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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9章 親歡仇聲怨 村民態度變 文 / 宦海孤燈

    第059章親歡仇聲怨村民態度變

    (正如侯科分析的,鍾景良能幾次化險為夷;甚至因禍得福,主要靠的是他的聰明才智,和關鍵時的自制力——)鍾景良他們,原本迫於因扶貧點生活煩悶枯燥,為改變現狀被逼想出妙招:發揮文教人員優勢特長,自力更生組織文藝演出,並自我冠之於「文化扶貧」;沒料卻歪打正著,隨便暖了各級心窩。並立獲上下好評如潮。

    這天上午,在縣委機關內中型會議室。正在召開組工會議。由常委組織部長王濤主持,組工副書記洪均,傳達有關上級指示;縣委書記費叢坐陣並做重要指示。此刻,洪均正宣讀一份市委《關於在落實農村扶貧致富活動中,培養選拔優秀中青幹部的通知》。洪均繼續讀道:「——在農村經濟深入發展到今天,幫助經濟基礎薄弱鄉村,和部份仍處貧困線以下農民,擺脫貧困致富奔小康,已成了各級黨組織、政府部們及廣大幹部的頭等重要任務。我們的各級組織人事部門,亦要頭腦清醒,目標明確地圍繞這一頭等重要任務,開展工作;將在此活動中湧現出的優秀幹部,大膽提拔到各級領導崗位上來——」

    此刻,機關女機要員匆匆來到會議室前,招招手讓費書記秘書過來,將一份剛收到的傳真遞給他;他僅掃了

    一眼傳真標題,便不敢怠慢,立即送至費書記手裡。費書記接手裡匆匆看過一遍,臉上頓現喜氣。且一拍大腿興奮地自語說:「來的真是時候;倒是及時雨哩!」王濤看他,費書記隨將傳真遞給他;王部長看後亦高興地頻頻點頭。

    在會議中間休息時,教育局長趙平凡,卻不識眼竅地將一份本部門「報告」,交作會議記錄的幹部科長牛倫,並指指王濤部長讓其轉交;牛則讓其直交;兩人還相互推諉幾分鐘;最後後還是牛倫代轉。王部長看了教育局由牛倫代轉的「報告」,當即皺眉,隨在內心思索道:「是呀,幹部提拔需要對其德能勤績,及既往歷史作一全面考查;既不能因一時一事隨便撤或免職;亦不能僅憑一時一事便欲提拔重用。此報告暫且『留中』,先聽聽兩位書記意見吧。」

    亦就在當天下午,剛剛上班之後。教育局信訪科辦公室。除陳姐外,其他幾人均早上班來到。陳姐此刻興沖沖來到,手中拿張當天的市報,並抖著滿臉喜氣地報告說:「好消息,好消息!咱們小鍾局長,在扶貧點創出了優異成績,被市縣扶貧辦通報表彰;原來俺只是飄聽了個路信;沒料今天卻又上了報了。看來這人哪,還是多操好心,必有好報。」

    「呵,俺早說嘛,是真金子放哪兒都會發光。」龔立亦興奮地當即接過

    報,並邊看邊發感慨說。「不在鍾副局走時那樣樂觀,『啊,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原來他能掐會算,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大概是吧?鍾副局去哪兒,這才多長時間哪?」於良亦興奮地掰著手指算著說。「還沒出這個月呢,可就時來運轉了。」

    「你們說的都不對。鍾副局能在憑短時間內,不僅化險為夷,因禍得福,一不是僅靠時運;二不是能掐會算;三亦不是單憑僅發善心。」侯副科又及時高展遠矚地總結說。「要叫我看哪,這主要靠人的聰明才智,再加上人的自制能力。先不說既往他每次化險為夷的事了;僅就這次的事,你們說,那被派下鄉扶貧的幹部那麼多;僅咱文化教育上的人,先後下去的也不少,為啥其他人就沒想到去那樣做哩?這說明人的智商畢竟有差別。」科長的一席話當即說得大家頓開心竅——亦就是在同一天晚上。「紅房子」小區內的趙家住所客庭內。趙平凡老兩口和他們的兒子趙傳,小女趙伊,在傳看了當天市報上,登載的有關鍾景良「文化扶貧」立功的消息後,當即默然。

    「看來姓鍾的這小子,像炎夏三伏的茅草根,還通經受得著折騰哩。」好半天,還是趙平凡打破沉默說。「原本想著這次發配他下鄉,臨走前俺還專門交待黃隊長,定給他派個蠅子不

    繁蛆的最差地方,好好治治他;名義上是『扶貧』,其實像流放。沒料他卻將壞事變了好事——」

    「那你不說要向縣委打報告免他職嗎?」牛秀敏又想起提醒說。「咋還沒聽動靜哩?」「報告是已讓牛倫轉交部長了。」周平凡不樂觀地說。「但看現在這形勢不定能落實。今天傳達市裡組工會精神,還要繼續提拔扶貧功臣哩。說不定反被這小子趕上了。」

