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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504章 你輕輕地走,正如你輕輕地來 文 / 一匡

    你輕輕地老。

    正如你輕輕地來「廠…《宿鷲崖前聳機不至》殘陽撥南嶺,煙霞驚倏瞑。

    喘月生夜寒,鷲鳴滿清聽。

    矮人歸欲盡,獅鳥棲未定。

    慢藏期宿來,孤身宿寰徑。

    平行者一誆在《東誆西篇》中描寫獅鷲崖時。

    引用了吟遊詩人「猛猜髯」所做的這首《宿鷲崖前待機不至》,來描寫偷入獅鷲崖的困難。

    吟遊詩人,聽起來是一個很浪漫、很灑脫、很高雅的職業,但像時遷、燕青這樣的「業內人士。

    都清楚,大多數吟遊詩人都不是單純以演藝為生的,他們的財富進項有著另外一個很重要的途徑盜竊,而且是結成盜竊團伙在各地流竄作案。

    那些在鄉間賣唱的低級吟遊詩人,作詩水平低、演唱水平差、偷盜的也多是平民的財物。

    他們遊走於市井之間,吟唱之時,圍觀眾人打賞。

    他們就看清了誰的錢袋鼓、放在身上什麼地方,由同夥伺機下手盜竊。

    錢財到手後飄然遠去。

    由於偷盜錢財數額多半不大,又屬流竄作案。

    地方官多不妾案,更不會異地通緝,因此被抓獲的概率較而那些水平稍高的吟遊詩人。

    作案地點是各地繁華的青樓酒肆他們自身小有名氣,表演也有一定水平,「客戶群」消費層次高,收穫遠甚於在鄉間賣唱的吟遊詩人,即使同伴行竊被抓也不會牽連到「詩人。

    頭上,事後花幾個錢把同伴保釋出來就行。

    再看到青樓酒肆消費的客人大都喝得醉醺醺的,被盜時難以察覺。

    酒醒後發現錢袋找不到,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忘在了哪裡還是一擲千金送給了碧鬟紅袖,最後多半自認到霉,不會追究那些遠走的吟遊詩人。

    吟遊詩人到了高級境界,就完全融入了上流社會。

    他們天天遊走於王侯府邸,被附庸高雅的達官貴人請去參加各種詩詞歌會,生計已不必擔憂,相對於中低級的吟遊詩人。

    他們的出手機會多得數不勝數,可是真正出手的次數卻是少之又少,因為他們珍惜自己的名聲,出手偷竊往往只有兩個原因,一是自己有收藏癖,看上了摯愛之物;二是捲入政治鬥爭中,接受了達官貴人的偷竊任務,不得已而為之。

    猛薦髯就是兩百多年前一位家喻戶曉的吟遊詩人,一生寫下了有名的詩詞近百首,全部流傳至今;同時。

    在「業內人士」眼中,猛猜髯的眼光、智慧和偷竊水平都是公認的一流。

    傳說他在作詩和考慮如何偷竊時都有拔自己鬍子的習慣,一般來說拔三根鬍子就能成詩一首,拔七根鬍子就能找到進入寶庫的辦法,「蔣髯」的字號就是由此而來。

    後代另一位吟遊詩人「徐志摸」就曾寫下一首名詩讚揚猛蔣髯的境界一「你輕輕地走,正如你輕輕地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一想想看,人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寶庫,面對滿室的奇珍異寶,轉一圈發現沒有自己看得上眼的東西,轉身飄然遠去什麼也不拿,這是多高的境界啊,徐志摸自愧不如。

    畢竟自己志在偷摸,而人家猛蔣髯已經完全跳出了「賊不走空」的俗套,儼然是大師之相了,只好作一首詩頌揚人家的境界,可惜的是,普通人還看不懂徐志摸這首詩的內涵。

    猛蔫髯生平的詩詞被後人歸納成冊。

    取名也被收錄其中,只不過同樣可惜的是,普通人也不知道他詩中描述的是什麼,胡亂解釋成詩人在月下等候朋友的到來,看著月升鳥鳴心中感慨不已,其實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兒真實的情況猜髯兄在他的《慢藏誨》中已有描述:奧歷二零零年,他與好友萃昊被邀參加奧斯汀王朝開國兩百年大典。

