食難安。為尋找解題的答案,俺不得不一個電話將老猴頭通知了過來。可當俺剛將難題出給他,小於主任腳跟腳卻走了進來——」
「當陳姐我倆將『欲立即找婁書記匯報情況』意見談出後,侯局大哥卻連說『不妥』!」於良又當即緊接對方話茬說。「其理由仍同我倆原所擔心的差不多。」
「他的回答讓我們既失望又茫然,且更多的是不滿。」素芸緊接直率地說。「於是俺便毫不留情面地,當著於主任面便訓斥他說『既然說半天等於沒說,那大清早的要你顛顛地跑來遛腿呀』?」
「嘿,嘿,當著俺面挨上司老婆訓斥的侯局大哥,雖臉上慚慚的,但仍是往常那處變不驚的坦然態度。」於良當即相幫著沒在場的侯局說。「且亦『嘿嘿』一笑說:『俺雖沒給你們提供解題直接答案,但可提供思路嘛;直接向婁江匯報不恰當;你們咋沒想到去請教一下還在歇著的老領導,鍾書記和郝縣長呢?』我倆說:『兩領導靠邊站憑長時間都極少參會看文件了,遇到這棘手難題又知怎麼辦?我們又何苦再讓兩領導為難』?」
「但老猴頭卻『嘿嘿』一笑說:『你們咋知兩領導極少參會閱文件呢?其實早在數月前他們剛靠邊,我就交待機要室按時給兩領導送文件』。」素芸用頗為讚賞口吻轉述老公話說。「且為讓我們相信去向兩領導請教,定會得來好主意,便進一步解釋說:『不是有當事者迷旁觀者清的說法嗎?普通站旁邊觀察人,尚能提出解決難題好主意;何況一向點子多智慧超群的兩領導呢?也許經歷憑長一段沒參實事靠邊觀察,卻更加耳聰目明頭腦清醒呢;』——」
「聽侯哥局長這樣一解釋,你倆便當即信心十足的去找,『中隱隱於市』的高人請教去了?」聽至此的葉藍亦同婁清廉交換一下滿意目光,又相互點點頭,便接過話茬問。「那結果到底如何呢?」
「得了『錦囊妙計』,自是十分滿意。」陳姐眉開眼笑顯出十分滿意地說。「至於具體情況,年輕人腦子好使。待休息片刻,再讓小於主任向二位領導具體匯報吧。」
時間應是在陳於二位,分別從省委宣傳部、辦公廳新朋舊友那裡,得到省委「有關將重新調整津水縣委班子」重要信息的當天上午。因得陳姐老公、縣紀檢委副書記兼監察局長侯燁指點,專門去找原書記鍾景良,代縣長郝舒韻,正式領教釋疑解難。這是在縣委家屬院,前排東一家,原縣委書記鍾良單住的獨家小院裡。天已傍晚,日薄西山;深秋的一抹夕陽,將它軟弱無力的金黃光點,均勻地灑向門前仍現蒼綠的絲瓜架上;架下便出現似印花布般的美麗圖案。
此刻,院主人鍾景良正下短褲上背心,一身勞動人裝束地,拿一隻灑水壺,先給絲瓜和圍牆邊的小菜園澆水;隨又給絲瓜整枝,為小菜園拔草——「呵,好個勤勉辛勞的園丁啊!哼,誰說人一當官就養尊處優?請看我津水原縣委書記,卻始終保持著勞動人民本色。」突兀間有人出現在院門口讚美說;但突又感歎地:「只這太反常的是:一邊聽黨委組織部門連聲叫苦,『好幹部,尤其優秀的領導幹部,難選拔難培養;反卻讓那些無能幹部爛芋充數;一邊卻將在實踐中,好不容易鍛練成長起來,且正年富力強的優秀領導幹部,以『莫須有』的罪名,長期停職擱置一邊。這就是我們政權內,長期殭化組織人事工作的極端和悲哀!」
「可在某些心懷笸測領導,和無利不可早起,組織人事官員心目中,為了一己私利和權勢,寧可使用不會遮他看的庸才和奴才;也不願有責任心有能力幹部,與他同處於一舞台平分秋色。」聽到說話聲,景良邊當即停下手中活,邊接腔感歎說;隨便熱情招呼地:「郝姐來了快進屋坐。郝舒韻聽招呼後,便挺家常的,先自進屋自提茶瓶倒茶;景良先在院內水池上,洗過手後隨即進屋。