    在縣委機關院,組織部三樓,牛倫辦公室套間裡。趙儷原本正坐在牛倫身邊,接受對方親切愛撫哩,但一聽對方期期哎哎,斷續透露有關鍾景良「扶貧」立功,不僅不會被免職,或許會再得提拔的信息,當即火起地站起,指著男人鼻子譏諷道:「你們這些男人真沒用,連一個鍾景良也對付不了!哼——」隨即使氣開門,揚長而去——自從那晚他同患難兄難弟、扶貧隊夥伴趙之嶺兩人,突發奇想,自力更生舉辦了那次「文化扶貧」,別開生面的晚會後,兩人不僅在本鄉扶貧點名聲雀起,且在當地、尤其在孟家凹村干群中,不長時間內,就獲得了較高的社會威信。現時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會得到笑臉相迎。

    這同他們剛到本地,人們總是以懷疑的目光看他們,對面相遇猶恐避之不及,走過後卻又指指戳戳,竊竊私議的情景

    大相徑廷。他當時就心裡清楚,一定是在他們進村之前,村干受扶貧隊長老黃愚弄,說他們是犯錯誤幹部,來此是接受勞動改造的。憑經驗人們知道:同這種人接觸多沒有好處,最起碼說你個立場不穩,好賴不分。那時受到冷遇慢待,他並不怪罪他們,誰叫農村農民,既往經歷那麼多五花八門****哩?儘管歷史都翻過去了這麼多年,可一般人尚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何況長年生活在交通不暢,過著及乎與外部世界隔絕貧窮生活的他們哩?

    而現在卻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現時見著不僅相爭著同其搭話,促膝談心;且還不斷有人,挺虛心地向其領教或咨詢,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尤其國家大事,國際問題。而對他們,嚴格說起來是對鍾景良,最感興趣,更喜歡同他接近談心聊天的,倒更是那些年輕婦女們。孟家凹村不大,僅有30多戶人家,百多口人;其中18至50歲的青壯男女佔五分之三,七、八十人;其中大約男女各半;而25到35這個年齡段的年輕媳婦,大概也有一、二十人。該村雖然閉塞,但改革的陽光亦普照他們,享受到同樣「開放搞活」富民政策光顧。多餘勞動力照樣可出外打工。雖亦有年輕夫婦倆同去的;可多數都是丈夫出外打工,妻子留守家中,照顧老小生活,伺農莊稼

    幹些家務。久而久之,這便帶來一個嚴峻,且很具體的社會問題。人有七情六慾,老年單身男女尚還再婚,咀上說是「找個伴,相互照顧晚年生活」,其實,亦有個滿足精神生理需要的打算不便明說。

    爾今卻讓那些身體健康,精力旺盛,**極強的年輕女人長期獨守空房,白天忙碌的日子尚還好過,到了寧靜的夜晚,又因沒電沒影視可看,那樣焦渴煩悶的日子,又怎能長期捱過?但不捱過又怎麼樣?所以,她們雖咀上不便說(實際上「患難姐妹」,單獨相處亦沒少相互訴苦),但內心裡,卻又不能阻止她們對男人,對異性相互慰籍的焦渴遐想。所以,每每上面來個視察工作的男性幹部,她們都渴望被派自家管飯,那怕麻煩點累點,且多花點錢亦是心甘情願。其實,即便人家被派來管飯,也僅是一頓飯時,相陪說說話而已,人家又不在這兒住,又豈能得到多少情趣,沾上半點便宜?就這亦比長時不見男人強。

    可就這點可憐的願望近些年亦難實現。因為現時農村土地獨立經營,上級也不提倡各級幹部過多干予,所以近些年幹部下鄉視察的情況極少極少。所以,當那天鎮上召開村民代表大會,當孟家凹村前去參會代回來傳達上級,「深入開展農村扶貧幫困,協助村民致富奔小康」的有關精神;同時報告了「

    屆時縣上要派出扶貧工作隊」,「其隊員要分包到各村」消息後,一下子感動得村民們,多日後還在繼續街談巷議;人們翹受以待,扶貧工作隊員的盡快到來。尤其那些丈夫外出打工,自己卻在村在家留守的年輕婦女們,咀上雖不便明說,但一顆按耐不住喜樂和焦急盼望的情緒,卻溢於言表。可以說在那些日子裡,村民們,尤其那些留守婦女們,盼望扶貧工作隊員的到來,若用句往年間流行坊間老話,「盼星星,盼月亮,只盼著扶貧隊員快快來咱鄉」,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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