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重返鄉間遭遇尷尬和感悟
(他認真想道:此次為落實文章材料重返鄉下,既有教訓尷尬,但更多的是感悟和收穫——)聽說縣委郝副書記陪同省委高副書記特派員、秘書到了,太陽鎮黨委那還敢怠慢?在機關值班的一位副書記,先將一行三人安排在黨辦坐下,讓黨辦秘書相陪著茶水伺候;副書記則趕緊分頭向屬下兩個村委掛去電話,讓書記和鎮長即時回來,向縣省領導匯報工作領取指示。雖經郝副書記和鍾特派員再三攔阻;郝副書記又首先解釋說:「我陪同鍾秘書來此不過是為,入選省編《農村扶貧叢書》兩篇文章核對典型和一些數據;又無其他要事;由黨辦同志參與就行了嘛;又何必再驚動書記鎮長哩?他們既沒在家,就不必再打電話讓回了。」
「是呀,我們原在太陽鎮設『扶貧辦』駐過,各村委又不陌生。」景良又補充說。「本來亦可直接下相關村裡去;又考慮畢竟還有個組織程序問題;無論事大事小,總不能繞過地方黨委政府,私自去同相關村委和村民接觸;這才專門先到鎮黨委鎮政府。」
「領導們的想法自有領導們的道理。」相副書記亦諒解地說。「但既然省縣領導來到本鎮,當地黨政頭兒又怎能借口下鄉而迴避不見哩?就您說的,『無論事大事小』,他們
回來同二位見個面,陪著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嘛。」
「好,相副書記,電話打就打了吧;上次縣裡會後,我也好久沒見他倆了。見個面敘敘家常也不錯。」郝舒韻挺隨和地說。「趁這會兒您讓黨辦同志,電話通知這幾個村委的這幾個人,下午在家等著,我們準備登門走訪他們。」邊說邊將一張相關村委和相關村民名單交相書記手上。大約當天下午兩點來鐘,在距太陽鎮街十多里處,一村委辦公室。早等在那裡的村支書,和前曾向「縣駐太陽鎮扶貧隊」辦公室,咨詢和尋求幫助過的男女兩位老人。
「哎呀,俺可終於又見到你們兩位恩人了。」那天來求助的老大媽,首先跨前一步雙手拉住郝舒韻的一隻手,千恩萬謝地說。「要不是你們縣扶貧隊來咱太陽鎮,倡導『精神心理扶貧』,又發了那麼多《宣傳手冊》;俺這裡的幹部群眾老腦筋被開化,不再干涉反對孤寡老人再婚,那人俺倆也敢相互搞精神心理扶貧了。」
「大媽,這樣說,你老現時吃飽穿暖後,閒下來空虛苦悶時,又有人陪著聊天談心,晚上睡覺亦有人相幫暖被窩。」舒韻故意逗著問。「那從此就再不發愁精神心理貧困了?」
「不發愁,再不發愁了。」老大媽連聲如實說;突發現老伴丟眼神,才發覺自己話答得太**了,這才羞紅
著臉試探著對方問:「姑娘,你是在逗大媽完的吧?」突見景良在同老伴聊話,變湊向身兩人身邊,挺神秘地問道:「鍾領導,俺問你個事,你可千萬別不好意思回答。」
「大媽,有啥不懂的事或問題,你老請只管問了。」鍾景良誠懇地說。「俺保證有問必答,不說假話。」
「那俺可問了啊?反正這裡也沒外人,你也不必擔心將好經驗傳了出去。」老大媽很認真地問。「我說這段老去扶貧隊辦公室,再見不到你倆恩人了哩?經一打聽,原來這好姑娘升了官,當上了縣委副書記;你鍾領導更了不的:原來你搞精神心理扶貧,還竟搞到省城去了,也幫省委領導『精神心理扶貧』了;你既幫那省委女副書記抄抄寫寫當秘書,還給她精神心理扶貧;這才是人盡其才,才盡其用嘛。」
老大媽一番話,聽得在場諸人突兀一陣驚訝;更讓當事人壬君一陣驚怵難堪。
「老大媽,也許您聽錯了;也許是聽對卻理解錯了。」舒韻趕緊打圓場說。「鍾領導離開扶貧隊後,的確是調省委去了;但並非去搞什麼『扶貧』;因這扶貧一事是專對咱農村而言;他們城市,尤其國家機關,還有什麼貧而言?咱可不要聽信別有用心人,故意傳播的謠言。」
「哼,俺就說嘛,咱這一帶窮就窮在一些吃飽了撐的;自