    在大典的閱兵式上,盔明甲亮的禁衛軍一排排從檢閱台前走過,眾官員正對奧斯訂四世大拍特拍,頌些神兵威武國運昌隆之類的阿諛之詞,忽然一頭黃金色的大鳥從天而降,於眾人目瞪口呆之際,鳥上一金甲騎士持黃金長戟刺駕,幸而皇帝身旁的衛士捨身護駕,四名衛士抱戟而亡,奧斯汀四世才躲過一劫,倉皇退席,慶典自然是草草收場。

    事後皇帝陛下當然龍顏震怒,下令追殺刺客不說,還自此立下了堪薩斯王城的永久禁空令,規定城中所有人一概不許養鳥,並在城頭和城中設立大批弓弩,規定只要有東西飛過堪薩斯城,不論大不管是活物還是死物,不問青紅皂白,一概射落。

    看了這段秘史,老匡才知道堪薩斯城禁空令的來歷,也知道了當年自己花五十萬賄賠空管團團長沒有的逞的原因(詳見《第舊章裂痕》),不過事件的重點不在於皇帝陛下,而在於那兩位參加慶典的吟遊詩人。

    目睹金盔金甲的刺客乘黃金大鳥(那時候哈維斯特大陸上極少有人知道獅鷲)從天而降的英姿。

    猛菲髯和萃昊都是吁噓不已。

    二人擊掌為誓,立志也要弄一頭來騎著雲遊天下。

    萃昊還作了一首歪詩:「昔人已乘黃鸞去,此地空餘黃金戟。

    黃鸞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形容堪薩斯城自此天上再也看不到飛鳥,只能看到白雲;猛菲髯也當即對詩道「待到秋來九月八。

    金鳥過後百鳥殺,沖天一戟透黃蓋,滿城盡懼黃金甲二人酸歸酸,終究都還走路子很寬的人,事後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了那頭黃金大鳥名為獅鷲,產自瑪斯汰爾大陸南端的獅鷲崖,且是那個,大陸眾多強悍生物中較易被馴服的一種。

    不過猛菇髯的決心顯然比萃昊要大,後者一聽說要去瑪斯汰爾大陸立刻就打了退堂鼓,推說不如直筷誠那名獅鷲騎十偷他的獅鷲省事。

    猛菇髯心知那是扯淡歧年來還沒聽說過誰的寵物能不經心靈契約轉手直接被偷走的,他力邀萃昊一同前去瑪斯沃爾大陸找獅集,未果後毅然獨自一人踏上了征塵。

    作為二百年前的摩天大盜,猛簧髯的潛行功夫自是登峰造極,再加上他人聰明,又善於按集情報,在瑪斯汰爾大陸遊蕩了一年多的時間。

    居然真的找到了獅鷲崖。

    然而,進入獅鷲真偷獅鷲的難度,遠遠超過了猛猜髯的想來獅鷲崖名為「崖」其實卻是連綿數千里的一大片山脈的統稱,它屬於多瑙山脈的支路,位於瑪斯沃爾大陸的最南端,西、南兩面鄰風暴之洋,東面是瑪斯沃爾大陸的第二大河流多瑙河(的入海口),具體面積沒有人精確測量過,但總占的面積至少在五十萬平方公里以上。

    在瑪斯沃爾大陸,由單一的野生生物種群統率這麼大一片地區的現象是極其罕見的,縱觀整片大陸。

    也只有克萊克特王國東北的龍城能與之相提並論。

    但獅鷲的實力卻遠遠比不上龍族。

    不客氣點說,它們在食物鏈中所處的地位比哈維斯特大陸的貓頭鷹之流強不了多少。

    只是弱小的個體如果匯聚成強大的族群,往往具有強者也無法匹敵的實力。

    剿滅獨角鯨的骨血斑魚就是一個最顯著的例子。

    獅鷲崖的獅鷲雖然沒有骨血斑魚種群的數量那麼驚人,但它們的個體實力也比骨血斑魚要強得多,數以萬計的獅鷲匯聚在一起,足以讓巨龍這樣的頂級生物不敢犯境。

    對於人類、矮人和獸人這些高等智慧生物來說也是一樣,他們寧肯冒險穿越巨龍巨獸的領地,也不願貿然闖入獅鷲崖,原因很簡單:巨型生物雖強悍,數量卻少得可憐,一片領地上最多有那麼幾頭(甚至就一個光桿司令),只要觀察一段時間,摸準它們的作息,趁它們睡覺或外出的時候偷偷過境就沒多少風險;而獅鷲則不然,在獅鷲崖中棲息著無數獅鷲,作為一個在窮山惡水中求生存的弱族群,它們有著明確的社會分工和極強的護土概念,領地範圍內晝夜都有獅鷲負責巡邏和警戒。