「此前在崗上著班時,別看我們不同院辦公,又不同居一處;但因開會及公務,還是經常有機
會相聚呢!現時被停職休閒下來了,反少聚面機會了。」當賓主同時落座,分別飲上茶後,景良便開始拉起家常說。「記得我們上次,大概一月之前聚面,還是清廉心誠借組織我們集中學習為名,私下交流縣情及下步工作時。後在謝媛下鄉採訪前,卻是分頭來徵求我們的意見。郝姐,你現既不開會,亦無須下鄉工作;那平時都忙些什麼?」
「被停職靠邊閒置,是再無須開會安排部署工作;亦沒人派咱下鄉。明裡看也的確閒得多。」郝舒韻認真分析說。「但我卻沒您那閒情逸致,既沒種菜澆水拔草疏苗,亦沒閒心看什麼書報。但那三天兩頭接待省城來的訪客,也就使俺忙得焦頭爛額,且還平添許多無為煩惱。」
「什麼,在由省城前來訪客中,卻還有不願見的不速之客?」聽至此景良不禁一震,卻試探著驚疑地問。「那倒究是公或私方面的人呢?」
「若是公事方面的人倒好說了,畢竟天塌壓大家,也用不著俺個人太過煩惱。」舒韻顯出很無奈地說。「但這恰是私人方面的,誰也替代不了。」
「誰也替代不了?那不一定,就看是哪方面的人了。」景良頗含深意地問。「比如說個人感情方面人或事——您倒是說說看俺能不能幫你。」
「怎麼,您也知道了?」聽對方說到敏感
點,舒韻突兀間臉泛潮紅地問。「是在哪兒,聽誰說的?」
「我知道什麼?」景良卻愣愣地反問道。「也沒聽誰說起啥呀?我僅不過順著您的話音隨便打個比方。」
「不過倒被您這一比方中了。來訪者中的確是有人,給俺帶來了感情方面的煩惱呢。」舒韻顯出無限煩惱地說。「俺那個分手多年,早已出國的前夫魏,不久前回國,卻直接跑來找我——」
「雙方既已離婚多年,他走他的陽光道,咱過咱的獨木橋,彼此互不干擾,他又找你來幹什麼?」景良茫然地說;又突兀警惕地:「難道他還想殺『回馬槍』?」
「又被你一下子不幸言中。」舒韻煩惱地如實說。「他這次是在國外讀博畢業,重又回國發展;在北京的一家m國分公司當高管。他來津水主要是向俺提出復婚要求——」
於是,郝韻便回憶講述了數天前,前夫魏亦然前來找她要求復婚的始末——那是數日前的一天傍晚。津水縣政府家屬院。從外邊散步回來的郝舒韻,剛走到自己家門口,就被從背靜處,突然閃出的黑影嚇了一跳。
「你是什麼人?怎麼躲在我家門口?想要行竊還是要對俺圖謀不軌?」郝舒韻突兀顫聲喊道。「家屬院守門保安,快來幫抓壞人哪——」
「聽喊
聲黑影人不僅並未逃脫,反趨前來邊伸手捂女主人咀邊壓低聲說:「好阿韻,我既不是賊更非歹人;俺是你原來的阿然哪。快別聲張,夜深人靜地驚擾了四鄰影響不好。」舒韻已不心慌也不聲張了,悄無聲打開門讓對方進屋。明亮的電燈光下,她認出面前西裝革履一身洋人裝束的倜儻男子,果然是自己前夫魏亦然!
「怎麼是你個變心的魏亦然?你不是在數年前出國鍍金去了嗎?」郝舒韻看著面前,這曾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即時出現面前,雖一時呯然心動,咀卻冷冰冰地說。「咋又滾回來了?卻又出現在津水縣我的面前?」「好阿韻,我坐汽車一路顛簸勞頓,這才剛下車找到你這裡,人生地不熟也不敢找人打聽;怕你現時正難中給造下不良影響。」魏亦然也聲調嘶啞著說。「在你這門前足待有一點多鐘,早已唇乾舌燥四肢無力。你倒是讓俺先喝口水坐下歇息片刻;待緩過勁後,再給你細說來龍去脈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