己不好好幹,卻一天到晚淨操別人心:笑人窮恨人富;誰有點啥好事,總想著給人家抹點爛藥。」大媽老伴憤憤然說。「按說哩,鍾領導在這兒時,沒少為我們公里私裡辦好事。某些咋就不盼人好光盼人爛哩?老伴呀,千萬吸取教訓,別給某些別有用心人當槍使;別聽那些野雞叫。」
「老曹,你們村委再開村民會時,也要狠批一下亂傳謠信謠的歪風。」相陪調查的鎮黨辦主任交待村支書說。「剛才這大叔說得對;要想富,必得少說閒話多做好事嘛。」
「好,再開會俺一定狠殺這股造謠傳謠外風。」村主任老曹當即表態說。「鍾領導,您也別放心裡去;造謠傳謠的畢竟是少數人。這裡記您好的還是絕大多數人。」
「我信,我信。」景良亦連連說。「俺自己也出生在農家;鄉下多數人還是善良本分的嘛。」
大約下午三、四點鐘時分,太陽鎮黨辦主任乘坐的小車,行駛在公路上於前邊引路。小劉開的嗓塔納轎車隨後緊跟;坐車後排座上的鍾景良仍在昏昏欲睡。兩輛小車又終於來到下一站某村委大門前。
「啊,原來還真是你們兩位領導不忘舊情又來了呀?」當汽車在大門外停穩,幾人相繼下車後,一黑粗健壯男子首先走向前來,驚訝地說。「那次你倆坐鄉間大巴來,一下車那妹子就
被顛簸得坐站不穩。後來還是俺用毛驢車,將你們送到孟家坳的。當時您說是姐弟倆,俺也信了;可後來咋聽鎮上人對俺驚訝地豎大姆指說:老於頭呀,你可好福氣呀。你知道你前天用驢車送孟家坳的那一男一女是幹啥的嗎?那可是大貴人哪!女的是省裡下來私訪調查的書記官;男的名義是她私人秘書;兩人實際上啥關係都不清楚了;反正現時官場時興男官用女秘書,女官用男秘書;秘書戀人雙不分嘛!」
「黑驢頭你胡說什麼哩?就你懂的多。可那同鍾特派員和郝副書記啥關係?」黨辦主任當即喝止對方繼續說下去的問道。「快說正事:電話中讓你通知的孟家坳那四個『留守媳婦』,和牛把喬虎你通知到了沒有?」
「嘿,嘿,您黨辦領導交待的話俺能不聽?信兒早捎過去了。說不定這會兒已在往這兒趕的路上了。」黑驢頭呲牙一笑說。「您老交待的事兒俺辦了;可您答應俺的獎賞哩?」
「急什麼,不就一條煙嗎?」黨辦主任瞪對方一眼說。「待會兒人來落實了,自會一盒不少的獎給你。」
「黑大哥,剛才你準是認錯人了;你再仔細看看,俺真是上次同鄭秘書一起來的,那位從省裡來的女貴人嗎?」郝副書記接著剛才對方的話茬問。「從面相身材再到年齡上看?」於是,黑驢頭當真走
近郝舒韻身邊認真觀察一番,卻又先點頭後搖頭地。
「你這夥,既點頭又搖頭的,到底表達的什麼意思?」黨辦主任要挾地說,「你可小心了啊:這次若再判斷失誤,原來那一條煙的獎賞可沖銷了啊。」
「嗨,日子久了,加上俺這人一向不敢直著眼看女人;尤其陌生又高貴的女人;好的是那天她坐俺毛驢車相距較近;又一路上問俺許多話;所以還留些印象;要麼還真不敢辨別呢。」黑驢頭邊繼續觀察舒韻邊沉思地說。「初看上去都差不多,一樣的清高典雅容雍華貴——嗯,細看還是不同:這妹子不僅身材稍高,沒那麼胖,且明顯年輕嘛!」
「嘻,黑大哥還說不敢直視女人哩。看的亦夠仔細了。」舒韻忍俊不禁笑了。「好,算你認人合格。」黨辦主任點頭說。「不再衝銷獎你的香煙了。」正當此時被通知的孟家坳幾相關人到了。
「啊呀,鍾領導,可又將您給盼回來了;要不到鎮上找,說您回縣了;可到縣裡問,又說您去省了;咱鄉下人笨;連個感謝回報的話,也找不到正頭說。」還是那天登門問罪,後經說服才走,張鳳的公公代表說。「俺一個人學說的話您不一定憑信;這不,俺把這幾家當事『留守媳婦』和她們的公公或婆子也帶來了;讓她和他們親口對您說。」
「
謝謝您哪鍾領導,要不是那天您給俺公公他們出主意,從此待我們像親閨女;我們那些出外打工的男人按月寄回錢來不說;還趁節假日趕回來看望俺和爹媽。從此俺幾家不僅團結和諧了,好幾家都添了小娃娃。」還是那張鳳帶頭說。「你幾個說是不是呀?」
「鳳姐說的對。」四人中的李花說。「俺姐兒幾個還商量著去省城當面感謝您哩;沒料您卻又來了。真巧啊!」(本章3066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