    一旦發現入侵者,一聲穿雲的清唳就能喚來鋪天蓋地的援兵,即使是汰克這樣能單挑幾十頭獅鷲的絕世強手,也無法招架那種源源不斷、近乎永無止境的進攻。

    所以自古以幕,任何強者,不管是人還是猛獸,想要闖入獅鷲崖再活著出來,生路只有一條一不被獅鷲發現。

    不過老匡從來不憚去做那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他堅信,再強大的對手都有其弱點,只要分析精確、準備充足、以己之強攻敵之弱,最終肯定能達成目標。

    早在剪徑隊向獅鷲崖進發之前,老匡已開始著手「黃鼠狼」行動的準備工作,在從各方面收集了情報,確認無法從地面進入獅鷲崖後,老匡動用了老拜倫臨行前留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雷蚯。

    棋盤廣場一役,老拜倫沒有真正殺死雷蚯(詳見《第奶章垃圾是放錯位置的財富》)。

    而是與雷蚯達成了協議,由雷蚯幫老匡完成天下大同之業,而老匡需要負責將雷蚯送回戰神身邊。

    當時的雷蚯身受重創。

    只剩下十米長的一小段,不要說伊甸,就連克萊克特城的矮人都能輕易殺死它。

    這傢伙接受協議後就一直深藏在克萊克特城池下不敢露面。

    也無人知曉它的存在。

    直至另一個老匡捨身進入蟄魂塔。

    才得知這一實情並通過心印傳給了在世的老以老拜倫的性格是絕不會讓老匡不勞而獲他的遺贈的,他送給老匡的東西,不管是物質財富也好,還是精神財富也好,都要讓老匡通過奮鬥才能獲得,如果老匡沒有打算捨身入塔,那麼雷蚯的秘密也將永遠埋藏下去。

    有了雷蚯相助,偷獅鷲卵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獅鷲崖附近石質堅硬。

    尋常生物很難打洞,可雷蚯卻不是尋常生物。

    在地面和天空,獅鷲群如海潮一般洶湧澎湃無人能擋。

    但是在地下,獅鷲群的所有優勢都蕩然無存,伊甸任意一名好漢都能輕鬆戰勝鑽進地道的獅鷲,唯一的缺憾就是雷蚯雖然養了一眸子傷,身體卻依然虛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在地下日行百里,但無論如何,挖幾個短程地道偷些獅鷲卵還是不成問題的。

    初期的黃鼠狼行動大獲成功,伊甸在收穫大量獅鷲卵的同時,還順手採集了無數的魔力水晶和瑪瑙。

    其中還包括最珍貴的克裡斯多水晶。

    要知道,多瑙山脈正是因為富產寶石而具名的,而獅鷲崖又是千百年來從未有礦工涉及的寶地,寶石儲量之豐富可想而知!可以預見,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期裡,平靜了千百年的獅鷲崖將變得雞犬不寧。

    獅鷲們將被偷蛋賊鬧得永無寧日,老匡錢袋子裡的寶石會越來越多,伊甸上空的獅鷲空軍也會急劇膨脹,直至遮天蔽日。

    九月十九日晚七時,老匡留下部分剪徑隊員在獅鷲崖繼續偷蛋,自己乘傳送陣趕回伊甸,參加第二屆望月谷狂歡節。

    不過這次老匡沒有和大家一起喝得爛醉如泥,他只是帶著賽普洛斯和伊莎貝拉遠遠坐在望月谷的山崖上,眺望著山谷中攢動的狂歡人群,靜靜地坐了一夜。

    涼爽的秋風將衣襟拂響,卻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月亮升起、當空。

    又漸漸落下,皎潔的月光將一貓一蜂一狗的影子拉長、縮短,再拉長。

    直至淡去。

    朝陽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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